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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青蘅眼里亮闪闪的,&ldquo六月里草青,马儿跑得最欢。
七月里秋选,可就养得肥了。
八月里&hellip&hellip&rdquo她没有说下去,八月里草黄,高原上征战的时节。
&ldquo惦记着他们么?&rdquo诸婴知道她想得不仅是夜北的草原,更多还是路上的族人。
青蘅点了点头。
&ldquo他们都不认你。
&rdquo诸婴淡淡地说。
&ldquo不是的!!&rdquo青蘅咬了咬嘴唇,为族人辩解,&ldquo只是有些人&hellip&hellip再说,我的确&hellip&hellip路上这样凶险,不知道他们到了桦城没有。
&rdquo还没有找到那个穿岩的法子,可是许遥找出了一张地图来。
穿越夜沼去桦城的路没有人走过,这是有原因的。
就算安全渡过了夜沼,雷眼山的疯马峡和南齑道都是无法穿越的死地。
&ldquo到了没到,有没有你又如何?&rdquo诸婴摇了摇头。
青蘅拧着眉头。
&ldquo夜北七部有多少年了?&rdquo诸婴望着流云幽幽地说,&ldquo你爹也是天下的英雄,又撑了夜北几日?&rdquo 青蘅的脸登时板了下来:&ldquo若不是你们&hellip&hellip&rdquo &ldquo没有大晁的时候,夜北有多少年的和风细雨?&rdquo诸婴忽然激动了,那是压抑了很久的宣泄。
&ldquo八百年夜北,只怕没有连续八个年头不打仗,不比我们&ldquo下面&rdquo的人太平啊!你爹真是个英雄,你娘死的时候,他在做什么?!拳头大的打拳头小的。
&rdquo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ldquo不过是杀人,我们都是一样的,英雄不英雄又有什么区别。
&rdquo 青蘅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青蘅出世的那些天,阿爹杀死了阿蕊的爹,把阿蕊娘抢了回来,热河部人人知道。
是的,就连皇帝都夸七海震宇英雄,可是诸婴说得对,英雄又是什么的呢?难道就是拳头最大的那一个?把天下抢完了又如何?青蘅想到帝都的那个人,身子忍不住抖得厉害,颤声说:&ldquo我们七部的事情,和你们有什么相干?!我爹凌越七部,才有这些年的太平日子。
我爹肩上担着的是夜北七十万人的生死,你懂得什么?&rdquo &ldquo我是不懂,你懂。
&rdquo诸婴冷笑了一声,&ldquo你是夜北的公主,这是他们告诉你的,你也相信了吧?你若可以把那些人的命运都挑到你的肩膀上,也是你爹一样的英雄吧?&rdquo他顿了顿,大声说,&ldquo他们也是一样的人,难道他们自己就不会过活吗?!这是你心里的事!没有了夜北,你就不再是公主了!那时候你是谁呢?你很怕知道这一点吧?&rdquo说完这句话,他的神色忽然和缓了下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青蘅满面通红,许许多多反驳的言语,到了嘴边却都消失不见。
她转眼回去看那些浮云,胸口依旧起伏的厉害,分明还是激动的很。
&ldquo我父亲是殿前枭首的。
&rdquo诸婴忽然说,&ldquo陛下不是王族嫡系,起兵诸多艰难,可是从最开始,就是父亲跟随着他。
那么多年了,天下都打下来了,最终是殿前枭首。
嘿嘿,你是不是觉得他是天下第一无情的人?&rdquo 青蘅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桩故事,不知道如何应答,心里却说:&ldquo皇帝自私残忍,人人都知道的,你父亲死得冤枉,那也没有什么稀奇。
&rdquo &ldquo父亲枭首,母亲切腹,从那一天起,我就跟在陛下身边了。
你知道么?父亲从来只会检查我的功课,倒是陛下,居然连我衣服新旧也看得到。
&rdquo诸婴想起了那些事情,眼睛也眯了起来,&ldquo陛下这样的人,果然是对我么?母亲说,父亲活都是为了陛下活的,就是死也是为了陛下的江山。
他们两个人的心思,旁人又怎么会懂?可是父亲却从来没有想过,母亲却是为了他活着的&hellip&hellip&rdquo 这样惨烈的事情,诸婴娓娓道来,淡淡的神气好像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青蘅不由有些心惊,试探地问;&ldquo那你呢?&rdquo &ldquo我?&rdquo诸婴微微一笑,&ldquo我那时便想,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为别人活?我为谁出入疆场,为谁统率军队,为谁平定天下&hellip&hellip这天下是谁的?天下人又是谁的?我都不管,我只要为自己活着。
我关心的人,要他们快活;我不关心的人,与我何干;我畏惧的人&hellip&hellip&rdquo他长吸了一口气,&ldquo我不给他让我畏惧的借口。
你说得对,青蘅,陛下这样的人,我是断不会与他相抗的。
&rdquo 青蘅沉默了一会儿,直视着诸婴的双眸说:&ldquo也许你说得对,我确实害怕知道自己是谁。
&rdquo她象是鼓足了勇气,&ldquo但是你呢?这就是你所知道的你么?&rdquo 诸婴想说是,但不知道怎么的,隐隐约约被那双冰蓝的眸子看得有些心虚,一下没有说出口来。
&ldquo其实,&rdquo青蘅说,&ldquo我知道怎么出去的。
飞光的办法,我早就看懂了。
&rdquo她的神情忽然坚毅了起来,&ldquo我害怕族人的那些言语,害怕他们对我的期许,也害怕自己的软弱,好多可怕的事情。
可是你说:我是为了谁活着的?&rdquo不等诸婴回答,她就自言自语地说:&ldquo我自己总会知道。
&rdquo 诸婴吃惊地看着青蘅,她的面容依旧美丽,神情依旧倔强,却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了。
&ldquo你去不去?&rdquo青蘅问。
&ldquo我?&rdquo诸婴越发吃惊。
&ldquo你们真的不去?&rdquo青蘅再次询问。
&ldquo你们走了,橡实大大够吃,我们自然就不走了。
&rdquo许遥一脸认真地继续胡扯,这次青蘅可没信他。
&ldquo以前是玩笑。
&rdquo臧楠说,&ldquo多谢姑娘好意。
出去又怎么样?一样是两百年前的世界。
我们在这里很好,就算是寂寞些&hellip&hellip宁为太平犬,不作乱世人啊!&rdquo &ldquo宁为太平犬。
&rdquo青蘅念着这话,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ldquo桦城大约是新城,我们都没去过。
&rdquo臧楠指着一块草木茂密些的山壁提醒说,&ldquo按主人那张图的记载是西南方向两三百里,倒不是太远。
只是你不过拿了一枚地蟒丹,用羽蛇术穿岩不能持久,直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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