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跤磨盘 这一晚吴王府中的照明比平时多了很多点位,周围虎翼营的固定和流动哨位也密集了许多。
而外围似乎也多了些装束和神色稍有差异的便装人,这些应该是夜宴队的高手。
总之整个吴王府的防御强度在不动声色之间增强了许多,估计是吴王府中已经收到有人会找吴王接洽,送上宝藏皮卷的暗信。
而李弘冀并不清楚皮卷的事情,之前齐君元在沐虬宫中也说清这只是陷害他的众多手法之一。
所以吴王府中肯定会加强防御,以免出现汤山峪沐虬宫那样的局面,再次被迫陷入说不明、辨不清的泥潭中。
不过增强了的防御在范围上却没有扩大,所以范啸天选定好的位置依旧可以自如运用。
而且只要操作手法和掩饰技艺做到位的话,就算距离很近的人也不一定会发现。
范啸天的样子像个蜷缩在小酒肆门前的醉汉,醉汉的形象在乐坊街上很多很自然,范啸天很早就决定扮成醉汉做这趟刺活儿的。
但其实他的装扮还是有破绽的,真要遇到卜福那样的查辨高手,一眼就能发现细节上的不合理。
因为他这个醉汉怀里紧紧抱着的是离恨谷诡惊亭中独有的三件器具,而不是酒罐子。
乐坊街街尾有几家紧邻的花楼,它们为了显示自己姑娘漂亮有档次,会在夜间二更之后,将这一晚自己家包价最高的姑娘名号和包价用红牌示出,然后还会打锣鼓吹喇叭地热闹一番,这在过去花行中叫挂红牌。
其实过去的挂红牌是花楼招揽嫖客的一种经营、宣传方式,同时也是花楼和花楼之间相互竞争的一种方式。
不过在古代对于一座州府而言,挂红牌则是显示这座城市太平繁华的特征之一。
虽然是在夜间,而且已经过了二更,但挂红牌仍是乐坊街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喧闹的时间很短,只要喇叭锣鼓一响,周围行人、附近酒客、寻乐的嫖客都会聚过去看今晚谁家红牌价格最高。
范啸天要等的就是这个最热闹的时候。
他之前已经仔细度量了几家花楼前的位置,算好了距离、风向、角度。
只要锣鼓一响,他便会一起聚到人群里点燃第一件器具。
第一件是支焰筒,飞起之后,会有一束蓝莹莹的萤火光焰腾空飞起,然后斜落下来时会随风展开成一张萤火鬼脸,正好飘向吴王府。
中间龟公报价后,会有一阵激烈的锣鼓和掌声、喊好声响应,此时范啸天会发第二支焰筒。
第二支焰筒仍然是先高射,然后随风飘。
这支焰筒会发出五朵绿色火绒,火绒中有磷粉、脆石、斑油等多种物质调和而成的燃烧物,俗称附骨鬼火。
此火绒撞击即燃,燃不能熄。
但燃烧范围并不会蔓延太大,除非是落点处有易燃物。
最后红牌挂完,还会有一阵相互对抗般的锣鼓对敲。
范啸天会趁这个时候做第三招,这一回不是焰筒,而是射筒,这筒里会射出一只轻飘飘的弹球。
范啸天选的是三跳弹球,他选定了两处过渡点。
这弹球会先在几十步开外的醉白楼楼脊上第一次弹起,然后在稍矮些的吴氏绸布庄门堂翘角上弹起第二次。
第三次就应该是紧邻吴王府的樟树街街口牌坊,然后飞入吴王府中。
经过三次弹跳的弹球在最后一次飞行中会爆散开来,撒开十几个小弹哨。
这些小弹哨落在屋顶上、地面上会继续蹦跳着乱窜,同时发出渗人的尖厉怪叫,就如同阴阳界窜入人间的游魂。
而当这一切都做完之后,范啸天可以任意选择街尾的两条岔道和一座小桥从容离开。
即便吴王府中护卫和夜宴队暗伏高手发现了异常,也都来不及将他拦下。
范啸天之所以会按着齐君元安排来做这件他认为不会有太大效果的事情,就是因为最终他有非常妥当的退路。
花楼前又挂起一盏灯笼,这是牌头灯笼。
一会儿红牌就挂在这灯笼下面,这灯笼是专门为红牌照明的,让人看清红牌上的姑娘名字和包价。
这牌头灯笼一出,也就意味着要开始挂红牌了。
里面的吹鼓手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出来,喜欢看热闹的人也开始往那边聚拢过去。
范啸天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很认真地迈着步子。
他这样认真并非因为自己是装扮的醉汉,需要强行控制脚步才能走稳,而是因为他要针对参照物计算步子找到位置。
远距离施发器械,首先就是要找准位置。
特别是他要施放的第三个“游魂滚瓦”,机栝力道全都已经设定好了。
稍有一点点差错,就无法完成准确的三跳。
齐君元搂抱着两个花楼姑娘坐在绝艳楼的暖亭里,他的位置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范啸天。
但是现在齐君元根本没有看范啸天,而是有些焦急地搜索着周围,搜索着那些可能出现的人以及不可能出现的人在什么地方。
他要找的是一些不同于一般的人,一些可以瞬间将范啸天拿住的人。
这其实是他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步骤,也是他最担心无法完成的一个步骤。
因为这个步骤完全要依靠别人的努力,依靠第三方的态度,是他自己完全掌控不了的。
可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发现第三方的人存在。
花楼的前面已经聚集了一些人,范啸天晃晃悠悠地撞到一个人。
不是他装醉汉装得太逼真,而是因为那人占住了他选定的位置。
那人只是厌恶地看了范啸天一眼,随即走开几步。
一个清醒的人是不会招惹醉汉的,除非他比醉汉醉得更厉害。
锣鼓喇叭响起来了,范啸天也像是在这一刻被唤醒了过来。
他虽然还是低着脑袋弓着腰,却已经用很自然的动作将焰筒从挂在脖子上的布袋里拿出来。
不死火(古代江湖人所用各种点火器中的一种,是用烟煤和绒芯混搓成的,点燃后闷在铜管中,需要时打开盖子可将里面的绒条吹出火星来)的闷管也掏了出来,用牙齿咬住管子的盖套,将其拔掉。
齐君元搜寻的视线范围是一幅平静的画面。
但是范啸天刚刚将占住他位置的那人撞开却是这个画面中的一个意外,这意外让齐君元搜寻的目光猛然跳动了一下。
于是他立刻转移了视线,落在那个被撞开的人身上。
范啸天撞到的那个人虽然穿着一身缎袍,戴一顶书生巾,但仍可以看出他身壮体硕、虎背熊腰,宽大的缎袍下隐隐还能看出突起的肌肉块垒。
到现在为止,这应该算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特点符合齐君元期望的人。
齐君元赶紧继续在那些渐渐聚拢的人群中找寻,于是发现了更多类似的壮汉。
他们有的在人群中,有的在花楼门口,还有的索性就是吹鼓手的装扮。
这些人虽然各种各样的穿着装束,但他们的站位却隐隐有着某种规律。
齐君元迅速在脑海里寻找这种规律的出处,只要知道了别人训练娴熟的阵势,也就有可能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
“不好!”齐君元心中暗喝一声猛然站起身来,盅子里的酒都洒泼掉一些,将那两个姑娘吓了一大跳。
真的是不大好,因为齐君元看出那些汉子的站位是兖州小雪山甑门的“跤盘磨”。
小雪山甑门的技艺大都为最简单、最实用的角斗术,其中最厉害的就是空手入白刃和跤术。
所以这一派出来的门人大都成为各国的军中教头,训练和传授军中格斗技巧。
而“跤盘磨”就是甑门跤术的一个群斗阵,主要用于擒拿重要人物和敌军高级将领。
一般是以单个六合组为单位,组合延伸,形成多重单面两人的合击态势。
一个技击本领再高的人陷入这个阵势中间,都是很难脱身而出的。
因为这阵势运行起来之后,就像翻腾起来的沼泽,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除非是被陷之人能比“跤盘磨”中的人出手更快,而且要一击即毙,从头到尾都不让任何一个人沾上自己的身体。
但是六面的同时扑击,力大速疾,而且重复不停,一般而言很少有人具备那样的速度和杀伤力来阻止他们近身。
齐君元觉得自己可能有必要提醒范啸天放弃行动。
他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随时准备将酒杯扔到街上提醒范啸天。
问题就出在“跤盘磨”上,这阵形是军中擅长且特有的技艺,郑王整天研习字画诗词,手下养些异士高人是可能的,但绝不会有这样一群会“跤盘磨”的跤手。
所以这些壮汉应该是李弘冀手下,他主持军务久在兵营,身边带有这样一群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牺牲宝藏皮卷和范啸天是为了给李弘冀致命一刺,如果这皮卷被他得到,那效果就会恰恰相反。
“低估了李弘冀,此人果然并非一个易与之辈。
”齐君元是在埋怨自己太过大意和自信。
他原来觉得李弘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得到有人送宝藏皮卷的密信后肯定怀疑和上回汤山峪刺客见他的目的是一样的。
更何况上一次齐君元在沐虬宫里已经说过宝藏皮卷显形就是为了陷害他。
但是没想到的是李弘冀加强吴王府防御的同时,依旧没有放弃这个可能是陷阱的信息。
而且之前肯定有高人帮他盘算过,确定前来送宝藏皮卷的人不管是什么目的,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都会选择在热闹的乐坊街上显形和交接。
而那高人肯定也知道乐坊街最热闹的时候是二更后的挂红牌。
不过到现在为止有一点还算好的,就是范啸天始终都没有置身在“跤盘磨”的中心位置。
这意味着“跤盘磨”兜子上所有的人爪子并不知道范啸天就是他们要拿住的目标。
他们也在等,等异常出现之后才能确定目标,然后整体移动阵势封住所有兜面,就能确保拿住目标。
范啸天将身体站直,摆好焰筒的角度和高度。
这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可以保证萤光鬼脸飘入吴王府中。
他对不死火的闷管焰头吹了两口气,见有些许烟冒出来了,赶紧将焰头靠上了焰筒的引线。
焰筒爆起的声响本来就不太大,又在锣鼓喇叭声的遮掩下,更是很难引起别人注意。
但是根本没有等到焰筒爆起,就在引线刚刚点燃的瞬间,范啸天感觉自己被一双眼睛锁定了。
这是一双熟悉的眼睛,也是一双可怕的眼睛,是曾经锁定过他的眼睛。
范啸天冥冥之中已经料到今晚可能会出现意外,却没料到意外会出现得这么早,在自己未曾实施一招之前就已经出现。
那双眼睛意味着危险,而感到危险之后,范啸天瞬息之间绷紧了身体所有的神经,并且因为紧张身体还微微哆嗦了一下。
这些都是很自然的反应,但这种反应有时候却能告诉别人自己所处的状态。
齐君元站在亭窗前,他的心神全都关注在范啸天的身上。
范啸天自然的哆嗦他看到了,也是因为这个哆嗦让齐君元感觉到来自其他地方的危机。
于是他停住本想掷出的酒杯,这酒杯一掷,他自己肯定也就暴露了。
酒杯虽然没有掷出,齐君元却是将其中一个搂抱着的姑娘转到了靠窗口这一面。
这样就能将他大半边的身体遮住,而他却可以躲在姑娘后面继续窥看外面的大街、大街以外的黑暗,并从黑暗中构思意境,找寻危机从何而来。
范啸天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状态,他还心存一丝侥幸,希望这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移开。
另外他也是不死心,早就筹措好的招数一个都未施放,他很难死心,这可能也是一个刺客骨子里养成的执着。
焰筒爆起的同时,所有锣鼓喇叭声戛然而止,像是得到什么统一的信号。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所以可以非常清楚地听到焰筒爆起的声响。
有一个人在范啸天的身后喊道:“他在发信号!是他!抓住他!他是送宝藏皮卷的!” 喊声确定了范啸天是目标,但同时也提醒了范啸天周围有伏击他的人。
随着这声喊,刚刚被范啸天撞到后让开几步的那个人侧身扑了过来,他的架势是想拦腰将范啸天抱住。
很明显,这个爪子是仓促而动的,他并没有等到“跤盘磨”的兜子整体到位。
不过此人反应也是快速且勇敢的,喊声提醒了范啸天,他肯定会立刻设法逃走。
而一个人的动作速度肯定要比一整个兜子的移动速度要快,所以这时候已经不能再等兜子到位,而是应该以最快速度先粘缠住目标。
范啸天想都没想,单手伸出,一枚夜寒蝉迎着那人面门从额头射入。
距离太短,速度太快,没有惨叫,也没有夜寒蝉的呼啸。
但有骨头的碎裂声,还有碎骨、碎肉、脑浆、血花四散飞溅。
那人一下子重重地摔落在范啸天的脚前,就像一捆湿面口袋。
但这才是开始,那人才倒下,周围人群中又有两人扑了过来,依旧是采取抓抱的架势。
由此可见他们技法很统一,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目的也很明确,不惜代价擒住范啸天。
但同时也显示出他们对范啸天不十分了解,并不知道他身上带有可连续快速射杀的武器。
而这武器只要使用得足够娴熟迅捷,那是可以用来对付他们的“跤盘磨”的,更何况他们此时的行动仓促而没有章法。
范啸天扔掉了焰筒,身体微转,双臂伸出,样子像是要将那两人推开一样。
就在那两人的手即将碰到他的衣服时,两枚夜寒蝉几乎是贴着对方的皮肉射出。
一枚射穿其中一人的咽喉,还有一枚则从另外一人的口中射入,从后脑射出。
夜寒蝉的强劲力道不仅瞬间要了对方性命,而且还将他们的身体大力掼出。
“快来!就是这个人,宝藏皮卷在他身上!快抓住他!”范啸天后面的那人还在喊,不过他只是乱叫乱喊而已,自己并没有过来。
而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招呼樟树街吴王府那边的虎翼军和暗伏的夜宴队高手,就像是自娱自乐一样叫喊一气,只为证明自己发现了目标而已。
而吴王府那边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在意这个人的喊叫,他们发现有意外情况发生后都未采取行动,只是坚守自己位置,提足精神加强戒备。
这也难怪,他们的职责就是守护好吴王府,生怕被人调虎离山后乘虚而入。
另外半空中突然晃悠悠出现了一张荧光鬼脸,朝着吴王府飘落下来,这状况更是让他们不敢大意离开。
很多人在继续扑向范啸天,这些人有的是路人打扮,有的是花楼门前的吹鼓手,还有一些是刚刚从酒店里出来的酒客、花楼里出来的嫖客。
虽然衣着形象各不相同,但他们采取的行动方式却和最初扑击的三个人是一样的。
藏有形 范啸天手忙脚乱地应付着,虽然样子狼狈,但下手却极为狠辣。
每一只“夜寒蝉”都是射在面门、脖颈、心脏等要害,而且全是近距离击杀,一击毙命,不让对手有二次出手的机会。
看到楼下杀人,被齐君元搂抱的姑娘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儿地要往里缩。
但是齐君元却将其稳稳地按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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