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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翠梳和金云头连三钗,最后插上两支金压鬓双头钗,用金脑梳压住秀发。
铜镜中,那熟悉的容颜此刻竟有些模糊。
谢清芳扶了扶镜子,镜子中的她身着蹙金绣云霞翟鸟纹的茜红孔雀罗紫边长袄,同色的横竖金绣缠枝长裙,披了天净纱,素颜红华,倾国倾城。
她向镜中的那个自己无言地一笑,举起沉重的珠翠庆云冠,缓缓为自己戴上。
戴冠的时候,她神态虔诚平静,宛如即将走上献台的祭女。
魏省曾今天的神情始终有些恍惚,甚至有些宾客都没有认出来。
不过当大家知道他的两个爱徒刚刚遇害后,都发出了同情的叹息声,随之而来的,又是纷纷的劝慰。
只是魏省曾的目光始终在场中巡梭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期盼着什么。
忽然,一个个宾客停止了热烈的交谈,一道道目光不断向厅口集中,全场鸦雀无声,目睹着谢清芳身着盛装,从厅门缓步而进。
大厅陷入了奇异的寂静,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睁大了双眼,注视着那一团耀眼的光华。
西方有佳人,皎若白日光。
被服纤罗衣,左右佩双璜。
修容耀姿美,顺风振微芳。
登高眺所思,举袂当朝阳。
她这样盛装之下,缓缓行来,那夺目的清艳风华让所有人为之沉醉,痴迷。
云寄桑站在大厅内,和其他人一样,为这美丽的风姿而陶醉着。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响起了那天晚上,他和王延思的对话—— “我想知道,杨世贞临终前说的那‘纸……纸……泥’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想,他是在说紫孜妮楂吧。
罗罗传说中,当天地混沌渐分明,六个太阳七个月亮的年代过去之后。
有一只花白色的獐子被首领阿基君长的猎人们追赶时,碰上了英雄武士罕依滇古,不论白獐怎么恳求,罕依滇古还是无情地射出了的死亡之箭,白獐被射中,箭折其颈,直穿其尾。
可猎人们跑到白獐倒下的地方却见不到它的尸体,这时人们听到前方有猎狗的吠声,便顺着声音前去查看,发现猎狗群正围着一棵开着红花的大树在叫。
罕依滇古拉弓向树射去,树枝射落不见,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她就是国色天香的紫孜妮楂……” 谢清芳来到魏省曾面前深深地一福,然后抬眼微笑看着自己的丈夫:“夫君大寿,妾身在此谨祝夫君松龄鹤岁,鹏程万里,平安百年。
” “好,好,多谢夫人……”魏省曾笑着伸手将她搀起。
谢清芳却笑道:“今日是大喜之日,亲身愿为夫君一舞,以增喜色。
”说完,向后轻轻退去,后退的时候,始终无限深情地望着他。
魏省曾看到她向后退去,本能地伸手拉了一下,却终于让她的纤指从掌中滑落。
王延思的声音继续在云寄桑脑海中回向着:“一天,贵族首领阿维尼库进山寻猎,与紫孜妮楂相遇,两人一见钟情。
紫孜妮楂跟随阿维尼库来到他的部落,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第一年紫孜妮楂是位花容月貌的美妻,第二年紫孜妮楂是一位聪慧能干的贤妻,但三年后,阿维尼库生了病,紫孜妮楂开始变了,变得凶恶无情,寨子里开始莫名其妙的连续死人。
” 朱弦急动,丝竹乍鸣,雅琴高奏,玉笛飞声。
谢清芳姿容娴婉,舞动轻风,转眄惊翻长袖,低徊细踏红靴。
轻盈如飞燕凌雪,清婉如垂莲破浪。
云寄桑渐渐地看得入神,王延思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清晰: “一天,阿维尼库询问紫孜妮楂的家世和来历,她如实地告诉了他。
阿维尼库听后大为惶恐,开始谋害紫孜妮楂,便佯装重病。
紫孜妮楂为了给阿维尼库治病,先是变成了一只赤羽的山鹞,瞬息间飞到大海中的小岛上寻回了天鹅蛋;然后又变成了一只花斑的豺狼,转眼窜上高耸的大山,钻入黑熊的胸腔取回熊胆;最后她变成一只水獭,一溜烟潜入江底找回鱼心……但都无法治好阿维尼库。
于是阿维尼库说只有贡嘎山雪山顶上的白雪能够治好他的病。
紫孜妮楂救夫心切,便决心不论怎样也要去千里冰霜的雪山采雪……” 每一步幽姿,每一次摆腰,每一次振袖,都美如虚幻,那种不应存在这世间的美丽震惊着全场。
每一个人都因着那绝世的清丽而震惊迷惘,每一颗心都为了那轻盈的身姿而霍霍跳动。
所有的光彩都失去了颜色,所有的声音都完全消失,只余下那朵微弱的,纤美的红色火苗,在天地间静静地舞动着,燃烧着。
静,太静了,谢清芳甚至听到了自己脑海内的一个个声音。
“在这个世上,一个人要孤独地活下去,无法向人倾诉,真的是很艰难的事……我——不是什么圣人,更肩负着属于自己的罪孽,所以,我无权对你做出判决。
师娘,你……你好自为之吧。
” 幼清,你是个好人,真的是呢。
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这世界才未沦于黑暗。
只是你要记得,真的不能对人太好了。
那样的你,太过容易受到伤害。
这个世界对我而言,真的太过苛酷了,对不起,辜负了你的苦心……乐曲舒转,谢清芳的长袖高扬,寄颜云霄闲,挥袖凌虚翔。
“老爷,夫人,这几年我们主仆一场,虽然其中多有隐情,但老爷和夫人的恩德我还是记得的,只是可惜,以后便无法再服侍老爷和夫人了,世道艰难,人心险恶,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隐隐约约地,有人的双目中闪烁着难掩的深情。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完全不记得了,有人始终默默地守护着我。
谢清芳手臂舒展,轻盈地转了个圈子,双目朦胧地掠过缤纷的人群,却再也不见那熟悉而沉默的身影,飘飖恍惚中,流眄顾我傍。
“魏夫人,虽然梁樨登死了,但是魏公的对头已经注意到你了。
这几天我不断发现有东厂密探在平安镇出没,形势危急万分!你该知道,一旦事发,对魏公会意味着什么。
魏公清誉,东林基业,大明社稷,天下大计,如今尽在于你!魏夫人,我想,你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低沉的声音仿若残酷的惊雷,将所有的梦想都无情地击碎。
她似乎回到了自己新婚时,魏省曾深情地为自己掀开了红色的盖头。
那一瞬间的喜慰和安乐,那一瞬间巨大的幸福……一阵剧痛从体内传来,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剧痛在体内迅速的蔓延着,她卧倒在地,随即,她抬起头,痴情地望着眼前的魏省曾,悦怿未交接,晤言用感伤。
今生今世,她再也无法回到他的怀抱了,可是,她至少做了自己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不是吗……她的视线渐渐地模糊起来。
朦胧中,似乎有人在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眼前一片灿烂的阳光。
阳光中,母亲模糊的身影背着竹篓,在青翠的山路上召唤着她。
她清脆地笑了,将挂在枝头的那个小小的铃铛拨了拨,蹦蹦跳跳地向母亲追去…… 场中已经乱成一片,有人在大声惊呼,有人上前帮忙,有人去找大夫。
只有魏省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表情痴呆,望着静静躺在地上,睡着了似的谢清芳,失去了全部的思想。
“紫孜妮楂一走,阿维尼库便请来了九十位毕摩和七十位苏尼在家中念经做法。
而此时紫孜妮楂已历经千辛万苦取到了雪,正在归来的途中,因毕摩、苏尼的诅咒,她慢慢变成了一只灰白身褐红尾的山羊,而她为阿维尼库采来的雪还夹在蹄缝中,卷在皮毛里,藏在耳孔中,裹在犄角上……可即使知道自己性命将绝,她也要驾着风从雪山上往回飞。
她要把雪送回来,表达她对阿维尼库至死不渝的爱情! 然而,阿维尼库又遣来九十个男青年,用箭射杀了精疲力尽的山羊,并将它捆缚起来丢入山崖下。
没过多久,紫孜妮楂变成的山羊被水冲到河中,被不知情的人们剥皮而食。
结果,吃了那只山羊而致死的人,又都变成了到处害人的鬼,很多部落的人都被这些紫孜妮楂变成的鬼给害尽了,各部落的毕摩、苏尼都在诅咒紫孜妮楂,千咒万诅,无法解脱。
于是,紫孜妮楂就成了‘鬼母’,永世受到诅咒……” 云寄桑站在那里,身体、五官、内心全部在颤抖,他说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觉,或者,他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卓安婕举起葫芦饮了一口,冷眼看着众人的丑态。
她那颗冰雪般清澈的心,将每个人的反应都牢牢记在了心头…… 小小的明欢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个好好看的姨姨躺在地上,不动了呢?她天真的眼睛圆圆地瞪着,向这个世界提出稚嫩的疑问。
于是,一切都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不知不觉,又是黎明了。
云寄桑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明欢,悄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向任何人告别,包括老师魏省曾,甚至自己最敬爱的师姐。
只是一个人牵着马,在大雪中,静静离开了魏府,离开了平安镇。
雪很大,鹅毛般的雪花飞舞着,纷纷洒洒,纯净着悲伤的天地。
广阔的雪原上,两人一马,散懒的青驴驼着行礼,在这茫茫大雪中穿行。
雪花扑面打在脸上,遮断了云寄桑迷惘的视线。
他抬起手,将眼前的雪花擦去。
忽然,他愣住了。
遥遥的天地间,一个绰约的身影正手扶长剑,静静地站在大雪中,微笑望着他。
“师姐……”他梦呓般地说出这两个字。
“又想一个人逃走了?”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散懒迷人。
“不是,我……” “伤心了?难过了?找不到方向了?对世人失去希望了?”卓安婕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云寄桑哑口无言,只能垂头不语。
“美匮于丑,善乏于恶,苍天无道,公理不彰,人世间本就如此。
再难再累也得活下去不是?既然活着是自己的事,就不要再为自己加那么多负担。
这红尘世事不是你一个人的,多情不是坏事,可也得有个限度……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真是……”卓安婕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侧眼望着他,“你怎么说?” 云寄桑的脸上露出笑意:“多谢师姐。
” “谢我做什么?接着!”说着,卓安婕抬手一扬,将一样东西抛了过来。
云寄桑伸手接住,发现那是一枚小巧的铃铛,除了黑黝黝地,不知道是什么质地外,其他的和平安镇上的鬼铃完全一样。
只是那铃铛的鬼面上不知被什么划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将整个铃铛的表面都划破了,那鬼脸看起来变成了一边哭,一边笑,异常分明。
“昨天晚上我发现我们那位唐先生鬼鬼祟祟地在房间里对着这个铃铛又是哭又是笑,便进去将它抢了过来,顺便把他打成了猪头。
只是一不小心将铃铛弄坏了,估计也不好使了,你留着做个纪念吧!”卓安婕漫不经心地道。
云寄桑将那铃铛摇了摇,发现声音钝钝的,微微一笑,揣入怀中。
“还有,鱼真人说她要还俗了。
这个丫头倒是敢爱敢恨,竟然跑去把魏大公子的坟给挖了,看不到尸体还以为人家还活着,好在你及时告诉了她真相。
可怜的是陈子通,看到了她挖坟的情景,结果回去乱说,惹祸身亡,真是冤枉。
你知道吗?当年他和魏继儒可都对鱼丫头有好感呢,只是陈启有一次看到鱼丫头卷入了江湖仇杀,被她杀人盈野的样子吓到了,从那以后就再不敢正眼看她了。
不过我想,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爱着她的吧……” 一芯方未寒,两叶已相随。
云寄桑想起了陈启的诗句,心中微微的一痛。
“想知道你老师的消息吗?”卓安婕又懒懒地道。
云寄桑身子一颤,微微摇了摇头。
卓安婕微微一笑:“那就算了。
不过有一件事你是应该知道的。
就是当年起霸山庄里的那位少夫人已经知道你回来了。
据说她已放出风声,出高价要买你的项上人头呢。
看来,这段日子我得勉强当上一段保镖了……” 云寄桑苦涩地一笑,低头道:“师姐护得了我一时,难道还能护我一生一世不成?” “有何不可?”卓安婕淡淡地道。
云寄桑猛地抬起头来。
大雪中,两个人静静的相互凝视。
明欢被大雪打得醒了过来,可爱地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小巧的鼻子后,惊喜地道:“喜姑,你也来嘞未!你和欢儿一起走未?” 卓安婕微笑地望着她:“是啊,喜姑是要和欢儿一起走,也要和你的喜福一起走嘞未……” 明欢高兴地拍起手来,随即她又抬起头,憨憨地问:“喜福,咱们这系要去哪里未?” 云寄桑低下头,轻轻地揉了揉她红彤彤的脸蛋:“我们?我们去江湖啊……” “糨糊?明欢知道未!那是两个鱼儿亲亲的地方未!系不系,喜福?” “当然不是!” “怎么不系未?明明系喜福说给欢儿滴!”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这个了,师姐,你别笑,我真的不是……” “喜福,你怎么脸红红未?系不系病生嘞?欢儿给亲亲好不好未?” “欢儿!” “喜福?” “住嘴!……” 正闹着,云寄桑忽然感觉什么在轻声呼唤着他,便停止了和明欢拌嘴,勒住马,回头向平安镇望去,只见茫茫的大雪中,平安镇静静地座落在那里,一如他来时一样,宁静而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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