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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真情(3/3)

的精元此刻如将滚的水蓄势待发,江留醉导引真气一一流转几处要穴,身体渐能活动伸展。

等禁制一去,他依然躺在担架上,等待时机。

转过一个弯,山路变得愈发崎岖,抬担架的四人苦着脸,将全副气力沉在双腿上,稳步向前行。

胭脂一脸不耐,用一根粗木做拐杖,撂开扑面乱舞的枝杈。

机会来了。

江留醉身形轻盈跃起,如蛹破茧展翅而飞,一刹那间说不出的愉悦,仿佛之前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自由。

然而那痛畅淋漓之感仅一息即过,胭脂的惊呼和那四人的出手,令他陷入新的困境。

四把刀来得极快,连绵成了刀阵,江留醉眼前一片荆棘倒刺,进身不得。

好在腿虽微麻,转动倒也灵活,足尖轻点,变幻身形使出叠影幻步,让那刀光都往虚影里招呼。

胭脂冷静下来,看透虚实,慢慢从靴里抽出一柄细长小剑,纤指一弹,其音清越,江留醉略一分神,她一剑破空撩来。

剑光在刀丛中掠至,犹如群峰中突然冒出一截万仞危崖,江留醉悚然一惊,来不及取兵器,脑中不知怎地想起当日柴青山所教的太玄步法,忽然身形一晃。

胭脂以为他要故伎重施,一心想分神看他重影化身,谁知他脚法一变,瞬间已在丈外。

江留醉躲过一剑,尚未有暇庆幸,见胭脂仿若熟识,一剑往他下一个避身地刺去。

另外四人见状,乘隙掩至跟前。

江留醉突然醒悟。

既能如此熟悉太玄步,那日于柴府救走灵萦鉴的必是胭脂无疑。

由此推论,灵萦鉴所谓知晓他的身世,便是胭脂告诉他的这些,他早该想清前因后果。

当下不及思索,进退两难间忽然触及顺手藏在袖中的“疾雨绵针”,不待那四人和胭脂近身,急忙取了出来,一拔管口,顿时漫天雨丝缠绵。

微润的雨丝令他想到花非花,是用怎样的灵手巧思打造出这样的暗器。

念头转瞬即过。

胭脂看出厉害,疾呼速退,那四人躲避不及,各沾了一星半点,倏地浑身彻骨奇寒,不禁拼命打起寒战,手中的刀都落了地。

胭脂恨铁不成钢,挽了个剑花,待“疾雨绵针”一落地,欲再阻住江留醉去路。

江留醉知道花非花所用的暗器绝不会致人死地,胭脂一旦悟到这点,攻势会更猛。

只求蒙她一时半刻,手中不停,将空中倒满“疾雨绵针”,牵连出一张弥天大网,把退路封了个干净。

胭脂顿足止步,眼睁睁见江留醉的身影晃了几晃,消失在山石之后。

四人寒战打完,摸了摸浑身上下,并无损伤,起先微微刺痒的肌肤只是多了看不清的红点,又不敢跟胭脂说实情,谎称心口欲呕,怕是中了毒。

胭脂顿足骂道:“都是废物!还不快给我搜!” 五人渐行渐远。

江留醉并未走开。

树丛石堆后有一汪深潭,他兀自沉在冰冷刺骨的潭水里,等胭脂搜寻而过。

水上渐渐没了声息,估计胭脂走远,捱到实在挺不住,江留醉浑身发抖爬出,依了大石哀哀坐倒。

太阳一点点西斜。

他不知道饥渴,不知道冷暖,脑里时而乱想些恩怨,时而空茫一片。

腿压麻了也没察觉,直到一只虫子飞过,他转了下头,觉得脖子生疼,再有意念时已站不起身。

他调整内息冲开双腿经络的堵塞,扶着石头勉强站起。

天灰透。

日子便如此过去。

如此容易过去,而又如此难过。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感到冬日未尽的凉意分明都渗到骨子里。

天地是冷透了的,故而空中的星斗清晰得仿佛唾手可得,清高孤傲地俯视大地。

江留醉仰头凝望,想,哪一颗星可以昭示他的命运呢? 他一惊,想到执信命理的郦伊杰,苍峻的笑容里脱不开的苦涩,会是未来他将来的写照吗? 茶终于凉得波澜不惊。

花非花托腮的手酸乏了,便站起身走到洞口,把那杯剩茶从崖上倒下去。

山间有雾气氤氲,她迷茫地站在烟雾中,天气时晴时雨由不得人。

她捏着玉石杯沉思,冷不防手一松,杯子跌到地上,她措手不及,想去拣,已一溜烟划到崖口,眼看要落下。

花非花突然醒起她是懂武功的,拔下一根发簪倏地掷出,“噗”得喑哑一声,发簪钉在崖边,杯子又滚了一圈撞到簪上。

那力道甚是巧妙,杯子居然乖乖停住。

她拣起玉石杯,嗔怪地拍打了它一下,心情忽然好多了。

她是花非花。

她笑起来,既然想他,便去寻他罢,留在他身上的万里追痕香仍有余味飘在归魂宫外。

江留醉走时她悄然激射而出的追踪秘宝,在此刻犹如冥冥中牵引她的线,缠绕在她和江留醉的命运之间。

攀上峭壁,身体轻盈如猿猴,她感叹造物弄人,幸得拜灵山大师为师,习得一身好本事。

如剑自鞘中冲天而出,花非花登上绝壁顶端的一刻,完全抛下了患得患失的心。

随着万里追痕香的指引,她悠然穿梭在灵山的石路草径,感觉与江留醉越来越接近。

转过一座小山峰,她戛然止步,心头狂跳两下,瞧见胭脂和四个手下正在前方搜寻。

她掩过身形,知道江留醉仍安全。

候了他们走过,她方重新露面。

然而花非花终失去了万里追痕香的踪迹,她看见一泓碧波,深不见底,而气味就在附近消失。

她料想江留醉必是借助潭水洗去了痕迹,脚步如飞,瞬间掠过深潭,往前路寻去。

只是走过两个山头都不见人,江留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她回想来路,决定再回深潭碰碰运气。

那时她一眼就看见了茫然呆坐的江留醉,形影相吊,一脸神伤。

他衣衫尽湿,却心不在焉,木然出神想着心事。

不知怎地她不愿上前打扰,便靠了一棵树静静等他。

过了很久他站起来,魂魄似乎回来了,仰头看天。

花非花心疼地一步步走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非花……”江留醉乍见花非花,但觉这世上他已走过一遭,竟如隔世重生,似陌生似熟悉。

他痴痴疑疑盯她望了半晌,笑得比哭更难看,许久道:“我……”伸出两手向她。

花非花走快几步,坦然地握紧他的手,道:“我在这里。

” 他忽然踏实了,点点头,蓦地打了个喷嚏,像是突然卸下心防没了防护。

花非花道:“这附近有一处山洞,你随我来,先把衣裳弄干。

”牵起他的手,辗转寻到山洞,取了火折枯枝,让他靠近了烘烤衣裳。

两人面对面对了火堆坐着,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都觉如此相伴真好。

默了一阵,他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把胭脂讲述他身世始末都告诉了她,她静静听,神情并未变得凝重,江留醉略觉心安。

江山社稷,一时离他如此之近,在述说时江留醉忽觉天下忧欢似与他戚戚相关,才知其实听懂了胭脂的弦外之音。

甚至她的想法如水漫洇过荒草,润湿了从前未曾打理过的蛮荒之地。

“依胭脂所说,你是当今圣上的兄长,先帝天泰爷的嫡长子?”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花非花反而笑道,“按理皇帝之位该轮到你?” 江留醉指了自己,道:“我像不像?” “畅游五湖,比什么坐拥天下更符你。

”花非花扑哧笑道,“你不是郦逊之。

” 听她一番话,他心中反而畅快了,也越发看清了所想所好。

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他宁愿选择后者,宫廷的束缚必是他不能忍受。

想到郦逊之眼中的不自在,他更加感觉这一刻无拘无束的自在。

江留醉放开怀抱,笑道:“只怕逊之听你那样说,也会叫屈分辨。

” 花非花沉吟:“他不恋美色,不贪享受,又懂体察民情,天生是做官的料。

若是你们俩中挑一个,他做皇帝比你令人信服。

” 江留醉哈哈大笑:“是极是极。

可惜我这个江湖小混混反成了皇子,你说他会不会嫉妒坏了?” 花非花凝视他道:“我却仍当你是个小混混。

” “非花,谢谢你。

”江留醉忽然正色道。

谢谢你知我心。

他在心里又加上这一句。

她笑了笑。

笑的背后其实有落寞的味道。

说谢字是否太生分?还是这句话来得太迟?走近了反而更鲜明地看清距离,即使只一寸,一分分格外清晰。

他察觉到她的淡,像缺月静静洒下的清辉,雾般朦胧弥散在两人之间。

他靠近她,乌乌青丝有股暗香扑鼻,令他有熏然醉意。

于是不觉坐到她身边,伸出手轻抚她的秀发。

她的心受惊般地回头,待看清他的心,看清自己的安定,反明白了一种宿命。

不必再逃,心事且放,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一股贴实的暖意从他掌心传来。

两只手交缠在了一处,江留醉的心更炽热起来,走遍了千山万水,终于到人间仙境。

一切事可置诸脑后,再大难关亦可视若等闲。

他闭上眼,任思绪徜徉,心潮起伏。

“看到洞外的那棵大树没有?”花非花悠悠说道。

“嗯。

” “如果它是释迦证悟的那株菩提,便会如何?” “世人将尊它拜它。

” “可它依旧只是一株菩提树。

”花非花微笑,“不管未来如何,你也永是一株寻常的树,日晒雨淋,生老病死,仅此而已。

” 江留醉凝望她,道:“好,我就做不动的树,管别人怎么看我都好。

” “在花家,有些人当非花是疯子之女,有些人视我们母女如仇。

在江湖上,说到归魂,也是正邪莫辨、善恶难分之辈。

如果我没有看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恐怕很早以前就活不下去了。

”花非花静静地说道。

江留醉思及她的遭遇,越发明了自身的处境,只觉她的话令眼前海阔天空,心境比先前一人时开阔许多。

尽管之后的路未必能想当然地就顺畅,但有她陪伴在旁,他也更坚定勇敢。

如此真好,望了洞口外那株遗世独立的树,世间的风起云涌会随了时光慢慢流逝,只要牢牢坚守脚下的土地,就会得到平静与安宁。

“那我们俩就做一对鸳鸯树,相对而望,相守终老。

”他忍不住在她耳边轻轻说说道。

“我们给郦逊之报个信如何?”花非花收回了手,低下头转了个话题。

她耳上烧得艳红,虽看不清表情,江留醉知此刻定是羞红了脸,便扯开思绪,道:“该怎么说?” 花非花明白他的意思,轻声道:“你的身世暂不用跟他提,免他担忧,此事越少人知越好。

胭脂刺杀失魂、操纵杀手须早些告他为宜,京城毕竟还有牡丹芙蓉,他知晓来龙去脉,筹措起来更爽利些。

” 江留醉点头:“我听你的。

”花非花一笑:“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便是。

”江留醉道:“嗯,失魂的动向也请他留意。

旁人或许担心失魂会乱来,我却觉得我认识的阿离光明磊落,荣辱偕忘,不是个会轻易牵扯进江湖恩怨的人。

” 花非花眼中光芒闪烁,他的话掀起了她内心的波澜,然而她仍是静静的,淡然一笑道:“你打算如何?” “先回仙灵谷,看看阿离是不是真的去了京城。

如果真是那样,恐怕我们也要赶去京城,助逊之一臂之力。

” 花非花叹息:“想不到见过断魂之后,这么快就要面对大师兄。

师父说我能克制他们,可我却无一丝把握……” 江留醉想到阿离的风采,不觉大为头痛。

若阿离要对付花非花,真不知会使出何样手段。

只是,江留醉总无法把传说中的杀手失魂与阿离联系起来,那个身中剧毒仍坦然而笑的男子,于他有传功之恩。

他唯有暗自祷告,双方不要有敌对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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