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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料必手到擒来,永绝后患。
”他才辩绝佳,最后一句“永绝后患”,玄蜃头陀登时大大放心,亦不怀疑他们另有私心。
展鹏飞眼看齐空玄和徐森走出肆外右侧的空地,显然真的要拼斗。
而玉箫生、裴宣和玄蜃头陀等三人却当真不插手相助,心中一片茫然,全然猜测不出局势何以变成如此。
不过这些人窝里反,说不定屠龙小组从此冰消瓦解,则对自己实在大大有利。
只是那勾魂客涂森对自己很好,初见无邪仙女时如此,目下也是如此,自应出手助他才是。
但若是出手,却又必定促成了那邪派四大高手同仇敌忾,反过来对付自己。
不但情势危险,只怕还得连累了王妙君和程云松他们。
他心念连转,还未想出计策之时。
外面的涂森和齐空玄已经交待过场面话,出手相拼。
只见血八卦齐空玄首先挥动八角金牌抢攻,呼呼呼一连攻了三招,每招三式,共是九式。
他这面八角金牌看来十分沉重,但使得轻灵迅快,宛如闪电一般。
但见金光万道,牌影如山,围绕住涂森。
涂森的长剑也闪耀出千百点银光,竟是以快打快,剑发如风,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一听而知乃是剑尖刺中牌身之声。
展鹏飞乍听之下,几乎脱口喝出彩声。
原来那齐空玄的八卦牌是每招三式,骤如风雨,已是极快的手法。
但涂森的剑更快,敌牌攻出的每一式,都被他在霎那间点中三剑,发出三下脆响。
因此那齐空玄一招三式,涂森便是一招九剑了。
这剑牌相触之声,旁人耳中听来只觉有如繁弦密响,全无间隙。
但展鹏飞却分辨得出招式中的精微奥妙。
似这等快剑,世上罕有,真教他惊佩响往不已。
幸而他牢牢记得目前的险恶情势,所以硬是忍住了喝彩之举。
血八卦齐空玄一连攻了三招,共是九式。
涂森三剑挡一式,共是挡了二十七剑之多。
这不过是眨眼工夫而已,但见两人陡然分开,相距四五尺,一个扬牌一个挺剑的对峙着,双方的气势凌厉强劲之极。
直到此时,玄蜃头陀、西儒裴宣、玉箫生等才一齐喝彩。
显然这些邪派高手,无一不看出涂森剑法精妙所在。
展鹏飞心中叫声侥幸,如若刚才一早就喝彩的话,则这些邪派高手们必定立时发现他过人的眼力。
从这一点破绽,他们不难追出他的真面目。
崔小筠忽然站起身,高声道:“两位不要打啦,兵凶战危,何必冒这种险呢?” 她一直向外面走去,展鹏飞、程云松等都大吃一惊。
程云松叫道:“小筠,你上哪儿去?快快回来……” 崔小筠头也不回,应道:“不,我出去劝劝他们……” 她的话声忽然咽住,还吃了一大惊,因为一张丑陋的面孔几乎碰上她的面庞。
崔小筠去势虽急,说停就停,陡地煞住脚步。
讶道:“玄蜃大师,干吗拦住我去路?”她老早就眼见蜃玄头陀很丑陋,但直到现在才深切感到此人真是丑得出奇,也丑得可怕。
玄蜃头陀咧开大嘴,狞笑道:“小姑娘,你打算帮哪一个?” 崔小筠道:“我不帮哪一个,只想劝开他们,叫他们别打架拼命。
” 玄蜃头陀说道:“胡说,你分明想帮勾魂客涂森……” 崔小筠讶道:“不,没有这个意思呀!我为什么要帮他?” 玄蜃头陀仰天大笑,道:“血八卦齐空玄道友比洒家好看不到哪里去,涂森年轻英俊,你不帮漂亮的小伙子帮谁?” 崔小筠却是诚心诚意打算劝架而已,本来不偏袒任何一个。
她身在佛门,宅心仁善,慈悲之念一起,不知不觉冲出座位。
想不到在玄蜃头陀眼中看走了样,完全不是那回事。
她摇摇头,道:“大师,你也是出家之人,怎忍心坐视他们争杀?再等一会儿,那两人必有死伤,岂不是有违佛门慈悲之旨?大师你去劝劝他们好不好?” 玄蜃头陀勃然大怒,那张面孔一旦加上愤怒之容,变得更为奇丑可怕,他左手一伸,五指箕张,向崔小筠右肩抓去,口中喝道:“你敢当洒家的话是放屁……”手掌才一吐出,指力激射,已罩住崔小筠“肩井”、“缺盆”两处穴道。
斜刺里玉箫生朗朗喝一声:“玄蜃大师不可下此毒手……”只见白影一闪,他的人已移到玄蜃头陀身侧,手中玉箫划出,微风轻拂玄蜃头陀手腕。
玄蜃头陀若不缩手,腕脉非被那支玉箫划上不可,只好猛然收回抓出之势。
玉箫生的玉箫也同时撤了回去,笑吟吟地连连摇头。
玄蜃头陀胸口一阵疼痛,宛如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原来他随手一抓,已施展出数十年精修苦练的拔鼎功,真力从五指指尖奔泻而出,去势极猛。
这一陡然收回抓出之势,内力激荡,由于自身空虚,抵不过撤回来的那股真力,等于挨了一记重重的反震,胸中血气翻腾,五腑六脏给震疼了。
他急急运转真气,调和血脉。
那股真气在任督二脉一转,这才疼痛稍减。
当下怒不可遏,凶眼灼灼盯住玉箫生,厉声道:“好小子,你这是真干,是不是……”他性情凶暴,若依了平日口气,根本就不必搭话,出手猛攻就是了。
可是他撤回爪势之时吃了暗亏,一时还未完全复元,又深知道玉箫生手中的玉箫招式手法精妙无比,全力与争还不一定稳操胜算,何况体内真气波动未息之时,更无取胜把握,于是硬生生忍住了一口闷气。
玉箫生笑得十分温文和气,道:“大师请息雷霆之怒,这位姑娘年事尚轻,怎当得大师举世无匹的一抓?她当不住也还罢了,但她却是断肠府程兄的朋友,若是伤在大师指下,程兄焉能坐视?这么一来,大师与三阴教种仇于前,与断肠府结怨于后,这算盘实在打得不合算啊?” 玄蜃头陀作恶称雄多年,一点儿也不怕涂森或程云松,但若是变得公然与这两派为敌,却十分不妥当了。
于是换上一面诡笑,道:“那么依你之见,难道让这姑娘出去打扰齐空玄他们么?” 玉箫生道:“这等事情解说一下就行,这位姑娘不是不讲理之人……”他转眼望住崔小筠问道:“姑娘你贵姓啊?” 崔小筠道:“我姓崔……”她还想说出去劝架的用心,玉箫生已道:“崔姑娘,区区不跟你打诳,外面那齐真人和涂森已用拼命的打法,固然看来残忍可怕。
但他们都是高傲自负的人,若是不分出一个高低强弱,你劝得了今天,可劝不了明天,难道你天天跟着他们不成?” 崔小筠一怔道:“那怎么办?”她慈悲之心出自天性,眼看肆外两人对峙已久,大战一触即发,心中甚急。
玉箫生道:“没有办法,除非……”底下“分出生死强弱”那几个字还未说出,忽然心头一震,原来崔小筠那种悲悯的神情,使她的娇靥突然变得加倍的美丽,还发射出圣洁动人的光辉。
玉箫生平生阅人多矣,但像她这般感人肺腑的美丽,这辈子还是初见,不禁一呆,那句话竟说不出口。
不但是他,连玄蜃头陀和斜侧的西儒裴宣见了也是一愣,嘴巴不觉张大。
其他展鹏飞、程云松等人,因在后面,看不见崔小筠正面,是以还不知道。
只发觉那玄蜃头陀、玉箫生等人戾气全消,大概不会对崔小筠怎样,是以都暂不做声。
玉箫生启口道:“虽然没有办法,但他们的下场也不至于分出生死那么可怕……” 崔小筠大感安慰,问道:“先生这话何以见得呢?” 玉箫生道:“他们本来没有深仇大恨,何况我们大家曾有约定,涂森兄若是接下了十二招,就算是半个自己人。
这时再由其他人出手,要他再接十二招,他再接下这十二招,就完全是自己人了。
你想想看,既然都变成了自己人,还有什么好拼命的?” 崔小筠嫣然一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先生指点,刚才倒是我多事啦!”说罢,退回座位。
她哪知道玉箫生慑于她慈悲圣洁之美,不忍拂她之意,所以把一件诡邪险恶的生死之斗,说得和和气气,在这番话当中,只有一部分是真的,便是“十二招”的限制,但那仅仅是涂森答允代表三阴教参加屠龙小组,才有这个限制。
要知天下六大邪派虽是互通声气,但这些邪派高手往往互有结怨,因此定下两关十二招之限,如果参加之人有仇恨,便可让他利用这十二招报复,过了此数,便须停手。
若然尚有别人也有仇恨,还可再来一场十二招的拼斗。
两场过后,就不许再斗了。
现下涂森不曾答允接下十二招,等于说不肯参加屠龙小组,因此齐空玄不须受十二招之限。
这个七星教的妖道,一看涂森剑招精奇,尤其是手中之剑通体漆黑无光,劈刺之时无声无息,久闻他勾魂三剑剑无虚发,心想:这个混蛋剑招如此高明,势难仗着重兵刃克制他,还是跟他拼斗内力为妙。
念头一转,立即展开最擅长的十二金牌杀手,只见他挥牌砸扫,快如风水。
那十二金牌杀手分作前三牌,后三牌,左三牌,右三牌,脚踏北斗璇玑步,身形飘忽不定。
一时牌影如山,重重裹住了涂森。
涂森运剑抵御,拆了三四招,但见敌人八卦阵牌势凶猛迅急中,又含有诡异飘忽手法,心想:这牛鼻子武功当真高明之极,我若有连城璧、玉城霞二女联手,自然不会怕他。
但目下二女受阻,因此不得参战,这情势恐怕不太好…… 要知三阴教秘传内功,擅长分心制敌,是以早先酒肆内所发生的情形,他完全看见了。
既然连崔小筠也受阻,所以他不敢怠慢,长啸一声,施展出勾魂三剑绝艺,但见他在如山的牌影中忽耸忽伏,剑势凶毒诡奇,全是凌厉抢攻之势。
齐空玄的八卦牌圈子扩大,一时不能欺近。
两人竟打个旗鼓相当。
展鹏飞亲自领教过涂森的勾魂三剑,见他身形忽然跃起,忽然伏击,晓得那是“上天无路”和“入地无门”两路手法,不觉微微而笑。
若论招式手法,涂森的勾魂三剑凌厉诡奇,快逾闪电,齐空玄的金牌沉重了一点,相比之下,不免有迟滞之感,但齐空玄牌上催动内力,黏卷敌剑,迫得涂森只敢用剑尖疾点牌身,以巧劲借力荡开牌势,可不敢以剑身挡架。
因此双方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短。
十四五招过去,齐空玄牌上内力越来越强,风声呼啸震耳,涂森的长剑渐渐受制,转动之间已不似开始时那么飞腾灵动。
展鹏飞心下微讶,忖道:涂森乃是三阴教高手,难道瞧不出齐空玄用内力黏滞他剑法的企图?何以剑招都只攻齐空玄牌势正面?如若是我,老早就着着从反势迫攻,使敌人内力只能发挥一半。
奇怪……奇怪…… 他哪知自从获得了老狼谷秘传水火绝命神指心法,那水火两行的运功诀要,正好补足他自小苦修多年的五行门内功,登时由平凡而跃为灿烂,这五行合运的真气内力,威力强大无伦。
因此他从前使不出的刀法招式,如今轻易就可施展。
眼力见识也随之而高了许多级。
忽听“叮”的一响,牌山剑海一齐消失无踪。
只见齐空玄持牌迎头砸压,涂森则剑势上扬,剑尖抵住敌牌,两人各运内力拼斗。
直到这时,玄蜃头陀才喝一声彩,大声道:“齐道兄加点劲,好让三阴教另派别的人来。
” 他们具是大行家,一看之下,已知齐空玄功力较强,也晓得他本意要与涂森拼斗内力。
现下已达到目的,胜算在握。
他们对三阴教不肯参加屠龙小组之举,大为恼恨,是以人人偏向齐空玄,替他喝彩助威。
三阴教的王城霞、连城璧二女齐齐站起身,玄蜃头陀喝道:“哪一个敢出去插手助阵,洒家先宰了他。
”他相貌凶恶,配上五色缤纷的僧服、又诡异又可怕。
玉箫生也摇手道:“两位姑娘别急,涂兄与齐真人以一对一,公平拼斗,谁都不该上前插手。
照理说我们这儿几个人都应该出去帮忙齐真人才是,但如果你们不出手,我们也保持中立,好不好?” 玉城霞和连城璧对望一眼,心想玄蜃头陀、玉箫生和西儒裴宣,俱是各派著名魔头,他们若是插手,情势自是比之都不出手更为危险。
玉城霞眼珠一转,向玉箫生嫣然一笑,道:“玉箫先生,我姐妹微末道行,哪里说得上出手相助?只不过我们却有一个大大的难处。
” 玉箫生作出怜惜之状,柔声问道:“你们有什么难处?” 玉城霞道:“若是涂护法今日得胜,自然什么活都不必提啦。
若是落败伤亡,我们回去禀报之时,竟然不能把动手时的细节报告清楚,那时我们就有苦头吃了。
” 玉箫生道:“这话甚是,但咱们都在这儿观看,无阻无隔,还不是一样?” 连城璧接口道:“不一样,我们须得看见涂护法的面色,才知道他运功至第几层才落败……”玉城霞补充道:“如果诸位高人都不出手,我们姊妹也决不敢多事,只在旁边瞧瞧,只不知诸位信得过信不过?” 玄蜃头陀厉声道:“当然信不过,你们的花言巧语,只好去骗骗别人。
” 玉城霞泛起一抹委屈的苦笑,道:“大师不信,也是人情之常。
但这样好不好?我们一齐出去,您扣住我的脉门,让我在旁边瞧着。
”她的脉门受制,自是违诺不得。
玄蜃头陀暗喜,心想:这个便宜如何不捡?等涂森落败了,这个娇媚的少女也就变成我嘴上之肉啦! 玉箫生忙道:“既然如此,让我带姑娘出去观战便了。
” 玄蜃头陀怒道:“她自愿找洒家陪同出去,干你什么事?” 玉箫生嘿嘿冷笑,道:“大师占尽了便宜,自然有人不服,不信就试试看,出得了出不了这间酒肆!” 玄蜃头陀诡笑一声,道:“好,洒家一万个不信,玉城霞,咱们走……”他转面向玉城霞说话,右手突然从左胁下伸手,向左方五六尺之远的玉箫生抓去。
这一抓出手之时无声无息,但指力激射,宛如五支钢锥一般。
玉箫生冷笑一声,身形已不在原处,随手一箫遥戳玄蜃头陀的“膻中穴”,他箫尖发出的内力宛如有形之物,激出尖锐破空之声。
玄蜃头陀一抓落空之时,身随念动,闪电般移开两尺。
故此玉箫生回敬的一箫,也落了空。
原来这两个邪派高手都是诡诈无比,玉箫生老早防备暗袭,而玄蜃头陀亦是一击之后随即闪离原位。
不然的话,纵然抵挡得住敌人一击,但必定落在后手,总要吃亏。
这两人眼看要拼斗起来,展鹏飞心下大为佩服,忖道:“三阴教二女三言两语,就激得对方两大高手火拼,她们救援的希望可就大得多啦……” 方想之时,连城璧突然大声道:“两位不可动手,伤了和气,请听我一言……”她这话一出,不但展鹏飞,全肆之人无不愕然。
尤其是玄蜃头陀和玉箫生,他们明知一旦拼上了,不独有伤凶之险,还有堕入圈套之感。
当下两人一齐凝身不动,向连城璧望去。
只见她浅浅一抹笑容,神情十分纯真。
玉箫生道:“姑娘有何指教?” 连城璧道:“两位相持之下,只不过是为了争执谁应该陪玉姊姊出去而已。
但两位一旦动上手,除了有伤和气之外,对我们更是费时失事,可能等到外面已分出胜负,我们姊妹还出不去……” 玉箫生、玄蜃头陀都心中好笑,暗想腿脚长在你们身上,不会自己走出去么?西儒裴宣一直看热闹不做声,这时接口道:“对呀,两位以后再争论不迟,目下却不可误了这两位姑娘之事。
”他轻哼一声,好整以睱地又道:“他们聪明得很,明知不才闲着无事,所以不作无益的打算。
现在言归正传,两位姑娘,你们有什么高见呢?” 西儒裴宣这么一说,已表示他决不袖手任由二女出去,那么连城璧劝阻两人火拼之举,反而显出她才智过人,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连城璧笑一笑,道:“如果裴先生允许的话,我也甘愿作为人质,请玉箫先生扣住脉门,一同出去观战。
” 裴宣几乎冲口说出不字,但他终是老谋深算,念头一转,心想:这二女甘愿作人质,目的只求观战,于理不通,有道是:“光棍教儿子,有便宜莫贪”!似此便宜天下古今再也找不到了,我还是宁可落后一步,等水落石出之后,再跟他们相争不迟。
当下徐徐道:“姑娘们只要说得玄蜃头陀和玉箫兄答应,不才决不反对。
” 玄蜃头陀和玉箫生本以为他必定反对,其势要引起一场相争。
谁知他居然放弃机会,都不觉一怔,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两人对望一眼,彼此同一心意,立刻有了默契。
如果不成话,他们便联手对付他。
目下这个障碍已除,玄蜃头陀、玉箫生都欣然向二女招手,叫她们过来行事。
玉城霞、连城壁二女很快走过来,各各伸一只欺霜赛雪的手。
玄蜃头陀自恃武功高强,毫不迟疑,伸手便抓住连城壁腕脉,食中二指分别扣住“列缺”“大陵”两穴。
但觉这白衣美女的玉手柔如无骨,皮肤滑嫩,心中微微一荡。
那玉箫生却装着扶巾整衣,故意慢了一步出手。
直到玄蜃头陀拉着连城璧向外行去,并无意外,这才向玉城霞微笑道:“玉姑娘,区区要得罪啦!” 玉城霞还他一个妩媚动人的笑容,道:“不客气,玉箫先生。
请吧!”她伸出的手一直递到玉箫生面前。
玉箫生仍然不肯鲁莽,迅快向她手腕各处查看一遍,断定毫无异状,这才出手扣住她的脉门。
他们两对先后出了肆外,西儒裴宣也跟出去。
崔小筠皱起眉头,说道:“我觉得不大妥当,但那是什么原因却说不出。
” 程云松道:“三阴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这回可害死勾魂客涂森啦。
” 王妙君接口道:“像这样子两个不成气候笨丫头,也敢带出去闯江湖,我瞧三阴教高手勾魂客涂森,也不过涂有虚名而已。
” 展鹏飞不喜欢她批评涂森。
忍不住道:“那也不见得,涂森不是等闲之辈……” 王妙君讶道:“何以见得呢?他剑术虽然高妙,但带出来的人少不更事,徒然成为他的累赘……” 程云松接口道:“对呀,那两个傻姑娘把自己交给玄蜃头陀和玉箫生,等于自寻死路。
涂森今日就算打赢,也无法把她们救出虎口,这不是存心替涂森找麻烦么?” 他们越是这样批评三阴教,展鹏飞就越不肯承认,强自辩道:“我瞧那两个姑娘并非傻瓜。
哪有硬把自己往老虎嘴巴送去之理?这里面必有文章,大家等着瞧吧……” 这时玄蜃头陀带着连城璧,玉箫生带着玉城霞,已走近战圈,连城壁和玉城霞一齐在涂森背后五六尺远之处停步,身上白衣被齐空玄和涂森的内力暗劲,激荡之下,飘飘飞扬,十分好看。
只见她们突然一齐抬头向天上望去,动作十分整齐。
玄蜃头陀、玉箫生大讶之下,连忙仰头查看,后面跟出来的西儒裴宣,亦不能例外,急急向天空望去。
玄蜃头陀和玉箫生不但查看不着可疑之事,还一齐感到两女手腕忽生抗扭之力,似是想挣脱他们的掌握。
这玄蜃玉箫二人是什么人物,心念微动之际,指尖内力已相应增强。
但内力增强还不够,那两女腕间脉门好像空空荡荡,全不受力。
玄蜃头陀旋展出拔鼎功,五指有如钢钩。
玉箫生也使出老狼谷秘传水火绝命神指,把玉城霞手腕扣得紧紧。
这时玄蜃玉箫二人指上的力道,真有抓石成粉洞穿牛腹之威,就算连城壁、玉城霞练成一身铜皮铁骨,也禁受不起。
谁知两女玉腕仍然空荡渺茫,他们所发的力道宛如泥牛入海。
这一惊非同小可,自然而然增加到八九成功力。
只见玉城霞、连城壁二女一齐扬手,衣袖直飞,一下都缠搭在涂森身上。
涂森喝一声“滚蛋”,长剑猛吐,血八卦齐空玄闷哼一声,手中金牌脱手飞上半空,人也连退七八步,还未站稳时,哇一声喷出大口鲜血。
涂森吐剑之际,就势转身抓住两女衣袖,一扯一抖,两女登时脱出玄蜃玉箫掌握,飞到涂森身前。
玄蜃头陀、玉箫生都在心中叫道:“有鬼”。
一时惊疑不定,脚下不敢移前半步。
他们各自施展了雄浑强大无双的指力,扣住脉门要穴,两女除非不是血肉之躯,否则怎能挣出他们的掌握?她们不是鬼是什么? 西儒裴宣是旁观者清,心想:曾经听说三阴教有一门称为移花接木手的神奇功夫,能够借物传力,把别人攻来的厉害功夫,移为己用,拿来对付另一个敌人。
那连城壁、玉城霞二女分明练成了这等绝技,所以才敢把脉门让人家扣住,刚才也竟然利用玄蜃、玉箫二人深厚强大的内力击伤了血八卦齐空玄。
他虽然瞧出其中的玄虚,但仍然震骇不已。
一来三阴教这门绝艺竟然真有其事,今日已让他亲眼目睹神奇之处。
二来那玉城霞、连城壁二女后来才用衣袖搭上涂森后背,这时借袖传力,还不算难。
但开始之时,玄蜃头陀、玉箫生二人指力增强,二女衣袖既未发出,力道无从移转,她们何以不软在地上?此谜若是不解,他决计不敢跟他们动手的。
涂森转望着玄蜃头陀、玉箫生和裴宣,冷冷道:“还有哪一位打算教训涂某?” 裴宣嘻嘻笑道:“涂兄这一手移花接木神功,可真教不才开了眼界。
三阴教高人辈出,实在令人景仰佩服。
”这话客气奉承,听者十分受用,但又因为他说得出移花接木手之名,因而不敢对他轻视。
玄蜃头陀、玉箫生恍然大悟,惊疑稍解,忌惮之心仍然极浓。
涂森抱拳道:“裴先生好说了,敝派这一点儿笨功夫,哪敢当得盛誉。
敝教主接到五派联署急函。
特地命涂某前来奉告……” 玉箫生道:“贵派究竟是否参加屠龙小组?”他们都看见血八卦齐空玄在丈许之处,吐血狼狈之状,但没有一个人过去帮忙或慰问,都忙着跟涂森说话。
涂森摇摇头,道:“敝派教主上复诸位,那展鹏飞从前曾与敝派有一点儿源渊,是以敝派决定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 玄蜃头陀性情暴戾,登时怒声喝道:“咱们一谷二府三教早已订了联盟,你们若不参加,等于毁盟背约,成为五派公敌……” 涂森道:“玄蜃大师此言差矣,咱们六大门派的联盟,言明对付某一个人,并非所有的行动都受约束……”他目光一转,又微笑道:“诸位联合署名的密函中,言明是五位在此等候,但涂某瞧来瞧去,都不见断肠府大屠夫蒙良兄的影踪,这一点未免令人感到奇怪。
” 裴宣等人心中何尝不觉得奇怪,但目下不便讨论。
玉箫生接口道:“蒙兄虽然不在,但他断肠府有两大高手在此,咱们声势只有更大。
涂兄不知认得出认不出,在酒肆内那两对情侣当中,便有忍书生程云松和火中莲王妙君在内。
” 涂森诡笑一声,道:“声势更大是一回事,但蒙兄缺席,总是美中不足,诸位只知道屠龙,但万一那条龙把大屠夫卷去了,此事传出江湖,只怕于诸位面上不好看。
” 关于这一点,老谋深算如裴宣等高手,如何想不到?只不过一直风云诡谲,所以还没有时间参详而已。
裴宣笑吟吟道:“蒙兄武功高绝一时,谅必不会发生意外。
这事暂时按下不表。
不才再请问涂兄一声,假如展鹏飞身上就有咱们六大门派欲得之物,这屠龙小组你们还是不参加么?” 涂森一愣,接着露出寻思的神色。
刀影瑶姬--第十七章 丑女解狮吼阳关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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