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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赤炎之瞳 第九章 重来回首已三生(1/3)

云荒上风云变幻,暗流涌动,然而这一切却未曾传递到琉璃心里半分。

她从海皇祭后就乖乖的待在了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变成了十足的乖乖女。

她一直在看着那个水里的鲛人。

在海水里沉睡了那么久,他的伤势逐渐有了明显的好转,有时候会动上一动,或者把眼睛睁开细细的一条线,隔着水看着前方,然而眼神涣散而遥远,不知道似在看着哪里,一瞬不瞬,嘴唇歙合着,似乎微弱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有一次琉璃实在忍不住,便将头凑到了他的位置上,从那个视角顺着看了过去,顿时霍然明白了&mdash&mdash原来,这个人一直在看的,是挂在侧面壁上的那把辟天剑。

有时候,她似乎在房间里听到细细的歌声,每次歌声响起的时候他就会有苏醒的反应,然而等吃惊地转头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那个旋律无比熟悉,激起了她脑海中的隐约的回忆碎片&hellip&hellip那是《仲夏之雪》的旋律,她故乡也有的歌谣。

然而,谁在那里唱歌呢?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琉璃叹了口气,回过头去敲了敲梳妆台:&ldquo金鳞,出来!&rdquo 一道细细的金线从她的袖子里探出来,正是她饲养的宠物蛇。

琉璃没好气地道:&ldquo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牙。

&rdquo那条蛇仿佛听得懂主人的话,立刻乖乖地爬上了梳妆台,把身体盘成一团,上半身高高昂起,对着琉璃张开了嘴巴。

&ldquo真是笨,都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弄丢了你的牙,&rdquo琉璃弯下腰去,细心地看着蛇张开的嘴,金鳞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红色的小眼滴溜溜地转。

&ldquo算了,你和比翼鸟都是姑姑出山前交给我的东西,如果弄坏了,回去我没办法交代啊。

&rdquo琉璃叹了口气,检查着。

两颗剧毒的蛇牙明显有折断过的痕迹,短了一小截。

这个大大咧咧的少女指尖触摸着剧毒的蛇牙,气定神凝,仿佛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金鳞张大着嘴巴,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琉璃伸出手指尖,轻轻敲了敲蛇牙,她闭上了眼睛,似乎将全身的灵力都凝聚到了手指上,唇中吐出一种奇特的歌咏&mdash&mdash奇迹在一瞬间出现了,她的指尖上忽然冒出了一种光,在手上缓缓凝聚。

那种光,居然是青碧色的。

绿色的光从她体内凝结而出,刹那间消融在蛇口。

光华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断裂的蛇牙在一种奇特的力量下重新生长,就如嫩笋抽尖,缓缓恢复。

琉璃轻抚着脖子上的古玉,叹了口气&mdash&mdash被这个东西束缚着,自己的力量果然减弱了。

否则修复那一点蛇牙,还不是一瞬间的事情? &ldquo够牢不?&rdquo等牙齿长得差不多,琉璃敲击了一下蛇牙。

她敲得重了一点,牙齿显然还没有完全长好,金鳞吃痛,却又不敢闭上嘴咬到自己主人,只能摇晃着身体,把尾巴剧烈地来回甩,嘴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ldquo好啦,没问题了。

&rdquo琉璃检查完了牙齿,看了一眼旁边水里沉睡的鲛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mdash&mdash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淡绿色的光,透明晶莹如朝露。

她伸过手,将手指悬在鲛人的头顶上,然而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指尖的光芒渐渐收敛。

不&hellip&hellip她还是宁可就这样看着他,也不希望他在醒来后立刻离开自己远去。

她正准备把金鳞重新塞回袖子里,忽然那条小蛇闪电般地一动,上半截身体呈现出水平前倾的攻击姿势,对着她的身后某处虎视眈眈,嘶嘶吐着信子。

&ldquo怎么?&rdquo琉璃惊诧地问,忽然间耳边又听到了缥缈细微的歌声&mdash&mdash这一次她听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清丽凄婉,正在唱着那一首《仲夏之雪》! 仲夏之雪,云上之光。

悉簌飘零,积于北窗。

中夜思君,辗转彷徨。

涕泣如雨,湿我裙裳。

如彼天阙,峨峨千年。

如彼青水,缱绻缠绵。

山穷水尽,地老天荒。

唯君与我,永隔一方! 蹇裳涉江,水深且广。

脉脉不语,露凝为霜。

长种迢迢,沧浪滔滔。

吾生吾爱,永葬云荒! &ldquo谁?&rdquo她顺着金鳞的目光转过了视线。

然而,背后空无一人,壁间只悬挂着那一把黑色的长剑&mdash&mdash那个歌声,居然是从辟天剑里传出来的! &ldquo咦?&rdquo琉璃倒吸了一品冷气,&ldquo见鬼了!&rdquo 她站起身来,小心地走到墙壁前,仰头看着那把挂着的剑&mdash&mdash那把上古神兵被她从海底带回来后,就一直悬挂在壁间,漆黑的剑鞘封印着纸世的利剑,剑柄上镶着一颗淡紫色的珠子,发出柔和和淡然的光。

当她靠近的时候,那个歌声忽然中断了。

琉璃怔在了那里,半晌喃喃:&ldquo会唱歌的剑?&rdquo 忽然间,听到背后传来微微一声动静。

一只苍白的手从水里探出,摸索着,抓住了水缸的边缘。

哗啦一声,水波涌动,那个昏迷的人居然从水底坐了起来! &ldquo啊?&rdquo她惊喜地回身,&ldquo你&hellip&hellip醒了么?&rdquo 然而那个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也没有看到近在咫尺的她,虽然睁开了眼睛,然而眼神还是茫然而涣散的。

仿佛听到了什么召唤,他用尽全力从水里挣扎坐起,直直地看着四周,似乎在看着虚无中的某个幻影,嘴唇微微翕动。

&ldquo紫&hellip&hellip紫烟。

&rdquo她听到他失血的唇中吐出微弱的呼吸。

那一瞬,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ldquo紫烟,别走&hellip&hellip&rdquo那个人对着那把剑伸出手,喃喃,&ldquo我知道&hellip&hellip时间已经不多了,我马上就去&hellip&hellip&rdquo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用力抓着水缸的边缘,想要站起身来。

然而刚一起身,身上那个贯穿的伤口顿时裂开,血如箭一样喷出,整个人往后倒去。

&ldquo喂!&rdquo琉璃大吃一惊,连忙扶住他。

他倒在她的臂弯里,重新陷入了昏迷,整个人冷得如同一块冰。

她就这样抱着这个人,半俯在水面上,心里吃惊莫名。

他伤成了这样,还在惦记着离开?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他? 沉思中,她看到了那个人身上的伤口却在不断地加速痊愈&mdash&mdash肌肉生长的速度是如此惊人,以至于肉眼可见。

琉璃小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和手指:他的周身还是那样的冰冷,仿佛置身于冰窟,只有伤口附近却灼热一片。

她心里微微一惊:照这样的速度,根本用不了原先预料的一年半载,最多不过一个月,他就会恢复如初了吧?等他好了,到时候,还有什么可以拦阻他的离开? 少女明亮的眼眸里露出了一丝忧虑,犹豫了一下,她轻轻咬了咬嘴角,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探入水下,按在那个鲛人伤口上&mdash&mdash她的手指似乎有一种奇特的力量,在指尖所到之处,伤口附近的温度急速下降,愈合的速度也随之缓慢。

水下昏迷的人忽然动了一动,琉璃吃了一惊,仿佛做贼被抓住一样,立刻从水下收回了手,脸颊泛起了一丝红晕,看了一下左右&mdash&mdash幸亏,没有任何人看到。

&ldquo神啊,饶了我这一次吧。

&rdquo琉璃合起手,低声。

不知道九天上的神明有没有听见,然而房间里却忽然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叹息。

&ldquo谁?&rdquo琉璃吓得一跳而起,回头看去。

在她身后,居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女子。

在这个密闭的室内,那个女子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穿着一袭紫衣,幽灵般轻飘飘地站那里,淡紫色的眸子里露出急切而悲伤的表情,看着她,摇着头,欲言又止。

&ldquo是&hellip&hellip是你?&rdquo琉璃认出了是谁,失声,&ldquo你怎么又出来了?&rdquo &mdash&mdash这个女子,就是那天在海底指引她找到这个鲛人的! &ldquo你是谁?&rdquo她警惕地问,&ldquo紫烟?你不是人吧?&rdquo 那个女子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了指她胸前的古玉,又指了指头顶的天空,忽然间,有一句微弱而急切的话,不知从何而来,居然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她的心底&mdash&mdash &ldquo求你&hellip&hellip&rdquo 琉璃大吃一惊&mdash&mdash她&hellip&hellip她在和她说话?!这个幽灵,居然有能力突破了姑姑设下的古玉结界,将语音送到了她的心底!那需要多强的念力啊! &ldquo求你了&hellip&hellip&rdquo那个虚无的紫衣女子看着她,努力地将声音传过来:&ldquo快&hellip&hellip快要来不及了&hellip&hellip破军要出世了!&rdquo &ldquo破军?&rdquo琉璃莫名地反问。

话语在不停地传来,微弱而急切:&ldquo命轮的旋转已经减慢了&hellip&hellip平衡被打破&hellip&hellip星图开始乱了,乱了&hellip&hellip&rdquo那个紫衣女子用一只手按着自己的眉心,喃喃,&ldquo魔的力量在增长&hellip&hellip月蚀即将来临,星主、星主或许已经无法控制整个局面了&hellip&hellip&rdquo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细微不可闻。

&ldquo命轮?星主?&rdquo琉璃不解,&ldquo好好说话行么?&rdquo &ldquo抱歉。

我的力量有限&hellip&hellip要在您面前显形已经不容易,罔论,罔论&hellip&hellip&rdquo紫衣的女子对她合起手掌,&ldquo龙身负重大使命,万万不能耽误&hellip&hellip请&hellip&hellip请您早日放了他去&hellip&hellip&rdquo然而,就在那一瞬,她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按着眉心的手忽然松开了。

那一瞬,唰的一声,一道血箭从她额上的那一点血痣处喷涌而出! &ldquo啊!&rdquo琉璃失声惊呼,一个箭步上前想拉住她。

就在短短的瞬间,那个紫衣女子的脸从眉心开始裂为两半,身体随即四分开裂,化成一阵风消失然而在她消失前,最后一句话被送了出来,在琉璃的心底回响&mdash&mdash &ldquo请您让龙早日回到云荒吧!&rdquo &ldquo啪&rdquo的一声,琉璃身子猛然一震,手里的金鳞跌落在地上。

这个紫衣女子,到底是谁?她&hellip&hellip她和那个鲛人是什么关系?琉璃眼神复杂的变幻着,托着腮,低头望着脖子上那一块双翼古玉,脸色完全不再像是一个天真的少女。

沉默了不知多久,她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抬起手探入水下,重新按在鲛人的伤口上&mdash&mdash这一次,她手心里缓缓凝结出了绿色的光,注入了他的身体里,鲛人身上的温度迅速下降,伤口附近的愈合速度被催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坏事果然不能做&hellip&hellip举头三尺有神明呢。

如果他那么的想醒来,那么的急着要去做某一件事,自己如果为了私心留住他在身边,等他醒来后一定很厌恶自己吧?更何况,还有那个什么紫烟在一边盯着,将来自己这些小动作一定瞒不过她的眼睛。

琉璃讷讷地想着,耳边却忽然又听到了一句呓语:&ldquo殷&hellip&hellip殷夜来&hellip&hellip&rdquo 她悚然一惊,从漫无边际的猜想里惊醒。

殷夜来?这几天来,她一直守在他身边,然而出现在这个人口中的却只有两个女人的名字:紫烟&hellip&hellip以及,殷夜来。

第一个名字是听他念起过无数次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眷念,初次听见时还重重刺痛了她的心&mdash&mdash然而,第二个名字,却是让她大出意外。

殷夜来?这个鲛人的心里,居然惦记着殷夜来! 他们双双在风浪中跌落船头,她获救了,他却独沉海底。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他胸口的伤却显然出自利刃兵器。

是谁伤了他?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佩有辟天剑?作为一个鲛人,为什么他会来到海皇祭上扮演海皇?那个叶城的花魁和这个鲛人之间,又会有什么样的牵连?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而来。

琉璃怔怔地想着,百思不得其解&mdash&mdash眼前这个鲛人虽然近在咫尺,然而身上却笼罩着诸多的谜团,一个接着一个,令他仿佛置身于彼岸的苍茫雾气中,看不清面目。

&ldquo殷夜来?&rdquo她喃喃,站起了身,&ldquo看来我得去一趟星海云庭看看了。

&rdquo 琉璃不知道,此刻和她在寻找着同一个人的,还有叶城的城主。

只不过和她直扑非花阁不同,慕容隽首先去了中州人聚居的八井坊。

正值阴天,偶有小雨,满城都有些落寞萧瑟,和昨日在海皇祭狂欢气息迥异。

时近中午,当慕容隽带着人赶到魁元馆的时候,已经人去屋空。

那间面馆门口挤满了老食客,那些贫苦的中州人在清晨来的时候发现这家老店开着门,里面的灶台却一片灰冷,根本没有生火开饭的迹象。

他们喊了几声,没人回答,刚开始还以为这是安大娘今日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有早起&mdash&mdash然而等中午前来还发现店里没有一个人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惊诧起来。

&ldquo怎么回事?昨天还在好好的开着呢,怎么一夕之间就不见人了?&rdquo &ldquo这店生意火爆,没道理忽然间扔下来就不要了呀&mdash&mdash莫非外头欠债了?&rdquo &ldquo不大像吧&hellip&hellip安大娘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娃儿,又没花钱的地方,哪里会欠债?&rdquo &ldquo那为什么忽然间一家子说走就走了?莫非是有什么横祸,被灭门了?!&rdquo &ldquo胡说!这一家孤儿寡妇的,怎么会惹来灭门?&rdquo 慕容隽穿着便服杂在人群里,听着那些苦力们的议论,眉头紧紧蹙起&mdash&mdash昨天白墨宸才带着殷夜来来过了里里一趟,第二天这家店的一家人就立刻离开了。

这其中,一定存在着什么关联吧? 他默然想着,走进门去在内外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东西。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州贫民的家,里头的东西都是低格低廉的旧货,箱笼都开站着,却没有抢掠挣扎的痕迹,显然是一家人仓促之间自行连夜离开的。

他不便久留,只是草草地看了一圈,就准备离开。

在一转身的刹那,仿佛看到了什么,忽然间他在窗前站住身,转过头看着灶头的一尊佛像&mdash&mdash那是中州人信奉的观世音菩萨像,被供奉在灶上一个凹进去的小龛里,下面贴着一张红纸,因为常年被烟熏,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这是中州贫民家里常见的景象,然而他却蓦然一震,用手指擦了擦上面的烟灰,凑了过去细看。

那一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叶城城主嘴里发出了&ldquo啊&rdquo的一声低呼,如遇雷击,身体猛然晃了一晃。

&ldquo公子?&rdquo东方清惊呼了一声,连忙上前,&ldquo怎么了?&rdquo 慕容隽长久地沉默,眼睛从那张红纸上移开,低声:&ldquo没什么,走吧。

&rdquo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简陋的小店,转身离开,再不停留。

在他离开后,店门口还是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们,灶台灰冷,冬日的冷风从窗户间隙吹入,拂龛上贴着的红纸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簌簌地响,上面被抹过的地方露出了清晰的字迹&mdash&mdash &ldquo祈求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全家安康,百病不生。

&ldquo信女安徐氏携长女安堇然、次女安心、长子安康谨立。

&rdquo 长女安堇然!那五个字,如同烈火一样灼烧了他的视线。

那一瞬,一切都明白报。

慕容隽疾步走出八井坊,,只觉得胸口似有一块大石压上来,令他透不出气来&mdash&mdash原来如此&hellip&hellip原来如此!这十年来,堇然的一家人居然不曾远离,而是一直隐姓埋名地居住在这个叶城里!可是。

为何他当年上天入地的搜寻,也杳无踪影? 一定是白墨宸做的吧?这天下,也只有那个人才有这般的能耐! 这十几年的交锋里,自己似乎处处都落了下风吧? 慕容隽在街上疾走,脸色苍白,眼里隐约有闪电一样的亮光,指甲在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mdash&mdash已经十年了,有些事,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然而,今天下午,在这个简陋的小店里看到&ldquo安堇然&rdquo三个字的时候,昔年的一切又被血淋淋地撕裂开来。

多少的不甘、愤怒和憎恨在胸臆中重新熊熊燃起,竟让本以为已经心沉如水的他止不住地想对天大叫出声来&mdash&mdash白墨宸&hellip&hellip白墨宸!当年你乘人之危从我手里夺走了堇然,如今又一夜之间将她的家人全数带走,你,到底又想怎样? 那一瞬,仿佛有极其不详的直觉涌上心头,让他脸色忽然死去一样苍白。

&ldquo快,去星海云庭非花阁!&rdquo他翻身上马,吩咐手下,心急如焚地奔了出去&mdash&mdash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停提醒:快&hellip&hellip要快!否则,你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星海云庭也是一片慌乱,所有的清倌人、红姑娘都不接客了,簇拥在非花阁的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非花阁:房里的一切都不见了:字画、琴棋、珠宝、衣衫,甚至连架子上的白鹦鹉雪衣和那一张沉香木的大床,全都一夜之间消失了。

整个房间仿佛成了一个空洞雪白的纸盒子,一无所有。

&ldquo这是怎么回事?&rdquo慕容隽推开人群走上楼来,只看得一眼,只觉得当胸受了一拳,几乎透不过气来&mdash&mdash毕竟还是晚了一步么?他才刚刚发觉到她一家人的下落,那个男人就已经把她连夜带走了,带去了自己永远也不知道的地方! 白墨宸&hellip&hellip你是不是想要我们毕生再也不能相见? 胸臆间忽然涌上了无穷无尽的烦躁和绝望,平日安详克制的叶城城主再也忍不住,忽然一拳打在了墙壁上,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怒吼。

&ldquo城主?&rdquo东方清看得他惨白的脸色,心里担忧,&ldquo怎么了?&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手上流出血来,刺痛令人清醒。

慕容隽这才换过一口气来,喃喃,&ldquo我没事。

&rdquo他转身看着星海云庭里的莺莺燕燕,声音不知不觉地严厉了起来:&ldquo殷仙子人呢?去了哪里!&rdquo &ldquo不知道,昨晚就没见她,一早起来整个房间就搬空了。

&rdquo旁边有艳妓嘀咕了一声,&ldquo真吓人&hellip&hellip就是洗劫也不会没声没息啊!&rdquo &ldquo是啊,&rdquo丫鬟指了指旁边一个捧着锦盒的乌衣小厮,&ldquo这位是玲珑阁来的小师傅,殷仙子在那儿订做了一支簪子,本说好了是今天结款的,结果东西送来人却不见了!&rdquo &ldquo簪子?&rdquo慕容隽从那个小厮手里拿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mdash&mdash盒子里放着一支金步摇,华美精致,钗头凤眼点着红宝石,凤嘴里衔站起一串流苏,是用上好的红珊瑚琢成的珠子,殷红欲滴,和金钗相映生辉,设计巧妙、线条简洁流畅,的确是殷夜来的风格。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这就是她留下来的唯一纪念么? 和多年前堇然在海皇祭时瞬间从人世间蒸发一样,今日之后,叶城的花魁&ldquo殷夜来&rdquo会不会也就此消失?&mdash&mdash而下一次,当她再度出现在他面前,会是几年之后?又会是怎样的身份和姓名?他们,此生还有相见的机会么? 慕容隽拿着这支簪子沉吟,心乱如麻,灰冷绝望。

耳边却听老鸨从楼下赶了上来,一叠声地道,&ldquo哎呀,是城主大人来了?快坐快坐&hellip&hellip这群不知好歹的小妮子!居然没好好的招待城主!&rdquo &ldquo没事,&rdquo慕容隽将那支簪子收入盒内,&ldquo我想知道殷仙子去了哪里?&rdquo 老鸨一拍大腿,诉苦:&ldquo哎,正要去和您禀告呢!殷仙子昨天夜里忽然离开的了,至今下落不明&mdash&mdash这可怎么办呀?&rdquo &ldquo怎么办?&rdquo慕容隽冷笑一声,心底忍不住一阵怒意涌起,&ldquo人是在你们星海云庭里丢的,你却来问我怎么办?按十二律,青楼里的乐籍女子是不能随便离开教坊的,殷仙子如今忽然消失不见,整个房子却被搬空了,你居然推说不知道?&rdquo &ldquo天地良心!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弹她一根手指头啊!&rdquo老鸨哭天抢地起来,拍着桌子,&ldquo人家后台硬着呢,就是要拆了这个星海云庭,我也不敢说什么呀!&rdquo 慕容隽听得她话里有话,冷然问:&ldquo这么说来,你是知道的了?&rdquo 老鸨抹了抹眼泪,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轻重,迟疑着点了点头,低声:&ldquo昨天&hellip&hellip昨天白帅来了楼里,带了夜来出去,回来后二话不说,使命人将夜来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带走了&mdash&mdash我也不敢说什么&hellip&hellip人家伸一根小指头也能碾死我呀!&rdquo 果然是白墨宸!那一瞬,他的眼神里掠过雪亮的杀意。

好,不管你把堇然带去了哪里,如今既然你身在帝都、入了我布下的杀局,于公于私,我都要让你横尸帝都,有去无回! 他忍住了怒意,低声问:&ldquo她的贴身侍女呢?一起走了么?&rdquo &ldquo春菀也不见了,&rdquo老鸨摇了摇头,&ldquo秋蝉倒没走&hellip&hellip不过那个丫头什么都不知道。

&rdquo 慕容隽沉吟不语:既然白墨宸没有将这个丫头一起带走,那么证明她是个无关重要的局外人而已,只怕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

&ldquo要不要叫来问一下?&rdquo东方清在旁边低声问。

慕容隽点了点头,东方清正准备出去叫人找秋蝉,却听老鸨在一边怯怯道:&ldquo禀城主&hellip&hellip秋蝉在中午时,已经被缇骑的老爷带走了。

&rdquo &ldquo缇骑?&rdquo慕容隽脸色微微一变,&ldquo缇骑来过?&rdquo &ldquo是的呀!&rdquo老鸨又是畏惧又是伤心,擦着眼泪,&ldquo今儿中午不到,还没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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