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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自欺欺人了,总想着咱们大清总归不至于此!”看着下方身着工服之人越来越多,胤禟摇摇头,心下不免有些自嘲道。
“那也是因为皇兄这些年调控得当,兼之又有九叔你工厂遍地,率先把住了步调。
这才使得这些工人权益得以基本保证。
”话虽如此,但弘曦心中明白,这种过于依赖于“人治”的制度终归是不长久的。
其实聪明如老九,未必想不到这一层,只身在皇家,从小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特权,想要轻易放弃谈何容易。
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如此破釜沉舟的决意。
想到这里,对于宫中的皇帝侄儿,胤禟心下更添几分敬意。
历朝历代,当权之人无不费心集权,唯有他这侄儿,舍得将到手的权利这般拱手于人。
“只可惜,陛下的良苦用心,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
”随意拨弄着探到窗口来的几枝绿芽,胤禟面上复又添上了几许沉重之色: “怕只怕,这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 初十这日,恰逢皇后寿宴,众命妇宫妃此刻不论心下如何作想,面上俱是言笑晏晏。
好一番热闹过后,一直到夕阳西下,坤宁宫方才恢复了早前的宁静。
正殿,待众宫人各地退下后,只见皇后索绰罗氏捧着个朱红色的食盒走了过来。
甚至不必宫侍插手,亲自将泛着热气的羹匙一一摆好。
良久,方才带着些许怅意道:“记得早年妾身刚入府之时,这道白玉莲子羹陛下年年都要陪妾身用这一回。
只不知何时起,妾身忘了,而陛下也不再提起………” 餐桌上,刚熬好的莲子粥发出淡淡清香。
弘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中的汤匙: “地生连理枝,水出并头莲。
不争朝朝暮暮,唯愿长久相知………” 随着对方一字一句说出,索绰罗氏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颤了颤,张了张嘴,良久方才颤声道:“原来陛下还记得,臣妾以为………” “以为陛下早就忘了………”紧紧捏着手中的丝帕,索绰罗氏几近呢喃道。
早年额娘总教导她,所谓至亲至疏夫妻,早年她总不愿去信,然这些年来的一切,无疑清楚地告诉她。
额娘她才是对的,那几年的夫妻和乐美好的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
弘晖没有回答。
诺大的正殿内,一室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索绰罗氏以为对方不会再说什么之时,却听对面的弘晖突然开口道: “早年御花园那位鲜妍明丽的索绰罗格格,朕一直不曾忘过。
这些年不论发生了什么,朕也一直相信皇后未曾彻底失了当年的那份良善之心。
” 弘晖语气平静,一旁的索绰罗氏却几乎浑身颤抖。
“你我之今日,绝非一人之过。
抱歉,有些东西,朕注定给不了你也不会给。
” 有些东西,自他决意承背负起这万里山河之际,就已经再不会有了。
弘晖抬眸,深邃的目光带着极尽温柔的歉意。
这人永远都是这样,若说无情,这些年待她处处维护,便是最难的时候,也从未让人待她有分毫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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