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竟平添了几分道气。
玉鸢子并未施出轻功,但脚步却放得极轻,生像是他也怕惊动别人似的。
白非方才的猜测,此刻已有了些动摇,觉得事情的发展,也未必尽如他所料,于是对玉鸢子的行动,更觉得奇怪起来。
“难道他说的话是真的?”白非说什么也不相信,对这玉鸢子恨入切骨的那姐姐,会又和他重修旧好而真的是在这白云下院里,等着玉鸢子将自己和石慧找回来的。
而且无论如何,这白云下院毕竟算是座道观,总不能让玉鸢子当做他和情人幽会的地方呀!难道崆峒派的教规,真的形同虚设? 他左思右想,越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抬头望处,玉鸢子已停住脚步,站在那四面周围的一排丹房之外的另外一排丹房的左侧,也就是这排丹房从东面数起的第一个门口。
白非目光像一只猎狗似的,努力地搜索着这四周有什么异处,因为这关系着他自己和石慧的吉凶,也关系着另一人的吉凶。
但是这排丹房,也像其他的任何一间丹房一样,门窗严闭,甚至连诵经的声音都没有,白非却仍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这些严闭门窗里,说不准什么时候会递出一件兵刃,或者是打出几样暗器,自己只要微一疏忽,就可能伤在这些兵刃之下。
果然——蓦地第一间丹房紧闭的门微微开了一线,一只手倏然伸出,白非也蓦然一惊,脚一转,位踏奇门,已是备敌之态。
哪知玉鸢子却微微一笑,拉住从门里伸出来的手,探首入门低低说了两句话,便回过头朝白非笑道:“那姑娘请两位进去。
”身形一侧,让开进门的路,垂首而立。
那门此刻已是虚掩着,玉鸢子的态度上,也没有一丝不对的神色,然而白非却仍在踌躇着,考虑着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阴谋。
他想以眼色阻止住石慧,让她也像自己一样小心些,哪知石慧却叫着:“那姐姐真的在里面。
”脚步一动,已跨到门口。
白非心中猛然一转,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对石慧道:“让我先进去看看。
”他是怕这房里埋有什么暗算,那么他先进去总比石慧先进去好,这一来是因他的武功此刻已高出石慧甚多,再者却是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石慧受到伤害。
他这么一个举动,很明显地透出对玉鸢子的不信任来,可是玉鸢子面上却仍然没有不满的表情,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这反而更让白非摸不清他的心意,但事已至此:“万一人家说的话是真的,我这么一来,不是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白非暗暗咬牙,一推门,全身真气满凝,跨步走了进去。
丹房里的光线比外面黑得多,白非眼睛微闭,再猛睁开,目光四扫,脸色却不禁一变,仿佛极为惊异的样子。
外面的石慧见他脚步一停,问道:“非哥哥,怎么了呀?” 白非却顾不得回答她的话,走上一步,道:“那姑娘,你好吗?” 原来这间丹房里丹床上,垂首而坐的正是那霞子。
这一来自然大出白非的意料之外,那霞子头一抬,剪水般的双瞳,在白非脸上一扫,轻轻说道:“你们来了。
”语气之中,透出十分羞涩之意,目光再向白非身后一掠,轻轻笑了出来。
这时石慧已跃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道:“那姐姐,你好吗?”原来她先前也对那霞子的安危极不放心,因为她也料不到对玉鸢子恨入切骨的那霞子会突然转变了心意。
是以她和白非在见到那霞子时,都不约而同地问出:“你好吗?”这句话来,其心中的疑虑,也就在这句话里表露无遗。
那霞子却以轻轻的点头,微微的笑,结束了他们的疑虑。
玉鸢子也跟着走了进来,面上的笑容,益发开朗,这是个任何一个被人家所怀疑的人,一旦事实解开了人家的疑念之后,所必有的笑容,而这种笑容里,也必然的含有满足和得意之态。
“这是怎么回事?”白非暗中茫然问着自己,他不明了那霞子这突然的转变,但他在看了那霞子眼中所闪着的喜悦光芒,和她在百忙之中,仍不时抛给玉鸢子的那种亲切的目光,他自认为这问题已获得了解答,于是他轻喟一声,暗忖:“人类的情感,真是奇妙得不可思议。
” 他却不知,人类情感的轨迹,在一个陷入爱情的女子心中,是不置一顾的。
那就是说,当一个女子深深陷入爱中的时候,她将会蔑视人世间的一切礼教、规范,甚至道德,因为她除了对方的爱之外,人世间的其他任何事物,都是无足轻重的。
白非的脑海里有些混乱地思索着,因为他也是深深陷入爱恋中的人,直到石慧拉着他的手臂时,他才从迷茫中清醒过来。
越过险峻的六盘山,到了渭河支流的静宁城,白非和石慧才透出一口气。
自崆峒出山,接着就是一连串崇山峻岭的跋涉,他们虽有一身绝顶轻功,但这种山岭的攀越仍使他们觉得劳累。
他们别过玉鸢子和那霞子时,白非曾暗暗叹息那霞子对玉鸢子的痴情,他却不知道玉鸢子对那霞子的情感是否忠实。
但是,身为局外人的他,又怎能在这事件里多言呢?于是他只得在听过那霞子详细地叙说了青海海心山入山的道路和一些天妖苏敏君的忌讳之后,便和石慧辞别了他们。
“你看那姐姐和那个道士在一起,会不会快乐?”石慧也曾问这问题,他也同样地无法回答:“将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的。
”他只得以充满感怀的口吻这样告诉石慧。
于是石慧就无言地拉着他的手,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良久,等到两人心中都充满了甜意之时,石慧就以满怀幸福憧憬的口吻说道:“我希望那姐姐也像我们一样就好了。
” 白非也幸福地笑着,他认为“风尘之苦”这句话,他一丝都没有感觉到,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是最艰苦的跋涉,也是快乐的。
但是前途,仍是十分艰巨的,他们早就知道,所要去见的,是武林中早富盛名的人物,视男人为草芥的女魔,无比的狐媚和狡黠,无比的残忍和善怒,也是无比美貌的天妖苏敏君。
但是此刻,他们从那霞子口中,更多知道了这天妖的一些事迹,这也在他们心中更加重了一些负担,他们知道,天妖苏敏君在归隐青海之后,脾气竟变得不可捉摸,而且在那霞子的话中,还隐隐露出,除了苏敏君之外,海心山还另外有些难以对付的人物。
到了静宁城之后,他们再三商量着如何入手的办法,但在没有到达之前,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空谈而已,最令石慧放心不下的是白非只能单身入山:“那老妖怪说不定还有和姐姐那样的徒弟,你可不准被那些小妖怪迷住哟!” 她口中虽在打趣着,心里却是真的有些着急,白非一本正经地安慰着她,仿佛只要自家一到海心山,天妖苏敏君便会将乌金扎双手奉上似的,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是毫无把握。
过了静宁城,前面也不是坦途,屈吴山脉,看起来更比六盘山脉更为庞大和险峻,他们准备了些干粮,便准备越山而去。
此时秋天已过,已经入冬,一入山区气候更分外的冷,白非身具内功不传之秘,虽然火候未到,还觉得好些,石慧可觉得有些受不住了,只有更加快身法,借以取暖。
他们快如流星,转过几处山弯,来到了一处险峻所在,抬头山峰入云,正在他们所经的山路之中,峰上满生着些四季常青的松柏之类的树木,白非略一打量,决定从这峰侧盘旋山路上绕过去。
山道下的深壑,有水流过,呜咽的水声在这空旷的山区中,听起来已觉震耳,白非和石慧都是生长在江南明山秀水之中的,几曾见过这等崇山峻岭,都不觉目迷心震,觉得眼界为之一新,心胸中,别有一番滋味。
思忖间,两人又掠过去十数丈,白非忽然一指峰腰,向石慧问道:“那边是不是有人在行路?” 石慧抬头极目望去,也看到两个黑影在峰腰上缓缓移动着,不禁皱眉说道:“那里真的是有人在走动的样子。
”她觉得有些奇怪,又道:“只是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赶路呢?” “是呀!”白非接口道,“普通人若要赶路,在这种天气,也不会像我们一样为了要抄近路,翻山而过——” 他话未说完,石慧已接口道:“恐怕人家也和我们一样,也是个练家子。
” 白非点了点头,两人身形越发加快,想赶上去看看那人是谁。
两人都是少年心性,其实人家赶路,又关他们什么事? 可是再绕过一处山弯,他们反而看不到人家的影子,白非自忖自己此刻的轻功,江湖上已难有人能和他相抗的了。
于是他征求地向石慧问道:“我先赶上去看看好不好?” 石慧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白非四顾,群山寂寂,绝无人影,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便道:“你快些赶来啊。
”猛一长身,几个起落,已将石慧抛后数丈。
他心存好奇,脚上加上十成功夫,真可说得上是捷如飞鸟,再转过一处山弯,果然看到前面已可看到两个极为清晰的人影。
他再一塌腰,飕、飕、飕,几个起落,虽是武林中并不罕睹的八步赶蝉身法,但到了他手里,情形就大为不同了。
这几个起落,他竟掠出数十丈去,于是他和前面的人更为接近,那边想是也看到了他,竟停住身形,不往前走了。
这一来,白非两个纵身,便已到了那两个人的身前,目光相对之下,都不禁呀的一声,像是十分惊异地叫了出来。
原来这两个和白非同路之人,竟是游侠谢铿和六合剑丁善程,白非见了,自然想不到在这种地方竟有那么巧,居然碰到熟人。
六合剑见到来人是白非,惊唤一声,向前急行两步,正待说话,谢铿却已哈哈笑道:“一别经月,白少侠的轻功,越发精进了。
”他肩头两边的袖子,虚虚垂下,用一条丝带缚在腰上,脸色虽有点白,但精神却仍极为硬朗,语声也仍像洪钟般的响亮,放声一笑,豪气更是凌霄干云。
白非也曾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谢铿折臂的一段事,见了他,本以为他一定极为消沉落寞,哪知人家却全然不如他所料,依然铮铮作响,是个仰无愧于天,俯无怍于地的大丈夫。
他心里不禁钦佩,脸上也自然露出钦佩的笑容,道:“两位长途跋涉,往哪里去?” 丁善程期艾着,仿佛在考虑着答话,谢铿却已朗声道:“小弟虽然已是个废人,但是恩仇未了,小弟却怎么也不会甘心的。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询问地落在白非脸上,道:“白少侠可曾知道——” 白非知道他一定是询问自己可曾知道他自折双臂的事,于是忙道:“谢大侠义薄云天,日前的义举,更早已传遍武林了。
” 谢铿淡淡一笑,道:“我双手一失,那无影人一定以为我复仇无望,可是我却偏要让她看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纵使要受尽世间所有的苦难,可是我终有一天,要亲自将那毒妇毙于脚下。
” 语气之坚定,使人觉得他一定能达成希望。
白非觉得有一丝寒意,却也有一丝敬意,谢铿的恩怨分明,使他觉得可佩,但江湖上这么绵绵不息的仇杀,却又令他觉得可怖。
一面,他又暗自庆幸,石慧没有一同赶来,“若是慧妹听到他说的话,恐怕立刻和他反脸了。
”他心中暗忖着,六合剑丁善程却向他身后一指,道:“咦,怎么那边又有人来了?” 白非一回顾,知道石慧已赶来,便道:“谢大侠此行可是往青海去吗?” 谢铿又微微一笑,道:“小弟到了兰州后,便要沿庄渡河北上,因为武林相传,在那西凉古道上,不时有往来人间的异人,小弟此去,唉!也只是碰碰运气。
” 他脸上,有一阵黯然之色,一闪而过,白非深切地了解,他的旅途是多么遥远而深长,以一个残废之人,想除去武林中的魔头——无影人丁伶,是何等艰苦而近于不可能的事。
白非他对谢铿的钦佩变得近于同情,恨不得将自己习得的内功心法,尽量告诉谢铿,但这时有一只温柔的手悄悄触了他一下,他知道石慧来了,再一想到他所同情和钦佩的人势必要除去的仇家,将来极可能是自己的岳母,他不禁难过地笑了一下,心中的滋味,难以言喻。
谢铿又朗声一笑,道:“小弟这个残废人亏得有丁兄古道热肠,一路照料,旅途不但方便,还比小弟以前孤身飘零有趣得多。
” 白非知道面对这种达人,世俗的客气话全无必要,于是便道:“小弟惭愧,不能助谢大侠一臂,只有默祝谢大侠——”他本想说:“早日达成志愿。
”但望了石慧一眼,他却不能不将这句话咽回腹中,改口道:“旅途平安了。
” “白少侠少年英发,来日必为武林大放异彩,小弟但愿能活长些,目睹武林中这盛事。
” 谢铿的话,显然是由衷说出的,绝非一般的敷衍恭维,白非更觉可贵,也觉得对这位义侠越发敬佩。
四人本是伫立在山峰上的小路上,这小路狭只三四尺,下面便是绝壑,两人并肩而行已是甚为危险,若非身怀武功之人,只要在这种地方站立一刻,也会头晕而目眩了。
山风呼呼——四人之间,有片刻静寂,然后谢铿道:“白少侠面上风尘仆仆,想必是有着什么急事,不妨先行。
” 他望了石慧一眼,心中蓦然想起这和白非一路的少女就是无影人的女儿,再忆起在黄土洞窟之下的情景,面色不禁大变。
白非也自发觉,连忙一拉石慧的手,道:“那么小弟就此别过了。
”身形一动,从谢铿和丁善程之间的空隙中钻过,如飞掠去。
石慧有些奇怪白非为什么突然拉着她走了,她也认得谢铿,也知道谢铿的义行,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逼得这义名传播江湖的侠客自行断去双臂,这当然是人家在她面前忌讳不谈此事之故。
她自从和白非与司马之一般人相处之后,心性已和她初出江湖时大不相同,此刻,她心中对善恶两字,已有了清晰认识和了解,再也不是以前那对善恶之念混沌不分的小姑娘了。
白非匆匆拉着她走,自然是为了避免她和谢铿之间发生冲突,因为如果发生,后果实难设想,而他自己将会觉得很为难,因为叫他帮助谢铿固不可能,但叫他帮着石慧来对付谢铿,他也极不愿意,因为他此刻也不是一个只凭自己喜怒来做事的人,而是事事都顾全到了“义”和“道”了。
碰见谢铿之后,他心中又生出许多感触,谢铿武功虽不甚高,此刻又变成了个残废,然而游侠谢铿四字,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仍是崇高的,由此可见他告诉自己:“一个人的成就,是绝不能以他外表的一切来衡量的。
” 到了兰州时,他们虽然心急着赶路,也不禁在这中原闻名的名城待了一天,他们看到了他们所未见的皮筏,石慧尤其觉得极感兴趣,还央求着白非,在那皮筏上坐了一会。
此外,兰州的瓜果,更使他们在日后想起都不禁垂涎欲滴,他们再次上路时,石慧竟忍不住在行囊中加了一颗哈密瓜。
一过哈拉库图,便是青海四周的一片草原,他们若在春日来当可见这片草原上牛羊成群的盛景,此刻草虽已枯,但这片草原上,仍然随处可见搭着圆顶帐篷的游牧人家。
到了青海,他们首先感到不便的,就是言语之不通,有时为了问路或者是买一件东西,他们可能和人家比划了半天彼此仍弄不清意思。
其次,食物和住所的不惯,也使他们极伤脑筋,用青稞做成的锅巴,和羊乳茶等食物,他们实在有些不敢领教。
可是最令石慧发急的事却是——他们到青海边的大草原时,天已入黑,青海虽有天下第一大湖之称,但白非和石慧依然弄不清方向,何况天已黑了,风又很大,再加上他们的肚饥,自然要赶快找个投宿之处。
可是在这种绝无村镇之处,自然更不会有客栈了,除了游牧人家的帐篷之外,他们别无选择之处。
游牧人四海为家,极为好客,在略略吃了些热的羊乳茶之后,帐篷的主人在地上张开兽皮,示意要石慧和白非睡觉。
白非和石慧一怔,帐篷里的主人也首先示范,睡进兽皮里,他的妻子儿女也都等在旁边。
“我就这样和他们一起睡吗?”石慧眨了眨眼睛问,显见得非常之惊讶,而且脸也红了。
他们不知道这些游牧人家的风俗习惯,石慧方自发问时,已经有人在后面推她,表示要她快点睡下,睡在那满脸胡子的帐篷主人旁边。
石慧的脸,更不禁飞红起来,一转身,将推她的那人几乎摔在地上,一顿脚,竟跑了出去。
白非也连忙追出去,留下那些满怀好意的一家人,惊讶地望着他们,几乎以为这一对年轻人有些神经病。
于是这天晚上,白非便盘坐在身上满盖着衣服仍然冷得发抖的石慧旁边,他静坐调息,自觉内功又有进境,寒冷却一无所觉了。
第二天,他们满怀兴奋地注视着青海湖里的青碧湖水,经过许多日子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之地了。
然而在一阵兴奋过后,更大的难题却使得他们笑容又变得黯淡了。
在一平如镜的青海湖面上,哪里是天妖苏敏君的隐居之地——海心山呢?而且湖岸渺无人迹,连船的影子都没有。
“难道我们要飞渡过这四万多顷的湖面,来寻找那海心之山吗?”他们对望了一眼,甚至开始怀疑有没有海心山这个地方了。
他们沿着湖面走了许久,仍然没有船只。
“就是有只小船,我们又怎能在这一望无际的湖面上,寻找一座孤山呢?”白非皱着眉,他虽然聪明绝顶,但此时也束手无策了。
突然——白非眼角动处,发现了一件奇景,目光自然地被吸引住了,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
石慧也自发觉,顺着白非的目光望去,脸色却倏然变得十分难看,但是她自己的目光,也不禁停留在白非所注目的事物上。
白非和石慧一齐扭首后望,目光都被从那边袅袅行来的一人吸引住了。
青海四侧,是一片草原,此际严冬,草原上呈现着的是一种凄凉的枯黄色,在这一片枯黄上,突然出现了个鲜艳夺目的人影。
远远望去,那人影穿着极其鲜明的红衫,衣袂飘起,显见得质料极其轻薄,步履轻盈,但眨眼之间,那人影已来到近前,长发垂肩,眉目如画,竟是个姿容绝美的少女。
在这种地方,出现了这等人物,白非和石慧当然难免侧目,“但愿这少女和天妖苏敏君之间,有着关联”白非暗忖,目光自然而然地停留在她身上,再也没有离开过须臾。
那少女愈行愈近,竟也对白非一笑,露出编贝般的洁齿,和双颊上两个深而甜蜜的酒窝。
石慧暗哼了一声,狠狠瞪了白非一眼,故意转过头去,不再去看那少女,心中却也不免奇异,这种地方怎会有这种人物。
白非突然行前一步,挡在那少女的面前,对她深深一揖,石慧只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直冲心田,有些酸苦。
白非却不知道石慧的醋意,那少女见到他的这种举动,却丝毫没有露出惊异的神色,娇笑着问道:“您干什么呀?” 她一出口,也是一口京片子,白非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朗声道:“这位姑娘和青海海心山上的苏老前辈是何称呼?” 石慧本来已渐行远,心中酸苦之意更浓,但听了白非的这句话,微微一笑,气突然平了,反而暗笑自己的多心。
须知石慧也是聪明绝顶之人,平日心思灵巧,但一牵涉到情字平日灵巧的心思,便好像突然失去了作用似的,凡事都有些想不开了,这原是人类的通病,又何止她一人呢? 那少女只盈盈笑着,并不回答白非的话,又侧转身子去看石慧,白非却看这少女衣衫轻盈,但背着个不小的包袱。
石慧也望着她笑,白非走前一步,突然道:“那霞子,那姑娘,您可知道吗?” 那少女眼波一转,石慧也接着笑道:“那姐姐是我的好朋友。
” 白非暗中一笑,忖道:“慧妹真灵慧。
” 那少女目光又转了几转,鼻子深深吸了几口气,咯咯娇笑了起来,笑得甚为放肆,白非和石慧都很奇怪,不知道她的意思。
那少女一边笑着,一边伸出一只纤纤玉指,指着白非道:“你……你身上怎么那么香?” 白非脸微一红,石慧也不禁笑了出来,须知白非一路带着香狸,虽然那香狸是被关在邱独行昔年早就处心积虑,为这香狸制就的金丝和人发编就的软囊里,而且这种通灵异兽,不在必要时,也不会发出足以引诱百兽的异香。
但饶是这样,白非身上自然也有些如兰如麝,无法形容的香气。
白非先前见到这少女的身法,再见这少女在听到天妖苏敏君名时的神情,微一忖度,知道这少女定和海心山有着关联,自己能否寻得这位异人,也全着落在这个少女身上。
是以他微一寻思,便道:“小可白非,奉了另一位前辈之命,专程来此参谒苏老前辈,并且带着寰宇六珍中的异兽香狸,想苏老前辈也许有用。
” 那少女一闻香狸二字,立刻喜动眉梢,“真是香狸吗?”她欢喜地叫了出来,像是她也早就听过这个名字似的。
白非暗中点头,忖道:“邱老前辈果然未作欺人之语,看来这香狸果然是天妖的恩物,那么我远来此间,便也不至于落得虚此一行了。
” 那少女深深吸了几口气,脸上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欢喜的神色,道:“你既然带来香狸,那么我想师父一定会见你的。
” 白非心中一跳,忖道:“这少女果然也是天妖的弟子。
” 那少女横着明目向石慧看了几眼,石慧勉强地一笑,道:“我知道你师父的规矩,我不跟你们去,我在这里等着好了。
”不但笑声勉强,而且语调之间,已有些哽咽的味道,须知世间最苦之事,莫过于两情相悦之人,不得已必须分开。
白非心中自然也有些难受,但他到底是个男人,而且他想到这仅不过是极短暂的别离而已,何况此事非如此不可。
那少女却展颜一笑,道:“那么你就跟我来好了。
” 白非又深深一揖,朗声称谢,石慧望着这少女的笑容,心中的滋味,越觉得难受,甚至对这少女,也有些怨怪起来,恨不得白非没有自己就不去才对心思。
但是此刻四野亦无人更无船只,白非奇怪,暗忖道:“她叫我跟着她走,难道这海心山不在湖心,而是在岸上不成?” 那少女微笑着,又瞟了石慧一眼,从背后取下那包袱,随手一抖,那包袱倏然散开,竟是一张绝大之物,非皮非帛,看不出是何物所制。
白非和石慧又奇怪,却那少女樱口一凑,那张似帛似皮之物,倏然涨了起来,他们想到兰州所见皮筏,心中恍然。
那少女不但轻功不凡,内功亦极其不弱,竟凭着几口气吹涨了这皮筏,白非暗中估量,这皮筏竟比黄河上游那种八个皮袋连排而成的皮筏似乎还要大上一些,竟也猜不出这究竟是何物所制。
那少女向石慧甜甜一笑,道:“我们走了。
”纵身一掠,竟带着那皮筏掠到湖边。
石慧听到她口中的“我们”两字,心里好像被针猛然刺了一下似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白非见她眼眶红红的,心里也难受,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道:“慧妹,无论如何,今天晚上我也要赶回来,你——”他竟也说不下去,两人目光凝注,对立无言,都怔住了。
那少女却唤道:“喂,你走不走呀?” 声音清脆,白非和石慧听了,却如当头之喝,石慧更觉得这声音的难听,实在无以复加。
她恨恨瞪了那少女一眼,手紧紧握在一起,又缓缓松开,眼望着白非也掠到湖边,但是他俩的目光,却仍紧结在一起。
那少女手掌一翻,将那皮筏抛在湖面上,身形一掠,随即伫立其上,青波绿海,再加上这位红衫飘飘的绝美少女,其美可知。
白非足尖一点,也跟了上去,那少女双足弓曲之间,那皮筏便箭也似的在水面上蹿了出去,白非的目光却始终望着岸边频频摇手的石慧,而他自己的手,又何尝不是在向石慧频频招着呢! 皮筏渐去渐远,石慧目力所见,只剩下一点朦胧的影子,但是她的脑海中,却始终不能忘记那并肩而立在海面上的两条人影。
她心中泛起一种难言的滋味,直到那点黑影都在她眼中消失了,她仍怔怔地站在湖边,仿佛失去了很多却换得了惆怅。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身为血族的我被人类表白了》(精校版全本)作者:该去学习了》 《身为血族的我被人类表白了》(精校版全本)作者:该去学习了小说全文番外_柏嘉良秦唯西《身为血族的我被人类表白了》(精校版全本)作者:该去学习了,? 《身为血族的我被人类表白了》 作者:该去学习了 简介: 原名《公爵被人类咬了》 秦唯西公爵在血族是出了名的挑剔洁癖。 她幼年时就曾放言:“我的甜食必须入口像玫瑰一样浓郁,含在舌尖/
东越神洲,南黎蛮洲,西秦太洲,北斗灵洲 天下以势力为单位,分天下,分天地玄黄四个等级 步铮本是一个不入流势力的山村小土鳖,在山里捡到两个绝世无双的老婆,小土鳖要开始搅乱整个天下了 【特别说明:小土鳖也是绝世无双的!】 /
有一种人,他一生便是传说。 有一种人,眉宇间逼气纵横。 有一种人,他的名字叫林凡。 众生:林凡,我要给你生猴子。 霸气狂拽吊的人生,不需解释。 /
《名利场人作者小诚乘风凉》 名利场人作者小诚乘风凉小说全文番外_许立帷韦荞名利场人作者小诚乘风凉,名利场人 作者:小诚乘风凉 简介: ?? 夫妻势均力敌,极限拉扯才够劲 ◎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商战 先婚后爱 追爱火葬场 ◎主角:韦荞、岑璋 /
田信来到建安二十四年春季的荆城,即将爆发的襄樊战役将决定今后天下是真正三分,还是一强两弱。 当听闻曹仁屠宛城后,田信毅然响应荆州军的征召,不仅仅是为了吃饱肚子,更为了自己的正义、良知、勇气而战。 /
以视力为代价从无限流退休后,谢长离多了新爱好,收集各种诡秘之物 怪异的雕塑,幽暗的山庄,不可直视的触手,低声絮语的奇异光斑 越是诡秘,越是恐怖,越是可以清晰地映入脑海,成为无法看见平凡世界的他唯一可以看见的色彩。 同时,它们的力量也是复仇最大的助力。 恰好,谢长离拿到黑心前东家的邀请: 无限服务公司,目标是为各界鬼怪提供贴心服务,诚邀您的加入。 谢长离:刚好收藏柜空空荡荡,不妨去见见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