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客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羽·赤炎之瞳 第九章 重来回首已三生(2/3)

迎客呢，缇骑老爷就闯了进来，非要带夜来走，拦都拦不住！&rdquo 慕容隽听着，心在慢慢往下沉。

怪不得方才往群玉坊这边走的时候，沿途看到那么多朱衣的带刀缇骑，引得路人都纷纷注目&mdash&mdash殷夜来名声虽盛，却不过是一介青楼女子。

她失踪不过一夕，本不该牵动那么多的人。

然而在她离开后不到半日，缇骑便已经兴帅动众的找上门来，显然事情非同小可。

&ldquo缇骑找殷仙子什么事？&rdquo他蹙眉。

&ldquo谁知道&hellip&hellip谁敢问呀！&rdquo老鸨一甩手，又作势号啕起来，&ldquo天啊！我家供着一个殷仙子，可比供了一尊活菩萨还费心！&mdash&mdash我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呀&hellip&hellip今年这么不顺！一个宝露是这样了，两个也是这样！&rdquo 慕容隽只听得心烦，拂袖转身，便要开门出去。

然而在推开门的瞬间，忽然听到了楼下传来一片惊呼，似是无数的女子纷纷后退奔逃，中间夹着断续的哀吟。

&ldquo怎么回事？&rdquo他打开门，厉声，&ldquo谁在这里打人？&rdquo 话音未落，却和疾步上楼来的人打了个照面，双方都愣了一下。

&ldquo城主？&rdquo &ldquo大统领？&rdquo 慕容隽和都铎在楼梯口面面相觑，都没有料到在这里会遇到彼此。

不过毕竟都是久经官场的人，双方立刻回过神来，相互抱拳问好，场面上的寒暄做得滴水不漏，完全看不出片刻前两人曾经暗地里秘密分帐了一笔巨大的财富，有着不可告人的紧密联系。

&ldquo今天是什么风，竟把城主吹到这里来了？&rdquo都铎笑道。

&ldquo哪里哪里，在下是青楼常客，倒是大统领今日竟亲自来星海云庭，甚为少见啊。

&rdquo慕容隽笑着看了一眼楼梯口，眼神不易觉察地微微一变：都铎后面带着一行如狼似虎的缇骑，当先两个人押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少女，正准备拖上楼来。

慕容隽认得那是殷夜来的侍女秋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ldquo喔，让城主见笑了，&rdquo都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冷笑了一声，&ldquo这个贱婢死活不肯招出殷仙子的去处，只能将她拖回此处辨认一遍，再找几个人回去继续查问。

&rdquo 慕容隽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女，忍不住出言道，&ldquo或许她真的不知道殷仙子的下落。

&rdquo &ldquo做侍女的会不知道自己主人的去处？&rdquo都铎摇了摇头，指了指那些吓得变了脸色的青楼女子和老鸨，冷笑，&ldquo既然这个丫头说不出什么，没奈何，只能将这些人都全部带回去&mdash&mdash拷问了！不问出来不罢休。

&rdquo 周围的女子尖叫起来，纷纷往外逃，却被门口的缇骑拦了回来。

&ldquo大统领何须动怒？&rdquo慕容隽叹了口气，侧过身附耳道，&ldquo我想殷仙子八成是被&lsquo那个人&rsquo带走的+&mdash&mdash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为难下人？&rdquo 都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慕容隽：&ldquo哦？城主倒是怜香惜玉之人。

&rdquo &ldquo倒不是怜香惜玉，&rdquo慕容隽摇了摇头，低声道，&ldquo现在还不是时候。

除非是帝君下令，否则还不能动&lsquo那个人&rsquo身边的女人&mdash&mdash&rdquo &ldquo呵，&rdquo都铎笑了一声，也压低了声音，&ldquo放心，是时候了&mdash&mdash这正是帝君的意思。

&rdquo &ldquo什么？&rdquo慕容隽猛然一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是时候了？难道那个&ldquo时候&rdquo已经猝不及防的到了？！ &ldquo你以为我吃饱凶撑的啊？会跑到这地方来为难一群女人？&rdquo都铎苦笑，摊开手来，&ldquo没奈何，早上帝君下了死命令是，让缇骑无论如何要邀请到殷仙子入宫献舞&mdash&mdash否则，别让这些贱婢了，连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慕容隽倒吸了一口冷气，压低声音，&ldquo好端端的，帝君怎么会忽然邀请殷仙子入宫献舞？莫非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还是城主自己布的局呢？怎么忘了？&rdquo都铎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凑到他耳畔，低声，&ldquo白帅今早一入宫，立刻被帝君软禁起来了。

两人一直谈不拢，气氛很紧张。

时机正好，城主安排下的杀局若要发动，也就在这两天了！&rdquo &ldquo啪，&rdquo慕容隽手一震，竟然将玉扇跌落在桌上。

那一瞬，他想到的不是权谋，不是争斗，而只有一个猛然醒悟过来的念头。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越来越响&mdash&mdash原来那个人早已察觉自己即将陷入绝境，他之所以送走了堇然，竟是为了保护她！ 一种不知道是刺痛还是欣慰的复杂情绪忽然涌上心头，让他听不见都铎后面的话。

&ldquo&hellip&hellip放心，在这件事上宰辅也会出力，挑起他们君臣不睦，借刀杀了白帅！不过，就算宰辅他没成功，还有我呢&hellip&hellip&rdquo都铎在压低声音对他表决心，拍着胸口，&ldquo我们既然收了城主的重礼，就绝对不会辜负城主的嘱托。

&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rdquo他渐渐回过神来，喃喃，&ldquo那就拜托两位了。

&rdquo 都铎压低了声音，&ldquo如今箭在弦上，只怕随时都要命中目标了，城主怎么还有空来这里为这些女人说话？&rdquo说到这里，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提高了声音：&ldquo来人！把这里的人统统给我带回去！从挂牌的清倌人，从丫鬟到小厮，一个都不留！&rdquo &ldquo是！&rdquo缇骑一声应答，立刻动手。

一时间星海云庭里只听得一片哭喊之声，响彻了整个群玉坊内外，令路人纷纷驻足。

老鸨也被拉了下去，知道这番真的是大难临头，号哭着扯住他的衣襟，&ldquo城主！城主！救命啊&hellip&hellip您也是这里的常客，帮忙说一句啊&hellip&hellip&rdquo 慕容隽看着这一幕，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无话可说。

是的。

如都铎所说，这是他自己安排的局，怎生会忘了呢？他既然不惜一切代价来扳倒白墨宸，自然应该想得到这肯定会牵连到殷夜来。

今日星海云庭这番劫数，其实是他一手促成的，又何必在里假惺惺？这些身为下贱的风尘女，是注定要成为权谋斗争的炮灰了。

他硬下心肠转过头去，根本不理会老鸨的苦苦哀求。

&ldquo怎么了？&rdquo门口却传来一声急促的问话，&ldquo这里怎么了？&rdquo转头看去，只见一位朱衣丽人走了过来，站在被封锁的门口满脸焦急地往里看：&ldquo夜来她呢？&rdquo &ldquo傅寿姑娘！&rdquo老鸨认得那是红袖楼的头牌、殷夜来的手帕交，仿佛捞着一根稻草般伸出手来，&ldquo傅寿姑娘你快来帮讲讲道理！夜来她听不见了，关我们什么事啊&hellip&hellip天啊！这些老爷居然要查抄我们星海云庭！&rdquo 傅寿看到了满身是血的秋蝉，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却听得都铎一声冷笑，从楼梯上走下来，上下打量着她：&ldquo原来是傅寿姑娘？来得正好&mdash&mdash左右，给我一并拿下！她是殷仙子的密友，定然知道仙子的下落。

&rdquo 傅寿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后路却立刻被缇骑截断。

她握紧了手，手心里是一块通透的碧玉。

前日那个冤家九爷忽然来了红袖楼一趟，盘桓了半夜，也没说什么，却从怀里掏出一大笔钱放在桌上，说是不枉多年相好一场，这些够她下半生用的了。

然后又把这一块玉也放到了桌上，说这是他随身多年物件，也送给她了。

她吃惊不小，然而待得要问，那个九爷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地穿窗而去，消失在夜里。

她翻来覆去地想着，越想越觉得清光华这翻欢这番的言行不寻常，心里按捺不住，便来星海云庭想找殷夜来问个究竟&mdash&mdash不料一到门口，便遇到了这样的祸事。

&ldquo请姑娘和我们回朱衣局一趟。

&rdquo缇骑冷冷道，抖出了一副镣铐。

傅寿脸色苍白，然而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之态来，只是昂然道：&ldquo不用铐，我自己会走！&rdquo 缇骑一把上来扯住她：&ldquo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打断你的手？&rdquo &ldquo你敢！&rdquo忽然间，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在门外。

所有人一起回头，目光瞥处，只见一鞭子凌空抽来，啪的一声把那个缇骑的手打了开去，虎口顿时碎裂。

门外一个少女在星海云庭门外翻身落下马背，也不等站稳，一声怒斥便抢身过来，护住了傅寿，双眼圆瞪逼视着众人。

&ldquo你们想干什么？一群大男人，光天化日的在这里欺负青楼女人，丢脸不丢脸啊？&rdquo那个少女冷笑顾一声，然而一眼看到了一边慕容隽，却有些吃惊，&ldquo啊？怎么你也在这里？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这些人同流合污！&rdquo 缇骑捂着手，却敢怒不敢言。

&mdash&mdash因为来的，居然是广漠王的九公主。

&ldquo九公主&hellip&hellip&rdquo慕容隽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现在这里的局面已经够复杂，偏偏这个丫头居然还跳出来添乱&mdash&mdash不得违逆帝君，不能得罪都铎，更不能得罪琉璃，还要尽量保住这里一群女人们的性命&mdash&mdash任凭他多么八面玲珑，要逐一处理妥当这些方方面面，也不由得有些头疼。

&ldquo九公主误会了，&rdquo都铎却不像慕容隽那样对这个丫头留情面，公事公办地一抱拳，&ldquo在下乃是奉帝君之命，前来这里调查殷仙子下落&mdash&mdash这座楼里的人均逃不了干系，需要请回去协助询问，还请公主见谅。

&rdquo &ldquo协助询问？&rdquo琉璃指了指奄奄一息的秋蝉，&ldquo这是询问，还是拷问？&rdquo &ldquo缇骑只是奉命办事而已，九公主若有不满，可以上诉帝君。

&rdquo都铎实在是失去了耐心，往前一步，挥了挥手，吩咐下属，&ldquo来人！把这里的人都带走&mdash&mdash&rdquo &ldquo站住！&rdquo琉璃柳眉倒竖，指着当前的缇骑，&ldquo再走上一步别怪我不客气！&rdquo &ldquo九公主！&rdquo慕容隽一看事情要闹僵，连忙上前打圆场，&ldquo千万别任性，此事不是开玩笑。

你不能和缇骑作对&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才是开玩笑！&rdquo琉璃冷笑，&ldquo你好歹也是叶城城主，难道就这样看着别人在你地盘上糟蹋你的百姓？&mdash&mdash就算是些风尘女子，也不该被人这样乱来吧？&rdquo 都铎实在是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千金小姐失去了耐心，厉声：&ldquo既然九公主执意阻挠帝君的命令，那么，就别怪缇骑冒犯了！来人，替我把九公主请出去&mdash&mdash&rdquo 琉璃也毫不退让，厉声：&ldquo谁敢！&rdquo 两个缇骑应声上前，硬着头皮想要去拉开这个千金小姐。

慕容隽怕这个丫头吃亏，想要上前想个法子平息事态，耳边却忽听琉璃打了个呼哨：&ldquo金鳞！&rdquo 这个丫头，难道又在装神弄鬼的唬人？那条蛇前日不是明明断了牙齿么？慕容隽刚想到这儿，忽然听到两声惨叫，眼前金光一动，两个上前的缇骑已经捧着手应声而倒，手腕上一片黑气迅速扩大开来。

&ldquo蛇&hellip&hellip蛇！&rdquo缇骑惊呼着看着一道金光箭一般地窜来，纷纷拔刀后退。

然而身为南迦密林里最可怕的杀气，金鳞的速度岂是寻常刀剑可以抵挡得住的？只见满屋金光舞动，一片金铁交击的声音，缇骑胡乱挥舞着兵器，却根本挡不住那一条来去如电的蛇。

转瞬之间已经有十几个人倒了下去，个个手腕上都有一处黑痕。

&ldquo住手！&rdquo都铎大惊，拔剑大踏步朝着琉璃奔来，却又僵在那里不敢上前。

&ldquo九公主，快别闹了。

&rdquo慕容隽这时才说得上话，连忙劝阻，&ldquo杀缇骑的罪名，连广漠王都未必担得下，公主还请三思，万事好商量。

&rdquo &ldquo哼。

&rdquo显然对方抬出父亲来有一定的作用，琉璃眉梢一动，犹豫了一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刻，门外忽地传来了一个声音，轻轻咳嗽着：&ldquo青天白日的，谁在星海云庭说打打杀杀这种煞风景的事？&rdquo 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众人一起回头，只见门外明丽的日光里，一个女子走过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抬起手，抹掉了围着脸的长巾。

&ldquo夜来！&rdquo所有青楼姊妹齐声惊呼起来。

是的，站在门外的，居然是半夜里忽然消失的殷夜来！仿佛片刻前刚经过了长途跋涉，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她没有平日的风姿，发髻散了下来，气息平甫，脸色苍白地捂着左肋，有些狼狈，然而却是语气平静地阻断了一触即发的势态&mdash&mdash &ldquo诸位贵客齐聚门前，莫非等的是夜来？&rdquo 都铎和慕容隽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直直地看着门外去而复返的女子，说不出话来&mdash&mdash真的是她！她为什么会回来？难道不知这是自投罗网么？ &ldquo怪不得沿路看到那么多缇骑往这里赶，原来是查抄星海云庭来了？&rdquo在慕容隽复杂的目光里，殷夜来从缇骑手里拉过傅寿，从地上扶起了秋蝉，冷冷地看了楼上两人一眼，&ldquo两位都是大好男儿，居然来为难一群弱女子，不觉得丢脸么？&rdquo 她语声犀利，毫不留情面，然而缇骑竟然没敢反驳。

&ldquo我不是&hellip&hellip&rdquo慕容隽忍不住低声分辨了一句，殷夜来似乎并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转过头去对都铎道：&ldquo大人要找的是我，如今我已经回来了，是否可以放了姐妹们呢？&rdquo &ldquo哈哈，一场误会而已，缇骑怎么会为难仙子的姐妹们呢？&rdquo都铎连忙走下楼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ldquo白帝有命，久闻仙子歌舞艳绝世，想要邀请仙子入宫一舞&mdash&mdash请即刻随在下启程。

&rdquo &ldquo是么？&rdquo殷夜来淡淡道，&ldquo若我不去呢？&rdquo 都铎脸色不变，又打了个哈哈：&ldquo仙子既然如此体恤姐妹，又怎么忍心拂逆帝君的意思呢？&mdash&mdash何况白帅也在宫中，希望能共赏仙子舞姿。

&rdquo 殷夜来沉默了一瞬，淡淡：&ldquo那好。

容我稍事梳妆，便和大统领启程。

&rdquo &ldquo好。

&rdquo都铎松了一口气，躬身，&ldquo只是帝君催促得急，仙子不要耽搁太久。

&rdquo 殷夜来没有回答，只是从旁边吓呆了的玲珑阁小厮手里拿过锦盒，拈起了那一支金步摇簪子，穿过满堂的人，走向楼上的非花阁。

在楼梯xx交错而过的一瞬间，慕容隽看着她苍白面容，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ldquo为什么还要回来？白墨宸已经自身难保了，你知道么！&rdquo 她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往上走了几步到了二楼，回身淡淡对楼下的老鸨道：&ldquo嬷嬷，帮我准备一些衣衫首饰，我这身打扮去见帝君，是丢了星海云庭的面子&mdash&mdash把那一套霓裳衣拿出来，配上流光玉的首饰。

&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

&rdquo老鸨连忙去张罗，冷汗淋漓。

&ldquo我来帮你！&rdquo琉璃连忙道，也上楼挤进了门内。

华服珠宝送达后，门阖了起来，都铎带人守在楼梯口，望着楼上叹了口气&mdash&mdash果然是不一般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沉得住气。

外面人声鼎沸，喧嚣而混乱。

房间里却是一处寂静。

殷夜来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从怀里掏出一面菱花镜，熟练地将垂地的黑发挽起，用手指理了一下凤嘴里那一串如血的珊瑚珠子，然后拿起胭脂点了一下苍白的嘴唇。

忽然间，她再也止不住地咳了起来，连忙用手捂住了嘴，肩膀激烈地起伏。

片刻，等手放下时，手指间满是暗红色的血迹。

&ldquo天啊！&rdquo琉璃看着她，惊呼，&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一贯如此，没什么的。

&rdquo殷夜来笑了笑，放下了镜子。

&ldquo你不会真的要跟那些人去吧？&rdquo琉璃看着她，忧心仲仲。

殷夜来微微笑了一笑：&ldquo不去又能如何？&rdquo &ldquo可以逃啊！&rdquo琉璃压低声音，&ldquo我帮你。

&rdquo &ldquo不行。

&rdquo殷夜来却摇了摇头，语气平静，&ldquo若要逃，我早就逃了，也不会返回这里自投罗网&mdash&mdash我的姐妹们被押在这里，我若不奉召，星海云庭岂有宁日？何况我的男人还在宫里，任凭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到他身边。

&rdquo &ldquo你的男人？&rdquo琉璃吃了一惊，&ldquo你&hellip&hellip是说白帅？&rdquo 殷夜来苍白的脸忽然微红了一红，没有回答。

她低下头去，在镜子里继续细心地描画着自己的容颜，用朱砂和胭脂掩盖着因为伤病而极度憔悴的容颜&mdash&mdash没有人知道，所谓的&ldquo殷妆&rdquo，那些轻红敷粉，胭脂点翠，甚至贴鹅黄妆梅花，其实都只是为了掩饰她近来年越来越重的憔悴病容。

空荡荡的非花阁里，她对着镜子，用胭脂轻粉一寸一寸地覆盖住苍白的肌肤，用胭脂点上失去血色的嘴唇&mdash&mdash这一次进京，她一定要将最好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因为，那可能已经是最后一面。

&ldquo不会吧？怎么是白帅！&rdquo琉璃却惊讶看着她，脱口而出，&ldquo我还以为是慕容呢！&hellip&hellip你难道不喜欢慕容么？他也很好啊！&rdquo 听到她提起慕容隽，殷夜来的手猛然一颤，回头看着琉璃，想知道她这样的问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少女的目光澄澈明亮，没有丝毫试探或者责问的味道。

&ldquo九公主不要多心，&rdquo许久，她才轻轻叹了口气，&ldquo我和他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很多年了&hellip&hellip如今夜来身为卑贱的风尘女子，绝不会再有什么痴心妄想&mdash&mdash九公主和镇国公才是天生的一对璧人，配得起那一对传家的避水珠。

&rdquo 她的性格一贯清冷孤高，甚少这样低声下气委婉地和人说话。

然而琉璃却只是张大了嘴巴，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她&hellip&hellip她在说什么？她居然说自己和慕容隽才是一对？呸呸！琉璃撇了撇嘴，刚要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一声轻叩，是缇骑在门外敲门：&ldquo九公主？&rdquo &ldquo还没好呢！&rdquo琉璃没好气，&ldquo催命啊？&rdquo &ldquo九公主，求您赐一下解药吧！&rdquo缇骑的声音却在发颤，低声下气地哀求，&ldquo楼下被蛇咬了兄弟们都快&hellip&hellip&rdquo &ldquo啊！&rdquo琉璃一拍脑袋，跳了起来，&ldquo完蛋，我居然把这回事忘了！&rdquo她二话不说地拉开门，急速冲了出去：&ldquo不会已经有人死了吧？&rdquo 这个少女风风火火地出去后，殷夜来凝视了她的背影片刻，轻声叹了口气，忽然对着半开的窗户低声道：&ldquo窗外的贵客，等久了吧？&rdquo 声音落处，窗户无声无息地打开。

外面的屋脊暗处，居然无声无息地站着两个人！那些人并不是楼下那些缇骑，不知道是从何处冒出来，殷夜来却没有吃惊，只是淡淡道：&ldquo你们是穆先生派来的，对么？&rdquo 那两个人没有否认，只是微微鞠躬：&ldquo还请仙子跟我们走。

&rdquo &ldquo穆先生果然神机妙算。

&rdquo殷夜来冷笑了一声，却道，&ldquo但我不会跟你们走。

&rdquo 那两个人脸上有为难之色，低声：&ldquo可穆先生交代的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知道，&rdquo殷夜来冷笑一声，&ldquo他想让我秘密潜入帝都禁宫去保护白帅，对么？&mdash&mdash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没想到帝君下手也这般迅速，已经找到星海云庭来了吧？&rdquo 那两人再度鞠躬：&ldquo还请仙子跟我们走。

&rdquo &ldquo麻烦你们去告诉穆先生，我是不会这样扔下姐妹一走了之的。

&rdquo殷夜来扬起了眉：&ldquo其实都一样&mdash&mdash我秘密潜入固然可以抢得先机，但堂而皇之地跟随缇骑奉召入宫，也一样可以见到白帅。

我既然折返了，就绝不退缩，他不用命令我该如何做。

&rdquo 女人的语气断然，窗外两人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返身退去。

房间内重新寂静起来，只听得见风吹窗纸的声音。

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就像是十年前那个深宫血夜，当一切杀戮停止后，站在满殿尸体里听到的簌簌风声。

她以为，从十年前开始，自己就不需要再踏进那种地方一步了。

原来，这个绵延了半生的噩梦，对她而言远未曾结束。

殷夜来叹了口气，抬起手，最后将那支凤钗抽出，调整了一个方向，重新插入云鬓&mdash&mdash那一串红珊瑚珠子从她额上直垂下来，在乌黑的发上摇晃，宛如血滴。

片刻后，盛装的女子拉开了门，出现在缇骑的视线里，一步步走下楼梯来。

&ldquo堇然！&rdquo慕容隽居然还在楼绨转角处的暗影里等着，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仿佛再也无法压抑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低声，&ldquo不能去！&rdquo &ldquo哦？&rdquo她侧头看着他，笑了一声，&ldquo如果城主敢驳回帝君的命令，让我留在叶城，夜来就不奉召入宫了&mdash&mdash这样如何？&rdquo 他一震，眼神复杂地变幻着，抓住夜来的手，就僵在那里。

&ldquo果然，你不敢。

&rdquo殷夜来的视线从他脸上缓缓掠过，轻轻笑了一声：&ld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