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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短章 汞耳(2/2)

quo我十八岁那一年，骑摩托车出事，手碾碎了，现在这只，是整容医院配给我的。

&rdquo我沉默下来。

咪咪眼泪一点一点落在白色的咖啡桌面上。

我猜她一定有相似的经历，下一秒抬起头，男人比来时走得快。

可是我当然和普通男人不一样。

伸手过去，我轻轻抚摩那只看起来仍然很有生气的手：&ldquo在那里配的手？真天衣无缝。

在一起那么久，我竟然半点知觉都没有。

&rdquo她疑真疑幻，看我神色如常，又看看自己的手，装回去：&ldquo是啊，当真奇怪，我经常都忘记这只手不是我自己的。

除了可拆可装以外，和真的并无两样。

&rdquo我向她微笑：&ldquo咪咪，即使你全身都是假的，我也爱你。

&rdquo她极惊喜，嘴巴张着，眼泪再次涌出来，我观察了一下，其他不知道，最少她还有颗牙是假的。

连假牙我都可以容忍，那就不用多想了。

单膝跪下，拿出戒指捧到头顶。

咖啡厅音乐应景的变成&ldquoI&lsquoLL　ALWAYS　LOVE　YOU&rdquo。

&ldquo咪咪，嫁给我。

&rdquo 新婚夜。

兴头上，不醉无归。

咪咪满脸飞春给我抱回房去，嚷嚷了两声&ldquo再来，再来&rdquo，便晕晕睡去，昏黄壁灯下，她左手搭在床边，指尖微微颤动着。

轻轻握住。

泪水忽然涌出我眼眶，哽咽着我呼唤：&ldquo阿离。

&rdquo好似两枚放到烈火上的琥珀，那只手与我的掌心一同渐渐软化，渐渐软化，直到彼此都失去形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可区分，流动回转中有声音说：&ldquo你怎么就追来了？&rdquo我的欢喜都要膨胀出胸膛，整个人跪下去。

那声音叹息一声，柔柔道：&ldquo痴儿，我妄化物形，致人伤残，说不得要来替身以偿，让她一世如常才好。

你却跑来做什么。

&rdquo 阿离，阿离与我，本是寄居山间的两只汞耳。

常化作世间万物，不过玩耍。

谁知十二年前，阿离远远瞥见路上一架法拉利极速奔驰，心血来潮，化身为跑车前去争竞，不慎却将当时开着小摩托车兜风的咪咪撞落，失去一只手。

她内疚之下，追去咪咪就医的整容医院，化己身为手，使其后半生圆转自如，不致过于痛苦。

咪咪在床上翻身，呼唤我名。

阿离一惊，忙变化回去。

我应咪咪，低声一字一字答道：&ldquo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始终跟随你。

&rdquo 汞耳：非人一种。

本形为液体状，可随意变化世间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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