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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下意识冲他惊喊的方向看去。
看去时只觉视线中一亮,一阵金光粼粼,一条足有成人手臂长的鱼儿跃到了水面。
连梨手心动了动,下意识要出鱼镖。
但在她扔出之前,已有好几道鱼镖齐刷刷的甩过去,且有好些船只纷纷往这边来。
不过可惜,最终谁也没猎着,那鱼一个摆尾,安安全全潜入了水中。
渔夫见她没射中,惋惜,“这鱼可难得见啊,还是如此纯正的金色。
而且看鱼须也有些年头了,猎上了它必是头彩。
” 其他人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刚刚那一刻虽失了手,这时却在周边徘徊不去,显然是在找鱼,同时等着它再次跃出水面。
忽然,连梨觉得船底一抹金光闪现,没入了她这艘船的船底。
眼睛眨了眨,猜测那条鱼现在应该就躲在她的船舱下。
她抿唇想了想,不出几息,有了决断。
她悄悄拿起鱼镖,等着鱼再次出现。
是,来之前她是没想过夺魁。
可现下正有机会,她自然没有让机会白白从眼下溜走的理,柳衣说去年的魁首得了天子好些赏赐,她有机会争,自然不会嫌钱多。
屏息凝神等着,忽而,觉得金光又露,连梨紧张的汗都快冒出来了,聚精会神间,她眼睛越盯越紧。
这时,那大鱼悄悄又露了一截头,连梨心想这便是机会!绷着神经,鱼镖一出,直奔那江底大鱼。
这般近的距离,原本该是万无一失的! 但连梨最后却没能把鱼射中,因为鱼镖才脱手那刻,她所在的这艘船忽然一撞,脱离了原位,她那一箭自然也失了准头, 连梨皱眉,可下一息,她连皱眉的机会也没了。
因为船身在前后夹击之下,直接撞翻,她连一声惊呼都没冒出来,直接扑进了水中。
渔夫也同样掉进了水里。
掉进水的那一刻他都是懵的,他几年撑船,这还是头一回落水。
而且,天庾山渔猎已好几年没翻过船了!因为先帝时期出过一件大事,就是有人为了争鱼获直接撞击别人船只,甚至动手抢鱼,那次死了两人,自那之后天子便下令,撞翻船者,往后除名,同时按律审判。
也自那之后,女眷们的船只统一只能用宫中的,也统一只能由宫中派人掌舵,不得再自行带人撑船。
那之后,再没发生过翻船的事件。
当然,争端自然不可能就此就完全消失,小撞小闹依然会有,但只要别把别人的船撞翻了,又不是明目张胆从她人手中抢鱼,便也无可指摘。
但今日,他撑的这艘船竟然翻了!渔夫懵愣了片刻。
但他也只懵了片刻,转瞬间已是醒神,目光快速寻找连梨。
他知道参加渔猎的女眷都会水,应该淹不死,但他就怕这位姑娘不小心被水草缠住冒不出头来,直接淹死。
他紧张的赶紧找人。
约半盏茶后,他找到人了,因为他看到连梨冒出头了。
心里松了口气,心想没被水草缠住就好,至于鱼获什么的,今日也不求了。
他擦擦脸上的水,手一划,游过去想问问她可还好。
但才划出去两步,突地,身子骤然一僵,同时,眼瞳也震惊撑大,似看到什么骇人的东西。
刹那的惊震后,他嘶声狂吼,“姑娘,快躲开!” 连梨本来在判断方向确定该往哪游,渔夫这一声吼出来时她完全是懵的。
她看着他忽然惊恐的脸色和紧咬的牙齿,心里被吓的惊骇,条件反射般,已顺着他的话朝一个方向躲了躲。
却这时,肩上忽然一阵剧痛,有什么扎进了肉里。
连梨都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已经在刹那间疼的失力,直接往江中沉。
往江中沉时,还觉扎进她肉里的东西往外扯了扯,剧痛更甚,她的脸色在这一瞬间惨白如纸。
连梨疼的直接失去意识,而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在想,莫不是有人用梦中那铁钩鞭子抽她,不然这疼怎么和梦里那样像呢。
渔夫看她短短瞬间直接失去意识沉进江里,脸色也是一刹那煞白。
两个跃游,他赶紧游过来救人,同时冲一个方向震吼,“还不把你手中鱼镖松了,真想出人命不成!” 被他吼了的沈欣手上一抖,烫手似的把手上镖绳扔了。
她的脸色现在也极白,神情更是有些慌。
其他几个刚刚与她一样也射了鱼镖的人,纷纷也烫手山芋般把手中鱼镖收了。
与此同时,岸边一艘船几乎以飞奔的速度破浪而来。
另外,人群中一个人影着急忙慌往天子狩猎方向急奔而去。
柳衣在渔船上心焦如焚。
刚刚突然发现连姑娘的船被撞翻了,她就心道不好,已经赶紧叫人去喊了太医,又叫人喊渔夫划船。
但没想到正是太医刚上船,这艘船又开出去时,见那些女眷竟然直接朝连姑娘后背射鱼镖。
她心胆俱裂,那一刻,甚至眼前都黑了下。
陛下出发狩猎前,千叮咛万嘱咐,说此次渔猎只要姑娘上了船做做样子参与了就行,不必一定夺魁,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出事。
所以之前她也再三告诉渔夫,万事以连姑娘安全为要。
可现在连姑娘不仅被人撞进了水里,还紧接着被人射鱼镖沉进江中…… 柳衣牙齿颤了颤,已经可以预想陛下之后的暴怒。
她紧了紧手指,双眼血红的瞪了眼那几个罪魁祸首,扬声再催渔夫,“快些!” “是!” 另一边,柳芽飞奔着赶向陛下狩猎归来的方向。
跑了快一刻多钟的时间,她被人拦住。
因为前边就是陛下,这时正好是天子狩猎归营看渔猎的时候。
柳芽被人拦了,一个着急,她干脆直接就地跪下,“陛下,渔猎出事了,连姑娘被鱼镖射中沉进了江里。
” 应恂大惊,皱眉下意识提缰往前一步,想让拦住她的守卫把她带到近前来,好好说清!但还不待他再问,最前方明黄人影一闪,再定睛时,跟前只余一片疾驰过后的飞扬黄沙。
陛下问也不问,已经朝渔猎场地疾驰而去。
应恂心脏提起,赶紧打马跟去。
片刻间,原地只剩一片扬起的尘土。
尘土之中,几名重臣面面相觑——什么人,叫陛下如此慌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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