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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1/3)

古残连催了两声，见两个女孩子木立不动，知道又着了道儿，用手指按了一按，又试探了片刻，仍无法解开穴道。

他不由脸色铁青，厉啸一声，飞身又朝罗菩提扑去。

罗菩提单手持剑，凝目对峙，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下，居然又拆了十几招。

古残全靠一口真气提住，停在空中，纠缠十几回合后，一口气已用竭，飘落而下，略一点地，回到座轿上，捞起两根乌黑色的钢拐，各长四尺余，尖端四五丈处，都是很利的锋刃，再度拔身而起，攻向罗菩提。

这次他凶得多了，一拐支地，一拐发招，双拐配合着身形起落，交互运用，势力劲厉异常。

罗菩提的一支剑辗转应战，两个人打成一团，热烈之至，交手约五十多招。

诸葛山真道：&ldquo古老，你歇一下吧！这有什么意思呢？&rdquo古残吼道：&ldquo不行，老夫非毙了这小子不可。

&rdquo 诸葛山真道：&ldquo罗菩提年纪虽轻，却名列八奇之冠，你虽然不见得一定会输，却也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胜得了他。

&rdquo &ldquo可是胜过他之后，你又怎么办呢？闻千里急着要为他们手下报仇，何妙容也放不过你；你还能应付吗？&rdquo 古残闻言一怔，诸葛山真又道：&ldquo万家堡是不会帮你忙的，南山子必然袖手，常醉客可能会帮他们出手对付你，凌云霄也可能插手，那时候我也照顾不了你。

&rdquo古残怒叫道：&ldquo诸葛山真，你太不够朋友了。

&rdquo诸葛山真急忙道：&ldquo我志在蛰龙，邀你来也是为了合力取得它，可不是叫你来跟人斗气的。

&rdquo古残只得虚晃一拐，飘然回到座轿上，指着罗菩提道： &ldquo小子，你记住，老夫绝不放过你！&rdquo诸葛山真道：&ldquo这才是呀！屠龙之后，分配藏珍时，也不见得会公平，回头有得打呢！你何必这就沉不住气呢？&rdquo古残哼了一声道：&ldquo把那四个女孩子的穴道解开了。

&rdquo罗菩提停了一停。

闻千里道：&ldquo不要理他，这老怪物难缠得很，正好用这个机会陷住他。

&rdquo但罗菩提还是上前，把四个女孩子的穴道都给解开了，同时也把那个万家堡的汉子的穴道给解开。

闻千里不解道：&ldquo罗老弟！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rdquo罗菩提只是不语，常醉客却哈哈一笑道：&ldquo世人把玉面修罗列为八奇之首，的确没有错，但凭这份气度，就无人能及，武功高低又是另一回事。

&rdquo万年红不服气道：&ldquo就凭这一手也不算什么！他是故作大方而已，他会剑气闭穴，随时还可以再制住她们。

&rdquo 常醉客道：&ldquo这倒不见得，剑气闭穴只能在有限的几个部位上奏效，第一次容易，第二次就难了，换了你，你肯放弃这十分有利的机会吗？&rdquo万年红还要开口，万年青却说：&ldquo夫君，不要争了，这句话我承认，也不仅是这一件事，刚才古老儿要杀我们的人凑足人头之数，明明是对他们有利的事，换了别人，巴不得我们先拚起来，罗菩提却出头阻止，这份度量就值得人钦佩了，你还有什么可争呢？&rdquo何妙容道：&ldquo而且古残说要取人头凑数时；并没有指明对象，人人都有可能，他要开始行动时，连我在内，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戒备，只有罗兄挺身而出去阻止他，这份侠义心胸谁能比得上！&rdquo南山子干笑道：&ldquo追风侠徒具虚名，他杀得了我们，刚才看他跟罗菩提暴露的几手，也见不得高到哪里去。

&rdquo何妙容冷笑道：&ldquo不比你高明，但不会比你差，这也是现在说说而已。

追风侠成名比我们都早，在没有互相较量之前，谁也不敢去惹下这个强敌，就是说现在，你敢去惹他吗？&rdquo南山子一挺胸说道：&ldquo我敢说那句话，就是不在乎他！&rdquo 何妙容冷笑道：&ldquo算了吧！古残没杀到万家的人，但也算是跟万家堡有个过节，你为了讨好万家夫妇；才敢说那句话，不过你可得小心点，追风侠要是找上你，比水道的人还可怕。

你看他行动不便，到处要人抬着，那只是做做幌子，他那副拐杖行动如风，比有腿的人还利便，说不定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在面前出现。

&rdquo古残在轿上冷笑一声道：&ldquo何山主倒是对老夫很清楚。

&rdquo 何妙容一笑道：&ldquo你双腿天残，行动离不开驴子，可是杀起人来却俐落得很，死在你手中的四海游龙申无相是在四层高楼上掉了脑袋，我就觉得很奇怪，你的驴子可不能上楼呀！ 今天看到你的双拐，才算是有了解答，古老儿，你也别装了，反正以后人家不会再当你是残废了。

&rdquo古残冷笑一声道：&ldquo你说明白也没关系，反正老夫为人处世的习惯不会更改了，睚眦必报。

谁得罪了老夫，谁就小心点，除非在一年之内别给老夫找到，否则总有好看的，老夫追仇的期限只一年，越过了一年，那怕是仇家杀妻夺子的血海深仇，老夫也能放过。

&rdquo诸葛山真一笑道：&ldquo古老，你这话等于白说，你孤家寡人一个；又没有家小，那些仇从何而起？&rdquo古残一瞪眼道：&ldquo怎么没有，只是老夫的家人被人杀光了，一年之内没找到那批贼人而已。

&rdquo诸葛山真道：&ldquo古老也有家人？&rdquo 古残目射凶光道：&ldquo不错，二十年前，老夫的家小路过蒙山，被一伙黑道杀死了，那时老夫远在千里之外，等赶回来得知讯息后，蒙山的人已经找不到影子了。

&rdquo 闻千里道：&ldquo那时洒家刚开始入绿林，路过蒙山，遇上了金翅大鹏古刁远下山劫财，洒家认为他们劫财后还要伤人有违道义，都给消灭了，也就是那一次，洒家在绿林道上建下声威。

&rdquo古残道：&ldquo老夫知道，所以才没找你麻烦，否则以老夫的脾气，不把天下的山贼杀尽了才怪。

&rdquo闻千里道：&ldquo洒家可以说替你报了毁家之仇，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杀死我那么多的手下呢？&rdquo 古残怒声道：&ldquo家仇虽不能报，老夫可是看见山贼就有气，要不是因为你在主持，老夫对你们这批山贼绝不轻放，今天是南山子鼓动要跟万家堡来个猎头竞赛，老夫正想利用机会，拿他们来消消火。

&rdquo 闻千里一怔说道：&ldquo那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呀！&rdquo 古残冷笑说道：&ldquo是山贼就该杀，因为你剿灭了蒙山的山寇，替我报了毁家之仇，老夫才特别客气，否则还会让你来到此地，早就宰掉你了。

&rdquo 闻千里沉思片刻才说道：&ldquo盗亦有道，洒家主持旱道绿林盟之后，严格执行两项规定： 一是不准劫色，二是劫财时，事主如果不反抗，绝不准轻易伤人，违者严惩，今天你杀死的那些人，都是何山主那儿放出来的，身犯淫戒，死有余辜，所以洒家不再追究，可是你以后若再伤我任何一名手下，洒家就跟你没完。

&rdquo 古残傲然道：&ldquo那要看老夫高兴了，而且叫你那些手下别冒犯老夫，如若不然，照杀不误。

&rdquo 闻千里刚要开口，诸葛山真忽然道：&ldquo蛰龙要出水了。

&rdquo 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把眼睛移向池上。

果然平静的水面冒出一个个碗大的水泡，连续不断，而且池水也开始掀起了波涛，众人情不自禁地移近池边，那冒起的水泡中散发出一股腥气，令人掩鼻。

诸葛山真道：&ldquo这股腥味含有毒质，没有龙须草的人远离二十丈外，以免为之熏倒，大家准备一下，奇怪了，照理应该等月出时才出水的，怎么会提早了呢？&rdquo 何妙容知道这一定是凌云霄的三个手下杨氏兄弟在水中活动，惹怒了蛰龙，才会提早出水。

万家堡的人除了银铁双剑外，都退走了。

虎啸行者手下的四大天尊与阮青虚也退出二十丈外，古残一摆双拐，他的四个侍女也把轿子抬走。

诸葛山真道：&ldquo留下的人都有龙须草吧！我们各自分散到池子四周，谁有机会就请出手！&rdquo 话才说完，波涛汹涌更烈，池水突翻，冒出了一个怪物来。

在场的众豪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龙是什么样子，只是从前人所绘的丹青上有个大概的轮廓印象。

此刻亲眼见后，都不禁为之骇然，这一个洪荒时代孑遗的怪物并不象传闻中那么可爱，却比图书中的形象更为狰狞可怖。

龙首似牛，但这怪物大上数倍，青灰色的鳞甲有鸭蛋大小，一对巨眼有海碗那么大，发出暗红色的光辉，巨口似巨鳄，上下两排列齿如刀，嘴边一对触须长有七八尺，伸缩运转十分灵活，额角的那一对角也有四五尺长，粗似瑚枝，分为十几个枝叉，顶端却尖锐如画戟。

这个怪物升起水面有半丈来高，加上它的利角，就是一丈左右了。

闻千里禁不住叫道：&ldquo我的妈呀！脑袋就有这么大，它的身子该有多长，这还是未成气候的幼龙呢！&rdquo 诸葛山真道：&ldquo不错，龙为水中之王，威能掀波作浪，体躯一定是庞大的，据山人所知龙首约为身长的六分之一，加上有身长一半的尾部，因此这条龙的全身长度应该是四丈左右，粗约为半丈径圆，的确是一条庞然巨物。

&rdquo 古残忍不住道：&ldquo老夫试试它的威力如何？&rdquo 说着拄杖飞身，就朝龙头纵起。

诸葛山真跟在他后而纵起，在空中拉住他的后背心，凌空一个翻转，将他硬扭了回来，道：&ldquo古老不可造次，龙性最野，它的头上坚逾精钢，刀剑不伤，激怒了它，就更难对付了。

&rdquo 古残被人从空中扭了回来，脸色很难看地道：&ldquo生死安危是老夫一人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rdquo 诸葛山真道：&ldquo我关心的不是古老的安危，而是屠龙的机会，如果古老激怒了它，发起性来，别人得手的机会就小了，蛰龙藏珍是大家都有份的，古老还是请等一下。

&rdquo 古残见每个人都以不满的眼光看着自己，情知众怒难犯，只得强忍一口气道：&ldquo你们在这儿大呼小叫，难道就不怕惊吵它了？你分明是跟老夫过不去。

&rdquo 诸葛山真一笑道：&ldquo龙生长在水中，耳朵是半聋的，嗅觉也十分迟钝，除非有雷鸣霹雳那等巨响，它是听不见的，我们说了话，倒是不会惊扰它。

&rdquo 古残道：&ldquo它的眼晴瞎不瞎？&rdquo 诸葛山真道：&ldquo不瞎，而且视觉十分敏锐，可照幽冥，因为它是在晦暗的水底生长的，正因为它视觉敏锐，才畏惧强光，必须要等月夜才出动。

&rdquo 古残道：&ldquo那么，这么多人围集在池边，它会看不见。

&rdquo 诸葛山真笑道：&ldquo当然看得见，可是它没有见过人，不知人为何物，只当作是较大的鱼类而已，不会太过分注意。

&rdquo 古残每句话都被驳倒，感到脸上无光，厉声道：&ldquo你对龙性如此的了解，以前屠过几次龙？&rdquo 诸葛山真道：&ldquo这种远古龙种，千百年难得一见，山人也是初次遇上，但是山人事先博览群书，搜集一切有关资料，以俾不虚此行，所以知道得多一点。

&rdquo 古残冷笑道：&ldquo书载前朝勇士周处除三害，单身一人屠虎搏蛟，今天这么多人还怕一条未成气候的蛰龙不成？&rdquo 诸葛山真道：&ldquo周处杀的是蚊不是龙。

&rdquo 古残道：&ldquo蛟与龙难道还是两种东西不成？&rdquo 诸葛山真笑道：&ldquo一龙九种尚且不同，蚊龙怎能混为一谈，蛟似龙而非龙，正如猫类虎而非虎，杀猫容易，杀虎难，搏蛟容易杀龙难，两者之间相去千里。

&rdquo 万年青笑道：&ldquo诸葛先生果然博学广闻，我想昔年周处不过是一个天生蛮力的匹夫而已，他有杀蛟之力，而我们有这么多学过武功的高手，对一条蛰龙反而要如此谨慎，现在听先生一解释，才明白其中道理。

&rdquo 古残因为刚才猎首之赛输给万家堡，心中已经很不痛快，被诸葛山真从空中拉了回来，更使他感到大失颜面。

因为他出道江湖，比八奇还早，虽然八奇中的南山子与诸葛山真年岁与他相去不多；但在江湖的履历上，他还是这些人的前辈，怎能忍受这种奚落，现在一听银剑万年青居然出来为诸葛山真帮腔，怒火中烧，也顾不得触犯众怒，大声道：&ldquo你说得这么厉害，老夫偏要试一试。

&rdquo 诸葛山真冷冷地道：&ldquo我希望古老不要意气用事，你激怒了蛰龙，对别人屠龙之举将会增加困难。

&rdquo 古残三角眼一翻道：&ldquo假如老夫非试不可呢？&rdquo 诸葛山真笑道：&ldquo那山人只好象刚才一样请古老回来。

&rdquo 古残哼了一声道：&ldquo诸葛山真，因为屠龙之行是你邀我来的，老夫才对你稍稍客气一点，但不会有第二次。

&rdquo 诸葛山真泰然地道：&ldquo山人知道屠龙非一二人之力可竟全功，才广邀好手，冀来群策群力而有所成，非对古老一人特别慎重。

&rdquo &ldquo假如古老为了意气之争。

不但帮不了忙，反而要增加大家的困难时，山人必须加以制止。

&rdquo 古残脸色一沉道：&ldquo你不妨也试试，老夫是翻脸不认人的，到时候可别怪老夫不讲交情了。

&rdquo 诸葛山真哈哈一笑道：&ldquo古老！我们也算是多年相知了，你也明白山人处事的态度，是对事不论情面的，你若要增加我们屠龙的困扰，山人只得抛开多年交情了。

&rdquo 古残阴沉地看了他一眼，再度拔身飞起。

诸葛山真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纵起。

古残这次有了准备。

空中一摇身，双拐直挥过来，出手十分凌厉。

但诸葛山真的身法巧妙之至，空中一个翻身，居然又拔高几尺，刚好躲过他这一击，跟着双手下落，搭在古残的肩臂上一抛一摔。

将古残又抛回了岸上，他自己却利用这反抛之力飘然由另一边落地，恰好落在南山子与万氏夫妇中间。

这三人行动都是一致的，看见古残有扑过来拚命的意向；立刻三剑齐出，横在胸前待敌，古残估计了一下，他刚才也曾试探过万氏夫妇，交了几招，虽然没吃亏，但也没占到便宜，加上个南山子，自然更没便宜了。

何况他要找的对象是诸葛山真，而自己两次被圣手医隐之从空中抛了回来，第二次还是在有准备之下，仍着了道儿。

光是诸葛山真一个人，就相当扎手，如果变成了以一敌四，那是吃亏定了，尽管他心高气傲，在利害关系上，他还是不糊涂的。

因此，古残忍了一口气道：&ldquo诸葛山真，老夫很佩服你刚才的一手，想不到你还会暗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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