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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地可定了?” 连翘摇头:“还没呢,葛老说要带着几个丫头来了京中之后再看。
” “我看中了一块地。
” “嗯?”连翘惊讶回望。
妙春堂是从老师那儿传到戚白商手里的,她如今算少东家,葛老是掌柜。
戚白商向来不管铺子里除了坐诊出诊之外的闲事,这还是头一回,她要出个什么主意。
“上京有座戏楼,叫湛云楼。
医馆便选它在的那条街,离它越近越好。
” “湛云楼?”连翘茫然记着,“好。
” 等回了屋内,连翘替戚白商解去外披的薄氅,自己也猛地打了个哆嗦。
“受寒了?”戚白商停住,作势要去拿药箱。
“不,不是,”连翘搓了搓胳膊,“是吓得还差不多。
” “怕什么?” “当然是谢清宴啊。
” “?” 此刻在房内,连翘也不怕被听到了,边叠氅衣,边幽幽叹气:“入京那会,姑娘说定北侯绝非善类,我还不信——今晚他在巷子里,站那么远,都不须开口,只消捋着烈马望夫人那一眼,我都觉着我要魂断角门了!” 戚白商一顿,无奈失笑。
不过连翘向来夸张,她也习惯了。
却未曾想,连紫苏都抱臂应了声:“确实凶煞。
手中人命,不计其数。
” “嗯嗯嗯!”连翘用力点头,“以后可得离远点!” “……” 戚白商恍惚了下。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今日在北墙外,那人站在光影间低声说与她的那句。
【…我若慈悲,早作白骨了。
】 心弦叫什么拨得一颤。
戚白商情不自禁张口,替他辩解了句:“白骨戍边关,是为国为民,并非为恶。
” “话虽如此,还是叫人觉着可怖嘛……咦?不对啊姑娘,你怎么反倒开始替谢清晏说起话来了?” “……” 戚白商停顿住。
一两息后,她徐缓地眨了眨眼,轻抬皓腕,遮了樱桃口,慢悠悠打了个呵欠:“困了,睡觉。
” “!” - 九月初八,重阳前夕。
戚白商近些日子都未曾离府,日日翻看连翘去租赁地契的庄子探查回来的、湛云楼附近合适的商铺消息。
地契和草图看得她头疼,却还未能决断。
更头疼的是安家——尽管从绯衣楼买到了不少消息,但想化虚为实却是最难的一步。
任她们如何尝试,安家都像铁桶一只,寻不出半点缝隙可钻。
“…哎。
” 院内,戚白商忧愁又慢慢吞吞地,将自己在太阳底下换了个面儿,继续打坐。
连翘见怪不怪地路过—— 她们姑娘管这叫“吸取天地精华”,说延年益寿,跟她的太极和药茶一样,是每日必修的功课。
也不知十九岁的姑娘,哪那么怕死。
“连翘?” “……哎!” 刚腹诽完自家姑娘的连翘心虚得一激灵,连忙应声:“怎么了姑娘?” “兄长今日还是未来信么?” “那个呀,”连翘松了口气,“我看过了,没有。
” “……” 戚白商眼皮跳了跳,有些不安地睁开眼。
—— 戚世隐自离京后,每两三日都会寄回来一封信,报平安,也讲他沿途见识。
戚白商很喜欢,不间断给他回信。
只是今日距离上回书信,已有五日未曾收到新的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戚白商蹙眉。
“姑娘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连翘摆手,“上回长公子不是说他到了蕲州,事务繁忙,怕很难常给你写信了吗?定是那边案子太忙了吧。
” “…但愿如此。
” 戚白商正欲垂眸,继续打坐。
倚在墙边的紫苏忽起身:“婉儿姑娘来了。
” “?” 戚白商意外抬眼。
圣旨赐婚后,婉儿便成了上京城最炙手可热的闺阁姑娘—— 整日不知多少诗会琴会,拜帖和请帖都跟流水一样往府中淌。
宋氏从前没少受传闻里她不得庆国公半点怜爱的奚落,如今恨不得在上京贵门的夫人间把女儿展示一圈,腰杆快挺到天上去了。
故而今日婉儿能来,也是殊为不易了。
只是…… “重阳…什么宴?”戚白商目露茫然。
“流觞曲水重阳宴,”戚婉儿轻声笑道,“这也是上京一桩约定成俗的宴会,别开生面,很是有趣。
” 戚白商对所有宴会不感兴趣,但又不想驳了婉儿的意:“何处有趣?” “嗯,比如这是上京高门宴中,唯一一个不讲男女大防的。
女子可遮面,也可戴帷帽前去赴宴,还可与男子邻席。
” 戚婉儿眼睛亮晶晶的,少有地神采飞扬。
“此宴会每年都在重阳日举办,因而也仿重阳插茱萸的习俗,只不过在流觞曲水宴中,是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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