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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见来人是那么厉害威强,骇得不敢上前。
刘副总司和李莫两分司相继出声大喝,掣出兵器,却不真个上前,好教来人有机会劫走那番女。
来人落地现身,却是个劲装疾服,面如冠玉的俊美少年,手中横持三尺霜锋,气势迫人。
他朗目含威地扫瞥屋中之人一眼,突然探身伸臂去抱那番女。
伍放眼睛不禁瞪得更大,心中大叫“完蛋”。
只见那个美少年手臂探到番女身上,忽然改变方向,五指疾落在她双臂的绳索上,轻轻一拉。
那道绳索看以绑得很紧,此时却应手而起。
那个美少年仰天一笑,随手把绳子向左侧的几名大汉扔去。
那条绳子象长蛇般电疾射去,登时撞翻三个大汉。
那个番女已知不妙,霍地站起转身,面对来人,四日交投之下,番女微微一怔,似是被这少年的俊美丰神所聂。
刘副总司单手一按桌面,象头鹰隼般飞掠出来,落在离来人五步之处,冷冷道:“你大概就是桓宇了?” 那俊美少年晒道:“不错,你们可敢报出真姓名?” 刘副总司面上神色丝毫不变,道:“那有甚么不敢,本座刘振,现在任此岭刘副总司之职,这一位是东堂分司莫奎,这是刑堂分司李钦。
阁下虽是稍占上风,却未免骄狂过甚!”桓宇晒道:“这位姑娘是谁?刚才装得真象,在下甚感佩服!” 刘振厉声道:“她是甚么人不干你事,你目下已陷身本座的天罗地网之中,你以为还逃得掉么?” 桓宇淡淡道:“在下向来不怕别人虚声倡吓,这位姑娘是谁?我猜她不是中国人民!” 这话一出,刘振忽然微微楞住,整座屋子之内更无人说话。
桓宇一看这等形势,已知刘振目下不便承认,也不便否认,故此以他这种老练江湖,一时之间也无法应付。
他仰天长笑一声朗朗喝道:“你们这些武林败类。
甘作异族鹰犬,已不知人间何谓可耻,今天兔不得给你们看看颜色,若然半途知返,改过自新,尚有可原,不然的话,迟早要尽数诛除,为国除害!” 这一番话说得铿铿锵锵,正气凛然。
刘振等人都楞在当地,做声不得。
要知刘振等人皆是黑道高手,从来未曾被人如此当面羞辱,并且还提到中国及异族之间的问题。
一片寂然中,只听桓宇朗声大笑,声震屋宇,尤其在这黑夜荒恐之间,这阵笑声,当真有气壮山河之感。
那番女当他说话之时,已取出一粒药丸服下,此时大概药力行开,面上痛苦之容已经消失。
桓宇笑声一落,她随即柔声道:“桓先生这话未免有强词夺理之嫌,我等此次有所作为,纯系私人恩怨,扯不上甚么中国异族……”她的话锋突然一变,道:“请问桓先生,怎生看得出我的苦肉计?” 桓宇冷冷道:“我若是告诉了你,你下次就可据此改善,势必有些爱国志士中计被辱,试想我怎会老实告诉你?” 那番邦美女微笑道:“但如果桓先生想知道你那位同伴的遭遇下落,那就非说不可啦!” 桓宇顿时一怔,想了一想,道:“既是如此,你先把我那同伴的下落和遭量说出来,我再告诉你!” 刘振冷森森地接口道:“当然是你先说!” 桓宇虎目一睁,剑眉轩耸,厉声道:“我桓宇乃是堂堂大丈夫,一诺干金,岂是象你们这等鹰犬之流可比?要我先说万万不行:” 那番邦美女接口道:“桓先生不可信口诬辱别人,我可以把贵伴下落说出。
他乃是激于一片侠义心肠,出手救我,以致中伏被擒。
目下已经在我们掌握之中。
但我决不会亏待他。
桓先生大可放心,因此我不但佩服他的侠义行径,同时也很感激他的好意!” 她说得有情有理,而且态度诚擎,桓宇倒不好意思向她板面,不然自己反而变成蛮不讲理的化外之民了。
当下拱拱手,道:“姑娘的话在下自然信得过,关于姑娘想知道的事,在下这就奉告,等说完之后,在下可就要凭一身本事,满腔热血,尽力营救我那同伴,那时兵刃无限,拳脚无情,姑娘切勿怪责!” 他话声微微一顿,环视屋中众人一眼,只见刘振仍然站在数尺之外:莫李两个分司各持兵器,分立长桌两端,神情紧张地唬视自己,心中暗暗想道: “他们大概都深知我的厉害,是以心存畏惧。
今晚的形势虽是危险,但我不能把伍放救出,有何面目回去见花玉眉?”眼前顿时泛起她的明眸皓齿,不由得豪情大发! 屋中寂然无声,目光都凝注在这个劲装美少年面上。
那番邦美女也不例外,大大眼睛中,闪动着钦佩羡慕的光芒。
桓宇朗声道:“我与那同伴分道登岭之后,在岭南曾经与岭上之人交手,恶战一场,其时在下自信行踪隐密,谁知仍然瞒不过岭上埋伏关卡!” 刘振傲然道:“这个自然,任何一踏入此岭,断无不被发觉之理!” 桓宇冷冷一晒,道:“可惜此岭鹰犬虽多,却没有堪以一战的高手,因此兄弟轻轻易易突出包围,赶到这边来,意欲与同伴会合!” 那番邦美女耳听桓宇对刘振等人声称为“鹰犬”,惟恐刘振出言反击,以致互骂起来,连忙插口道:“桓先生便一直到了此屋之外是也不是?” 桓宇道:“不错,我到了屋外,潜窥屋中种种情景之后,本来也是热血沸腾,要冲入来救走姑娘。
但忽然想起此岭之上关卡重重,防守极严。
何以我一路奔来,并无一人拦截?纵然当真无人发现,但我在此岭南面激战一场,此间亦应有所戒备才对,当下已知其中有诈,便冲了入屋!” 番邦美女讶道:“你既然看出是诈,为何还要冲了入来?” 桓宇傲然一笑,道:“我桓宇在万马千军之中,冲锋陷阵,从无惧色。
区区一座恶鬼岭,何足道哉。
我岂把此衅鹰犬放在心上?” 刘振刚刚怒哼一声,那番邦美女已急急道:“桓先生就是因此而闯入来么?”桓宇道:“那也不是,要知我心中尽管发觉有异,查假想判断错误,以我误了姑娘一命。
是以特地闯了入来,瞧一瞧屋中各人反应,才能决定,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些无耻鹰犬们都不曾立刻扑过来,分明是予我以救人的机会。
因此我才把姑娘臂上的绳子扯掉!”刘振怒喝道:“姓桓的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桓宇道:“象你们这种卑鄙无耻,唯利是固的人,还有甚么可客气的……”他候地踏前两步,左手一起,暗凝内力猛劈出去,口中同时大喝道: “看掌!” 掌劈一发,狂飚旋卷排荡,声势威猛异常,刘振面色微变,但他在三番四次被辱之下,那能闪避示弱,当下也迅速劈出一掌。
双方掌力一触,刘振但感对方掌力表面刚猛无涛,其实却是阴柔,说得迟,那时快,已有数股明柔内力,从缝隙中窜入,袭到胸前,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疾忙吸气凹胸,腾出一点空隙,同时迅速向一例纵退。
总算应变得快,避过对方这一招阴柔杀手后。
桓宇朗声一笑,长剑振处,幻出七八道光芒,宛如旋风般向刑堂分司李钦卷去。
李钦面色凝重,猛挥手中铁镜硬封硬架。
桓宇胸有成竹,长剑翻飞急攻,望限之间已一连攻了四五招之多。
他深知自己陷身重围之中,故此首先必须树立声威,以寒敌胆。
再者能够击伤一个,敌人就减少一分力量,此所以他一出手攻击李钦之后,就加急进迫! 李钦的铁锏乃是重兵器,如果在旷阔之地施展,威力极强。
但此刻处身屋内,又怕撞翻了长木桌,被桓字发现桌下的伍放,更加不敢放手抡舞,这一来束手缚脚,自是减去了许多威力。
桓字眼角已瞥见刘振挺力扑来,一急之下,奋起神威,大喝一声,长剑猛可劈在对方铁钢之上,发出“呛”的一声震耳生痛。
他这一剑势猛力强,硬是把李钦的铁锏劈开。
接着一剑当胸刺入。
顿时血光崩现。
李钦惨叫一声抛锏跌倒。
桓宇掣回长剑,田地向背后疾扫,这一招快如闪电,恰好扫中刘振长刀,登时火星四射。
刘振竟然被他震开数步,不禁面色微变,大喝一声,再度涌身扑上。
那番邦美女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对柳叶刀迎面截住桓宇。
刘振在后面叫道: “姑娘小心,这厮腕力极强!” 桓宇使个虚招,长剑洒弹出七八点剑光,向番邦美女攻去,却陡然掣回长剑,快如掣电般纵上长木桌,猛扑另一端的莫震! 屋中此时涌起一片刀光剑气,杀气震天。
桓宇剑若游龙,人如猛虎。
田地扑到长桌另一端,居高临下,剑光如虹,疾取那东堂分司莫展。
莫晨使的是三棱钢锉,猛地抡起,向剑光砸去,脚下却一滑步,闪开数尺,敢倩这莫震慑于桓宇奇想辛辣的剑术,胆气已寒,根本不敢作力战强敌的打算。
桓宇猿臂长伸,连数飞剑,仅仅把莫震迫得退开老远,急切之间无法伤他。
此时身后金刃劈风声卷到,桓宇一剑从胁下穿出,迅快一跳,“叮”地微响,剑尖已挑中敌人兵器。
他借势旋身向敌,长剑才吞又吐,疾砍这个从背后袭到的副总司刘振。
这柄普通的长剑在他手中,却宛似变幻莫测的龙吟一般,威势之强骇人听闻。
剑光连洒,登时把这刘剑从长木桌上的这一端迫到那一端去。
此时那番邦美女仍然压刀不发,凝眸纫看他的剑路家数,桓宇如若得知伍放就在木桌下躺着,就可以趁这到威势震慑住敌人之际,把人抢救出来。
可惜的是一点也不晓得,而伍放穴道受制,做声不得,也无法通知桓宇。
桓宇剑砍脚踢,数招之间,荡开四方八面攻到的刀光人影。
接着又向刘振迅强攻去,他的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剑法也属绵密细腻的路子。
可是他冲突决荡之际,却显得强悍异常,神勇惊人。
刘振刀法精奇,内力深厚,却也挡不住桓宇凶悍攻势,迫得退纵地上,桓字长啸一声,身剑合一,化作一道耀目精虹,掣电般向刘振卷去。
番邦美女娇叱一声,挥刀扑上。
刀光方自涌现,桓宇的剑光已荡开刘振长刀招数,剑尖疾吐,刘振左肩及左腿各备中了一剑。
刘振踉踉跄跄退开,早有四五柄大刀填上堵住桓宇去路,接着那番邦美女的柳叶双刀灵活无比,旋飞砍刺,刀刀都不离他要害,桓字连挥两剑,都找不到她的双刀,无法仗绝强腕力占取秀势,心中微微惕凛,也使出家传剑法,拆招换式,与她战在一起。
这番邦美女的刀法时而诡奇刁滑,时而大开大合。
仓卒间无法摸得出她的家数。
桓宇跟她迅急拆了七八招之后,目光四闪,但见这屋中似乎又增多了不少劲装大汉,那刘振虽是中了两剑,但伤势不重,已经包扎好,虎视眈眈地站在一边,另一面便是那东堂分司莫展。
他心中迅快忖道:“敌人们以多为胜,打算一拥而上,这我无法施展剑术,此计当真毒辣得很……”他转念之际,手中剑招不免赂呈滞慢。
那番邦美女陡然施展猛攻势,一双铆叶刀上下翻飞,着着都是迫攻手法。
桓宇外表上虽是落在下风.可是心中毫不慌忙,又转念道:“今晚敌人已经完全惊动,再恋战下去的话,只有吃亏,倒不如起他们还未深悉我擅长冲锋攻坚之术以前,蓦然突围而出!等有机可乘再卷土重来!” 这时,那番邦美女双刀洒出千百道刀光,更占优势。
塞满屋中的劲装大汉都大声喝采助威。
桓字冷冷一笑,再将剑圈缩小,诱使对方抢攻。
两人迅快激烈地再战六七合。
他突然长啸一声,剑上内力陡增唰唰一连三剑,就把那番邦美女迫得攻势全消。
墙边的刘振急急发号施令,屋中顿时涌起大片刀光剑影,像潮水般向西宇卷去,桓宇正是要他们如此,蓦地又施展出他早先那一路强悍打法,手中长剑横扫直劈,眨眼之间,已冲到屋门。
刘振和莫震都曾迎面拦阻,却挡不住这种凶猛直冲的打法,才一照面,就吃他荡开一边,那番邦美女也不例外,简直无法使桓宇脚下稍停。
桓宇一冲到门口,屋中顿时传出鼓噪之声。
桓宇猛一挥剑,劈倒两名劲大汉,刷地纵出屋外。
他脚一沾地,蓦然提气倒纵上屋顶。
黑暗中只听弓弦乱响,数十支劲箭已损射到他刚才从屋中冲出来时落脚之处。
如果他不是应变得快。
根本略不停留就倒纵上屋顶的话,这一阵箭雨实在难当。
他一路向东面冲去,仗着绝快身法,踏瓦越屋如履平地。
冲出那一的片屋宇时,又有七八个弩手被他劈翻,惨叫之声此起彼落。
阵阵尖锐笛声必是鬼岭的报警讯号,他提剑急奔,翻山越的,一直走出十多里路,看看已到了岭下,这才停步喘息,辨认地形方向。
这一停下来,便发觉身上肩背腿等位疼痛起来。
低头细细一检查,原来身上已受了三四处刀伤。
他取出丹药服下又用刀伤药洒在伤处,可以包扎之处,就从上身衣服上撕下布条绑住。
后背上有一道伤口,连刀伤药也洒不到,便不加理会,坐下来休息了一阵再起身提剑向前奔去。
要知他多年来投身戎伍,历经战阵,身上伤痕累累,就不把受伤当着一回事。
而他刚才那阵冲锋突围的强悍打法,正是他在战场上积累而成的经验打法,大凡人数一多,挤在一起之时,纵有一身本领,也无法施展,只能乱斩乱砍。
他受伤无数之后,悟出一路对付这种大场面混战时的手法,此所以刚才他一鼓作气就冲出重围。
在黑夜走了一程,耳中还不时听到尖税刺耳的笛声,知道恶鬼的的人还不肯轻易放过,大概已派出许多人马,分头追赶。
他虽然毫不畏惧,可是由于身上负伤数处,流了不少血,到底影响体力,此时已感到疲倦,如果再打一场,对方人多势众,最多总是吃亏。
这么一想,决定尽力走远一点,绝对可让对方追上。
等休息够了之后,才兜回龙虎山庄,免得被人家拦截住,当下举步向前奔走,耳中仍然时时听到尖锐笛声,有的就在附近不远之处。
因此他迫得不敢休息,继续前奔,以便保持一直在追兵前面的优势。
不知不觉走到天明,这时虽然已经没有笛声,但桓宇却想到如果敌人因天色已明,不须以笛声联络,而又继续追来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废?因此仍然不肯休息,强忍疲乏,再向前奔。
也不知奔了多久,总之感到疲乏不堪。
却见前面数里外有个村镇。
他可不敢到那村镇借宿休息,当下向山中奔去。
不久,奔到一座山谷之内,只见谷中右边一片石崖,崖中有山泉流下,当下过去饱喝一顿清泉,顿时精神一振。
接着就转到右面一株参天古树后面,钻入一堆野树丛中,忽然发现这丛野树根之处的山坡凹处,有个洞穴,穴底尽是干枯的草叶,铺得厚厚的,心中大喜,便躺下去,暗想此穴不但睡得舒服,而且十分隐蔽,恶鬼岭之人纵使走入此谷细细搜查,也绝对查不出来。
此时他一身骨头似是要散架一般,四肢无力,如果目下碰到敌人的话,根本已无还手之力,只好束手被擒了!但他却放心得很,双目一闭,正要好好睡上一觉,突然间蓦然一谅,侧耳细听,接着轻轻从穴中伸头出来,打树丛下面的空隙向外面望去! 只见谷口出现三条人影,当先一个身上罩注一件黑袍,长及地面,连鞋子也遮着。
头上用一块黑布做成袋形,将头脸完全笼住,只露出两点精光闪闪的眼睛。
在黑衣人身后跟着的两人一个是村女装扮的妙龄女郎,另一个却是个壮健赤膊的男孩子,大约有十六七岁。
那黑衣人举步之间,轻灵无声。
宛如鬼魅一般,那个村女和壮健男孩脚下却拖拖踢踢,弄出一片声响,桓宇正是被这阵奇异的声音所震动,起来窥看。
这黑衣人入谷之后,游目四顾,眼光在桓宇藏身之处前面的树荫下赂一盘旋,似是看中了这一处树荫,左手缓缓抬起,虚虚一指,那个村女和壮健少年便毕直走到树荫之下。
桓宇见那村姑和少年都不懂武功,便不加注意,一味凝视住那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那黑人走动之时,全身十分僵硬,不过移动之际神速如电。
只见那黑衣人僵木地在那一男一女身边绕个圈子,圈中的两人呆立如木鸡,既不移手动足,也不出声。
那黑衣人走了一匝之后,便立定在那一男一女面前,炯若寒星的双目。
注定在两人面上,也不言语,僵立如死。
若然不是此眸精光四闪,当真会教人疑为死人。
过了片刻,那黑衣人徐徐举起右手,口中道:“脱掉衣服!”声音简短有力,口气森严,一听而知此人自信力极强,惯常发布命令。
桓宇听到“脱下衣服”四个字,心中才陡然一惊,正想这黑衣人行径如此阴森奇特,本来就觉得他不是好人,目下这句话已足以证明这个想法。
他忍耐着不动,决定要等一等,瞧瞧为个黑衣妖人将有何等作为?也想看看那一男一女是不是绝对服从他的命令,最可惜的是这一男一女背向着自己,故此瞧不见他们面上的神情,不过从早先匆匆一瞥的印象中这一男一女面目相肖,恐怕是姐弟之类的关系。
那个赤膊少年身上没有衣服,所以动也不动。
那个村女则默然举手,迅速把上身衣服脱掉,登时变成半棵美人。
那黑衣妖人左手忽然垂下,歇了片刻,又徐徐举起,冷冷道:“脱掉裤于”! 那健壮少年动手扯开裤带,那条裤子就掉在地上,只一跨步,就变成全身精赤的小伙子。
半裸着的村女也不迟疑,举手解开裤带,且脱掉外裤。
她里面还有一条短短的内裤,此时将外裤脱掉之后,并不停止,接着将内裤袒下。
她褪到一半时,桓宇已经热血填膺,怒发冲冠,提一口真气,大喝一声,人也冲出树丛之外。
他这一声大喝,虽是声震山谷,但那一男一女宛如不闻,没有一个回转过头来,那个村女更是手脚不停.一直把内裤脱掉。
那诡秘邪恶的黑衣人身躯僵木如故,只是在大喝声起之际,目光闪动,向桓宇这边投射过来,等到看清桓字面孔之后,便收回目光。
照旧望住那一男一女。
桓字大喝之时,已感到力不从心。
连这一声暗含上乘内功,足以振聋发大喝也及不上平日的五成功力。
可见得昨夜的搏斗奔驰,以及身上的负伤大大削弱了他的功力。
但他仍然毫无怯色,直奔过去,朗声道:“万恶妖人当真胆大包天,竟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施展邪术!” 他一下就奔到黑衣人旁边,正要举掌劈去,忽听黑衣人冷冷道:“你先瞧瞧这对男女是谁?” 桓字虽然满腔愤激,恨不得立毙那黑衣人于掌下,但耳中听到这话,却也忍不住脚下一停,转眼向那全身赤裸一男一女望去。
只见那村女身上一丝不挂,双峰高耸。
她双手和双足露风的一截稍觉黎黑。
但因此更使其他部分显得晶莹雪白。
地面上毫无表情.眼神呆滞,似乎神智已不清醒,是以毫无羞涩之态。
那个壮健少年面貌和这树女长得十分相肖,他乃是男子,因此虽然赤身露体,但对桓宇来说却没有甚么奇异异的反应。
至于那位身材结实饱满的裸女,桓宇便不能无的于衷。
只因他平生还未见过一个女孩子赤裸地站在眼前,即如花玉眉那样子的半裸,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收回眼光,怒声道:“他们分明中了你的邪法,还有甚么好看的?” 黑衣人哧哧怪笑数声,道:“你自家孤陋寡闻,硬要派我一顶邪法的帽子……”他一开口,不管说的话内容如何,但口气总是那么森冷可伯。
桓宇剑眉一皱,道:“那不是邪法是甚么?” 黑衣人道:“你看他身上负伤数处,血迹斑斑,无疑是武林中人,对也不对!” 桓宇道:“这话倒是不错,但你答非所问!” 黑衣人道:“你既是武林中人,我就用武林之事打个比喻,假如有两个人都是练武之士,互博起来,自然是武力高强的人取胜,是不是?” 桓宇道:“当然啦!” 黑衣人道:“我用的是练武之士作比喻,但人与人之间,除了气力筋骨为基础的武功之外尚有两种能力可以较量高下,一是智力,包括聪明心机在内,一是精神!” 桓宇哦了一声,这时,他不得不暗暗承认这个诡邪的黑衣人说的话大有道理。
他道:“目下你可是用“精神”的力量,制驭住这两个人的心灵?” 黑衣人道:“你见识虽然不广但为人聪明得很,眼下我正是以强大无伦的精神力量,控制住他们两人,他们是附近一个村落的人,乃是姊弟关系!” 桓宇道:“你此举有何用意?” 黑衣人冷森森怪笑一声,道:“我只是用这两人来测验一下我精神力量的进境如何!” 他那对光芒闪动的眼睛好象变得更加明亮,宛如黑夜中的两点寒星。
他道:“你一会也要小心,我将向你施展我这强大绝伦的精神力量,使你完全服从我的命令!” 他说的话宛如命令一般,简短明快和极快有力量,仿佛这是必定成功之事一般。
桓宇微微一晒,道:“你这种左道旁门的小技,只合骗骗凡俗之人,我桓宇决不畏惧!” 黑衣人道:“我正要找寻一个不服气而又是天资特异之士,你正是理想人选,你可是龙虎山庄之人?” 桓宇点点头,道:“你是谁?” 黑衣人道:“我是勾魂怪客崔灵,此来正是要主持覆没龙虎山庄之事。
你身上的伤势,想是被我手下所伤?” 桓宇道:“你既然如此坦白,我也不必瞒你,我身上的刀伤,正是恶鬼岭岭人所为?” 勾魂怪客崔灵道:“你虽是龙虎山庄内下人,而我则是恶鬼岭首领,身份悬殊。
但我平生最是敬重刚烈侠义之士,所以我才会蹬你说话,我取你性命易如反掌,那有工夫跟你嘻苏!” 桓宇听了他的话,灵机一动,竟不出言反驳。
那勾魂怪客崔灵又道:“你如果心中不服气,我就露一两手给你瞧瞧……”他举手指指自己身上,接着道:“你尽管出手攻来,我决不还手,也不闪避,只要你能够迫得我脚下移动,就算你赢。
日后你出入恶鬼岭,谁都不许动你一根汗毛!” 桓宇道:“这厮想是听到我的喝声内力不足,因此认定我功力有限,民以猎测我是龙虎山庄的下人,同时胆敢让我向他身上招呼!嘿,嘿,他想先露这一手,使我心中服贴,以后不敢再逞强动手!” 他道:“我在龙虎山庄之内,也不是凡庸之流,你如果被我出手击毙,却是祸由自取,可怪不得我手辣!” 勾魂怪客崔灵冷冷一笑,道:“少说废话,我让你出手三次都徒劳无功,那就证明你我武功方面相去悬殊……” 桓宇吸一口真气,力聚右掌,踏步迫上,蓦地举掌向他胸口拍去。
那只右掌果然结结实实地击在勾魂怪客崔灵胸口之上,发出“蓬”的一声。
桓宇这一掌只用出他目下全身功力的六成功夫,为的是伯他故布陷井,引自己出手时,突然还击,所以不敢竭尽全力。
那知这掌击中他身上,但觉他身上黑袍向后一凹,将他的掌力全部卸去,根本未曾击中他的身体,这一来心头暗暗一凛,道:“这厮一身软硬功夫果然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他的手法如何目下尚未得见,但单单看他已能将真气运布在外衣之上化卸我的掌力一点,已经足以脐身武林顶尖高手之列。
我纵是全身武功尚在之时,跟他拼斗争,也不知鹿死谁手!” 勾魂怪客崖灵冷冷道:“我可不是使用邪法,这种上乘气功,你懂不懂?” 桓宇点点头,暗暗运聚真力,但觉体力已竭,气脉微弱实在胜下平常时的一半功力而已,但他们仍然不气馁,奋起精神,大喝道:“这是第二掌……” 呼,当地一掌劈去,五指如钩,掌心微缩。
这刻掌力尚未吐出,要等击中敌人身上之时,方始发出掌力,五指还可寻瑕抵隙,点扣穴道。
勾魂怪客崖灵动也不动,任得他一掌击在胸腹之间。
“蓬”的一响,桓宇的掌力又被对方运布衣服上面的气功泄卸。
不过这一回桓宇已经有备,趁他衣服内凹,五指蓦地抓扣穴道。
指尖着处,先是感到对方肌肉硬如铁石,刚刚加劲抓下,忽然又觉出对方肌肉一软,滑不留手。
恰好是在自己运力加劲之际才发生变化,顿时使自己的劲力完全落空,无以为继。
这种微妙变化,极是深奥高明,桓宇也不由得大感佩服,收回右手。
勾魂怪客崔灵道:“还有一次就完啦,快点动手!” 桓字面上故意露出怀疑之色,道:“等一等,我暂时保留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我得先想清楚你是不是使用邪法” 勾魂怪客崔灵冷晒道:“你分明想多歇息一会,以便恢复功力,却用这等藉口。
” 桓宇心中一震,道:“这厮真是机警绝伦,竟然一口揭破我的心意!” 勾魂怪客崔灵接着,道:“不过我并不在乎,总要教你心服口服才行,现在你且看我如何对付这嫡亲姊弟!” 桓宇瞪大双眼,望望这诡邪的黑衣人,又望望那对全身赤裸的姊弟。
勾魂怪客崔灵道:“我有几句话先对你说明,免得你发生误会,破坏了我的大事!” 他话声停顿一下,接着道:“我自幼就修习这一门精神奇功,造诣甚深随时随地都可藉强大绝伦的精神力量指使任何人去做各种事情。
不过,据我千万次的试验,有个结论是,如果被我施术之人,秉性刚强,我若命他去做他平日最是嫉恶之事,他便会突然惊醒。
也就是说其时我的精神力量无法控住他了!” 桓宇听得大感兴趣,道:“原来如此,我刚才还在奇怪,你既然有这种神秘力量,为何至今尚未控制住整个武林?原来道理在此。
我还有一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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