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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顾燕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过去的。
但累得太厉害,一夜都睡得很沉。
醒来的瞬间,她第一感觉还是腰背酸软。
顾燕时皱皱眉头,想要翻身。
稍一动却碰到了什么,转过脸,才发现苏曜还在。
他身上穿了身干净的白色寝衣,一手圈着她,一手执着书卷正读。
她心底的抗拒不知何时已少了很多,没有立刻从他的臂弯里翻开,直至扫见窗外的大亮天光才蓦地想起什么,惊坐起来:“你……” 她心惊肉跳地望着他,他侧首:“怎么了?” “不上朝么?”她明眸直直地望着他。
今日是正月十六了,年已过完,他当有早朝。
她怕极了他在她这里耽误了正事,让她背负红颜祸水的恶名。
苏曜笑了声:“下朝了。
” 下朝又过来了? 顾燕时皱起眉头,不信。
他遥遥一指窗边:“真的。
” 她顺着他的手看去。
窗边有个挂衣裳的木架,可将衣服展平挂在上面。
这样的衣架挂制式繁复的礼服最合适,她平日并不太用。
但现在,他上朝的玄色冕服挂在那里。
她一时松了气,转而心弦又一紧,莫名的窘迫涌起来。
她低着头,手指相互绞着:“那你又……又过来做什么。
” 苏曜神情自若,目光落回书上:“下朝去向母后问了安,就顺便过来了。
” 他答得轻松,顺理成章的样子。
她便也不再问,视线一转,小声唤来兰月。
先自行将散落在床尾处的寝衣穿好,就与兰月一道到屏风后更衣去了。
她的身影暂时消失不见,苏曜放下手里的书,笑意漫开。
她身上的诸多疑点尚未查清,他却偏生觉得在她这里最有意思。
顾燕时再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已衣裙齐整。
一袭藏青色的齐胸襦裙,搭着色泽更深一些的大袖衫。
尚未梳起来的长发又披散着,虽显得肤色更白,却也令整个人都透出了一种不恰当的颓败。
苏曜对她这样的打扮愈发看不过眼,啧了一声,吩咐张庆生:“去尚服局,让她们送些衣料来。
” 他说得并不具体,然张庆生之前也听他嫌弃过几次静太妃的衣料,即刻会意,欠身告退。
顾燕时回过头:“我衣服够穿。
” “女孩子还会嫌衣服多啊?”他轻嗤,悠然起身,踱向她身后。
帮她梳头的兰月见状忙退开,他信手接过兰月手中的梳子,慢条斯理地为顾燕时梳下去。
他边梳边夸:“母妃头发真好。
” 又厚又软,揉着舒服。
顾燕时低着头,手里把玩着一只钗子,不理会他。
过了一会儿,她却感到不大对。
她的头发仍被动着,却好似不是在梳,一揪一揪的,感觉奇怪。
抬了下眼皮,她便从镜中看到他从她发中拎出来几缕,聚精会神的,却看不出他在干什么。
她忙抬手一按,瞪他:“你又搞什么鬼!” “什么叫‘又’?”他不满地皱眉,诚恳请教,“那种麻花一样的小辫子,是怎么编的?” 她又瞪他:“问这个干什么!” 苏曜:“好奇啊。
” “陛下找嫔妃学去!”她从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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