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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鬼蜮幻相(2/3)

有可能会把接下来要执行的指令全给透露出来。

齐君元这次的制止很有作用，语气强调的&ldquo止声&rdquo二字喝醒了青衣女子。

她平复了心神，冷静了思维，凭借灵敏的听觉很容易就辨别出刚才几句话并非一人发出，也区分出说&ldquo知道了你也就死了！&rdquo的人和之前让自己&ldquo别动&rdquo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这时候她开始害怕了，因为将刚才那句&ldquo知道了你也就死了！&rdquo再细细回味下，便觉出那声音里带着奸诈也透着冷酷，给人一种锐利、寒冷的金属器物穿透身体直抵心脏的感觉。

&ldquo接着说吧，说了我或许可以网开一面。

&rdquo又是那冷酷的声音，而且这次还带上了愚弄的味道，这是官家人经常用的口吻。

&ldquo知道了你也就死了。

&rdquo齐君元用同样的一句话回复刚才那个声音，此刻他完全不掩声形，其意已然是不惜折刺（不惜两败俱伤的打法）拼斗一场。

&ldquo你有把握杀死我？用你瀖州城里的那一套？&rdquo那声音不再冷酷，变得分外平和。

冷酷是为了震慑和威胁，而对于不能震慑和威胁的对手则应该迷惑。

用最普通、最平常的语调对话，掩饰自己随时可能爆发的杀意。

&ldquo我没有把握，但你有把握把我们都拿下吗？&rdquo齐君元的声音是同样的平和。

那声音想都没想就回道：&ldquo我没有把握拿你，所以你想走只管走。

但这两个却别想走，特别是杀张知县的那女子。

&rdquo &ldquo为什么一定要拿那女子不拿我，我不是还杀了顾子敬吗？&rdquo齐君元希望对方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然后自己用手势暗号教那两人如何解了&ldquo天地六合&rdquo中的子牙钩。

现在只有那两个脱了身，他也才能进退自如。

&ldquo哈哈，&rdquo连笑声都很平和，没有一点愉悦的味道。

&ldquo可惜的是你没能杀了顾子敬。

试想他都已经知道有人对他不利，怎么可能再坐进马车回宅？你杀的只是个替身而已。

再说就算你真杀了顾子敬，我也无职责拿你归案，除非是有追捕通文发到了我手里。

&rdquo 齐君元脑袋里&ldquo嗡&rdquo地一响，顿时愣立当地沉默无语。

而被困住的青衣女子则轻轻发出&ldquo呀&rdquo的一声，显得很是懊丧。

此时齐君元虽然沉默，但心中却在反复着一个自责：&ldquo错了，这人没有说谎，自己真的错了。

其实早就该想到的，如果那天车里仍然是顾子敬，一个已经知道自己将被刺杀的人，那么他的车队又怎么可能以平时完全一样的节奏、速度行进？这摆明了是个兜子，诱骗自己出手，然后出动早已安排好的铁甲卫和右虎营兵卒，将自己一举活捉，这样才有机会找到根由，彻底消除危机。

&rdquo &ldquo这个讯息应该足以让你离开吧。

&rdquo平和的声音中带出些得意。

&ldquo这个讯息让我更有必要将他们带走。

&rdquo齐君元的决定也许有人已经料到，但他的回答却是让在场几个人非常意外。

&ldquo为什么？&rdquo声音更加平和沉稳。

&ldquo我接到的指令中就有找到这女子并带走她，然后我的刺局又是被她搅的。

只要将她带回去，那么我做成做不成的事情都可以有所交代了。

至于另外一个嘛，他刚刚听到我们所有的对话，回去后正好可以给我做个旁证。

&rdquo齐君元所说合情合理。

&ldquo劝你还是放弃了吧，现在的局势恐怕难遂你愿。

看来我必须再给你一个离开的理由加加码。

&rdquo说完这话，声音发出的地方火星微烁，平地飞起出一枚号炮。

这号炮蹿出顶上树冠炸开，一道长长的耀光划破夜空，就像缓缓飞过的流星。

同时一声脆响响彻山林，而在山林之外无遮无挡的范围，号炮声响传得更加遥远。

针锋对 这是六扇门的&ldquo窜天猴&rdquo，一种发现目标后召唤其他捕快衙役的号炮。

随着这号炮直窜夜空、声震旷野，山脚处立刻亮起了几处火堆。

随即大火堆分成许多支火把，从几条路径往齐君元他们所在的位置包抄而来。

单从这火把的行进路线上看，就能知道手持火把之人对此处地形道路的熟悉程度，所以青衣人行刺之后仍被暗藏之人赶上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齐君元都没发觉到有人潜行，可见此人对周围环境更是了如指掌。

&ldquo你是高手，所以请你估算下，我大概需要缠住你多长时间，那些打着火把的捕快衙役就能赶到。

到时候你不但没有机会放他们两个出来，自己想脱身恐怕都难了。

&rdquo语气中很明显的踌躇满志，表明那人对眼下局面的掌控有着极大的信心。

齐君元再次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想要带走那两个人基本是没有可能的。

齐君元后悔了，自己如果没有下血爪逼住了他们两个，现在三个人联手，便可以快速击退这高手，赶在捕快到来之前顺利脱身。

对！三个人联手！齐君元脑中突然有烁星划破混沌。

几条火把的长队已经离得不远了，而且还有衙门所养寻踪犬的吠声。

现在已经到了必须有所行动的时候，否则真就来不及了。

&ldquo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rdquo那声音很平缓，就像好友间关心的提醒。

&ldquo你现在走也还来得及。

&rdquo齐君元回应的语气更加平缓，而且还像带着些释然和解脱。

&ldquo虚言恐吓。

&rdquo那声音很不屑。

&ldquo好言相劝。

&rdquo齐君元针锋相对。

&ldquo凭什么？&rdquo那声音懒得一哂。

&ldquo凭我们三个斗你一个。

&rdquo齐君元的声音越来越沉缓。

&ldquo你们三个倒的确是各执己任、各怀绝招的同门，只是当下情形你一人斗我都有所牵绊难以施展，又如何联手斗我？&rdquo &ldquo请你也算算，三人联手能否在你手下赶到前杀死你。

&rdquo &ldquo可以。

不过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如何联手？&rdquo那声音再次强调这个问题，是因为根本不相信那两个人可以脱困，然后协助齐君元攻击自己。

&ldquo告诉我他伏波何处。

&rdquo齐君元这话是对青衣女子说的。

&ldquo前十一步左数第二棵树的后面。

&rdquo &ldquo阎罗殿道之十&lsquo四洲六道&rsquo，掩我行踪。

&rdquo齐君元这话是对陷在兜中的阎王说的。

阎王虽然不能动，但他却可以凭刚才青衣女子所说方位判断。

于是手中微动，光影恍惚，迷雾缥缈，蓦然间，齐君元所在位置与十一步外的大树之间出现了一条曲折婉转、支路纵横的阶道，这便是第十殿阎罗转轮王掌管的&ldquo四洲六道&rdquo。

地狱十殿便是发众生下四洲入六道轮回的地方，所以这一种阎罗殿道的虚境也同样有四洲六道共二十四条支路，进入其中便不知如何进出、如何出。

就在&ldquo四洲六道&rdquo恍然呈现的一刹那，齐君元看到那棵大树后面有乌光一晃，这应该是撤出了锏、尺、棍一类的武器。

等阎罗殿道外相全成之后，又见白光灿烁，那肯定是又撤出了带刃口锋利的武器。

&ldquo量骨裁命！是神眼卜福！&rdquo青衣女子只是从铁尺中刀刃弹出的声响便判断出了是何武器，而世上使用这种武器的高手并不多，就近的范围内只有神眼卜福。

&ldquo收！&rdquo齐君元这次是一声断喝。

随着这声断喝，阎罗殿道瞬间消失，依旧恢复成山林间的黑暗。

&ldquo虽然你号称神眼，但刚才的那种状况下，从你的方向能见到的只有一片地狱假象。

这情况下你能做的只有利用黑暗和树木遮掩马上转换位置，但你所有的行动却又逃不过我这边一个人的耳朵。

而我不但可以借助耳朵知道你的真实位置，另外，从我的位置角度不受假象阻挠，可以直接凭视觉找到你，准确击杀你。

而且对你的攻击不用离得太近，我可用钓鲲钩远距离袭杀，从而保证你在被攻击后无法凭借袭击方向反攻于我。

我们有一个灵敏的耳朵，有一个能遮住你神眼的招数，还有可远距离攻击你的武器，这些还不够你给自己一个离开的理由吗？&rdquo齐君元的声音越来越平和，但有些人却可以从中听出越来越强势的震慑。

其实阎王殿道是个以光惑目的技法，没有什么正反之分。

一边看不到了，另一边也同样是看不到的。

齐君元说自己看得见对手、接近对手全是在虚言恐吓，这也是为什么他在阎王刚布出&ldquo四洲六道&rdquo就又马上收起的原因，就是怕时间长了被对方看穿。

但齐君元所说的其他话都是真实的，只在一个关键处用了谎言，而这个谎言却是对手最为畏惧的。

所谓九真掩一假，让人难以甄别出虚假所在，正是离恨谷吓诈属技艺的精髓所在。

果然，树后那个声音出现了长久的沉默。

对手的沉默，意味着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

但是要想让上风持续为最终的胜利，那就必须乘势再逼，不让对手有回省释惑的机会。

&ldquo还有，就算不能将你一击即杀，让你得了回手的机会，缠斗间我还可以说出所布杀器的解除关键，让他们两个自己解了杀器。

到那时就不是我们多双耳朵你少双眼的优势了。

不说其他，就钓鲲钩之外再加上十根天母蚕神五色丝，你估摸自己能撑过几招？&rdquo这又是一个虚言恐吓，齐君元就算说出解除关键，那青衣女子和阎王也不一定会解，就算会解，他们也根本解不了。

因为之前齐君元在布设时为了防止他们懂杀器原理自解杀器，特别将解除机栝的兜子缝（刺行中设置布局时留下的后手，可一举解开布局，相当于坎子行的穴眼。

）设在了他们被困之后够不着的地方。

但是别人很难判断齐君元话所说之话的真实性，根本无从知道他所说的方法可行不可行。

特别是卜福，他正在全神思考如何应对钓鲲钩之外再加上十根天母蚕神五色丝。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他连这两种武器到底什么样都还没弄清楚，所能做的就是在设想中尽量将自己的戒备状态不断提升，以防突发的诡异攻击。

而思绪旁走，紧张提防，都会让人的判断力在不知不觉中下降很多，从而忽略对一些细节的思考。

&ldquo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因为我不想没有任何由头就得罪你，得罪了你也就得罪了六扇门，得罪了你的师门，得罪了你的靠山。

至于你呢，我想也不会为了一个和自己没有切身关系的由头便暴尸野外吧。

&rdquo齐君元最后一句话才是劝解的关键，切身关系是个很能让别人知道进退的词汇，特别是对一些官家人而言。

别人得了高官厚禄与己无关，别人死了就更与己无关。

自己总不至于指望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给自己好处、提携自己吧。

&ldquo吧嗒&rdquo一声轻响，刀刃收回了铁尺。

然后是轻微的移动的脚步声，卜福在退走。

捕快衙役已经快赶到了，他要再不及时退开，那就是在逼对手拼死一战。

收刀退步，这一切都在青衣女子听觉中清楚呈现。

他们现在焦急等待的是卜福赶紧退出合适的距离，那么齐君元就可以解杀器放出两人了。

一般而言十步是高手可以突袭成功的距离，而刚刚卜福是选择在十一步的位置上。

不但距离齐君元十一步，距离被困住不动的两个人也都是十一步。

他不需要突袭，他只需要阻挡和缠斗，所以绝不能把突袭的机会留给对手。

但是现在的情形不同了，江湖中莫测之事太多，什么情况下都可能出现蛊惑伎俩。

他是个谨慎的捕头，也是个有见识的捕头，所以决定退走。

卜福在慢慢退走，齐君元心中渴盼着距离拉开。

因为全力守备的状态他可以从容应付十一步上的突袭，但他如果是正在解除&ldquo天地六合&rdquo子牙钩的状态，那么十一步上的突袭他只能回击半招。

所以齐君元需要至少是拉开到双倍突袭成功的距离，也就是二十一步。

他在等待，很没耐心地等待。

只要是卜福退到二十一步上，他将立刻出手解除&ldquo天地六合&rdquo子牙钩。

十七步，十八步，脚步在第十九步时突然停住了。

卜福微咳一声：&ldquo有两个细节想请教一下，和尊驾一样，我也是要对上面有个交代的。

&rdquo &ldquo只问前事过程，不问因果后续。

无论嘴子张得如何大，面子只能容下一个。

&rdquo齐君元的语气很坚定，但其实已经是让步了。

他只希望卜福问完要问的赶紧退走，哪怕再退出两步，这样自己就好带着两个年轻人遁走了。

但是自己不能显得太过急切，让对手卜福觉出自己的意图，这就像对付已经开始吞钩的鱼儿，必须耐住最后一点火性。

远处火把汇成的队伍越来越近了，犬吠声已经非常清晰，实际的情况已经变得非常紧迫。

&ldquo我让张县令与骑卒同样装束，并骑同行，你们是如何从人群中辨别出他的？&rdquo卜福问道，他真的很想知道这里面的真相。

&ldquo他在铁甲之内又贴身穿了一件软甲，坐马奔驰中，双层甲发出的声响与单层甲区别很明显。

&rdquo青衣女子回道。

卜福释怀了一些，并非自己的安排不妥当，而是张松年没有完全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做。

&ldquo其实就算他没有穿双层甲，我也能将他辨认出来。

因为不常骑马的人与每天在马上的骑卒还是有区别的。

骑卒骑行中，很自然将双膝夹紧马肋，有颠簸也是双膝随马肋上下滑动。

但不常骑马的双膝松弛，出现颠簸后会内外抖动。

这样马靴会不停撞击马鞍，发出不同于其他骑卒的声响。

&rdquo 卜福轻叹一声，刚刚才有的释怀重又变成了失落。

因为对方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的方法并不管用。

就算张松年完全按他的安排去做，仍逃不过一死。

&ldquo左脚被马蹬锁绊不脱，其实是因为一小段和马靴同色天母蚕神丝将两者固定了，但你是如何让马惊跑的？&rdquo卜福又问。

&ldquo卜捕头，我们用的是药，你回去查验一下马匹就知道了。

&rdquo齐君元接过话头，他不想青衣女子向别人透露太多。

另外也是想抓紧时间，对话越简短越好。

&ldquo肯定不是，我已经见过马匹了，如果是用药的话，从迹象上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rdquo 火把已经距离很近了，连寻犬的喘息声似乎都可以听见了。

尔虞诈 &ldquo卜大捕头，你是在拖延时间吧？看来你拿下我们的心还没死。

&rdquo齐君元突然意识到些什么。

&ldquo嘿嘿，如果我有这样的心那也是你提醒的。

&rdquo卜福的笑声很奸冷。

&ldquo什么意思？&rdquo齐君元心里有一丝慌乱闪过。

&ldquo一个刺客刺杀未成功会继续第二杀、第三杀，这便意味着顾子敬仍旧处于危险之中。

但如果我将你拿下交给顾大人，消除他持续的危险，你觉得这件好事与我前途可有切实关系？&rdquo &ldquo所以你只退到了十九步。

&rdquo齐君元已经知道这十九步不会延长到二十一步了。

所以他脑子里快速将现有的所有条件梳理一遍，这是在寻找弥补这两步的办法。

&ldquo对，十九步刚好可以让你借助阎罗殿道突袭而出的意图落空，而我却是可以在你解兜的时候突袭于你。

有时我都佩服自己，你们说我这人算计得怎么就那么好的。

&rdquo 青衣女子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个细节，卜福为什么收回刀刃却没有把铁尺收起来，他只是在避杀而并非要退走。

齐君元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只狐狸，一只可以躲开各种陷阱然后反噬猎手的狐狸。

这是因为这只狐狸本身就是个极为厉害的猎手。

但是不管狐狸还是猎手，都不可能完全了解自己的猎物，特别是他从未见过的猎物。

&ldquo于己有利便也是与人机会，这道理今天起你就懂了。

阎罗殿道第四相&lsquo剥剹血池&rsquo！&rdquo齐君元说完之后便立刻身形闪动，从伏波处现身而出。

阎罗第四殿，五官王司掌的合大地狱，也称剥剹血池地狱，专惩阳间失信无赖、交易欺诈之徒。

此时那阎罗殿道的&ldquo剥剹血池&rdquo恍烁间布出，神眼卜福眼前所见便是血海翻腾，茫茫无边，无路又似有路，有路却是血路。

面对此情形，卜福不敢轻举但敢妄动。

因为一般对惑目的布置而言，只要不是身在其中，那么转过一个角度便能从惑相中脱出。

而且只要之前拉开的距离越大，脱出需要转过的角度就越小。

所以卜福快速侧步而行，只两步就从惑相中脱出。

卜福脱出了惑相，再次看清了齐君元那边的状况。

这时他明白齐君元所说&ldquo于己有利便也是与人机会&rdquo是什么意思了。

齐君元已经站在了青衣女子旁边不远，他和卜福的距离还是十九步。

这个距离卜福无法一次攻击到位，因为这比高手有效突袭的十步多出了九步，而这九步的时间足够齐君元解开制住青衣女子的杀器。

这是齐君元之前度算好了的，虽然卜福只退到了十九步，没有达到自己所要求的二十一步。

但是如果加上&ldquo剥剹血池&rdquo惑相的影响，导致卜福行动迟疑或者侧向移步，那么争取到的时机再加上十九步的距离应该足够了。

事实也果然如此，虽然卜福只侧移了两步就脱出惑相，但这两步加上前面的十九步，已经达到齐君元所要求的二十一步了。

卜福知道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平常的情况下可以实施得滴水不漏。

但这次他疏忽了一个会随意摆设惑相的人，疏忽了惑相是可以影响自己想法实施的，是会打乱自己计划中必须控制的速度和步骤的。

所以就在齐君元解开青衣女子身后子牙钩的一刹那，卜福转身走了。

速度很快，而且是直奔山林掩盖的黑暗深处而去。

解开制住青衣女子的杀器后，没等女子完全站起身来，齐君元手中的钩子索子出手，直接将那女子捆缚住，然后才去将制止阎王的杀器解了。

&ldquo你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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