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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瑶一声怒吼,眼泪滚滚而出,“你也有今天!” 章献之一愣:“夫人什么意思?” “呵呵。
”柳梦瑶凄凉地一笑,“你害死我夫君,抢占我家田财,霸占我的身子,这些仇,终于可以报了!” 章献之大惊:“夫人曾经不是说感激我吗?这些事不都过去了吗?如果夫人这么恨我,当初为什么不在林中杀死我?” “呵呵呵呵。
当初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你只求一死,我若杀了你,正合了你的心意。
那时杀你,你体味不到任何痛苦,那不是杀你,是帮你解脱。
如今你儿子也有了,生活安乐,整个人死灰复燃,野心勃勃,此时要你一死,你才会害怕!因为你现在不想死!”柳梦瑶恶狠狠地说。
“你骗我?” “说到骗,你才是行家。
” 章献之浑身发抖:“夫人……夫人且听我说,我当初虽骗了你,但我真心喜欢你,如今我们孩子也有了,看在孩子的情面上,夫人饶我!” “饶你?哼哼。
我先给你讲个故事,据说当年元朝血腥统治我们汉人时,鞑子们优先享有我们汉人女孩的初夜权,每当有汉人女子要出嫁,他们就会强行玷污,无奈的汉人为了保住自己的血统纯正,会亲手掐死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我就像那被逼无奈的汉人女子,十月隐忍生下你的种儿,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 说完,柳梦瑶拿起襁褓中的孩子,面无表情地举到章献之面前:“你看清楚了!” “不要啊!不要啊!”章献之挣扎着大喊。
柳梦瑶冷冷地注视着章献之,手上用力,咯吱一声,孩子没有了气息。
“啊!你这个毒妇!毒妇!我的儿啊!”章献之泪水滚滚而出。
“毒?”柳梦瑶默默地滴着泪,“我毒得过你吗?我夫君乐善好施,一家人安居乐业,一转眼却被你搞得家破人亡,现在你也该品品这个滋味了!” “毒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对。
你马上就要做鬼了。
但我不会让你做个全尸鬼,我要让你的灵魂在阴间都不能聚合,我要把你变成一片一片的碎肉。
你这偌大的身躯,下辈子也只能分解成蚊子、苍蝇、茅坑中的蛆。
” 说完,柳梦瑶拿起了一把剪子。
章献之的心提到嗓子眼:“别!别!夫人!你放我一马!你放我一马!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发发善心,你是活菩萨,你放我一马!留我一条狗命!” “哈哈哈哈。
”柳梦瑶大笑,“对!对!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你怕了,你终于怕了。
” “我怕了!我怕了!我就是条狗,求夫人放过我。
” “别怕,别怕。
我会轻轻地剪,从你的脚趾剪起……” 在章献之的声声哀号中,柳梦瑶将他剪成了碎片。
为人莫做风流事,最毒莫过妇人心。
章献之的事给“江相派”深深上了一课,自此“江相派”的人再也不敢随意勾引女色。
除了人性之外,《阿宝篇》里忽略了更为重要的一条:因果定律。
《阿宝篇》通篇宣扬“替天行道”,说白了就是“以恶制恶”,别人坏,我们更坏,我们骗尽坏人的钱财,这叫“替天行道”。
可阿宝们却没料到,以恶制恶只会使得恶上加恶。
“江相派”骗了贪官,贪官花了钱财,便会更加疯狂地搜刮民脂民膏,想尽一切办法补回来;“江相派”骗了奸商,奸商同样会更加奸猾坑人钱财;豪强也是一样,凡是花出去的钱,都要通过各种手段统统搞回来,花钱就是为了更好地赚钱。
在利益的传送中,老百姓是最终买单的人。
因果的链条上,“江相派”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阿宝篇》里忽略掉的或者说不敢正视的因果报应为“江相派”埋下巨大祸根,并注定它终究在罪恶累累中走向灭亡。
《英耀篇》和《扎飞篇》,则是技术法门。
在《阿宝篇》虚构的“替天行道”的虚华背景下,《英耀篇》将心理揣摩术肆意发挥。
“急打慢千,先千后打,千隆并施,无往不胜。
”这些心诀就像一把利刀,直插人心,搞得狍子们神魂颠倒,毫无提防应对之策。
《扎飞篇》更是神乎其神,借助道具进行各种神鬼妖魔的表演,让狍子们每每瞠目结舌,应接不暇,最后乖乖掏钱,以求消灾。
而《军马篇》,则是奸中之奸、骗术之王。
它最大程度上升华了《英耀》和《扎飞》的精髓,使骗术变得更加隐秘和高雅,将行骗技法推高到无以复加的境界。
更为要命的是《军马篇》结合了真正的命理知识,这是一种真假合参的技术,纯假好看透,纯真也好看透,唯有真真假假令人难以揣摩,最不易识破。
也因此,《军马篇》对人间祸害最大,毒害最深。
《军马篇》开篇有言: 一入军马万人杀, 皇帝老儿也不怕! 三军摇旗阴阳令, 出将入相平天下! 意指掌握这门本事的人是可以掀起大风大浪的,不是辅佐明主成就霸业,就是揭竿摇旗,称霸一方。
《军马篇》出自翰林之才方道成之手。
方道成何许人?“江相派”创始人方照舆的第四个儿子。
此人深谙五行之法,有深厚的玄学功底,他领悟了玄学领域最高层次的三门预测术:奇门遁甲、太乙神数、六壬神数。
这三门技法比起八字、六爻、面相等流于乡野的算命术要高超许多,如果不是上知天象,下晓地理,深查河洛之数,推及风候、人伦、阴阳十二宫,根本不可能驾驭和操作。
一身无与伦比的真本事,一颗至死不渝的“反清复明”心,让方道成具足精气神,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千古行骗绝学——《军马篇》。
要学《军马篇》,先学五行。
不懂五行,“军马”就被架空。
“军马术”面对的是朝廷大官,修炼此法的人必须有高过朝廷里那帮看天象、推历法、算国运的腐儒们的本事,这样才能以世外高人的身份大造声势,以待朝廷招录,等进入朝廷后,混入“钦天监”,隐藏身份,拉帮结派,挑拨是非,祸乱朝纲,以备反清复明。
《军马篇》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以朦胧诗的手法,将“两头堵”的算命断语发挥到极致。
全文一千二百言,工整对仗,文辞优美,寓情于景,将人间万象于合辙押韵中娓娓道来。
学了《军马篇》即便不去算命,文章水平也会显著提高。
比如对皇帝的算命之语: 帝临驾于宇内,必合天地之道。
龙腾四海之中,恩荡普济之泽。
天命所归,九州精神注于皇堂;阴阳和谐,日月阴晦涤而重朗。
尤其最后一句,大清的皇帝听后无不哈哈大笑,“日月阴晦”,日月二字合起来是个“明”字,这分明是说大明朝昏暗腐败,老百姓不见天日,清朝推而代之,才让日月“涤而重朗”重见光明。
再如对大臣的算命断语: 陈力就列,山河海岳,臣子均沾圣上之泽;四时五行,巍巍风生,名士不恋方寸之功。
一钱之出纳,需念司命之天恩;一官之进出,慎思阴阳之德行。
阴阳失衡则变异,财官两利则灾生。
这分明是告诫当官的要进退有度,贪心不要太重。
如果算命大师以这种华丽厚重的断语来推命,对方一定会慨叹此人学识饱满,深不可测。
朦胧优美的算命断语更让人感觉天机深邃,不可轻易琢磨。
《军马篇》的高超注定它的命运不平凡,“军马”从不扰民,普通老百姓也听不懂,它的主要攻击对象是高官和巨贾。
所以修炼“军马”的人都不是普通的算命先生,而是心怀鬼胎的“反清复明”阴谋家。
后来,聪明绝顶的乾隆在镇压反清复明的运动中,终于窥破了这一端倪,一下子处死了十几个混迹在钦天监的天地会卧底,并根据线索活捉了方道成。
乾隆爷拿着方道成写的《讨夷檄文》说:“有此等才学,不务正业,惜哉!惜哉!” 方道成自知时日不多,眼一闭说:“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 “凌迟处死!” “车裂处死!” “腰斩处死!” “煮了他!” “锯了他!” “油炸了他!” “什么都不用,让老臣一口口吃了他!” 满朝文武,野兽般吼叫。
乾隆抚扇微笑:“方道成,朕不杀你。
朕让你自悟。
朕赐你《金刚经》一部,你可于牢房内研读。
朕把则天武后的《金刚经》开卷词念给你听,‘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朕相信以你的智慧,终会开悟。
” 方道成没想到乾隆会这样处置自己。
十几年后,大清朝迎来了乾隆盛世,百姓安居乐业,五湖四海歌舞升平。
白发苍苍的方道成泣不成声:“皇上,草民知罪了。
” 乾隆一声叹息:“你一心向着大明朝,朕佩服你的气节。
可你有没有想过,大明为什么会灭亡?天道苍苍,因果有报,明朝取缔元朝,大清取缔大明,皆因前朝腐败昏庸,民不聊生,如果你真悟透天命之法,就知道当今百姓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正是天命所归。
为什么非要反清复明?就是为了守住大明的名号?方道成,朕问你,如果此刻让你回到昏庸的明朝,你可愿意?你走出牢门,问问全天下的百姓可愿意?” 方道成默默垂泪,最后一声长叹:“我悟透了阴阳,却没悟透因果。
” 乾隆接着说:“朕不杀你,让你坐了十年牢,就是让你自己明悟。
朕要让全天下百姓知道,大清取代大明是顺天而行,大清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有一天大清走错了路,不用你们反清复明,自会有新朝取代大清。
江河流转,因果轮回,一个朝代的命运如同一个人,是福是祸,全凭个人是善是恶,这就是为什么朕亲政以来从不弘扬道法,而是专一弘扬佛法。
朕从不让道士术士为朕祈福延寿,更不会吃所谓的仙丹妙药,朕知道人身都是肉长成,有生必有死,朕看到了历史上那些整日沉迷玄学巫术的皇帝,越是求长生反而死得越快。
朕不求长生,只求在有生之年能造福天下百姓,则死而无憾。
” “皇上!皇上!罪民无地自容,请皇上赐我一死。
”方道成羞愧得连连磕头。
“方道成,朕还是不杀你。
朕赐你出家为僧,为我大清天下苍生祈福。
” “皇上……”方道成老泪纵横。
自此后,“天地会”的反清浪潮逐渐低落。
这对大清是好事,对百姓却是灾难。
“江相派”四大堂口将魔爪伸向普通百姓,“军马术”也开始改良通俗化,阿宝们从此走上一去不复返的邪路。
自古以来四大心法各堂口掌门人都要学,但秘本却要分藏在各个堂口,大概当年“江相派”的祖宗是怕留在一个堂口一旦出现问题则一失尽失。
各堂口掌门人对四大心法从最初的乾、坤、坎、离开始就口口相传,几百年下来,由于每届掌门人的智商、情商、心胸的差别,四种心法传承渐渐失衡,造就了今天每个堂口都专攻自己那一门,虽登峰造极但却不全面的局面。
当年张丹成老爷子去世前,曾对祖爷讲:“要成为一代江相大师,四大心法必须融会贯通,我所知道的扎飞、英耀、阿宝、军马口诀都告诉你了,但这并不全面,尤其是军马,你要和北派搞好关系,钱跃霖那个老小子运用得炉火纯青,但他心术不正,早晚会毁了军马,祖宗的东西能否走正路,你看着办。
” 从那时起,祖爷就想把军马秘本弄到手,几十年过去了,祖爷这次志在必得。
但初衷已经变了,不是为了发挥“军马术”,而是为了他心中难以告人的救赎之道。
此刻面对云采薇,回想起“江相派”秘本牵出的各种恩恩怨怨,祖爷心潮此起彼伏。
祖爷决定再次运用自己知之甚少的“军马术”,但这次不是骗钱,因为云采薇不是“狍子”,莫说骗她钱,她现在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不但要通过算命安抚她,还得搭上钱财供养她,否则她生活起居都成问题。
“云小姐……” 祖爷刚一说话,云采薇就打断了他:“先生,您叫我采薇就可以。
我们是一家人。
” “还是……叫云小姐,避人耳目,安全。
今日时辰不对,不适合占卦,小姐先在舍下歇息,明晨我们详聊。
” “哦,好吧。
好吧。
”云采薇略显惋惜。
祖爷是想夜里好好编编词,争取一下子稳住云采薇。
“小女来找先生算卦,就是想听实话,无论吉凶,先生都要坦诚告诉我。
”云采薇说完便歇息去了。
祖爷又是一阵无奈。
前来算命的人都会这么说,可一旦说出大凶之类的话,基本都支撑不住,声色俱变,生不如死。
祖爷想了一夜,第二天辰时云采薇就过来了。
祖爷直言:“云小姐,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时,就从你的面相上看出一些吉凶了。
只是上次事发突然,来不及说。
” “噢,面相。
先生厉害!我只听人说先生算命用铁算盘,谓之铁版神数,不料先生对相术研究得也如此厉害。
” 祖爷脸一红:“都是相通的。
从小姐脸上的夫妻宫来看,此宫黯淡无光,不是吉兆。
” “哦……”云采薇已面露忧虑。
祖爷开始运用两头堵的军马口诀:“金水一相逢,官生美丽容,天上太乙星,凡间来作屏。
遮风又挡雨,车马江中行,生涯大占有,归天留美名。
吉凶天自定,凡人莫自庸……” “什么意思?”云采薇一头雾水。
“小姐且听我解释……” 祖爷刚要煞有介事地继续“军马”技法,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二坝头跑进来大喊:“祖爷,重大消息!今天早上警察局在虹口枪毙了12个共匪,大名鼎鼎的方济宇老板也被毙了!” 祖爷脑袋嗡的一声,再看云采薇早已惊得直挺挺坐在凳子上。
“云小姐?” 云采薇头一歪,整个身躯倒了下去。
“她是谁?”二坝头才发觉事情不对。
“快帮忙抬进屋里!”祖爷狠狠地说。
“哦,好好!” 两人把云采薇抬到床上。
“管家,去叫郎中。
”祖爷吩咐。
吴老二赶快跑了出去。
祖爷精心设计的话术,被二坝头一句话搅黄了。
祖爷指着他的脑袋气得不知该说什么:“你……你……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二坝头自知又惹了祸,但不知错在哪,悻悻地说:“祖爷,这么重大情报,我第一时间跑过来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您这儿有女人啊。
好漂亮啊。
这谁啊?” “就是老三说的那个狍子。
” “噢,那天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 “带走就不能回来了吗?” “哦,能能。
她为什么晕倒了呢?” “被你吓的。
” “我?” “对。
你长相狰狞,声如虎豹,大家闺秀没见过这个,现在狍子晕了,钱没赚到,我们还得搭医药费。
你说怎么办?” “这……” “从你这个月的份子钱里出。
” “啊?” “还有事吗?” “没了。
” “回去吧。
” 二坝头挠着脑袋走了,心里一阵嘀咕:什么情况?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二哥,我正找你呢。
”三坝头迎面走了过来。
“三儿,我长得很丑吗?”二坝头问三坝头。
三坝头不知二坝头为何有此一问,思考片刻说:“还可以吧。
” “哦,还可以……”二坝头思量着这句话,突然明白过来了,大骂,“你给我擦擦鼻涕玩蛋去!” “呵呵,二哥息怒。
明天有活要干,需要你出手。
” “又是捉鬼?” “对啊。
刚才我那里来了个狍子,说他10岁的儿子得了癔症,每天不吃不喝,一到晚上就说门口站着一群白胡子老头,别人都看不见,就他能看见,你说吓人不吓人!” “呵呵。
”二坝头乐了,“这事就得靠二爷我摆平,别说老头,就是再来一群老太太,我手执桃木剑劈过去,全他妈屁滚尿流!” “肯定的,二哥出马,一个顶俩。
” “什么顶俩,至少顶十个八个的。
” “肯定的!不过此事是不是请示一下祖爷?”三坝头说。
“哎呀,三儿啊,这种鸡毛小事还劳烦他老人家费心吗?祖爷正烦着呢,狍子睡他床上了……” “什么狍子?” “就是前不久你带来的那个美人。
” 三坝头一听,心下一颤:“祖爷憋不住啦?” “你自己去问吧。
”二坝头笑着说。
“我可不敢。
” 二坝头“捉鬼” 第二天下午,二坝头粘着长长的胡子出现在患癔症的狍子家。
三坝头对家长说:“这是我师兄,江淮地区最厉害的捉鬼大师。
” 那人看了看二坝头,点点头说:“果真有钟馗之相。
” 香案、灯烛、黄表等道具备齐后,二坝头开始作法。
“无量天尊!尔等妖魔鬼怪还不现身!”二坝头拿着桃木剑晃来晃去,装模作样。
尔后,喝了一口朱砂水,猛地一喷,噗的一声,全都喷到了香案旁边的白布上。
很快,白布上出现了鬼怪张牙舞爪的印记。
周围的人一声惊呼! 二坝头举起桃木剑对着那白布刺啊刺啊,一连刺了十几剑。
口中念道:“做鬼就做鬼,凡间来做甚!一切冤亲债主,我超度,我超度,速速离去,速速离去!呜呀——” 最后一声“呜呀”从丹田而出,透过喉咙,直冲九天,吓得周围的人一哆嗦。
三坝头在一旁强忍着没笑出来,用力咳嗽两声,掩饰自己。
二坝头收了功法,满头大汗:“好了,都走了,都走了。
” “多谢大师!”家长走了过来,拿出几张法币,“这点钱财,不成敬意,请先生笑纳。
” 二坝头一摆手:“好说,好说。
我等道门之人,不恋凡间俗物,金钱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如同废纸。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包药,交予家长手中,“这是我亲自炼制的‘九转回魂丹’,你给小儿服用,每日三次,保证再无冤鬼纠缠。
” “多谢!多谢!”那家长千恩万谢。
“师弟们,我们走吧。
”二坝头对周围的阿宝说。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家长伸手将二坝头拽住,动情地说,“大师这不是骂我吗?大师亲自出山,为犬子祛病,分文不收,已是大恩大德,我怎么能再白白要您的丹药,这个钱我必须给!” “哪里哪里。
”二坝头摇摇头说,“我这丹药,乃天山雪莲为药引,趵突泉水来浸泡,又以玄门道法七七四十九天炼制而成,这个钱你是给不起的。
” “大师不言则罢,这一说,我更深感愧疚了,如此妙药奇方,究竟需要多少钱?” “能识此宝者,千金难求;不识此宝者,分文不值。
”二坝头说。
“大师,别说了!我懂了!”那家长转头对一个姑娘说,“大丫,去把你奶奶留下来的玉扳指拿来!” 姑娘转身进屋,一会儿拿着一个物件出来了。
“大师!这个东西是我祖传之宝,救子之恩,千金难谢,这个小物件儿,请您笑纳。
” 二坝头看了看,说:“这……” “大师,您就别推辞了,这不是钱财,这是信物,我信您。
”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且给你保管,他日如有难处,可到舍下来取。
” 二坝头一干人终于得手了,寒暄几句后赶紧撤了。
回到堂口,二坝头心花怒放:“哈哈哈哈。
那个傻鸟拿着几张法币就想打发我,哪有这么容易。
” 三坝头笑着说:“这次祖爷肯定很高兴。
” “这还用说?等这事彻底落停之后,我们再给祖爷送去,他也不会怪我们先斩后奏了。
” “二哥英明!” 二坝头和三坝头之所以敢拿对方这么贵重的东西,是因为他们自信可以治好那个患癔症的孩子。
自古以来“江相派”接这种活接得太多了,倒不是“江相派”有什么驱鬼之术,而是“江相派”的老祖宗有不少懂中医的,对癔症这种病研究很深,中医里专门用来压惊、镇定、驱邪的药方早被他们掌握了。
单纯的药方值不了几个钱,但经他们一包装,融入到扎飞术当中,价值就大不同了。
疾病一旦和神鬼联系起来,便可开出天价,捉鬼这个事不能论斤称,不能论两买,黄金有价鬼无价。
“江相派”的门生捉鬼时往往是一通神乎其神的表演在前,最后才将真正的药物拿出来,捉妖是假,药方是真。
可怜百姓们往往把前戏看得太重,忽略了后面的玄机。
两日后,正在二坝头和三坝头窃喜之际,那家长又来了。
二坝头一看,心里乐开了花:甭问,这是后续的答谢,他儿子肯定好了。
“怎么样?白胡子老头不见了吧?”二坝头自信地问。
那人无奈地一笑:“老头是不见了。
又来了一群老太太,还牵着狗。
” “哦?”二坝头一阵惊讶,“根据以往经验,不可能。
” “大师啊,那个鬼您到底抓到没啊?”那人忧虑地问。
“这个你放心,根据我二十多年的捉鬼经验,应该不会出错。
” “那为什么我儿子说又来了一群老太太,还都牵着狗,吓得他半夜直叫,‘风来了,雨来了,老太太牵着狗来了!’搅得四邻八舍都不安心。
” 二坝头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说:“你听我说,这个鬼啊,分好多种,有的脾气好,有的脾气坏,有的急性子,有的慢性子。
你们家这个鬼啊,是个慢性子,他生前是个大便拉在裤子里都不往茅房跑的人……” 三坝头在一旁听得心怦怦直跳,“英耀”话术不是二坝头的特长,他的特长是“扎飞”。
三坝头赶紧把话茬接过来:“我师兄总是喜欢把玄妙的道理讲得通俗易懂,他的意思是说你们家这个鬼,怨气太大,缠着您儿子不放,我们还得做一次法事。
另外,我师兄的仙丹,您儿子是不是一直在吃?” “在吃,一天三次。
” “您别怕,我们明天再去一次。
” “那……那就有劳师傅们了。
”那人对三坝头和二坝头的称呼已由“大师”改成“师傅”。
那人走后,三坝头对二坝头说:“事不妙啊,要不要请示祖爷?” “不用!我还摆不平这个事了?看我明天给他下一剂猛药,保管把他儿子治好!” 第二天,午时。
二坝头和三坝头带着一群阿宝出场了。
“天灵灵,地灵灵,你这个妖孽还不走!又变男,又变女,我杀了你,我砍了你!呜呀——”二坝头提着宝剑在院子里追,忽然指着孩子大叫,“上身了!上身了!它上了孩子的身了!” 周围的人吓得脸色铁青。
“快,把孩子给我绑起来!” 家长一愣:“绑起来?” 二坝头左手举着桃木剑,右手做着二指禅状:“绑起来!” 家长有些舍不得。
“快点!鬼就在他身上!还想不想救你孩子了?” 家长一狠心,说:“好。
”几个人一拥而上,将孩子绑起来。
孩子吓得浑身发抖,惊恐地看着二坝头,就像看着一只厉鬼。
二坝头一指院中的枣树:“吊起来!” 众人一愣,随即将孩子头朝下脚朝上吊在了树上。
孩子憋得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大喊:“鬼啊!鬼啊!有鬼啊!” “鬼在他身上,给我用棍子打!”二坝头一声令下。
三坝头抄起柳丧棒,朝孩子身上打过去——“啪!啪!啪!” “鬼啊!有鬼!鬼!鬼!”孩子眼里嘴里出了血,狰狞地挣扎着,喊着。
周围的人吓得一阵阵后退。
二坝头用剑指着孩子:“还不出来?给我用针扎!” 一个小脚掏出“驱魔银针”,朝孩子身上一阵猛刺,鲜血突突渗出,染红了孩子的衣衫。
“啊!啊!鬼……你是鬼!你是鬼!”孩子声声惨叫,身子扭曲晃动,摇得枣树哗哗作响,恶狠狠的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二坝头。
二坝头顿时颜面全无,他忍不住了,也不管什么道台仪式了,扔了桃木剑,一脚踹翻香案,从三坝头手里夺过柳丧棒,抡起来胳膊,亲自打过去。
“啪!啪!”两棒,正砸在孩子脑袋上,孩子瞬间没有了声音。
三坝头吓得后退两步,倒吸一口冷气:坏了! “走了,鬼走了。
”二坝头扔掉柳丧棒,气喘吁吁地说。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这他妈是大师吗?活脱一个畜生啊。
“儿啊!”孩子的母亲奔过去,扑倒在孩子身旁。
三坝头壮着胆凑过去,用手试探孩子的气息,呼吸还在,赶忙圆场:“快将孩子抬进屋里,游魂归体了,静养几日,一切都好了。
” 人们七上八下地将孩子从树上解下来,抱进屋里。
“好了。
这回彻底走了,你放心吧。
”二坝头对家长说。
家长疑惑地看着二坝头:“哦……” “放心,老头老太再也不会来了。
” “仙丹还要照常吃。
”三坝头补了一句。
一番言辞后,两个坝头和几个阿宝终于脱身了。
回到堂口,三坝头心里惴惴不安:“二哥,不会出事吧?” 此刻的二坝头也清醒了。
当时因为太没面子了,自己才忍不住亲自出手,现在想想,实在后怕,万一孩子死了怎么办?这种打人、扎人的手法一般不请示祖爷不能用,自己这次又闯祸了…… “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
”二坝头说。
“要不要告诉祖爷?” “再等等。
” 时间已经不允许二坝头等待了,第二天蔡学忠带着警察大队的人就来了,一声令下直接包围了祖爷的府邸。
“祖爷,这次你可惹上大麻烦了!” 祖爷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忙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的徒弟把人打得昏迷不醒,你不知道?” “打人?” “好镇定啊。
快把人交出来!” “哪个?” “你的二徒弟!别啰唆了!快点!” 祖爷心里一阵打鼓:这个混蛋又惹什么事了? “管家,去把二徒弟叫来!”祖爷吩咐。
吴老二一路小跑,不一会儿二坝头战战兢兢地跟着回来了。
“你又做什么了?”祖爷盯着二坝头问。
“祖爷,我……” “带走!带走!”蔡学忠一声令下,手下的人将二坝头绑了。
“祖爷,告辞了!”一干人带着二坝头轰轰而去。
祖爷这段时间正为云采薇的事头疼,二坝头又来添乱,祖爷气得脑仁直疼。
“到底怎么回事?”祖爷一声怒吼。
三坝头吓得趴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道出。
祖爷听后气得咬牙切齿:“你们……” “祖爷饶命!”三坝头伏地求饶。
“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祖爷保持了一分冷静。
“被家长抬来了,就在咱们的算命馆门口,孩子的父母又哭又闹。
” “赶快安排人,把孩子送最好的医院。
传我口谕,就说铁版先生一定能把他儿子救活,所有费用都由我们出,先稳住孩子的父母。
还有,联系报社的吴君然,让他这两天盯紧点,有关堂口的消息务必要压住。
” “明白!” 三坝头走后,祖爷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
吴老二走了过来:“祖爷,云小姐又哭了,还是不吃饭,这样下去恐怕……” 云采薇自得知丈夫被国民党毙了之后,一蹶不振,终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
祖爷生怕她寻了短见,只好派管家和几个女阿宝日夜守候。
“云小姐,人死不能复生。
还请云小姐以大局为重。
”祖爷对倚在床头的云采薇说。
“先生不必宽我心。
采薇自幼被父母舍弃,入了杂技班吃尽苦头,后蒙九爷大恩救下才捡回一条命,后又寄养他人,养父母对我恩重如山,家庭虽不富裕,可依然供我读书上学,后来九爷死了,养父母也死了,我自觉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亲人。
是我家先生让我重拾起做人的自尊,他这一去,我真的觉得生活没有意思了。
” “云小姐节哀。
” “先生是不是早就算出我丈夫的死,而一直没说破?”云采薇问。
祖爷心下一阵迷茫,我能算出个屁啊。
但却点点头说:“是。
按照云小姐给我的八字,可以看出方先生是天上的长庚星下凡,就像岳飞、关二爷,这些大人物都是带着使命和因果来的,使命完成了,就该回天了。
凡人都认为他死了,其实在我算命的看来是回天复命。
” “当真?” “道门之人不打妄语。
云小姐若不信,我可以使壇城之法,你可以在壇城里看到方先生的真身……” “壇城之法?”云采薇有些疑惑。
“对。
道家秘术。
去世的人,如果功名卓著,就会进入壇城,享受人间香火,壇城在九天之上,那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 “我当真能看到我家先生?” “一定。
” 晚上,子时,祖爷好久不曾施展的“壇城祈福法会”上演了。
院子中布置了一尊大大的香炉,几百根檀香插在香炉之中,夜幕下,檀香缓缓燃烧,香火点点,烟雾氤氲。
院子四周挂的都是朱砂符、施令旗,八个女阿宝扮作道士模样,按照九宫八卦的格局盘膝坐在院子周围。
祖爷嘴里念念有词,而后取出一卷黄表,以烛火引燃,黄表突突燃烧,烟纸呼呼腾起。
云采薇跪在香炉前,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云小姐。
请拿出香炉中燃得最旺的一炷香。
”祖爷下令。
云采薇赶忙站起来,一眼望去,几百根檀香如天女散花般绽放,通红的香头一闪一闪,黑暗中格外扎眼。
云采薇努力观察,眼都看花了还是分辨不出究竟哪炷香烧得最旺。
“先生,我选不出。
” 祖爷点点头说:“闭上眼睛,用心去寻找。
” 云采薇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凭着直觉伸手,忽然一炷香碰到了她,烫了一下,她睁开眼,将这炷香拔了出来,夹在双手之间。
“先生,我找到了。
” “嗯。
这炷香就是你家先生的法身。
闭上眼睛,他马上就会出现在你眼前。
” 云采薇虔诚地闭上眼,双手并拢,将香夹在中间,默默地祈祷。
“不要睁眼,用你的心去看,心门打开,就能看到一切。
”祖爷重复道。
云采薇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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