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客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十六章 长夜离别歌(3/3)

&ldquo呵，看把你吓的&hellip&hellip&rdquo他看着她的眼神，忽然又笑了起来，&ldquo你觉得我是这种拖泥带水、把人不明不白关一辈子的人吗？我说过只要一天一夜就让你走，自然说到做到&mdash&mdash现在还有点时间，不如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rdquo 她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却无可奈何。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忽然道：&ldquo今天是月圆之夜，晚上可不要下雨才好。

&rdquo 苏微一愣，七月十五，不就是中元吗？传说中的鬼节？这一刻到来时，黄泉洞开，百鬼夜行。

滇南几乎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生怕日落后走在路上，一个不小心便会撞了邪。

&ldquo你听到那种声音了吗？&rdquo原重楼抬起头，看着天空，语气里居然充满了憧憬，&ldquo今天晚上，那条忘川应该会很拥挤吧？&rdquo 她抬起头，却什么也没听见，不由得问：&ldquo那是真的吗？&rdquo &ldquo什么？&rdquo他怔了一下，问。

&ldquo忘川是真的吗？还是你编造出来骗我的？那个叫莽灼的向导，本身也是你雇来的人，对吧？&rdquo苏微看着他，眼里已经没有好奇，只有麻木&mdash&mdash被欺骗的次数太多，她几乎都已经无法确定，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有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原重楼眼里的神色变幻了一下，蹙眉：&ldquo那当然是真的。

&rdquo 他看着她，眼神深沉而静默，许久，才低声道：&ldquo这些日子以来，你所见到的、所听到的，的确很多是假的，但，还有很多却是真的&mdash&mdash从这里离开后，你可以慢慢去追忆。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rdquo 她冷笑了一声：&ldquo我才不会去想。

&rdquo 是的，事到如今，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去追忆的呢？所有的真和假掺杂在一起，如同孪生的藤蔓一样生长，交缠着勒入血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已无法分辨。

血泪交错，到最后唯一最真切的，便只有刻骨的仇恨！ 她握紧血薇，默默运气，试图冲开被封住的穴道。

然而原重楼封穴的手法和中原武林迥异，她竟然丝毫不能动&mdash&mdash她没有说话，他便也没有开口，看着天空，似乎有些出神，竟没有觉察她暗地里的异动。

天空渐渐暗淡下来，雨却还没有停。

&ldquo时间到了！&rdquo忽然间，她听到他低低说了一句，霍地站了起来&mdash&mdash那一刻他语气里竟然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失落和恐惧，微微发颤，令她心里一惊。

原重楼站了起来，看着依旧下着细雨的天空，忽然道：&ldquo该死！&rdquo 他从屋檐下走出，疾步入了雨里，唰地对着天空伸出了手&mdash&mdash苏微看到他的十指以眼睛几乎看不清的速度结印，然后对着天空伸开双臂，发出了一声低啸。

那一刻，整个天空忽然间亮了一亮！ 雨在半空凝结，停住，一滴一滴清晰可见。

她失声惊呼，几乎不相信眼前的情景&mdash&mdash这，就是拜月教里那种几乎可以通达天人、俯仰日月的神秘术法？这个人年纪轻轻，居然拥有这样可怖的力量！在他张开双臂的那一瞬间，苏微看到他整个人似乎发出光芒来，有青色的闪电在他身体里穿梭，宛如幻境。

&ldquo真是讨厌下雨天。

&rdquo他张开双臂，仰头看着阴霾密布的苍穹，喃喃。

那些雨滴停在了空中，仿佛满天垂落的水晶珠子，折射光芒，美得不可方物，仿佛是梦境里才会出现的景象。

她坐在檐下，面前垂落一道疏疏落落的水晶帘，流光泻玉。

那一刻的景象是如此美丽，以至于她私心里有一种幻觉&mdash&mdash他是在竭力想把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间，停在这一刻。

&ldquo月亮升起来了，你看到了吗？&rdquo原重楼忽然开口，指着天空，用一种欢喜的语气对她道&mdash&mdash头顶的阴云被看不见的力量推开，居然真的露出了一方洁净爽朗的夜空，薄薄的云层里，有一轮圆月无声浮沉着，洒落清辉万千。

他停住风雨推开乌云，就是为了和她一起看一眼这满月吗？清辉洒落在他们脸上，无限温柔，如同轻纱。

苏微怔怔地看着，直到那些雨滴忽然震了一震！空气里似乎有一个巨锤凌空击落，震动了漫天凝固的雨滴&mdash&mdash同一个瞬间，原重楼猛然一个踉跄，往前冲了一步，单膝跪倒在地上，似乎有一记巨大的力量打在了他的背部！ &ldquo他们来了？&rdquo他失声道，望向天空。

风里有依稀的歌吹，似是丝竹，又似是埙，极远极远，似乎是隔了上百里传来，穿透了雨幕，水映寺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忽然亮了一下，好像有闪电落下&mdash&mdash那一刻，苏微清晰地看到眼前的雨帘忽然动了，似乎是挂在蜘蛛网上的雨滴被触及，盈盈欲坠。

原重楼抬起头看着苍穹，脸色苍白，嘴角忽然泛起了一丝奇特的笑意。

&ldquo师父？&rdquo他喃喃，&ldquo你们终于来了&hellip&hellip&rdquo 一瞬间，漫天凝定的雨滴忽然纷纷落下，淋湿他的全身。

那一刻她想唤他快回来，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是的，一定是师父通知了灵鹫山月宫的人，拜月教主带着孤光祭司已经来到了腾冲&mdash&mdash这一切的恩怨，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然而，原重楼却没有在意眼前大军压境的情况，只是在雨里怔怔看着天，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眸里隐约闪动着一丝光亮，脸色苍白得可怕。

&ldquo你知道吗？师父曾说过一句评语，我一直刻骨铭心。

&rdquo他低声道，&ldquo他说我&lsquo天赋出众，可谓惊才绝艳，不逊于昔年迦若大祭司&rsquo。

&rdquo顿了顿，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道，&ldquo但是他又说我&lsquo只惜用心过于刻毒，恐不得永年&rsquo。

&rdquo 他冷笑：&ldquo呵，他说得真对。

&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她想说什么，又强行忍住。

原重楼脸上的表情一掠而过，恢复了平静。

他站起身回到廊下，指了指水映寺后院的东厢房，对她道：&ldquo萧停云，四护法，墨大夫&mdash&mdash你要的那几个人的遗体都在那里，等会儿可以带走了。

&rdquo &ldquo遗体？！&rdquo那一瞬，苏微失声惊呼，脸上血色尽褪，&ldquo你&hellip&hellip你不是说要放了他们吗？你言而无信！无耻！&rdquo 他看了她一眼，道：&ldquo我从来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你又不是才知道。

&rdquo 她猛然一颤，眼神凶狠，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然而他看着她，眼神却柔和下来，叹了口气，道：&ldquo其实，为了把你骗来这里，我说了谎&mdash&mdash那一夜在水映寺里，听雪楼就已经全军覆没，几位护法全部战死，无一幸存。

&rdquo 原重楼脸色凝重，低声道：&ldquo本已隐退多年，却为了故主复出，血战到最后一刻，确实令人起敬&mdash&mdash你好好地带他们回中原去吧。

&rdquo 早&hellip&hellip早就已经战死了？那一夜，为了让她顺利脱身，四位护法竟是都不惜牺牲了自己！苏微猛然一颤，握紧了血薇，只觉得内心的恨意又如同毒蛇猛然抬头，唰的一声冲上心头，不可遏制。

是的，她要复仇！要将眼前这个人千刀万剐，以祭听雪楼！ 拜月教的人已经到了，如果她要报仇，就得趁现在！ &ldquo今天是七月半。

在洛阳那边，太阳也已经落山了吧？风雨的人马应该已经出动，将听雪楼上下全给灭了&hellip&hellip&rdquo他淡淡地说着，声音冷酷，毫不顾忌一边的她脸色已经是如何惨白，笑了一笑，&ldquo君子之泽，五世而斩&mdash&mdash很好，我终于是替父母报了仇了。

&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她咬着牙，只觉得心中恨意狂涌，双手颤抖着握紧剑，提了一口气，居然觉得穴道开始松动了一些。

水映寺的周边不断有电光涌现，头顶的天空却依旧阴沉。

空气里有细微的震动，一声一声，檐下挂着的两盏九曲凝碧灯微微摇晃。

&ldquo放心，明河教主和师父就算再厉害，这一时半刻还是破不了我的结界。

&rdquo原重楼看了一眼，语气淡淡的，只是道，&ldquo时间快到了，我去替你找一匹马来。

&rdquo 那一刻，或许是真的因为时间到了，她猛然一运气，只觉得一口真气从气海唰地提了上来，在四肢百骸瞬间流转自如！那一刻，她想也不想，手腕一动，血薇无声跃入手心。

他刚刚转过身，她的剑已经无声无息刺出，抵住了他的后颈！ 然而，那一瞬，苏微忽地看到他的后颈皮肤上出现了一块奇怪的青色瘢痕&mdash&mdash那种青色仿佛活了一样地在蔓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那个瞬间，她不由自主地吃了一惊。

剑擦着他的脖子停住。

然而，原重楼却已经被惊动，闪电般地回身，她来不及躲藏。

他回过头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血薇，脸上有惊愕的表情，忽然间又转为欢喜，脱口道：&ldquo迦陵频伽！你&hellip&hellip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杀我，是不是？&rdquo &ldquo不！我只是&hellip&hellip&rdquo她咬着牙，手腕颤抖着，想要把剑往前推送一寸洞穿他的心脏。

然而，他却在那个时候忽然转身，伸出手将她拥入了怀里！ 苏微在那个瞬间失声惊呼，下意识地往回收剑。

可是，已经来不及&mdash&mdash唰的一声，锋利无比的剑芒瞬间穿透了他的心脏。

然而原重楼竟然似毫无痛觉，依旧脸上带着笑容，往前踏进了一步！ 噗的一声，血薇直接没入他的心口，从背部直穿出来！ &ldquo不！&rdquo她失声惊呼，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惊恐，下意识地挣扎着想要抽出剑来，双手发抖，拼命往回收剑，&ldquo不要！&rdquo &ldquo呵&hellip&hellip还想说谎吗？&rdquo他笑起来了，用力地抱紧她，让血薇唰地穿透自己的胸膛，任凭她惊呼挣扎，死死不松手，&ldquo如果你想杀我，就来吧&hellip&hellip&rdquo 他将她连着剑拥入怀中，紧紧地，不留一丝余地。

一瞬间，她手里的整把剑只剩下了剑柄露在外面。

血薇穿心而过，炽热的鲜血汹涌而出，染红他们彼此的心口。

那一刻，那种灼热，几乎令她脑海一片空白，如同置身地狱。

&ldquo好了。

&rdquo她听到他低声道，如同叹息，&ldquo现在，你报了仇了。

&rdquo 她猛烈地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轻，听起来却宛如惊雷。

&ldquo满意了吗？&rdquo他在耳边喃喃道，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ldquo本来&hellip&hellip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故意转过身，让你可以亲手杀我的&mdash&mdash可惜，你这个傻瓜竟然临阵手软。

所以&hellip&hellip所以，只能我自己来了&hellip&hellip&rdquo 她身体剧烈地颤抖，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剑柄，用沾满血的手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生怕他下个瞬间便会委顿下去。

&ldquo重、重楼&hellip&hellip&rdquo她声音发着抖，&ldquo为什么&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不愿死在别人手上。

&rdquo他笑了一笑，在她耳边梦呓般地回答了她的疑问。

同一瞬间，仿佛是这句话散去了他的元气，他整个人颓然后倒。

她看到他的身体出现了可怖的变化&mdash&mdash他的整个人，竟然破碎了！那种&ldquo破碎&rdquo是可怖的，仿佛陶瓷人偶，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坍塌，如同一块拼图正在片片掉落！ 每一处碎裂的地方，都有着暗青色的印记。

当肌肤发生可怖的变化之后，有青色的妖异的火从他的身体里透出，吞噬着他！她惊呼着，试图扑灭那火，然而却毫无用处。

那种从身体里透出的火是冰冷的，无形无质，完全无法触摸到！她竭力扑打，然而却仿佛只是用剑徒劳地划着水面，完全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他苦笑着，摇了摇手，制止了她。

&ldquo这是青妖之树的反噬&hellip&hellip谁、谁都挡不了。

&rdquo火焰里的人没有挣扎，虚弱地开口，看着疯狂般的她，&ldquo我&hellip&hellip我强行使用禁忌之术来复仇&hellip&hellip也早、早就知道&hellip&hellip会有这一天。

只是很庆幸&hellip&hellip在这一天到来之前&hellip&hellip我所有要做的，都已经做完。

&rdquo 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冰冷。

从一开始？他&hellip&hellip早就知道有这一刻？那么，从胁迫她来这里之时，他早就已经算计好了这最后的结果？ 他没有算计别的，只是要她陪他这最后的一天一夜！ &ldquo重楼&hellip&hellip重楼！&rdquo那一刻，她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泪如雨下。

&ldquo嘘，迦陵频伽&hellip&hellip&rdquo她听到他在耳边低声说着，语声虚幻如梦，&ldquo不要哭&hellip&hellip结束了。

一切噩梦都结束了。

嘘&hellip&hellip别哭&hellip&hellip别哭。

&rdquo 他抬起手，指了指夜空：&ldquo你&hellip&hellip听到忘川的声音了吗？&rdquo 她震惊莫名，却什么也没听到。

风吹过树林，木叶纷飞，雨在头顶落下，无声无息&mdash&mdash四周有闪电惊雷，这个水映寺却寂静无声，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只有两盏灯挂在那里，幽幽暗碧，明灭不定。

&ldquo重楼？&rdquo她低下头看着他，轻声地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ldquo迦陵频伽&hellip&hellip我爱你。

&rdquo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拉起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微弱地喃喃，&ldquo这一场相遇&hellip&hellip就算什么都是假的&hellip&hellip但这里、这里，却是真的。

&rdquo 她感觉到他的心跳微弱而缓慢，细如一线，忽然断绝。

那一刻，那种诡异的火焰轰然大盛，吞没了他！冰冷的火焰簇拥着正在死去的人。

他的瞳孔开始扩散，然而眼里却还含着那种复杂莫测的笑意，一直凝视着她，似乎想就这样一直一直地看着她，直到生命的终点。

那个短短的刹那，似乎漫长得如同永劫。

她屏住了呼吸，不敢吐出那一声哽在喉咙里的呼喊，也不敢透出一丝气息，似乎以为这样时间就能够停止&mdash&mdash可不等她腔子里的那口气息吐出，那双不瞑目的眸子，却已经消失于青色的火焰中。

&ldquo重楼！&rdquo那一刻，她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

无数的闪电汇集在水映寺的四个方位，映照得天空隐约透明。

召唤来天地之力的拜月教主和孤光祭司并肩站在高处，手指间积蓄着力量，准备突破眼前不可见的屏障&mdash&mdash然而，就在月亮升起、他们准备联手出击的瞬间，那一重笼罩在寺庙上空的无形结界，却在瞬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仿佛云雾忽然散去，眼前出现了寺庙的山门入口，而头顶的雨也停止了，阴云散开，露出了一条淡淡的银河。

有满月无声地从云间浮现，升在林梢。

这一刻的静谧和安宁，令前来的所有人反而都止步。

&ldquo怎么回事？&rdquo明河教主低声，修长的手指从孔雀金的长袍里伸出，指尖凝结着淡紫色的光&mdash&mdash盘踞在这寺庙之中的那股力量原本那么强大而邪恶，怎么忽然间就消失了？难道是&hellip&hellip 那一刻，有奇特的风从水映寺里吹来，四散而出。

明河教主在一瞬间微微变了脸色，失声低呼：&ldquo是他？！&rdquo 清朗的滇南朗月之下，一个白袍人从寺庙里无声无息地走出，如同御风而行，一直朝着他们走过来&mdash&mdash在所有人几乎都要出手攻击的瞬间，那个人站住了身，似乎不能再走近一步，忽然弯下腰，对着孤光祭司深深一礼。

&ldquo灵均！&rdquo那一刻，祭司忍不住脱口而出。

是的，那是灵均！是那个悖天逆神的弟子！ 他缓步而出，恭谦地对着师父行礼，然后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抓住师父的衣襟，说一句什么话&mdash&mdash然而，仿佛是被那一声呼唤的气息吹散，那个人影瞬间消失了，如同稀薄的雾气，消散在了月下。

&ldquo天啊&hellip&hellip&rdquo明河教主的十指从虚空里闪电般地收拢，手心里顿时出现了几团淡淡的白色光华，只看得一眼，便低呼，&ldquo这是魂魄！他&hellip&hellip他已经死了！&rdquo &ldquo什么？&rdquo孤光祭司失声道，&ldquo灵均已经死了？！&rdquo 当所有人抢身进入水映寺的时候，那里面已经空空荡荡，再无声息。

只有两盏九曲凝碧灯在风里悠悠摇晃，惨碧色的光映照着整个空寺，伴随着哭泣之声。

&ldquo阿微！&rdquo秋护玉失声惊呼，冲了过去。

檐下坐着一个女子，在撕心裂肺地哭着，俯下身紧紧拥抱着什么&mdash&mdash然而她的双手之间，早已空无一物。

火焰在她手里熄灭，怀里只留下了一片淡淡的灰烬。

风一吹，簌簌散开，了无痕迹。

唯有滇南新月如霜，冷照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