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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又夹了一块...... 一连给他挑了好几块的鱼刺,陆知鸢准备放下筷子的时候,江枭将一根小刺夹起来给她看:“我之前给你挑的时候,可比你认真。
” 就没见过比他还斤斤计较的人! 陆知鸢边在心里腹诽他,边又继续给他挑着。
她长这么大,自己都没挑过几根鱼刺,今天可好,把二十多年来攒的一股脑的都用在他身上了! 重点是,他吃的还挺香! 就要把那条鱼翻过去的时候,江枭说了一句行了。
陆知鸢立马缩回手,筷子刚放下,就见江枭自己把那条鱼翻了个身,夹了鱼肚子上没有刺的一块。
不是自己吃,而是放到了陆知鸢的碗里。
“你干嘛?”陆知鸢看不懂他的操作了。
江枭一连给她夹了三块,完了,才说:“我以前可没ʟᴇxɪ给你夹过这么多,还你的。
” 陆知鸢:“......” 就觉得,好像他说什么都有理似的。
见她不动筷子,江枭催了句:“快吃。
”说完,他起身去里面拿了一瓶水放在了桌上。
本来陆知鸢没多想的,可见他迟迟不拧开盖子,她悄悄撇了点嘴角。
刚伸手握住那瓶水,江枭突然抬头看她:“你干嘛?” 陆知鸢无辜眨眼:“给、给你拧盖啊。
” 江枭呵出声气音,伸手把瓶子夺过去,“喝你的汤!” 陆知鸢低头看了眼面前的碗,碗里的米饭因为给江枭挑鱼,被浸了不少的汤汁。
她打小就不爱吃沾了汤汁的米饭...... 江枭碗里的米饭已经见了底,余光瞥见她正在把碗里最上面的米饭往一边拨,江枭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嘴巴轻扁,江枭猜到了大概。
他也没说话,伸手朝老板招了下手,一碗新的米饭放在了陆知鸢面前,江枭把她原本那碗端到了自己面前。
刚刚夹给她的那几块鱼肉还在碗里,江枭刚想夹回给她,陆知鸢动作就快他一步。
江枭嘴角偷偷提了点笑。
他原本那碗饭也不吃了,直接吃陆知鸢的那一碗。
陆知鸢脑子里乱七八糟了一下,脱口就问:“你是不是经常吃别人剩下的?” 江枭表情一愣,缓缓抬头看她,一副你再说一遍的表情。
陆知鸢自己都没想到为什么要问那样一个会让人尴尬的问题。
她抿了抿唇,把话题岔开:“听说山后面的樱花开了,你有没有去?” 江枭这才收回刚刚刀子般的眼神:“没兴趣。
” 陆知鸢也就是随口:“自己去肯定没什么意思,你可以找人一块儿啊!” “谁?”江枭抬头看她:“你吗?” 陆知鸢轻咬筷尖,睨了他一眼,嘴里不清不楚地咕哝着:“哪轮得到我啊......” 江枭盯着她的两片唇,反应了好一会儿,蓦地,唇角一勾:“那不然让你插个队?” 陆知鸢清楚看见他嘴角的笑痕,脸忽地一热,忙别开视线,又似刚刚那般咕哝了声:“谁稀罕!” 虽然江枭不知道她上一句话的由来,但她那生动的小表情似乎在传递一种暗示。
吃完饭,两人出了店,本来陆知鸢双脚是朝街尾的方向,但是手腕突然被抓住。
陆知鸢怔了一下,想抽回手,却又被江枭一句话岔开而分了神。
“想不想知道今天街上为什么没有客人?” 他一语戳破她一个中午的好奇,眼睛不由睁圆了几分:“为什么?” 江枭往西面看了眼:“带你去看看?” “去看看?”陆知鸢一脸疑惑:“去哪?” 江枭却卖起了关子:“去了不就知道了?” 到底没忍住心里的好奇,陆知鸢跟上了他的脚步。
眼看离西山的方向越来越近,陆知鸢突然觉得自己被套路,她双脚顿住不走了:“你该不会是要带我去看樱花吧?” 江枭扭头望着她那双又开始想歪了表情,轻嗤一声笑:“想得美!” 江枭也不站在原地等她,自顾自地往前走,走两步,回头催一句:“走不走?” 说的好像她不跟着,就真的自作多情地想歪了似的。
陆知鸢一步一跺脚地跟上去,想到他那句【想得美】,她腮帮子鼓了下,双脚突然提了速度,越过江枭身侧时,她用肩膀顶过他胳膊。
江枭:“......” 有些莫名其妙,可又觉得好笑,他一个大步追上去没头没尾地问:“会写毛笔字吗?” 陆知鸢压根没去深想他的话:“会!” “那有时间给我写两个字。
” 到底是相处久了,陆知鸢条件反射地觉察到他话里有话:“什么字?” 江枭睨她一眼,笑了声。
写着【小气】两字的横幅倏地从她脸前浮过,陆知鸢喉咙一哽,作气地抬手搡了他一下。
“晚上回去我就给你写!” 午后的太阳炙人脸。
江枭带她走的是小路,有绿树遮阴。
随着离西山越来越近,隐隐的热闹声也渐渐传进耳里。
陆知鸢往东北方向看了眼,见到不少成群结队的人。
应该都是去看樱花的。
但她心里的疑团还是没能解开,毕竟樱花也不是今天才开放的。
也就是那时,江枭开口说:“今天樱花林里有活动。
” “活动?”陆知鸢扭头看他:“什么活动?” 江枭却没细说:“能下不就看见了?” 眼看都快到了,还卖关子。
陆知鸢不由放快了脚下的步子。
西山后面的樱花林足足十余亩。
赏樱是春天里最为浪漫的一件事,之前陆知鸢站在山上往下看的那一片枯林,如今已然成了望不到尽头的粉色花海。
不同于陆知鸢之前在公园又或者路边看到的,这里的樱花花瓣很大,粉色花苞朵朵怒放,簇满全枝。
粉色的樱花,湛蓝的天,两种颜色,撞色却又糅合。
陆知鸢仰脸看着这难得一见的人间春色。
风乍起,樱花落。
刚好有两瓣粉色飘落,擦过她脸颊,眼睫轻颤间,突然又散落下许多的粉色花瓣。
像是淋了一场樱花雨。
不过这场樱花雨是人为。
江枭站在她旁边的一株樱花树下,手掌正撑着一枝比他手臂还粗壮的树干。
可陆知鸢却没发现,抬手接到了几片花瓣,她唇角扬起很深的弧度。
金色阳光试图穿过被花朵紧簇的花枝,落在她脸上,却又舍不得刺到美人脸,只留下缱绻光影斑驳在她因仰起而露出的一截瓷白细颈间。
“江枭。
” 她不知不觉喊了他的名字。
江枭手上的动作停住,他的视线一直都凝在她脸上,却随着她嘴角泄出温柔缱绻的声音,眸底颜色渐深。
陆知鸢只喊了他的名字,却没有看她。
“你知道樱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幸福且热烈。
” 风把他轻如砂砾的声音送入她耳里。
陆知鸢循声看向他。
他笔直地站在樱花树下,头顶是莹润粉色,糅着金色的光,将他一双黑瞳染上些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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