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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处,不知何时,这里早在不知不觉之中,变了。
这一夜,许是时窈终于看过来的目光,许是时窈关窗的动作,萧黎这段时日罕见地顺利入睡。
他梦见了时窈唱着坊间小曲儿的模样。
柔婉的小曲儿从她的口中喃喃吟出,如同微风里摇曳的小花,一点点挠过他的心尖。
萧黎从梦中惊醒,看着满室的死寂,再难克制心中的奢望,起身大步朝后院走去。
时窈已经沉睡了,人轻轻地蜷在床榻的里侧,背影越发纤瘦。
萧黎记得在兰溪村时,她总是规规矩矩地仰面睡着,端庄而轻婉,而不像现在这样,惹人心中酸涩。
萧黎走上前,将被衾盖在她的身上,想要赶走那股萦绕在她周身的孤寂,却在碰到她手臂的瞬间,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子一僵。
他的手微顿,许久哑声问:“你醒着,对不对?” 长久的沉默过后,时窈动了动,坐起身,看了眼身上的被子,平淡地问:“王爷如今又想让我接近谁?” 萧黎愣住:“什么?” 时窈扯了扯唇角,眼底带出一丝讽意:“先前王爷让我接近祈大人时,也从未主动为我盖过被,如今,是要我接近比祈大人更大的官吗?只是可惜,王爷怕是白费功夫了,我已没有了武功……” “时窈!”萧黎已经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近乎慌乱地打断了她的话,面颊却陡然失了血色,一片苍白。
她说的,都是他曾对她做过的事情。
如今他只是听着便心如刀绞,那时,她是以怎样的心境应下他的呢? 时窈似乎被他的那声低斥唤得回过神来,她移开视线,声音平静下来:“王爷大抵是不喜自己的暗卫脱离您的掌控,只是我如今武功尽失,已是废人一个,还请王爷能放我离开。
” 萧黎的心越发皱巴巴的痛:“你觉得我毁了那场喜宴,只是因为不喜暗卫脱离我的掌控?” “不然呢?”时窈反问,继而想到什么,抬眸笑望着他,“难不成王爷贪念那月余的相处,喜欢上我这个命如草芥的乞儿了?” 萧黎的喉结因她的话用力地滚动了下,眸光微动,良久,他哑声道:“……如果是呢?” 时窈唇角的笑渐渐停下,她紧盯着他的神情,眼眶却渐渐泛起红:“我不信你。
”她轻声说。
萧黎的手指颤抖了下。
当初,在护城河边,万家灯火下,面对他的谎言,她说:我只信你。
而今,当他终于坦诚自己的内心,她却说:我不信你。
萧黎离开了,临走前,他轻声道:“我会向你证明的。
” 时窈望着他的背影,脸上多余的神情渐渐收敛,许久低低地笑了一声。
唾手可得的从不珍惜,错手失去后,又要拼命地去挽回。
人性本贱。
* 时窈很快便知晓萧黎所说的“证明”是何意。
正月十五一早,数名侍女便捧着裙裳首饰、头面胭脂等在她简陋的屋门外,大有等不到她开门便不离去之意。
时窈无意为难无辜之人,最终还是打开了房门。
侍女鱼贯而入,描妆的描妆,绾发的绾发,最后一层层将霞色织金水纹裙套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搀着她朝王府门口走。
萧黎已在马车旁等候,今日的他也穿着霞色锦衣,头戴金玉冠,莫名与时窈身上的裙裳,分外相衬。
时窈的裙裳是萧黎选的,即便早知是什么样式,可当看见时窈穿着它朝自己走来时,他的呼吸还是凝滞了几息。
霞色的衣裳,像极了那日的嫁裳,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样子,像极了……朝郎君缓步而来的新娘。
萧黎的手指轻轻蜷了蜷,走上前:“今日宫中有赏月宴,文武百官皆会携家眷前去。
” 提及“家眷”二字,他的心仿佛也诡异地颤栗了下。
时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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