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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祭：净魂 二十(2/3)

，你想要死在天罗丝之下，还得看有没有这个资格呢。

云湛却运气挺不错，从安学武开始，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遭遇天罗丝的袭击了，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凶险。

这位不知名的老人看似和风细雨的与他对话，却已经无声无形地放出了天罗丝，并且算准了他所有的退路。

天罗丝在他的手里，完全就是收发随心，仿佛肢体的一部分，就好像弓箭之于自己的师父云灭一样。

当然，老人未必是真想杀他，也许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他的功夫，到了危急关头能够自如地收手。

但即便不死，假如被制住不能反抗，也未免太丢脸了，无论对个人还是对天驱。

所以云湛也用一种常人想不到的方法躲过了这致命一击，选择的躲闪方向是老人之前没有封死，也无法封死的所在&mdash&mdash脚底下。

也不知他脚下踩中了什么机关，就在天罗丝即将触到他皮肉的那一刹那，他的身子忽然矮了一截，随即整个人都消失了。

老人抢上前去一看，地板上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一块木板悬垂在半空，显然是早就挖好了。

老人哑然失笑，收回了天罗丝，重新坐到椅子上。

不久云湛从门外走了进来：&ldquo还打不打？&rdquo 老人反问：&ldquo你刚才虽然躲得巧妙，但如果这不是在你的地盘，而是在其他地方狭路相逢，你岂不就无路可逃了？&rdquo 云湛龇牙一乐：&ldquo如果不是在我的地盘，我怎么可能让你那么轻易地先出手？&rdquo 老人瞪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出一个让他很是吃惊的问题：&ldquo我已经七十岁了，四十岁时的速度，比现在还要快出大概四分之一，也算是我一生的巅峰。

你觉得我四十岁的时候。

和四十岁的云灭相比，孰强孰弱？&rdquo 云湛长出了一口气：&ldquo看来你还真是把我的底摸了个一清二楚。

你和我师父动过手吗？&rdquo &ldquo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rdquo老人说。

&ldquo想听实话吗？&rdquo云湛问。

老人沉默半晌，叹了口气：&ldquo听你这句话，我就知道，我终归还是不如他。

&rdquo &ldquo单论功力、速度、招式、包括气势，你和他其实可以平分秋色，&rdquo云湛说，&ldquo这一点我很佩服。

但是有一点你不及他。

&rdquo &ldquo哪一点？&rdquo &ldquo以刚才的事情为例，他一定会看出我踩在一个活板上，并且提前把我逼入绝境，&rdquo云湛带着恨恨的表情说，&ldquo我的师父是一个天生的凶徒加恶棍，一切的损招，一切的鬼蜮伎俩他都很熟。

他如果身在你们天罗，也许会是几百年来排行第一的刺客。

&rdquo &ldquo而我，从他身上也学到了一丁点这样的本领。

你相信吗，虽然你的武艺比我高，但如果你我真的要在绝境下以命相搏，最后我活下来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rdquo 老人喟然点头：&ldquo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坦诚。

希望这样的师父调教出来的徒儿不会让我失望。

&rdquo &ldquo那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称谓？&rdquo云湛说，&ldquo以后遇到我师父，也可以向他提起你。

&rdquo 老人凝视着自己满布皱纹的手：&ldquo不必了，本事败军之将，何须留名？&rdquo 云湛目送着老人离开，大大松了口气，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

他在老人面前嬉皮笑脸作出无所谓的表象，其实精神已经紧张到了极限，完全强撑着一股气，一面在面对面的针锋相对中败下阵来。

他喘了几口气，让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门外还有另一个人在等着他。

&ldquo进来吧！&rdquo他喊道。

洪英应声而入，脸上带着不少疑问，但他还是把这些与亲王无关的疑问扔到一旁，直奔主题：&ldquo我是来问一声您查案的进度的。

郡主仍然下落不明，王爷现在着急得很哪。

&rdquo &ldquo王爷很着急么？&rdquo云湛瞥了他一眼，&ldquo我觉得他老人家也许有些别的事情要忙吧？&rdquo 这话其实是随口试探，但洪英的脸色却微微一变，这让云湛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也并不穷追猛打，把这个话题放了过去，和洪英胡扯了几句，总之是表明他作为一个知名游侠的职业操守以及时时处处为委托人着想的办事态度，&ldquo我一直没有听过查找郡主的下落，也掌握了一些线索，但这种事情着急不得，三两天就能解决的话，还需要我出马吗？&rdquo 云湛那张连一头猪都能看得肃然起敬的诚实的脸让洪英心里十分宽慰，在云湛有意无意的诱导之下，他也吞吞吐吐地把石隆近期的异常表现叙述了一下。

云湛听完，捏捏他的肩膀：&ldquo那是你不懂王爷的想法。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着急，又不好意思显露出来，所以借着关注杀人案来发泄一下情绪而已。

放心吧，他怎么可能和那些杀人案有关呢，哈哈哈！&rdquo是么？洪英有点疑惑，这种说法未免太牵强了吧。

转念一想，云湛多半是看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所以以此来安慰自己，又不禁有点感动，觉得云湛真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ldquo不过么，既然你提到了郡主的案子，我也正好有点事想问你，&rdquo云湛说，&ldquo我想托你查三个人在半年前的行踪。

&rdquo他把第一个死者张剑星、第二个死者桑白露、第三个死者翼藏海的名字都报了出来，当然洪英并不知道他们就是连环杀人案中的三名死者：这三个人，都曾是你们王爷的幕宾，又在半年前同时销声匿迹，我手里有一些证据表明，他们也许和郡主失踪有关。

你能不能查一下这三人半年前曾经干过些什么？" 石雨萱的失踪真是一个万能的借口，云湛止不住地阵阵得意，有任何敏感信息想要从洪英的嘴里掏出来，只需要报上石雨萱的名字就够了。

但令他错愕万分的是，洪英听完他的这番话，竟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显得又是激动又是兴奋。

&ldquo云先生，您实在是个高人！&rdquo洪英几乎要把云湛的手握断了，&ldquo这么隐秘的联系，竟然都被您查出来！您要是不提，我还真没有联想到那几个人身上呢。

都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也只有您这样眼光锐利的游侠，才能想到这一点！&rdquo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云湛听得一头雾水。

但他仍然脸上挂着矜持而莫测高深的笑容，很自然地抽回自己被握得快要肿起来的手，淡淡地说：&ldquo眼光又在其次，勤奋踏实的工作态度才是根本。

讲讲吧，半年前那件事的详细情况。

&rdquo 洪英没有丝毫疑虑，只是把嗓子压低了：&ldquo这件事其实也并不算什么大秘密，但是王爷下令不许外传，可能是怕国主听说了会责备他太过大胆胡闹，所以府里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您也千万别告诉别人。

半年前，张剑星、桑白露和翼藏海这三个人，还有另外两名王爷指派的人，陪同着郡主，统共是六个人，去了一趟雷州和宛州交界地带的云望废城，名义上是游玩。

王爷说，这是要在一个陌生而危险的环境里锻炼一下郡主，免得她成天在南淮城里横行霸道，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rdquo 云湛这一下吃惊非常：&ldquo云望废城？让自己的女儿跑到那种地方去&lsquo历练&rsquo？娘的，我要是国主，知道了这回事也非得好好训训他不可。

&rdquo 顾名思义，九州大陆被最早的统治者一共划分为九片区域，是为天下九州。

这九片区域又分属于三块大陆，其中殇州、瀚州和宁州构成了北陆，宛州、中州、澜州和越州构成了东陆，剩下的雷州和云州则属于西陆。

西陆曾经是九州文明的发祥地，但在经历了上古时代的地理剧变和气候变迁后，逐渐成为蛮荒之地。

云州被剧毒沼泽和滔天巨浪所封锁，至今仍然未被勘探，只有极少数冒险家曾进入其中；雷州相对好一些，至少有人定居，沿海也兴起了几座城市，但整体而言还是地广人稀气候恶劣之地。

雷州和宛州的交界区域，就是这种恶劣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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