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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都找不到,正琢磨呢,其中一扇门推开,男人带着一点水汽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
时听刷地就把眼睛别开了。
——「啊啊啊啊好尴尬!我们又不熟!准确地来讲我们其实话都没说过啊!屑。
」 ——「他为什么非要做戏做到这一步,就算是为了爷爷高兴还是为了白月光吃醋都不用这么认真吧!啊啊啊」 祁粲抬手,捏了捏眉心。
吵。
看来这个距离下,就算对视也还是能听见。
那么要素是距离和对视?两点必须同时满足? 祁粲穿着烟灰色的绸质家居服,蓬松的黑色碎发在走过来时拂过冷白肤色,漆黑的瞳孔直直看向她的眼睛。
“你今天,在左家——” 时听一个激灵,顿时移开视线。
——「完了,还是要清算是吧?这男人好小心眼,我不就是心肺复苏用力了一点吗?我要不用力你能清醒得那么快吗?!——好吧我承认我是有赌的成分在,下手也黑了一点,但是我摸你胸肌那么大、应该不碍事的吧!」 时听慷慨激昂地想。
祁粲差点气笑了。
是不碍事。
她心肺复苏的地方根本就不对! 祁粲目光幽深,嗓子加重了点,“时听。
” 他试图把她的注意力叫过来,让她看向自己。
时听像是突然对他干干净净的墙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盯着墙漆猛看。
——「哈哈哈,你看看这漆,也真是漆啊!这墙,也真是墙啊,好好好。
」 祁粲无语了一秒。
深吸了口气,只好又向她靠近了一点。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两米。
这个距离下,祁粲看得见她侧脸时眨啊眨的卷翘眼睫毛。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然后又靠近一点距离。
时听几乎都闻到了他身上浅淡的、沐浴液的檀香味。
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直接对上那双漆黑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瞳孔。
祁粲想,到底多近才算近… 必须一直对视才能消音? 他身上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气氛,压迫感不强,但是存在感很强。
“!”于是时听刷地又把脸别过去了—— 果然!果然在等着找事吧! 一旦对视,就会产生争端! 时听心中瞬间做出了决断: ——「不行,我决不能和他对视!我看过一个视频,小女孩自己骑车摔倒了立刻看向她爸爸,但她只要一看她爸爸,她爸立刻就撇开头!为什么?」 祁粲:“?” ——「因为只要一和爸爸对视,孩子就会哭!就会闹!」 祁粲:“?” 时听坚定地、兴趣浓厚地看着那面白墙。
——「所以爸爸我也要这么做!一眼都不能看祁粪,决不能给小朋友这个由头!」 祁粲怒了:不看就不看! 谁爱看? 祁粲恼火地说:“你睡不睡觉?” 时听:?? 不愧是神经病,病情反反复复,心情起伏不定! 神金! 时听比划了一下手语:我、要、先去、洗澡。
祁粲已经可以无障碍地和她手语交流了,捏了捏眉心,“去吧。
” 算了,从长计议,不要打草惊蛇。
反正一张床上的距离,她的心声音量会很小。
以祁粲现在的神经承受能力来讲,已经比遥远的佛音强多了。
时听松了口气,一边走向浴室,一边心里叨叨。
——「那在厕所里看会甜宠文学吧……」 身后一道阴沉怒火的声音响起:“你什么都不许看。
” 时听吓了一大跳。
——这狗东西会读心啊?!连这都猜得到! 祁粲眸光阴冷地警告她:“十分钟之内上床睡觉,听见没?” ——「啊啊啊!没有人能阻止我看霸总文学!我要拉他床上!」 “去不去?” ——「我去!我去!我去你粑粑!」 “时听!!” 当夜。
两个人各自一边,中间隔着一米的距离。
没看对方的眼睛。
也没看霸总文学。
最后全都愤怒地睡着了。
竟然是一个平和的夜晚。
… 第二天醒来,祁粲低头,看着滚到自己胳膊上的一团人。
他先是有些震惊。
祁大少已经很久没有一觉睡到天亮了。
最近一个月以来他不是备受声波攻击,就是整夜深思熟虑,睡眠已经彻底稀碎。
然而在远赴新西伯利亚把这个人间大喇叭接到自己身边之后,他竟然度过了一个堪称安宁的夜晚。
祁粲的眸光有些复杂,低下头。
她的侧脸很安静,睡着的样子真的像她表现出的那样,宁静,恬淡。
像是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毫无防备到根本不在意自己身边躺的是谁。
祁粲垂眸,半阖着漆黑的视线,可你知不知道,他其实是为了… 然后她就一头创在了他的胸口上——「嗨害嗨」 像一辆卡车一样毫无征兆。
祁粲差点呛死。
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可能这么消停! 他刚想直接伸手把她拽起来,就听见她的声音。
——「不要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 祁粲真被她唬住了一秒。
然后看着时听依旧紧闭的双眼,和莫名其妙挑起的嘴角,才反应过来—— 不是昨晚不让她看吗!? 她偷偷看!? ——「嗬嗬嗬……看着我的眼睛……女人、你——」 下一秒,上下颠倒。
有人翻身而上,时听人被强制开机,终于睁开眼睛。
视野上空,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的脑子里。
结实的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像是完全把她罩在了这一小方空间之中。
对视。
近距离。
消停了。
时听整个人迷迷瞪瞪,头发凌乱,十分嚣张地躺在他的大床中间,目光游离地看着眼前阴沉的男人。
目光从茫然到疑惑,再到面露不赞同,显然心头有各种各样的情绪。
然而祁粲一句都没听见。
一句,都没有。
他的世界短暂地回归了正常。
年轻的总裁终于满意了,眼底缓缓泄露出漆黑的计算。
——至少他现在,掌握了一个强制安静的方法。
祁大少的安全感终于开始重新塑造。
就像他的精神世界一样。
无论经历多少冲击,他都会坚定不移地重塑自我。
而祁粲相信,绝不只有这一种办法。
祁粲自上而下地盯着小哑巴,半晌才勾着唇角,起身。
时听迷迷瞪瞪地看着一长条身影出现在她的床头。
心声脱离了条件控制,再次正常地传入了祁大少的脑海,带着没睡醒的茫然和愤怒。
——「你、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祁粲:??这是他的房间! … 早上,总裁和太太一起吃了早餐。
显然,这是和谐的一个晚上。
祁大少的表情虽然不好,但是气色却好了不少! 眼底淡淡的青黑色都减退了,这就是最好的迹象! 祁粲一顿饭看了时听好几次。
他今天有一场非常重要的视频会议,是和B省合作项目的线上对话。
这个工程牵扯到的利益非常巨大,每一个信息、每一条数据,都不能错过。
他需要控制住时听,不要突然影响他。
当然…等他完成工作,他也可以满足她心里想要的东西。
就这样。
等价交换。
时听一边吃饭也发现了,这男的又开始发癫。
又有一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就是癫了的感觉。
时听远目,看向窗外,然后就会被他的视线拉回来。
几次下来时听也终于发现了—— 他、一个精神错乱的霸道总裁、想要她的关注! 有病? 时听恶狠狠地在心里揣测祁粲的动机—— 难道是想营造出她痴心狂爱的假象,培养她无时无刻不深情凝视他的习惯,然后迷惑白月光,进一步虐恋情深?? 歹毒、好歹毒啊! 想到今后此人还要控制她的一言一行,时听不由地悲从中来! 总裁面色不虞地吃完饭,直接把时听拎进了自己的书房。
时听越过书房门的时候看到里边还有一个小门,不知道是藏什么东西的,然后人就被安置在了总裁宽大的办公桌旁——的小椅子上。
时听:??? 干什么?差生专用座? 果然是为了羞辱她! 时听悲愤地握紧拳头,她要反抗这个霸道王八! 祁粲不想解释一个字,只淡漠地说,“你就坐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我开完会。
”说完,还淡淡警告:“不许看乱七八遭的东西。
” 这个距离下,她心声的音量已经降到最低。
如果她突然作妖,祁粲也可以立刻看到她的眼睛,得到安静的时刻,来完成这场会议。
于是,年轻的总裁戴着耳麦,气场强大地进入了会议。
几分钟后,他的耳麦之外响起了乐曲声。
祁粲皱眉,不耐烦地转头去看她的眼睛。
他需要她速静。
然后就看见一副盲人墨镜。
“?” ——「我哑巴、就是瞎了、也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时听戴着圆墨镜,一手举起,一手拉起了空气。
开始二泉映月。
“大少?” “祁总?” “祁总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祁总的世界里,二胡声突然催人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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