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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青空之蓝 第七章 盗宝者琉璃(3/3)

些不耐，&ldquo只要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rdquo &ldquo我来这里，当然是因为这里有很多传说中的宝物！&rdquo琉璃的眼睛灼灼发光，&ldquo传说中空桑女剑圣用光剑封印了破军，并将含有&lsquo护&rsquo之力量的&lsquo后土&rsquo神戒套上他的左手，镇住了破军体内的魔之力量──剑圣用过的光剑，以及和&lsquo皇天&rsquo对等的神戒&lsquo后土&rsquo！&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溯光一时无语，&ldquo就是为了盗宝才来的？&rdquo &ldquo那当然。

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头才来到这里──&rdquo琉璃叹气，指着自己身上多处淤血伤痕，&ldquo先是从宝库里偷出魂引，然后借着它的指引一路寻来：先进了空寂山下的女剑圣古墓，结果在那儿什么都没发现。

然后冒险来到狷之原。

为了能翻过迷墙，我还扒了件衣服混充空桑士兵。

结果──&rdquo她顿了顿脚，骂了一声：&ldquo该死的！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却只看到一地的尸体。

真倒霉啊。

&rdquo &ldquo什么？&rdquo溯光眼神忽地凝聚，&ldquo你居然闯进了那座空寂古墓？&rdquo 琉璃觉察到了他不快，吓得往后又是一跳，连连摆手：&ldquo我、我可什么都没动！只是好奇，空手进去，空手出来──出来时我还恭恭敬敬的给慕湮剑圣上了三柱香呢！&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溯光本来有怒意，被她这么抢先一说倒反而不能发作，沉默了一下，只道：&ldquo你在里头看到了什么？&rdquo &ldquo什么都没有。

&rdquo琉璃撇了撇嘴，非常失望，&ldquo空荡荡的，只在最深处的水池里有一座玉雕的塑像。

&rdquo 溯光骤然警惕：&ldquo玉雕塑像？&rdquo &ldquo是啊，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估计就是慕湮剑圣生前的模样吧？&rdquo琉璃歪着头想了想，&ldquo说不上非常美，但是让人觉得心里很舒服很安静，只是远远望着，好象所有杂念就都消失了一样。

&rdquo &ldquo嗯。

&rdquo溯光轻轻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ldquo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还觉得那座雕像对我温柔地笑了笑呢！&rdquo琉璃继续道，&ldquo不过除了这个，墓室里什么都没有，我把里外都翻遍了，也只找到一些书籍啊文卷之类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么书卷？&rdquo溯光霍然警惕，&ldquo是剑谱？&rdquo &ldquo怎么可能是剑谱？如果是我还不开心死了！&rdquo琉璃嘟囔着，从怀里拿出一卷东西，&ldquo喏，我抄下来了一些，都是些乱七八糟的。

给你看也无妨。

&rdquo 那是极薄的蝉翼纸，用苍梧郡里出产的隐墨竹制成，专门用来拓摹或者抄描之用，只要一展一压，便能将纸上墨迹吸入，自动生成一份一模一样的新品来。

这种东西名贵非常，据说在叶城一张便可卖到十个金铢，只有巨富人家才能用得起。

溯光看了这个少女一眼，接过来看了看，脸上微微一变。

&ldquo喏，跟你说了不是剑谱，乱七八糟的，&rdquo琉璃指着上面的字迹。

&ldquo嗯。

&rdquo溯光漫不经心地回答，眼神却一直凝视着那一张拓下来的纸上。

纸上密密麻麻都是字，纵着，横着，斜着，层层叠叠写满──看字迹应该是男子手笔，似乎是写的人也神游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反复复只是同一句话： &ldquo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rdquo 他看着上面的字，默不作声地吸了一口气。

&ldquo怎么？你看出什么名堂？&rdquo琉璃见得他长久出神，忍不住好奇，&ldquo你知道是谁写的么？&rdquo 溯光没有回答，只是把纸还给了她，转开了话题：&ldquo为什么非要来这里？狷之原太危险，去盗前代空桑王陵岂不是更划算？&rdquo &ldquo嘿嘿，帝王谷我两年前就去过啦！&rdquo琉璃将那张纸拿回来，小心地收好，&ldquo卡洛蒙家族和光华皇帝立过约，不能再去动皇家陵墓，我也是只下去看了看就空手回来了。

&rdquo &ldquo哦。

&rdquo溯光看了她一眼，&ldquo只是去看看？&rdquo 琉璃哼了一声：&ldquo别以为盗宝者就只认得钱！人各有志嘛──我从南迦密林里出来时就有一个梦想：要走遍云荒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看遍所有的奇景！&rdquo 说到这里，她忽地醒悟过来，看了一眼溯光：&ldquo你来这里又是干吗的？鲛人？&rdquo 溯光却没有回答，也不打算回答。

既然已经问完了想要问的事情，他便将这个贸然闯入的少女扔到了一边，继续俯身清理着室内的尸体，一具一具的拉出去堆到洞外。

不到片刻，他已经将那些冰族战士的尸体挪出了洞外，站在外面回看了一眼琉璃。

琉璃不等他说话便立刻自觉走了出来，生怕落后一步，就会被这个奇怪的人生生关在了山腹深处和亡灵为伍。

一路走，她一路回顾着洞穴深处那一道奇特的光魂，带着敬畏和不解，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在洞穴里折腾了半天，外面已经是下半夜，血红色的上弦月悬在头顶，黑色的沙漠绵延无尽，无数的萨特尔呼啸着在山周围盘旋，彷佛苍黄的丛林。

然而奇怪的是，那些云集的魔物却始终和这座山保持着一定距离，不敢过分靠近。

等她退出山外，溯光便俯下身双手撑住地面，低声念了一句。

只听轰然一声响，厚厚的金属重新延展、闭合，那些被破坏的门转瞬重新完好如初。

&ldquo你好厉害。

&rdquo已经是第二次看到他施展术法，她还是忍不住惊叹。

溯光没有理她，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将手按在心口上。

等消耗的灵力慢慢恢复，她便将那些尸体堆到了洞穴外的那片开阔平地上，一具一具放好。

他俯下身整理一下那些战士的遗容，将每个人的剑都放在他们的胸口。

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神态肃穆，仿佛是在为同伴送行。

同样都是战士，虽然为了不同的国家和族人而战，他们的死亡依然值得尊敬。

&ldquo这些都是什么人啊？&rdquo琉璃在一边看着，嘀咕，&ldquo一路上的机关都是他们打开的。

我跟着进来，白捡了一个便宜──看样子好象不是空桑人，难道是海上的那些冰夷？&rdquo 溯光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ldquo太奇怪了！他们来这里干什么？&rdquo琉璃更是惊讶，&ldquo莫非他们也想来盗宝？还是&hellip&hellip还是派来云荒刺探情报的先遣队？啊，这可得把这事传给帝都知道才行！&rdquo 溯光看着那一排死去的冰族战士，低声：&ldquo他们是想来唤醒他们的神。

&rdquo &ldquo他们的神？&rdquo琉璃有些莫名其妙，&ldquo冰族不是不信神的么？听说他们只爱鼓捣那些金铁和木块，制造巨大的机械和精巧的武器──他们怎么会信仰神呢？什么神？&rdquo 溯光没有回答，忽地问：&ldquo你来到迷墙附近的时候，墙已经裂开了么？&rdquo &ldquo嗯？&rdquo琉璃怔了一怔，回忆了一下，&ldquo墙是昨天半夜裂开的吧&hellip&hellip我本来混在士兵里面，想借机在巡逻时偷偷翻墙过去，结果没想到天没亮，外面就都说迷墙要倒了──我杂在那一群士兵里，想趁乱过去，结果运气不好居然撞上了你。

&rdquo &ldquo哦。

&rdquo溯光默默点了点头，似想着什么，眼神凝重。

看来，那一行冰族人昨天半夜就已经潜入了，他们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 &ldquo有什么问题么？&rdquo琉璃却是好奇，&ldquo你是怕那之前有冰夷密探已经翻墙混入了云荒？不可能的啦&hellip&hellip我是第一时间赶到那儿的，一路上没见有半个冰夷闯入。

&rdquo &ldquo没什么。

&rdquo溯光没有多说，只是喃喃，&ldquo我是担心那些冰夷的仪式已经生效了。

&rdquo &ldquo嗯？&rdquo琉璃没有听懂，&ldquo什么仪式？&rdquo 溯光回过身来看着她，&ldquo你进来这里时，可曾看到一个冰族的女人？&rdquo &ldquo女人？什么女人？&rdquo琉璃有些吃惊，摇了摇头，&ldquo我进来时只看到一地死了的军人──还有那个跪在光柱里的白袍老家伙，其他什么都没有。

&rdquo &ldquo奇怪。

&rdquo溯光低声，&ldquo那么星槎圣女到底去了哪里？&rdquo &ldquo什么星槎圣女？&rdquo琉璃更加好奇。

溯光照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停了一下，不知道思维又飘到了哪里，只是抚摩着身侧的佩剑，轻声喃喃：&ldquo紫烟，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啊&hellip&hellip她到底去了哪里？&rdquo 辟天沉默无语，上面那一粒明珠温润如露。

什么紫烟？这把剑不是辟天么？琉璃惊讶地看着他自言自语。

她倒是一直想问这个鲛人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大漠里的，海国的人身上居然有空桑皇室的佩剑，又不远千里来到狷之原这种地方，实在是太费人猜疑了。

然而溯光沉吟片刻，抬头蹙眉看着她：&ldquo你为什么会有比翼鸟？这是九天上云浮城里三女神的坐骑，不应该属于盗宝者，甚至不应该属于这个云荒大陆。

&rdquo &ldquo嘿嘿，&rdquo琉璃笑的有些得意，&ldquo是我小时候从天阙山里拣来的。

&rdquo &ldquo拣来？&rdquo溯光惊讶。

&ldquo是啊！&rdquo琉璃笑嘻嘻地回答：&ldquo拣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大蛋，孵出来就一下子变成了孪生的两只鸟──我娘说我天生好命，比翼鸟五百年才下一次蛋，而且筑巢都在一百多丈高的通天木上，很少有人能见到，偏偏被我拣到了。

&rdquo 溯光问：&ldquo那你是怎么拿到的？&rdquo &ldquo一场大风后，它自己从树上掉下来的！&rdquo琉璃耸肩，&ldquo差点砸到我的头。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溯光看着她，眼里疑问并没有消失。

这个少女就这样随口说着，还是一脸笑嘻嘻的表情，神态轻松，眼神明亮狡黠，完全看不出是在说谎还是在说实话。

&ldquo可惜朱儿和小黑现在还太小了，飞不了太高。

&rdquo琉璃有些遗憾，&ldquo否则我倒是真想知道，九天之上是不是真的有那座云浮城？&rdquo 溯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ldquo你又叹什么气？&rdquo显然看出了他的讽刺，琉璃不快。

&ldquo比翼鸟要长大到如今的体型，至少需要一百年，&rdquo溯光冷冷道，&ldquo你不过十几岁，小时候居然还能&lsquo拣到了&rsquo这只蛋？──真是稀奇，莫非时光倒转了么？&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他问得犀利，琉璃说谎被抓了现行，一下子哑口无言。

&ldquo不信就算啦。

&rdquo发现自己圆不了那个谎，她干脆开始耍无赖，转开了话题，&ldquo自从神之时代结束后，曦妃、慧珈、魅婀三位女神已经很久没有在人间露面了──人们都说她们已经死了。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无所不知的尊驾？&rdquo 溯光没有回答，虽然他心里也知道答案。

三女神不是真的神，只是云浮城里的翼族。

翼族拥有远超其他种族的高度文明，早已离开了土地，飞升上九天，再不被星辰和命运所控制。

再加上她们寿命漫长，与龙神一样长达万年──所以在那些芸芸众生看来，都不啻于是九天上高高在上的&ldquo神&rdquo。

传说中，在九百年前那个神之时代里，龙和三女神都曾经卷入了大地上这一场人和鲛人的战争，然而自从那一场空前的浩劫结束后，随着那些传奇般英雄们的纷纷隐退，所有的神迹也都消失了。

龙神归于大海，三女神隐于九霄──如今海国的龙都已经进入了濒死的状态，那么三女神已经到了大限也不足为奇。

毕竟，神的生命也有尽头。

&ldquo传说里天阙山是三女神之一魅婀的住所，你小时候在密林里如果没看到女神骑着白虎出现，那多半她们就是已经仙逝了。

&rdquo溯光淡淡道，&ldquo三女神也不是永生不死。

&rdquo &ldquo可是，她们能活一万年！和你们海国的龙神一样长！怎么会真的死呢？&rdquo 琉璃还在问东问西，然而溯光问完了想要问的问题，便不再理会她后面的话。

他走过去，俯身将那些尸体整整齐齐地堆好，在沙地上划了一个极大的圆，将那些战士遗体都包了进去，然后双手猛地一合，低声念了一句什么，沙上居然凭空燃起了火！ 那火极其诡异，无根无本，却在一瞬间猛烈吞噬了所有人。

琉璃怔怔看了半天，眼神极其羡慕，跃跃欲试。

她靠在石壁上，百无聊赖地四顾，忽地撇嘴一笑，喃喃：&ldquo这么辛苦才来一次，不能空手而归，得留个纪念才好。

&rdquo 她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在山壁上喀嚓地划着，刻了一行字： &ldquo到此一游。

白帝十八年十月初九。

琉璃。

&rdquo 这把匕首是她从卡洛蒙家族的宝库里拿出来的，是吹毛断发的宝物，然而在石壁上雕刻时却非常吃力，她反复划了好几遍，才浅浅地留下一道印子── &ldquo奇怪，这座山到底是什么石头做的？怎么可能这么硬！&rdquo她嘀咕着，忽地反手敲击了一下壁上，侧耳听了听，眼睛登时睁大了。

&ldquo对了！&rdquo她再也忍不住，转过头问忙着火葬仪式的溯光：&ldquo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真的很奇怪诶！&rdquo她顿了一顿，卖了个关子，发现溯光没有理会，只好腼颜继续说下去：&ldquo你有没有发现：这座山似乎是空的？&rdquo 溯光没有理睬，只是继续举行火葬的仪式。

琉璃持续地敲着墙壁，越发奇怪：&ldquo而且，这些石头敲上去的声音根本不像是石头！听声音，这山里面可能还是空的！你看这里──咦&hellip&hellip&rdquo 彷佛发现了什么，她看了溯光一眼，看到对方还在忙着收殓尸体，便默不作声地悄悄走开，绕着山往后面走去，手指摸着山壁，彷佛在循着什么前行，手脚并用，彷佛一只狸猫一样消失在了山的背后。

火葬完了那些战士，溯光转过身，却忽地又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尖叫声──他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那丫头又怎么了？这一路上她总是在一惊一乍的大呼小叫，简直弄得他近乎麻木。

他有些不耐烦。

然而当他回过身的时候，琉璃却已然凭空消失！ 他霍然变色，抬头往上一看，循着足迹掠上了山脊。

那一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忽然觉得这座山动了一动。

那种悸动非常奇怪，仿佛是从内部产生，就像是有什么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刚开始有人会以为那是错觉，然而很快，整座山上的沙砾就簌簌滚落，彷佛坍塌般地倾泻下来！一阵阵的颤栗从深处发出，伴随着深沉的叹息声，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正要醒来，令人恐惧。

溯光站在山脊上凝视着脚下：那一方玉石台子已经被人动过了，金色的命轮被转开。

他不自禁地吃了一惊：怎么可能？这个丫头，居然能打开命轮封印？还是在她来到之前，这个封印已经被冰族人松动过了？ 他略微有些犹豫──到底，还要不要下去把那个只会闯祸的丫头救出来？ 不过下一个瞬间，他摸了一下腰侧，脸色一变，所有的犹豫都告终结──那个该死的丫头果然贼性不改：腰畔那把辟天剑，居然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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