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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真的是整张脸都变了呀。

“我想要得到提拔,不出点儿意外,我就没机会升到足够高的品级。

” “就像今早这样?”她问。

“就像今早这样。

” “杭太师呢?他又想要什么?” 头一次,他看起来有些沮丧。

“我不敢说自己能猜透太师的全部意图。

提刑大人也猜不透。

老头子城府极深,远非我们能比。

” “如果硬要你猜呢?我可是刚送出两封信呢。

” 林珊看见另一个军官幞头下面全是汗。

她一点儿都不可怜他。

任待燕伸出手,抚摸着大钟,陷入沉思。

“夫人应当清楚,倘若此事败露,杭太师也要牵涉其中。

真要这样,想必太师是不会高兴的。

” 的确,她早就考虑过这一层。

林珊突然产生一个无法遏制、连她自己都万分意外的冲动。

她说:“给御史台送信是骗你的。

另一封信倒确实送出去了……我会另写一封,让他把头一封信毁掉。

” 任待燕并没有喜形于色,只是平静地说:“谢夫人信任。

” “你没骗我。

至少看起来没有。

” 他笑了:“在下只是个当兵的,权谋之术并非所长。

” “那我就擅长了?” “看起来确是这样。

” 林珊一时不知该不该发怒。

任待燕继续说:“夫人问到太师,我能猜到两件事,并且肯定远不止这些。

经过这件事,官家自会想起当年寇赈曾意图行刺夫人。

从今往后,寇少宰不论是对待夫人,还是做其他事情,都不得不有所顾虑。

太师这是在告老还乡之前,给了他一个警告。

” “这一层我明白。

那另一件事呢?” “早先商讨过与草原上的新势力结盟,据我们判断,太师并不赞同。

我猜太师满足于让北方维持现状。

如果他现在离开了,那接下来的一切他都无法插手。

” 林珊一边努力思索,一边说:“啊——所以你要把自己放在他的对立面。

” “不会。

”任待燕说,“我可没有那么鲁莽——但愿没有。

不过这一次,一旦开战,不论如何,我都要赢下这一仗。

” “可你确实希望开战。

”林珊追问。

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得厉害。

她紧盯着任待燕,想要读懂他的脸庞。

然而又是一片寂静。

又是一片寂静之音。

他开口了:“没错。

我确实希望开战。

不开战,就收不回故土河山。

而且我……我来到这世上,就是要把失地都赢回来。

” 刚才的停顿,林珊心想,并不是犹豫。

而是别的东西。

后来,客人都走了以后,林珊躺在床上,看着月亮,睡意全无。

她在脑中从头到尾回想这整场对话。

她心想,这个人如此年轻,不过是提刑大人手下亲兵的头领,什么官职都没有,何以能够举重若轻地说出最后那一句话——而且这话里既没有一丝自负,也不让人觉得有半点荒谬。

林珊——这位诗人——心想,那句话听起来,就像第五王朝的钟,在那竹林之外,在青山绿水之外,在那无人得见的隐秘的远方,悠悠敲响。

如果有人能够穿过宗室诸宅的宅院,从卫兵把守的后门出去,他就进入皇城里一座新建筑正中的走廊里。

在这座漂亮的宫殿里,分布在走廊两侧的众多房间,正是翰林们办公的地方。

翰林们撰写邸报、公示抑或嘉奖,其效力等同皇帝御笔亲书。

每到夜晚,这些房间都没有人,除非有紧急情况出现。

沿着安静的走廊向前走,又经过三对当值的侍卫,从双开的大门出来,就是皇宫里的一个庭院了。

庭院到了夜晚一片静谧,就像现在这样。

庭院里有火把照亮,一来方便偶尔在此办公到深夜的官员,这样他们穿过院子是能看清脚下的曲径;二来万一这里来了不速之客,把守此地的众多侍卫也能及时发现。

这天夜里,在庭院的另一头,有一间屋子里面灯火通明,简直像是屋子里走水了。

在京师,在所有市镇里,火灾都是可怕的事情。

皇城里每一座宫殿、每一座房子的房顶,都有些奇数层数的斗拱。

奇数代表水,偶数代表火。

防止火灾,就要无所不用其极。

这间宽敞的屋子里点着五十盏灯,窗户大开,免得屋子里太热。

房间里的灯光让人目眩。

在这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奇台帝国近乎目盲的太师正坐在书桌前,正在写奏表,他的最后一份公文。

笔墨纸砚。

太师努力稳住自己的手——他要告别官家啦。

社稷,朝廷,以后会怎样?反正,是好是坏,都不用他操心啦。

他在这里操劳很久了,做了不少好事,他心里清楚——也干了不少坏事。

如果官家沉溺丹青,耽于营建花园,追求长生不老,那就要有其他人来做那些艰难而残忍的决策。

这些决策有时候做对了,有时候没做对。

不过如今他应该——早就应该——告老还乡了。

这里的人,有些该弹冠相庆,有些会唏嘘不已,还有些人,会一直诅咒他,直到他死,甚至死后都不会放过他。

死亡并不能摆脱别人的报复,有时候,死人也会被人从棺材里拖出来。

和所有品尝过位极人臣滋味的人一样,杭德金也会想,历史将会如何评价他和他的功业。

想到这里,想到自己会被后人品评,他把毛笔蘸足墨,在纸上写起字来。

他写得很慢,心中很是自豪。

在入朝为官之前,他当过学士。

奏表写完了,他长叹一声,身子向后一靠,倚在一个靠垫上。

背疼,身子骨不行了。

放下笔,他思绪纷飞,脑中浮现出延陵城西郊外,自家宅院的样子,以及小金山中的宁静图景,想象着随着春去秋来,树上叶子发出新芽,又随风飘落。

屋子里,儿子打了个手势,仆人们开始熄灭灯烛,把它们撤走……刺目的光线暗下来了。

他要致仕了,眼前这一幕倒正好有些诗意了。

想到这,奇台帝国的太师兀自笑了一笑。

本该做得更好一点。

到最后,屋里只留下几盏灯,还有两只御寒的火炉。

仆人们都撤了,儿子还留在这儿。

儿子一向寸步不离。

杭德金听着窗外夜里的风声,指了指刚写完的这封奏表,说:“拿去吧,这会儿还没睡。

” “想清楚了吗,父亲?”儿子静静地问,态度恭谨。

就知道阿宪会有此一问。

“一直都很清楚啊,”杭德金说,“必须清楚。

” 当兵和当贼,有些技巧是相通的。

其中之一就是要会睡觉。

能在马背上打盹儿,能在树篱下小憩,也能在营房里睡一小觉。

很多时候容不得人睡觉。

所以要能够一有机会就睡得着。

任待燕知道,等天亮了,自己就要生平第一次上朝陛见,他也清楚自己用不着过于紧张。

他知道自己该睡觉了也知道自己根本睡不着。

好多事情在他脑子里翻江倒海,有些在他意料之中,有些却完全没有想到。

于是他又走到街上,这回只有他一个人。

他想起来父亲。

在西部,在泽川路洪林州盛都县,在崇山峻岭之外,在大江高峡之畔,在那里过着安静的生活。

一种隐逸、高贵的存在,追随卓门的为人准则,只是对一些在任渊看来过于苛刻的条律——关于女人、孩子和人性的弱点——做无声的规避。

每天早晨,如果不是法定的节假日,任渊都会来到衙门,着手完成县丞、县尉甚至押司交代的公务。

这些人做起事来,或傲慢,或谦恭,或深思熟虑,或颟顸无能,或贪得无厌,这些都与任渊无关,他的职责只关乎奇台,关乎他的家庭。

待燕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亲了,不过他确信,如果父亲仍旧在世,并且身体无恙,那他的生活一定跟过去一样,天亮以后他会去衙门里报到。

任待燕心想,如果不是这样,他应该收到家书的。

现在家里知道自己在哪儿。

王黻银得到擢升、带着众人一起来到汉金时,任待燕给家里写过信。

儿子真的出人头地了,父母这下真的可以感到骄傲了。

等天一亮,他就会出现在朝廷里。

等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进宫见到了当今圣上,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任待燕知道,根据夫子的教导,这才是他此生真正的任务:儿女正道直行,为父母争光,让二老生活无虞。

长久以来,他都没有做到这些。

啸聚山林可没有什么光彩可言。

即便是现在,任待燕自问,倘若父亲知道,任待燕上朝陛见,不过是一条诡计的结果,他还会感到骄傲吗? 任待燕披着斗篷,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听见前面传来夜间收拾垃圾的人的吆喝声,一时间有些迷惑:这些人一向只有在非常晚、临近拂晓的时候才能上工啊。

随后才想起来,现在真的是非常晚了。

即便是在天亮前最冷的时候,汉金城依然拥挤。

月亮早就西沉,星星也都挪向了西方。

肚子饿了。

他在一个整晚营业的小摊买了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一边走一边吃。

是狗肉馅的,一般他都不吃,不过当兵和当匪都要学会的另一件事情就是,有酒有肉的时候一定要吃,因为酒肉不会一直都有。

从厄里噶亚撤退的士兵,大部分并非战死,而是死于饥饿干渴。

伐祁战争,还有那场惨败,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他仍旧不能释怀。

有些时候,像是孤单一人,夜不能寐时,他没办法不去想这件事。

当年他还想去那里打仗,去那里建立功业。

他买了杯茶,和其他人一样,站在茶摊的小车和火炉边喝起茶来。

有人从他身旁挪开:是个全副武装的卫兵。

这个时候上街的人,未必会愿意让别人发现自己出门的原因。

任待燕把茶杯还给摊主,继续前行。

今晚似乎总是胡思乱想,尽是些没用的念头。

让他高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小时候在书院里通过了考试,昨晚在她家堂屋里认出第五王朝的铜钟。

这些有什么打紧的?他的目标是晋升军职,打赢北方的战争,对他来说,在那对夫妇的藏品上认出一个诗人的手迹,能说明什么呢? 没错,段龙会很高兴自己的学生能知道这些,可是段龙自己都不当先生了。

他在大江沿岸来回游走混饭吃。

也许会干些好事,可有时也会骗走人家的救命钱。

对任待燕来说,世间事似乎很难分得一清二楚。

对于那些认为所有事情非黑即白的人,任待燕感到嫉妒。

有个女人在门口叫他。

这里并不是花街柳巷,不过在汉金城,一到晚上,这样的女人到处都有。

那女人走到灯下,她真的很漂亮。

她唱了一句很老的词:独上楼台,泪失北风里…… 要是换个时候,也许会关照她一下。

但今晚没这个心情。

远处有人大喊起来,然后是一声暴喝作为回应,跟着就是武器碰撞的声音。

他想了想要不要过去看看。

要是这样,把剑抽出来比较好。

不过,要是黑灯瞎火的,有人杀了人——唉,命案每天晚上都会发生——手里要是有剑,那就更惹眼,更容易受到攻击。

任待燕仍旧感觉很不可思议,自己同那父女二人说话时竟如此直率。

他们会怎么看待他?一个高傲自大的糊涂蛋。

不过,在那个时间点上,他需要表露自己的毕生志向吧,当时要是不说,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说了。

任待燕心想,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引人注意。

也许在朝廷里,这也是一条获得权力的途径,可他是个军人——或者说,再过会儿他就是军人了。

泪失北风里…… 北方有几百万奇台子民,都在萧虏帝国的统治之下,为萧虏人种田纳税,俯首称臣。

供人驱驰。

任待燕不喜欢最后这个被人用滥了的说法。

当年段龙说过,懒惰的诗人都想故作惊人语,以此唤起读者的情绪。

实际上,十四故州上的奇台百姓或许并不在乎自己做了谁家的臣民。

反正不管在哪边,他们都得交税。

夏天忍着草原吹来的蔽日黄沙,冬季又要经受苦寒和漫天大雪。

不管自家农田归属于哪个帝国,干旱该来还是会来。

金河发大水时,不管是哪个皇帝都救不了农田和灾民。

要是自家女儿被人糟蹋了,儿子死于伤寒或是被狼咬死了,谁来统治自己还重要吗? 即便如此,任待燕心想,即便如此,人还是没办法对历史漠然置之。

如今的奇台大不如从前,版图比从前小了许多。

任待燕想象出来的这个农民的想法是错的。

草原上的皇帝绝不会为奇台的农民储存粮食,以应对洪水和干旱,但新安城里的皇帝从第三王朝开始就这样做了。

如今帝国西部就有粮仓。

奇台皇帝受命于天,有心造福万民,但也会被奸佞蒙蔽,误了社稷。

而即便是懦弱、颟顸、骄纵、毫无治国之才的皇帝,倘若有能臣辅佐,也可能恢复奇台旧时荣光。

街上打斗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了,任待燕继续走。

天底下有那么多事情需要解决,那么多缺憾需要完善,一个人哪儿可能顾得过来?不过他会努力去尝试,去完善。

毕竟,他是个军人,而非诗人。

也许这就是诗人与军人之间的区别所在,不过也有可能是他错了。

这样的想法太简单了。

而且,军人也能够毁了这个天下。

那个叫林珊的女人手里抓着他们的把柄,这把柄足以要了所有人的命。

她知道那一箭的真相。

真难以置信,那女人本该担心自己生命安全,居然还能看穿御花园里的那一幕。

这是整个策划中唯一的漏招…… 任待燕本该努力敷衍抵赖的。

承认她猜对了的时候,他看见赵子骥脸上的不悦。

可她全都知道了呀。

全都知道了。

她的眼神像是能扎进入心里。

以任待燕的经验,像这样的人并不多见,而这样的女人更是绝无仅有。

还有挑衅,这倒是常见。

不管是山贼还是士兵,喝醉了常有这样的眼神。

如果要打仗,估量对手的时候,头脑清醒的人也眼带挑衅。

不管是贼还是兵,任待燕都了解他们,也能对付。

他身强体壮,头脑聪明,行动敏捷,而且知道怎么杀人。

也许该过去看看那边当街械斗的情况。

不然就往回走,去照顾一下那个灯下邂逅的美人。

人有时会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这时该做的,就是别去想它。

该去喝酒、打架、听曲、狎妓。

全都要有吧。

想到这里,任待燕自己也笑了。

街上卖吃食的小摊点着灯,一直营业到很晚。

运河两边也点着灯,为的是防止醉鬼掉进水里淹死。

任待燕一边走,一边想,点灯容易,可总有人会害死自己,这种人,谁也不可能每次都把他救起来。

风变了。

天快亮了。

一夜没睡,还要上朝陛见。

该回军营了。

他要把自己收拾干净,再换身行头。

为了今日上朝,王黻银已经给任待燕准备好了合适的衣服。

他转过身,正要原路返回,却差点儿撞上一个紧跟在身后的人。

他知道这种把戏。

偷公家人的钱包,这可太冒失了。

那人一脸惊慌,任待燕只是朝他笑笑,就任他屁滚尿流地跑开了。

任待燕想,胆大妄为有许多种表现,有些表现简直让人没法形容。

她握有把柄,但还是饶了他们。

不过,这件事牵涉太师,她的处境也很微妙。

倘若她公开检举任待燕等人,那紧跟着就会有人在酷刑之下供出杭德金,若是这样,新宰相上任以后,她便失去了保护自己和父亲的屏障。

她在脑中盘算这一切时,任待燕一直紧盯着她的眼睛。

到最后,在那间摆满古玩的屋子里,林珊点了点头。

她说:“明白了。

我们的命和你们的绑在一起了——至少这一回是如此。

” 任待燕作了个揖,这一回先向她,然后才拜过一直待在原处的林廓。

任待燕现在心想,原以为自己的未来正在一点一点地展开,可到了某一个时刻,许多变故一下子发生了,到这时才会明白,一切才刚刚开始。

夜里那一刻就是如此。

今晚、此刻之前的所有过往,仿佛都成了序幕,就像弹奏琵琶之前的调音,只为接下来的弹唱做好准备。

他停下脚步,看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宗亲宅,正站在一扇大门的门口。

他穿着貉袖,报上身份就能进去。

他站了好久,转身朝兵营走去。

起风了。

林珊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晨风刮起来。

她起身走到窗口,朝外望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起来。

天冷,可她就是没有离开窗前。

月亮早就落下去了,天上只有点点明星,还有一缕缕云彩随风飘动。

林珊心想,有太多的诗歌,描绘女子头上梳着堕云髻,妆扮停当,心中悲苦,登上玉阶,凭窗等待永远不会归来的良人。

她极目远眺,看着这个也曾属于她们的世界。

  1. 宋代一种前后襟和两袖都较短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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