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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丑婢征了一下,道:“婢子猜不出来!” 桓字冷冷一晒道:“贵主人一定猜得出来!” 红衣丑婢侧耳听了一阵,道:“敝上说桓爷对他忽然生出疑惑之心,所以有心要看看敝上究竞是何等样之人!” 桓宇道:“贵主人料事如神,区区甚感佩服。
只不知区区这个心愿,是否可以达到?” 红衣丑婢道:“对不起,敞上不愿此刻与桓爷相见:” 桓宇道:“贵主人可是身体相貌有甚么缺陷,所以不敢见人?”他这一问词锋锐利,毫不留情,显示出他当真有查个水落石出的决心。
红衣丑婢道:“任凭桓爷怎生猜例,婢于只是不答!” 桓宇修眉一皱,道:“姑娘如若坚持的话,可不能怪我无礼得罪……” 红衣丑婢道:“桓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桓宇道:“简单得很,如果贵主人不肯露面的话,区区只好强行揭帘,一看究竟……”他缓缓起身,双目光芒炯炯,迫视着对面。
红衣丑婢道:“桓爷纵是用强,只怕仍然不能如愿!” 桓宇道:“那就试一试看……”举步冲上,一掌直劈过去。
这时只要对方稍为一闪,他便可乘隙掠过,范至门前揭开帘子。
红衣丑婢那肯闪避,也自扬手一掌迅急迎劈,两股掌力相交,蓬的一声,双方身躯各各摇晃了一下。
桓宇欺身迫上,发招疾攻,两手使出都是上乘擒拿家数,其中央有斩脉点穴手法,凌厉异常。
那红衣丑婢迅快抵御,手法奇诡辛辣.每每以攻作守。
错眼间双方已攻拆了十七八招之多,满室风声激卷生响,声势甚是猛烈。
桓宇突然大喝一声,掌拍指扫,连攻三招,把红衣丑婢迫的横闪数尺。
他趁这机会施展绝快身法,急急掠过对方,落在门前,伸手拉住帘子,猛可一掀…… 那道垂帘甚是轻薄,桓宇一掀之下,忽然感到此帘坚逾钢铁,沉重如山,竞然掀之不动。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后已有一股强烈掌风劈到,连忙松手转身,发招迎敌。
那红衣丑婢手法甚是奇诡辛辣。
此刻已经不须死守住一处地方,威势大不相同。
只见她掌劈指扫变幻莫测,招招都是制敌死命的煞手毒着。
桓宇收摄心神,全力应付,虽然不致于落败,但一时三刻之内,绝难取胜。
他陡然奋起神勇,凝聚内力,迅快连劈数掌,便是把对方迫开数步。
他趁这空隙疾掠出去,落在外间房门前面。
红衣丑婢见他已经退出外面,似是心满意足,也不追赶,微笑道:“桓爷用强也不中用,请回房休息去吧!” 桓宇哼了一声。
转身出门,回到自己房间。
这一天平静渡过,并无其他事故发生。
到了晚上,伍放忽然发觉桓宇不知去向,他到外面向荆修善查问,也没有一点头绪。
翌日,桓字仍然音影否然,谁都不知道他往何处去了。
中午时分,荆修善忽然到这边院子来,把伍放叫了出去,道:“伍兄请代为转告,就说是敝庄三位老人家都已回庄,意欲前来拜谢前夜赐援之恩一一” 伍放嘱他等侯一下,转身入内,片刻间便出来,道:“敝少主请荆兄回报三老,请他们在庄前空地见面,我们的马匹有烦派人牵来……” 荆修善行了一礼,迳自去了。
伍放立刻把院角的马车拉出来,准备等马匹送来时套上。
红衣丑婢挽了一个包袱,跟随着一个白衣人出来,那白衣人迅快地跨入马车之内。
车厢内突然传出一阵异响,似是有人在内格斗,但立刻寂然无声。
红衣丑婢讶道:“怎么啦?莫非车厢内有蛇虫之类的毒物?” 只见帘于飘起,一个人纵了出来,却是青衫少年桓宇。
桓宇双颊通红,似是被人掐了耳光,又似害羞。
跳落地上之后,默然走开一边。
伍放怒哼一声,道:“好小于,你竟敢藏在车中,偷窥我家少主、老子先取你狗命……”他手中本已握住赶车的长鞭,此时健腕一振,发出嘶风锐响,鞭鞘宛如灵蛇掣动般向桓宇扫去。
桓宇似是心不在焉.等到鞭梢及体时,才倏然抬目,那条长鞭已抽扫在他的身上。
只痛得他皱眉咧嘴,强自忍住痛哼之声。
伍放长鞭一甩,桓宇被鞭梢卷住胸肩,离地飞起,掼出丈许的地上。
这丑陋大汉仍然不肯放松,长鞭在空中锐响一声。
又向桓字刚刚爬起身,又被长摄抽中,跌开七八尺远。
马车内突然传出一个娇脆口音道:“住手,别再打他了。
” 伍放的长鞭三度扬起,闻言一愕,那条长鞭软软垂跌地上。
桓宇慢慢爬起身,举手掸掉身上尘埃。
看他的举动似乎裂了两处。
这时,龙虎山庄的下人已把马匹牵来,伍放过去把马匹牵入院中套上,剩下一匹正是桓宇坐骑。
红衣丑婢过去把马匹牵给桓字,然后一言不发,跃登车上。
伍放抡鞭策马,赶出院外,直奔山庄大门之外。
桓宇掸干净尘沙,一手拉住缰绳,也跟着马车向庄外走去。
他们穿过那一片幽雅园林,到达平坦广场之上。
只见好些人站在场中,前日晚上三个火堆的遗烬已经搬扫的毫无痕迹。
那一于人之中,荆修善及司徒雄都在,此外尚有六七个人之多。
马车一停,那一干人之中,走出二位衣着简扑,相貌方正的中年人,荆修善也跟了过来。
伍放跳落地上,车厢中也钻出红衣丑婢。
飘落在车门旁边。
桓宇在两丈外牵着马车踌躇停步,那红衣丑婢却招手道:“桓爷,这边来呀!” 桓宇放开缰绳,缓步上前,那红衣丑婢道:“桓爷请站在马车另一侧。
这一来谁也别打算捡登车上。
” 他默然在另一例站定,目光掠过车帘,模糊地见到内中一位白衣人端坐不动。
荆修善踏前两步,道:“容在下先把敝庄之三老介绍一下……”他指着左首一位身题顾长的人道:“这是家伯父荆登酷……” 荆登龄肃然拱手为礼,伍放和红衣丑婢都一同还礼,只有桓宇没有一点举动。
荆修善又道:“第二位是家叔荆登韶……” 中间那个中年人拱拱手,荆修善接着道:“第三位是家叔司徒登瑜……” 最右边的一位身量魁梧的中年人也拱拱手。
荆登龄首先口道:“听说诸位乃是从滇北至龙虎山而来,远道驾监,适好老朽等兄弟三人,有事外出,以致不克远迎,甚以为歉……” 他话声微微一顿,接着道:“敝庄前夜不幸被强敌侵袭,幸得诸位仗义出手,击退敌人,敝庄因而幸免于难,此恩此德,老朽兄弟三人,正不知如何图报?” 红衣丑婢淡淡道:“庄主言重了,敝上说前夜之事,不过是适逢其会,谈不上仗义出手,请庄主们不必挂齿!” 荆登龄道:“贵主人谦冲自牧,适足以更见高明。
只不知贵主人是否愿意下车一晤?” 司徒登瑜洪声接口道:“诸位赐恩沐德于敝庄,如有所命,请贵主人尽管吩咐!” 红衣丑婢道:“敝上此次命驾北上,为的是要见一见司徒峰大侠,却不料司徒大侠已于二十年前离家外出,无由得晤,目下自然要更改计划,可是否下车与诸位庄主相见,那就要看形势而定……” 伍放大声接道:“敝少主谨告诸位,关于前夜之事,不用再提啦!” 荆登龄道:“贵主人此时不愿下车,老朽兄弟自然不敢勉强。
” 红衣丑婢开口打断他的话,道:“那边还有数位,不知是些什么人?” 荆登韶道:“右边的是少林高僧风门大师,在他身后的是风门大师师侄,当今少林方丈大师的高足雪浪禅师。
接着便是武当派各家铁衣柏秋兄,右侧是峨嵋派高手郁健郁兄……” 红衣丑婢淡淡地哦了一声,道:“原来都是五大门派中的各家高手。
” 伍放丢掉手中长鞭,大步上前,道:“敝少主说:我等此来贵庄,也没有什么恶意,只要诸位庄主施展几手龙虎山庄的绝艺开开眼界,那一位先上来?” 龙虎庄三位首脑人物都没有流露惊讶之容,似是早就晓得他们有此一着。
荆登龄道:“倘若贵主人决意要老朽兄弟献丑,自然不能有违雅命。
但是否可以换一个地方?” 司徒登瑜接口道:“纵或不然,也请贵主人暂缓须臾,容老朽兄弟把那边几位朋友接入庄中之后……” 红衣丑婢道:“用不着啦,敝上另有要事,马上就要离庄他去……” 伍放敞开胸膛,露出黑茸茸的胸毛,朗声大笑道:“来,来,那一位先上来?” 那边厢的四人以及司徒雄都一齐举步走了过来。
其中的一个暴声道:“怎么啦?这些人竟是要找龙虎山庄的麻烦?他们是谁?” 发话之人,正是司徒登瑜早先介绍的第一位少林高僧风门大师。
谁也想不到这位少林门下的借人声音态度这等浮燥粗暴,因此都讶然向他望去。
龙虎庄三老眉宇之间都泛起不悦之色,但他们都尽力掩饰住。
荆登韶转身道:“这一于朋友来自滇南玉龙山……” 风门大师粗眉一皱,道:“滇南玉龙山?好象从未听说过这地方有什么高人……”他口气祖率,言词也不加斟酌便说出口来。
伍放冷笑一声,道:“喂,你是那个庙里的野和尚?”风门大师双眉一耸,暴声道:“贫憎乃是少林门下……”在他身后的雪浪禅师突然诵声佛号,道: “师叔,这几位施主乃是龙虎山庄诸老的贵客……”他下面的话还未说完,风门和尚已经怒哼一声,道:“你不要讲话!”雪浪禅师微一摇头,无奈地道:“弟子谨遵师叔法旨。
” 这时人人都看出这位身份辈数都高于雪浪禅师的大和尚敢倩当真是不大通人情事理,性情暴燥之人,因此也可以想象到少林方丈大师派出高弟随他同行,其实就是防他与人发生事故冲突。
伍放似是有意寻事,仰天大笑一声,道:“老和尚,我劝你不妨拿你师侄做个榜样,用心学学他。
” 风门和尚怒声斥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教训起贫僧来……”怒斥声中,大踏步上前,卷起衣油。
龙虎庄三老心内大大不悦,可是口中却说不出来,正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个个皱起眉头。
伍放傲然笑道:“我伍放正要见识武林五大门派的绝艺,老和尚你可别缩回去……” 风门和尚暴声道:“谁怕你来……”举手迫面劈去,掌势一起。
劲风呼啸涌卷,声威果是掠人。
伍放使个拆手法,举手之间已把那股惊人掌力消解。
风门和尚掌发连环,“呼呼呼”一连劈出三掌之多,掌力沉雄异常,却都被对方轻轻化解。
这大和尚浓眉一耸,倏然跨步移身,迫近敌人,双掌忽拍忽扫,施展出近身肉搏的精奇手法,转眼之间,已把伍放迫退四五步之多。
那龙虎山庄三老,荆修善、司徒雄、雪浪禅师以及蛾眉派高手郁健郁都不知不觉移步上前,迫近战围观看他们动手相搏。
只有武当派的铁衣柏秋动也不动,面上也没有一点表情。
桓宇和红衣丑婢正在凝神观战,忽然听到马车中传出低微的娇脆声音道:“桓兄可曾见到那武当派的铁衣柏秋?这人不被外物所移,如果不是修养功深的话,那就是天生性格阴冷,城府深沉,这种人最要提防……” 桓宇转眼望去,果然见到那铁衣柏秋落漠地站立不动,细一打量。
只见此人身量高瘦,面白无肉,两腮尖阔,鼻子钩如鹰嘴,果然生就一副冷酷反覆的相貌。
他正在打量之际,忽见那铁衣柏秋也在移开目光,向马车及他望来。
桓宇连忙转脸看那伍放及风门和尚激战,不让柏秋发现自己曾经打量他。
伍放这时已稳住脚步,只见他双掌齐飞,施展出一路奇诡阴毒手法,迫得对方退回两步。
他口中大喝一声,双掌连环猛劈,顿时劲风旋卷,掌力山涌,七个迫近观战之人,身上衣服飘飞起来,拂拂有声。
众人见这伍放出手声势这等威猛,却不禁大为震骇。
这时,少林风门和尚力图反攻,大喝一声,奋身出掌硬封硬架。
但闻蓬蓬之声连续而响,战圈中的人宛如事先讲好要对掌似的,互相一掌一掌地对劈。
双方各各劈了十多多掌之后,风门和尚那么深厚强劲的内家造诣的人,此时竞也吃不住劲,开始后退。
那伍放每劈出一掌,便迫前一步,转眼之间,他已跨前了五步之多。
众人一看形势大大不妥,若然那风门和尚硬不服气,仍然以这种对掌的法子打下去,迟早非要被对方活活震死不可。
这些人当中龙虎山庄三老虽想出手,但又想到若贸然加入,则不啻证明风门和尚已经落败、此举大大辱损少林声誉。
岂能轻举妄为?故此都心下踌躇。
一时下不了决心出手。
雪浪禅师首先忍耐不住,朗喝一声,举步奔上。
那知眼前红影一闪,那位红衣丑婢已经飘落在他面前,拦住去路,冷冷道:“难道少林寺也作兴以多为艘么?” 她这句话尖酸刻薄到了极点,雪浪禅师打耳根起一直红到眉额附近,却哑口无言。
龙虎山庄三老一看雪浪禅师已领先想插手助他师叔,虽然受阻,但这一来他们现下出手的话,少林的人却不能怪他们瞧不起风门和尚。
荆登龄沉声道:“老二你上去替下风门大师,今日之事只应由本庄出头接住才是……” 荆登韶应一声“谨遵大哥之命”,跨步上前。
那红衣丑婢似想过来拦阻,雪浪禅师朗朗道:“姑娘身手不见,贫僧想请教三招两式……”话声未歇,已经伸手迅疾拿抓。
红衣丑婢冷晒道:“且看看你这位少林掌门方丈大师座下高弟,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功夫……”说话之际,身躯一偏,避开敌人拿抓之势,顺手横扫出去,这一掌经斩脉,十分毒辣凌厉。
顿时迫得雪浪禅师缩回手臂。
她得理不挠人,揉身欺上,双手连环迅击,忽拍忽扫,一派近身肉搏的辛辣手法,诡奇绵密。
雪浪禅师也施展出擒拿手法,严守密封,却是守中带攻。
那红衣丑婢的手法诡奇无匹。
一口气攻了十四五招,只迫得雪浪禅师团团直转,根本抽不出手脚,还击敌人。
那边厢伍放单人匹马.力敌风门和尚以及荆修韶两人,只见他勇猛异常,一双钢拳铁掌指东打东,指西打西,纵横决荡,冗自攻多守少。
荆修韶名列龙虎山庄三大高手之中,武力上自然有谅人的造诣。
可是他这刻却施展不出来。
这倒不是因为对方气势凌人,功力太高,而是念着对方于龙虎山庄有莫大之思,自己虽是被迫出手,但总不能当真用上全力,与那少林和尚联手攻迫伍放,是以上阵出手之后,仅仅帮忙风门和尚挽回危局,之后便不放手施为。
桓宇在一旁看出荆登韶的心意之后,暗想龙虎山庄不愧是领袖武林的大宗派,当真恩怨分明。
正在想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低低的娇脆语声,道: “桓兄可不可以移到前面来,使他们不敢冲到马车来?” 他剑眉一耸,心中不大愿意,但口中却缓缓道:“那有什么不可以?” 说着,移步绕过马车,站在战圈与马车之间,俨然变成保护马车的卫士一般。
那阵娇脆的语声又响起来,道:“桓兄请高声告诉伍放,改用刚柔并济的手法,才可以长久支持……” 伍放洪声道:“是叼,但我老伍每逢打得兴起,就把少主的吩咐通通忘掉……” 他果然手法一变,虚虚实实,忽刚忽柔,不但招数神奇奥妙,同时刚柔之间,内力变化也是恰到好处,威力顿时大增,眨眼之间,已把那荆登韶及风门和尚笼罩在拳风掌影之中。
桓宇心中暗暗佩服,忖道:“这等上阵交锋以性命相搏之事,贵在变化得当,因时制宜。
就象是大夫治病一样,不一定要用贵重药物,只要药能对症,那伯是粗贱药物,也能立奏奇效。
伍放的一身武功确实十分高明,可是往往机变不足,不能针对当前局势运用他的绝世武功,此所以一经指点形势就立刻大变。
” 耳际忽然听到那阵娇脆悦耳的声音道:“桓兄请告诉伍放,说是龙虎山庄三老之一的荆登韶未曾施展全力,不妨多点向他下手,迫出他的秘传绝艺……” 桓宇这一次没有立刻如言去做,却道:“请问你为何不自家告诉他?” 马车中飘送出那阵耳语声道:“我不想对方知道马车之内乃是何等样人,所以请桓兄帮忙。
” 桓宇耸耸肩头,道:“好吧,好在我用不着花一点本钱……” 他提高声音,把话说了。
一旁观战之人,都禁不住向这个发号施令的人望来。
伍放大喝连声,迅快出手向荆登韶攻去。
荆登韶这时不得不渐增功力应付。
眨眼之间,伍放与荆登韶快逾闪电般拆了六七招之多。
战圈中的风门和尚竞插手不得,光是在一旁陪着他们腾挪盘旋。
这位大和尚暴喝一声,宛如霹雳,震得众人耳中生疼,因此都以为他施展绝艺,个个都凝目望去。
风门和尚喝声中托地跳出圈子之外,众人正感讶异之际,风门和尚大叫道:“气死洒家了!” 这一来大家才晓得他乃是插手不得而大怒,荆登龄老于世故,唯恐别人插腔,使风门和尚更下不了台,连忙道:“大师请看那一边,这姑娘出手之奇,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末见……” 那红衣丑婢招招都采偏锋偷袭的路数,奇诡绝世,是以雪浪禅师的掌力虽是沉雄劲厉,丝毫不逊于风门和尚,可是碰上这种奇怪的对手,全身功力难以发挥,局势甚是窘因狼狈。
铁衣柏秋一直不声不响,这时忽然在后面开口说道:“这位姑娘的手法家数,泰半得力在脚法之上,如果郁健兄上前,以峨嵋秘传七煞手及阴阳脚法,定然可以克制住她的奇诡变化。
” 郁健一听这事义不容辞,立刻奔去,朗声道:“郁某特地上来领教姑娘的诡奇心法。
” 红衣丑婢冷笑道:“不必客气,尽管上前动手。
” 郁健冲入战圈之中,只见分身法忽正忽反,虚实未测。
双手配合起一路奇异身法,劈出凌厉掌力,威势果然不同,那红衣丑婢顿时锋芒大灭。
这边伍放与荆登韶接战之后,声势反而不及早先对付两个敌人那么雄壮威风。
那荆登韶的手法家数也是忽刚忽柔,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流露出一种光明正大的气象。
相形之下,伍放的武功路数便显得有点象旁门左道。
桓宇又听到那阵悦耳的声音,之后他提高声音,道:“伍兄最好改用近身肉搏的法子……” 伍放闻言立即变化手法,步步紧迫,每—招都是扣脉锁穴,膝顶肘撞的毒辣家数,果然迫得对方频频后退。
众人纵目打量大局,伍放荆登韶这一边,由于伍放忽然改变战术,鲍制先机,多少已居上风。
那边红衣丑婢力敌少林雪浪禅师及峨嵋郁健二人,仍然有攻有守,丝毫未现败象。
铁衣柏秋忽然开口道:“古语有道是:“击人先击马,擒贼先擒王。
以兄弟愚见,那边站在马车边姓桓的人以及马车中人,大为可虑,必须迫使他们无法兼顾得这一边,局势方易控制……” 荆登龄迅速地考虑他的话,司徒登瑜道:“柏兄之言有理,只不知真正发号施令之人,是那位桓兄抑是马车内未曾露面的人?” 铁衣柏秋似是看透他们的顾虑,道:“要知道谁是发号施今之人毫无困难,只须分出一位过去向姓桓的激战,不久自可水落石出……” 荆登龄忖道:“我原本因这轮马车之内一直都不曾露面,可见得车中人实在不愿被人见到,而他们有大恩于本庄.自然不便去把他迫出车来。
柏兄此计果是有点道理。
只须把那位桓宇卷入争战旋涡,这马车内人如是首脑而又不愿露面,定然深恐我们再向马车进迫,或者会下令退却……” 要知这龙虎庄三老个个都是亲灸过司徒峰大侠的人,是以胸怀旷达,恩怨分明,此刻只盼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实在不愿与恩人作对。
他沉声道:“就烦三弟过去绊住那位桓兄。
” 司徒登瑜应一声“遵命”,举步绕圈向马车奔去。
桓字瞥见有人扑奔而来,剑眉一皱,微微侧顾突然道:“区区只管传话,可不能出手……” 马车之内飘送出那阵矫柔语音,道:“他们多以为胜,桓兄如果不管的话,我们双拳难敌四手,势必落败无疑……”话声甫落,接着传出轻叹之声。
桓宇想道:“你们打赢打输。
与我毫不相干,我何必多管这件闲事?” 那司徒登瑜经奔到切近,站定脚步,左手一拂领下黑髯,朗声道:“如果桓兄不弃,我司徒登瑜想请教数招!” 桓宇微微摇头,耳际又听到那阵娇柔之声,道:“人家指名道姓找到桓兄,你怎能不出手?没的被这些人以为是胆怯不敢一战……” 司徒登瑜恰好微微一笑,道:“桓兄不妨出手赐教,诸位有深思于敝庄,老朽决不忘记,我们虽是动手相搏,但目的仅仅是印证武功,彼此点到为止,桓兄意下如何?” 他这一番话果然好象把桓宇当成畏怯而不敢出手,桓宇双眉一耸,举步走出去,道:“在下本不愿动手,其中内情一时也解释不清,不过司徒庄主这等说法,在下如不动手,却不免被人生出误会……” 司徒登瑜道:“桓兄的武功身手,老朽兄弟都极为钦佩,决不会以为桓兄怯战,刚才的一番说话,乃是发自衷心,尚望桓兄不要误会才好。
” 桓宇听之登时心平气和正要答充,心头蓦地灵光一闪,立即改变了主意,摇头道:“兄弟与庄主之间并无仇怨,何须印证武功高下?庄主如不相迫的话。
兄弟以后再也不开口就是了。
” 司徒登瑜楞了一下,道:“桓兄当真不肯赐教么?” 桓宇双目斜睨住那边的铁衣伯秋,心中忖道:“这个武当派的高手心机险诈过人。
”他一面付想,口中一面应道:“兄弟早巳说过,如果庄主不再相迫的话,兄弟不想动手……” 司徒登瑜有点茫然地道:“既是如此,老朽只好告退。
”他刚要举步,猛听马车传来一下声响,似是掀开帘子,不由得转眼望去。
果然一道人影飞了出来,并且听到这人口中道:“没用的懦夫,连架也不敢打……” 这位神秘的车中人纵出车时所骂的话,自然是针对桓宇而发。
桓字剑眉上笼凝起一层怒意,厉声道:“你骂谁?” 那道人影落地现身,所有未曾参战之人看了,都不由得一楞神,只见这人影竞是个二十左右的绝色女郎,长得眉如春山,眼似欲水,面色白中透红,娇嫩异常,身量修长丰满。
她只披住一件薄如蝉翼的白罗衣,这件衣裳薄得透明,隐隐约约可见到她衣裳之内,穿着白色紧身亵衣,以及一条短短的内裤。
她那雪白娇嫩的粉颈,圆润的臂膀以及一对修长浑圆的大腿,散发出诱人的魅力。
只看得在场之人个个目不转睛,当真无法移开限光……” 桓宇含怒责问一句之后,目光落在她身上,先是呆了一下,接着似乎更加生气发怒,厉声道:“你可听见了?你骂谁?” 看他一面忿怒煞气,仿佛她如果答得不对,立刻就可以把这个浑身充满了诱惑的美女一掌击毙似的! 但她却表现得更加出人意料之外,敢情她根本不理跺桓宇,迳向司徒登瑜微微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娇声道:“你过来吧,待姑娘亲自出手,见识见识龙魂虎魄两种惊世纪艺……” 桓宇刷地跃到她跟前,双目喷射出愤怒的光芒,沉声道:“且樱,你先把我桓宇打败之后,才能够与司徒庄主动手……” 他的话声虽然不似早先那么粗暴,可是音调及态度都坚决万分。
这位半裸的绝色美女翠眉轻颦,道:“这就奇了,你不肯出手,分明要迫我出来亲自应战。
现下你好象怪我不该出来似的,这是什么道理?” 桓宇微微一怔,他本来大可把自己预备防止铁衣柏欲偷袭的心意说出来,但又觉得这话说出口,不免还近解释求和,何况自己毫无理由要为她设想得如此周到,万一对方忽然质问他一句为何要这样防范着铁衣柏秋?岂不是当场出丑? 他既不能也不肯解释,但又不能无词以应,只好冷着面孔,道:“谁管你出来不出来,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早先骂的是谁?” 她凝目望着这个俊美挺拔的少年,面上渐渐泛起嗔恨之色。
只因她从这少年的口气及态度上,丝毫看不出自己的艳力魅力对他发生影响,而且他当着众人面前,说出这等冷酷无情的话,更大大损伤她的自尊。
一阵怒火冲上她胸臆之中,使她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话回敬这年青男子 她冷笑一声,道:“我爱骂谁就骂谁,用不着告诉你。
” 这时,他们则变了冤家对头,反而撇下龙虎山庄之人,这突如其来的局势变化,使得龙虎山庄之人和那机诈多智的铁衣相秋都感到茫然不解。
桓宇道:“很好,既然连我也包括在内,我就先讨教玉龙山绝艺,你若是输了,趁早给我滚回滇北!” 那边厢铁衣柏秋忽然低低啊了一声,似是恍然而悟。
那荆登龄耳听四方,眼视八面,柏秋这一声低啊,竟瞒不过他的耳目。
他压低声音问道:“相兄可是看出他们之间发生纠纷的真正原因?” 铁衣柏铁心中甚感得意,实在忍不住不说,当下低声道:“从他们神态言语之间,一看而知姓桓的本来不是彼肤的同路人,但如何曾搭在一起,兄弟愚见以为他们之间必定已发生了不寻常关系,大概此女笼络姓桓的手段,不外用她的美丽和肉体……” 荆登龄寻思一下,觉得这铁衣相秋之言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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