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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午茶(3/3)

出的刺客伊笛可，她的代号是&lsquo翠之混&rsquo。

&rdquo &ldquo啊？&rdquo路明非对于这个结局很失望，&ldquo压根不是个好结局&hellip也不是坏结局，这个龙王根本死得莫名其妙啊&rdquo &ldquo其实历史的结局往往是这样，无所谓好结局，也无所谓坏结局。

结局，只是结局，一个人死了。

&rdquo校长淡淡地说，&ldquo有趣的是，龙王似乎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即将到来，他于第二日下葬，把自己的遗体分开盛放在金银铁三个棺材里。

这符合龙族的惯例，这三具棺材里有一具藏着会令他重生的&lsquo卵&rsquo，分开埋葬能避免真正的&lsquo卵&rsquo被摧毁&hellip&hellip但是这样的三具棺材不是应该立刻可得的，他应该已经准备了好久。

路明飞愣住了，仰天看着头顶的天窗，一片片落叶的影子投射在毛玻璃窗上，它们无声地旋转落下，刮擦这玻璃表面发出轻微的&ldquo嘶啦&rdquo声。

随着校长话音落定，这栋小屋里一瞬间就安静了。

校长端起前面的锡兰红茶，吹了吹，&ldquo如果你有认真听课和翻书，你会知道，进攻欧洲所谓&lsquo匈奴&rsquo和中国历史上传承清晰的&lsquo匈奴&rsquo不一样，前者更准确的称呼是&lsquo匈人&rsquo。

一般历史学家们只是从匈人称呼自己的发音上，推断他们和汉朝北方边境强敌匈奴有继承关系。

其实这是错误的推论，&lsquo匈人&rsquo是混血龙族后代，被一位强大的龙王统领着，高举战旗，试图返回故土。

&rdquo 他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也和路明非一样仰望着那块天窗，出神，&ldquo每次想到这个故事，我都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和叫阿提拉的男人，他纠缠一生的女群主霍诺利亚，以及他的另一个女人，杀死他的刺客伊笛可。

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明知道自己的死期，为什么他从未反抗，只是豪饮？还有那一代以教皇为首的、出类拔萃的秘党精英，如果不是这群人恰好在那个时期出生在世上，那么龙族也许已经复兴于世了。

&rdquo &ldquo如果写出来，会是很美的故事吧？&rdquo校长轻声说。

&ldquo嗯。

&rdquo路明非说。

&ldquo那么，明非，匈奴王阿提拉，他死于公元多少年？&rdquo校长问。

&ldquo公元&hellip453年。

&rdquo路明非一愣。

校长微笑，&ldquo你记住了，是不是？如果你把这些看作考试内容，他们可能是枯燥乏味的，但是如果你仔细想想，在人类还未掌握科学力量的时代，那些屠龙家族的后代，是以怎样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龙族复兴，你就会嗅到龙族秘密书中浓厚的血腥味，那些年份、时间、人名会如刀刻在你的脑海里，你无法忘记他们，历史回头描述一个人一件事的时候，往往只有寥寥的几十字。

当时能留下几十个字的人，付出的代价却往往是生命，而他们的生命如同烟花那样灿烂地燃烧，无人能见。

&ldquo哦&rdquo路明非抓抓头。

&ldquo我想为你开始一系列辅导，在这些辅导课里，我会给你讲若个故事。

关于龙族的真实故事，明非，要记得你的身份，你是&lsquoS&rsquo，是命运赋予人类机会，你有龙族血统，应该了解自己族类的过去。

&rdquo校长直视路明非的眼睛&ldquo那么，从那个故事开始吧，很多年了，我总是想将那个故事讲出来，只是很少有合适的观众。

&ldquo我们&hellip还没开始？&rdquo路明非心里往下一沉，他来的时候惦记着晚上去看诺诺她们芭蕾舞社的排练。

&ldquo只是刚刚热身完毕，下面这个故事关于你爷爷的爷爷。

&rdquo 路明非一愣。

他对自己的爷爷是谁都不清楚，爷爷的爷爷好比三皇五帝般的久远存在。

根据叔叔的意思，爷爷在文革里被批斗死了，从小和路明非的老爸相依为命，又因为爷爷一直是军人，总在各地跑，路明非的老爸和叔叔也就跟着，记忆里哥俩从没回过老家，也没见过老家的亲戚。

&ldquo叫路山彦。

&rdquo校长轻声说，&ldquo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很紧身的西服，把辫子盘起来藏在礼帽里，跟着当时中国首席大臣李鸿章从火车上走下来，下榻恺撒大旅馆。

我悄悄对梅涅克说，看呐，那个年轻的中国人。

眼里满是孤高和寂寞，也许是我们的族裔。

&rdquo &ldquo你&hellip你认识我爷爷&hellip的爷爷？&rdquo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校长沉默着，伸出手撕下了桌上的一页台历，把那张纸递到路明非前面。

2010年9月23日的台历，这个日期被用红笔圈了起来，旁边是校长的亲笔，&ldquoErinnerungstag&rdquo 虽然每天都说中文，但是在一所德国风的校园里，路明非也认识几个德国单词。

Erinnerungstag，德语中的&ldquo纪念日&rdquo，或者更精确一些，&ldquo悼亡日&rdquo。

&ldquo这么多年来，我每年都会买一本台历，把这个日子标在上面，一页一页地撕下台历，最终就会等到这一天。

&rdquo校长说，&ldquo就是今天，今天很适合讲这个故事。

&rdquo 路明非深深地吸口气，像鸡啄米一样点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他是个有眼色的家伙，刚才一瞬间，校长的眼瞳变了，仿佛在天空中聚起了铁黑色的云团。

&ldquo我们的时区是西六区，相差七个时区。

芝加哥的下午，是汉堡的深夜。

&rdquo校长望着天花板，声音飘忽得像幽灵在井中低语，&ldquo那天晚上天上下着雨，我一生中第一次亲眼看到异族，我们在海港头上等待他。

恭迎人类的噩梦&hellip&rdquo &ldquo整整一百年过去了，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夜晚，那个哀悼之日。

&rdquo &ldquo我的妈啊，你不提醒我都快忘记你是个活了130年的老怪物了！&rdquo路明非在心里说。

然而他没法说出这句话来了，故事开始了，校长眼中的云团崩塌了，大雨瓢泼而下。

天地寂寞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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