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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绣初守宛城时,只道能割据一方。
那日曹军压境,贾诩劝降,我竟真信了曹操待人以诚。
直到中军帐内传来婶娘邹氏的琵琶声。
我亲手点燃宛城火海,典韦血染辕门,曹操狼狈逃窜——那一刻才知,自己早已是乱世孤狼。
再降曹营,每夜梦见婶娘自缢的白绫。
长坂坡上赵云银甲染血,我冷眼看他怀抱阿斗突围而去。
乌巢火光映天时,我迎向流矢张开了双臂——乱世如焚,终得灰烬安宁。
建安元年冬,宛城的风刮在脸上,竟似裹了铁砂,生疼。
我勒马立于城头,放眼望去,城外旷野一片枯黄肃杀,衰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更远处,几缕孤烟笔直,直刺入灰蒙蒙的天穹深处。
叔父张济呕血身亡那日的冷意,仿佛还凝在我的骨髓里,未曾散去。
“将军,天寒,回府吧。
”身后亲卫胡车儿的声音闷闷传来,带着关西人特有的粗粝。
我未回头,只抬手抹去眉睫上凝结的白霜,目光依旧钉在那片荒原上。
叔父的棺椁入土那日,亦是这般天色,西凉军的老兄弟们围在墓前,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膛,有悲痛,更多的却是茫然,如风中残烛,不知明日该向何处去。
是我,张绣,张济的侄儿,接过了这柄染血的虎头金枪,也接下了这宛城一地,接下了这数千条同生共死的性命。
“胡车儿,”我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涩,“你看这宛城,可守得住么?” 胡车儿没料到我有此一问,愣了片刻,才瓮声瓮气地答道:“将军在,兄弟们便在!管他谁来,戳他几个透明窟窿便是!”他握紧了腰间的环首刀柄,指节捏得发白。
这回答笨拙,却带着西凉汉子特有的血性与忠诚。
我心下稍暖,却又泛起更深沉的疲惫。
守?谈何容易。
叔父亡故,荆州牧刘表虽表我暂领宛城,授我扬武将军之号,名为安抚,实为羁縻,不过借我之兵,替他看守北面门户,抵挡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罢了。
西凉军的根基在关陇,如今却困在这中原腹地,宛如离水之鱼。
城中的粮秣一日紧过一日,刘表那边的供给时断时续,总透着股施舍的意味。
手下这些剽悍的兄弟,跟着叔父和我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所求不过一碗饱饭,一方安身之地。
可这乱世,何处是安身之地?我们像一群被驱赶的孤狼,守着这残破的宛城,前路茫茫,后路已绝。
每一次巡视城防,每一次检点仓廪,那股无形的重压便沉甸甸地压上心头,几乎令人窒息。
这扬武将军的印绶,握在手里,冷硬如冰,更像是催命的符咒。
“回吧。
”我最终喟叹一声,调转马头。
铁蹄踏在冰冷的城砖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一声声,敲打着我纷乱的心绪。
孤城如累卵,而我这持卵之人,又能撑到几时?目光扫过城下稀落的行人,他们裹紧破旧的冬衣,行色匆匆,脸上刻着与这寒冬一般无二的麻木与愁苦。
这宛城,连同这城中的军民,便是我肩头卸不下的重担,亦是悬在我颈上、随时会落下的利刃。
建安二年,正月刚过,春寒料峭尤胜严冬。
斥候带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急,一个比一个重,如同冰雹砸在心头——曹操亲率大军,旌旗蔽日,正浩浩荡荡,直扑宛城而来! 大堂之上,烛火摇曳,映得诸将脸色明灭不定。
空气凝滞得如同铁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铁锈味。
“曹贼挟持天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此来,必是要吞并我宛城,屠戮我西凉男儿!”雷叙猛地捶在案几上,酒樽震得跳起,浊酒泼洒出来,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将军,末将愿为先锋,出城迎战!让那曹阿瞒尝尝咱西凉铁骑的厉害!拼死一战,也强过束手待毙!” “拼?拿什么拼!”张先须发戟张,声音却嘶哑如裂帛,“曹操挟天子之威,兵精粮足,号称十万之众!我宛城守军几何?粮草又能支撑几日?刘表远在襄阳,鞭长莫及,岂会为区区一宛城与曹操撕破脸皮?困守孤城,无异于自取灭亡!” 雷叙双目赤红,吼道:“那依你之见,莫非开城投降,引颈就戮不成?!” “够了!”我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压住了堂中鼎沸的争执。
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激愤、或绝望、或犹疑的面孔,最终落在那一直沉默的身影上——贾诩,字文和。
他坐在角落的席位上,灰布袍子洗得发白,与堂中披甲执锐的将领们格格不入,只是慢条斯理地捋着颌下稀疏的胡须,眼睑低垂,仿佛神游物外。
然而那偶尔抬起、掠过堂中诸人的目光,却幽深如古井,仿佛能洞穿人心。
“文和先生,”我转向他,语气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沉重,“值此存亡之际,先生可有教我?” 堂中霎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贾诩身上。
他这才缓缓抬起头,脸上并无惊惶,也无激昂,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将军所虑者,无非曹公势大难敌,困守孤城亦非良策。
然则,将军可曾想过,曹公此来,所为何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我:“非为屠城泄愤,更非为与将军结下死仇。
曹公志在天下,所虑者,袁绍、吕布、袁术等辈耳。
将军坐拥宛城精兵,扼守南阳要冲,若能归顺朝廷,献城输诚,于曹公而言,岂不胜过强攻硬打、损兵折将?曹公乃当世雄主,深知千金买骨之理。
将军若降,非但性命无虞,更可得保全富贵,麾下将士亦得安顿。
此乃两全之策,将军三思。
” 贾诩的声音不高,字字却如重锤敲在我心上。
“保全富贵”、“两全之策”……这些字眼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悄然拨动着那根名为“求生”的弦。
堂中诸将的议论声再次嗡嗡响起,却已没了方才那股决死的悲壮,反倒添了几分犹疑与盘算。
“先生之言……”我沉吟着,心中天人交战。
叔父临终的嘱托犹在耳边:“绣儿,宛城……西凉军……交给你了……”可眼前,是曹操泰山压顶般的兵锋。
降?背负叔父基业,背负西凉军的名号,就此屈膝?不降?难道真让这数千追随我的兄弟,为了一座注定守不住的孤城,尽数葬身此地?贾诩说得对,曹操要的是地盘,是势力,不是无谓的杀戮。
他既敢挟天子,便需示天下以仁德……或许,他真的能容我? 纷乱的念头在脑中撕扯,最终,一个沉重的声音压倒了所有不甘与屈辱。
我抬起头,目光扫过堂中诸将,疲惫地挥了挥手:“传令……开城门,备降表。
我张绣……愿降曹公。
” “将军!”雷叙、张先同时惊呼,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不必再言!”我猛地起身,铁甲叶片碰撞,发出哗啦一声脆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为了宛城百姓,为了我西凉军数千儿郎的身家性命……降!” 说出那个“降”字,仿佛耗尽了全身气力。
我颓然坐回主位,看着堂下将领们神色复杂地领命而去。
降旗,终是要在宛城头上垂下了。
那面象征叔父遗志、象征西凉军骄傲的旗帜,即将被收起。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与屈辱,如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上心脏。
贾诩依旧坐在角落,平静地看着这一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波澜。
宛城的城门在沉重的吱呀声中洞开,吊桥放下,砸在护城河岸的冻土上,扬起一片尘土。
我一身素袍,未着甲胄,手捧盛着宛城印绶与户籍册簿的漆盘,身后跟着同样卸去兵刃、神情复杂的雷叙、张先等将,步行出城,向着城外那森严如林的曹军大阵走去。
曹操的大纛之下,一人端坐骏马之上。
他身材并不甚高,面容也非想象中的威严迫人,甚至带着几分文气。
然而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顾盼之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势弥漫开来。
这便是权倾朝野的司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
“末将张绣,不识天威,抗拒王师,罪该万死!今幡然悔悟,愿举宛城军民,归顺朝廷,听凭司空发落!”我走到马前数步,单膝跪地,将漆盘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尽量保持着平稳,但喉头却抑制不住地发紧。
头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震四野:“哈哈哈!张将军何出此言!快快请起!”曹操翻身下马,动作矫健利落,几步便来到我面前,竟伸出双手,亲自将我搀扶起来。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暖。
“将军深明大义,免去一场兵戈,使宛城生灵免遭涂炭,此乃大功一件!何罪之有?”曹操脸上笑容和煦,语气真诚,全无半点胜利者的倨傲,“孟德久闻将军乃西凉名将,武勇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能得将军相助,如虎添翼矣!”他亲热地拍着我的臂膀,随即解下腰间一柄装饰华美的佩剑,“此剑名‘青釭’,乃宫中旧物,削铁如泥,今日赠与将军,以表孟德诚心!” 青釭剑入手沉甸,剑鞘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曹操的热情和礼遇,像一股暖流,冲淡了我心中的忐忑与屈辱。
贾诩所言,竟是真的?这位权倾天下的枭雄,当真如此求贤若渴,不计前嫌?我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连忙躬身:“司空厚爱,绣……愧不敢当!” 当夜,曹操便在宛城原太守府邸大摆筵宴。
府邸内外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曹操坐于主位,频频举杯,谈笑风生。
麾下诸将如典韦、许褚、夏侯惇等,虽面容刚毅,不苟言笑,但也依礼向我敬酒。
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看似融洽热烈。
我坐在曹操下首,强打精神应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府邸深处。
叔父张济的灵位尚在府中后院祠堂,婶娘邹氏,叔父的未亡人,正在那里守孝。
曹操入城,礼节上,我自然要安置其居于太守府邸正堂,婶娘则迁居后园僻静小院。
这本是权宜之计,并无不妥。
然而…… 酒过三巡,曹操兴致愈高,他捋须笑道:“久闻南阳富庶,人物风流,不知宛城之中,可有精擅音律者?以助酒兴?” 席间一时无人应答。
我的心却莫名一跳,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时,曹操身边一个近侍模样的人趋前一步,低声禀道:“司空,听闻张将军府上……邹夫人,善弹琵琶,尤精古调……” 曹操“哦?”了一声,目光转向我,带着询问的笑意。
我脑中“嗡”的一声,如同被重锤击中,脸上强挤出的笑容瞬间僵住。
婶娘邹氏,叔父新丧未久,尚在孝期!且她是女眷,怎能……怎能在如此场合抛头露面,为宾客演奏?这于礼法何存?于叔父颜面何存?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上头顶,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
“司空……”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婶娘……新寡,尚在丧期,恐……” “哎!”曹操大手一挥,打断我的话,脸上笑意不减,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孝道在心,不拘小节。
况且,能聆夫人妙音,亦是孟德之幸。
张将军莫非吝啬,不肯让婶娘一展才艺?”他虽是笑着,眼神却锐利如刀,刺得我心头一寒。
堂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探究、好奇,甚至几分幸灾乐祸。
典韦、许褚等将的目光更是沉凝如铁。
那无形的压力,重逾千钧。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内里的单衣。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能说什么?能做什么?拒绝?拂逆这位刚刚接受我投降、手握生杀大权的枭雄?看着曹操那看似温和却暗藏锋芒的眼神,看着堂上那些虎视眈眈的曹营将领,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我。
叔父临终的嘱托,宛城军民的身家性命……像沉重的枷锁,死死扣住了我的咽喉。
“……司空言重了。
”最终,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绣……遵命便是。
”说罢,我猛地仰头,将杯中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那灼烧感从喉头一直蔓延到胃里,却压不住心底那刺骨的冰凉。
不多时,后堂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婶娘邹氏在两个侍女的陪伴下,低着头,缓缓步入堂中。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麻布孝服,未施脂粉,脸色苍白如纸,怀抱着一把紫檀木琵琶。
她始终垂着眼帘,不敢看任何人,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飘零的落叶。
“铮……” 一声低沉哀戚的琵琶音在寂静的大堂中响起,如同幽咽的泉水,瞬间击碎了方才虚假的热闹。
她指尖拨动,弹的是一曲《蒿里》,送葬的哀乐!曲调呜咽,如泣如诉,每一个音符都浸透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在这觥筹交错的宴席上,显得如此刺耳,如此格格不入。
堂中诸人脸色皆变,连曹操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眉头微蹙。
婶娘恍若未觉,只是低头专注地拨弄着琴弦,素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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