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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以后祷告结束。
同学以为希里斯会拦住南序。
结果南序站起身以后,希里斯仅仅瞥过一眼以后,如同缠绕在椅子上的枝蔓一动不动。
那位同学都打算伸出手去拦南序了,发现希里斯毫无动静,而南序即将走过他的面前—— 浅淡的眼风一扫。
同学讪讪地收起抬到一半的手臂,让开了路。
从高处鸟瞰,教堂人群如同候鸟一般向门口迁徙,南序抚平袖口上的褶皱,胸前环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等待加入黑压压的鸟群,隐匿自己的踪迹。
希里斯目视着南序离开,扭过头,上半身倾伏着椅背,指尖叩击几下:“你说,我取代了我表哥那个位置怎么样?” 同学眼前一亮。
希里斯少爷来教堂一趟接受了神灵的感召,决定承担起卡佩家族的传承了吗? 马上这位少爷在三秒钟之后就推翻了自己的言论:“没意思,站在台上在那儿只能眼巴巴地眺望,在台下我还能坐某人身边。
” “你说对吧?表哥。
”希里斯问要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温斐。
人走得差不多,只剩下希里斯、几位一年级的学生、温斐还有在收拾弦乐乐器的同学。
温斐停下,静静听他说话。
“站在台上不应该平等地望过所有的信徒吗?怎么感觉你的视线好像集中在了我们这里,”希里斯仰起脸,长长叹了一声气,“是太久没见到你的表弟?还是要在看别的?上帝不是不可以有偏袒吗?” “只是见到你来很惊讶。
”温斐反问,“希里斯,你怎么突然肯和我谈论起这些了?” 尽管宗教在联邦淡化,但在大家族内部,尤其是卡佩家族这样历史上有名的教廷家族,信仰是他们延续的根基,在代际之间层层传承。
百余年来,多多少少会有几位离经叛道的人,这一代刚好希里斯就是代表。
他从小听见祷告、圣歌就头痛,厌恶至极,圣洁的音符在他耳朵里是难听的低语。
不过希里斯是这代卡佩家族中唯一金发碧眼的人,血脉纯正,继承人只会是他。
而且这点小毛病在时常出疯子的卡佩家族算不上什么事儿,长辈们都选择了忽略不计。
温斐的不承认和惯常“用问题回答问题”斡旋的方式,希里斯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自然心照不宣。
他打量着温斐,懒得看对方的脸了,就把目光落到十字架勋章和白色缎带上。
一位永远带着完美面具的伪善神父,最擅长利用悲悯的姿态获得其他人的忏悔,在倾听中探知他人的消息,却绝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一丝一毫的想法。
希里斯见到每个人第一反应下意识厌恶。
欺诈、虚伪、贪婪,各有各的讨厌,温斐更是其中佼佼者。
温斐对南序的关注他看在眼里了。
南序呢?是不是也被温斐的那副样貌和气质欺骗愚弄了呢。
真是的话,那可太没意思了。
希里斯愉快地打算把这个问题当做近期可以探索南序的事情之一。
南序在他心里和很多事物联系在一起,离他最近的一样就是伤疤。
希里斯有了个思考时摸手臂上伤疤的习惯,凹凸不平的痕迹,目前还在消退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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