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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苍穹之烬 第一章(3/3)

帝还准备下嫁慕容逸呢，看来镇国公府日后的荣华不用担心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殷夜来微微松了一口气，再也无法支持，身体沉重地靠在了榻上，只觉得无尽的疲惫。

是的&hellip&hellip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戏，终究是落幕了。

帝都内乱之后，所有人各奔前程，迎接各自的命运，生死殊途，再无瓜葛。

无论是墨宸还是隽，他们终将继续着属于自己的人生&mdash&mdash但唯有她不一样。

大火中，她的一生却已经结束了，就这样不死不活不人不鬼，永远无法返回阳世。

&ldquo看来你很惦记他们，&rdquo北越雪主看着她的表情，道，&ldquo如果你肯收我为徒，等治好了你的伤，无论你想要去找白墨宸还是慕容隽，我都会送你到他们身边。

&rdquo 他看着她的表情，谨慎地开口，不偏向任何一个男人&mdash&mdash眼前这个女人年龄和自己相仿，却经历过如此多的风浪，如今她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他居然无法揣测。

殷夜来摇着头，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罗刹一样可怖丑陋的脸，低声叹息：&ldquo不&hellip&hellip就这样吧！我不要再回去任何人身边了。

无论是安堇然还是殷夜来，都已经死在了帝都那场大火里。

&rdquo &mdash&mdash是的，一切就应该终结在那一日，又何必多生是非？ 如今的她已然成为焦炭枯木一样的废人，容貌尽毁，躯体成炭，饮食起居都无法自主。

而以白墨宸或慕容隽的性格，一旦得知她还活着，定会不惜代价的来找他，并且将这个负担一辈子背负下去。

够了。

这一生相互羁绊已深，如今好容易做了个了断，就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ldquo那好。

如果你不愿意去找他们，我也可以养你一辈子。

&rdquo北越雪主看着她，&ldquo我会安顿你，照顾你，尊敬你，尽我的一切能力陪伴你走到生命尽头&mdash&mdash只要你答应教给我剑术，我甚至可以做你的任何人。

&rdquo &ldquo不，我不要任何人。

&rdquo她淡淡地说，&ldquo我愿意就此孤独死去。

&rdquo 听到这个回答，仿佛耐心终于用尽，北越雪主忽地一拍桌子，忽地站了起来，厉声：&ldquo不可以！&mdash&mdash你如果就这样死了，剑圣之剑怎么办？它必须传承下去！&rdquo 剑圣之剑？殷夜来看着这个名动天下的杀手之王，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当然也明白自己处于垂危的边缘，随时可能死去&mdash&mdash而剑圣门下虽然有《九问》《六诀》等秘笈传世，但真正的精华却不在于纸上，而是靠着师徒一对一的口耳相传，甚至心领神会来传承的。

作为空桑女剑圣，她继承了兰缬师父的剑技，和清欢继承的灵飞剑圣剑技迥然不同。

如今她已然垂死，却还没有收过弟子，一旦死去，剑圣门下的一脉剑技便可能就此失传&mdash&mdash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冒险将剑圣之剑交到这样一双染满血的手上！ &ldquo&hellip&hellip&rdquo北越雪主咬着牙，无可奈何的情绪几乎逼得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发了疯。

沉默许久，他忽然抬起头，道：&ldquo或者，我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改变主意。

&rdquo &ldquo什么？&rdquo看到他眼神深处的灼热，她不由得一惊。

他瞬地站了起来，眼里又露出那种可怕的光芒来。

然而在她开口询问之前，他忽然一点足，整个人如同闪电一样穿窗而出，跃下了街道。

窗户开着，风雪呼啸卷入，房间里瞬间冷了下去，犹如冰窖。

她靠在榻上，看着寒风吹动狐裘上一簇簇雪白的毛，眼神里有些忧虑。

半晌，只听&ldquo啪&rdquo的一声，窗户忽然又动了一动，一道人影落到了房间里。

去而复返的北越雪主脸色冷淡，一边看着她，一边将手里提着的一个东西重重摔到地上。

那个人落在地上，发出了惊惧的呻吟，然而身体却无法动弹，显然是被封住了穴道，缩成了一团。

殷夜来认出，被他抓来的居然是方才逃出去的那个丫鬟，不由得失声：&ldquo你&mdash&mdash！&rdquo &ldquo你看，她该更努力些逃命的，&rdquo北越雪主冷笑，&ldquo方才我们讲了那么久的话，她居然才逃出两条街，然后就因为风雪太大，怕冷而躲在一个屋檐下&mdash&mdash呵，要知道凭着我的追踪术，就算她提前三天出逃，我也能易如反掌地把她抓回来。

&rdquo 那个丫鬟在地上颤抖着，用充满了泪水的双眼恐惧地看着他，又转头看了看殷夜来，嗫嚅着不敢说一句话。

&ldquo你到底要做什么？&rdquo殷夜来怒道，&ldquo干嘛要为难一个不相干的小丫头？&rdquo &ldquo的确和她不相干，只可惜她运气比较差而已。

&rdquo北越雪主淡淡，&ldquo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么多年来，凡是我想要杀的人，可从来没能逃出我手掌心过&mdash&mdash&rdquo 话音未落，他忽然间俯下身，手腕一翻，一把银色的短刀瞬地出现在他手指间，从丫鬟颈中一掠而过！伴随着一声惊呼，一道细细的血柱瞬地喷涌而出，飞溅上了她的狐裘，斑斑点点殷红刺目。

&ldquo你&mdash&mdash！&rdquo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殷夜来瞬间坐起。

&ldquo你看，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rdquo北越雪主一刀割断了丫鬟的咽喉，直起身来，嘴角浮出了一个冷酷的笑，伸脚将地上那个不停惊呼挣扎的少女踢到了她面前。

刚才那一刀他割得不深，只堪堪刺破了静脉。

血虽然不停流着，样子可怕，但一时半会却不至于致命。

&ldquo我不能立刻证明自己洗心革面、放下杀戮之心的决心真假，但是却可以让你看到杀戮的可怕和持续。

&rdquo北越雪主的眼神冷酷，语气也冷酷，&ldquo这些人就在你眼前死去！你一句话就可以制止&mdash&mdash空桑女剑圣，你到底救是不救？&rdquo &ldquo你&mdash&mdash&rdquo殷夜来咬着牙，&ldquo想恐吓我？！&rdquo &ldquo不，我只是和你做交易，而筹码就是这些无辜者的血。

&rdquo北越雪主并不讳言，一字一句，&ldquo我要求的东西并不多，只是让你收我入门，教我剑术而已。

而且我向你保证，我会洗心革面，做一个对得起剑圣一门千古之名的好徒弟&mdash&mdash如果你不能相信，那么，我会让无数的血在你面前流淌，直到你相信为止！&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她全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死死地看着他，又看着地上在血泊中挣扎着的少女，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ldquo救&hellip&hellip救救我！&rdquo血在不停地喷涌，那个小丫鬟脸色苍白，几乎吓得昏迷，不停地喃喃呻吟，&ldquo救救我&hellip&hellip&rdquo 殷夜来愤怒得发抖，深深地呼吸：&ldquo你怎么能这样！&rdquo &ldquo是的，请原谅我。

在过去漫长的几十年人生里，我只学会了这样唯一一种说服人的手段。

&rdquo北越雪主淡淡道，看着鲜血在眼前流淌，漠然不动容，&ldquo不过，希望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用到它了。

只要入了剑圣门下，我以后就会做个好人。

&rdquo &ldquo无可救药的杀人狂！&rdquo殷夜来压抑着愤怒的情绪。

&ldquo无可救药？你怎么知道无可救药？你试过么？！&rdquo北越雪主却蓦然回头，一边说厉声说着，一边迫近来，凶狠地看着她。

终于，他压制住了那股怒意，重新直起身子，将那个流血的无辜者踢到了她脚下。

&ldquo我保证她能活到今晚子夜。

那之前，只要你一开口就能救她的命。

&rdquo北越雪主冷笑着，又加了一句，&ldquo记着，这不过是第一个而已。

从今天开始，我就每天杀一个人&mdash&mdash无论妇孺，老幼，一天一个，抓回来在你面前杀，直到你答应我为止！&rdquo 殷夜来倒吸了一口冷气，直直盯着他，眼神凌厉得几乎要杀人。

是的，她知道他不是说笑&mdash&mdash他是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来的人。

&ldquo看在这些不停流出的鲜血的份上，请您好好做决定。

&rdquo那个杀人者凝视着她，用一种冷酷到极点、却又恭谦到极点的语气低声问，&ldquo空桑女剑圣，我尊敬的师父&mdash&mdash您，是想看到血淋淋的当下，还是更愿意担忧可能出意外的未来呢？&rdquo 在那样冷酷而低沉的声音里，鲜血从那个少女的咽喉里不停流淌，如同一条血色的小蛇蜿蜒爬向殷夜来的脚下。

那一刻，从未有过的恐惧从心底升起&mdash&mdash是的，到如今，她已经无法握剑了，甚至连想要保护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 墨宸&hellip&hellip墨宸，此刻的我，又该怎么办啊&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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