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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复活的死者(1/3)

一、 又要打仗了么? 云湛躺在宁清宫的一处房顶上,一边履行着他所承诺的保镖的职责,一边脑子也没有闲着。

他不由得又开始回想起白天和石秋瞳所进行的关于他父亲的对话。

&ldquo你的老爹么,我早就说过了,凝翠楼里当红姑的命,偏要梦想着作天下第一美人。

&rdquo云湛对石之远的评价一向比较刻薄。

&ldquo我很明白你的意思,这一点我从来不反对你,&rdquo石秋瞳叹口气,&ldquo他要治国守成绰绰有余,开疆拓土却还稍嫌不足,简而言之,胃口大,肚皮小,能力不够。

&rdquo &ldquo其实说起来,他倒也算是个聪明人,&rdquo云湛说,&ldquo但是性格里兼具刚愎自用、优柔寡断与自私贪婪于一体,欠缺真正的帝王大气,这些年来衍国的不少麻烦其实也都是靠你在替他打理吧?&rdquo 石秋瞳默默点头,云湛接着说:&ldquo虽然你们衍国占据着整个九州最富庶的宛州西部,多年来一直兵精粮足,但想要成为宛州乃至天下的霸主,恐怕不是石之远老头儿能够做得到的&mdash&mdash他的女儿石秋瞳或许成功把握更大一点,毕竟身边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幕僚嘛。

&rdquo 石秋瞳噗嗤一乐,但很快又正色说:&ldquo但是我家老头子还是有他的一些长处的,比如说,善于审时度势,懂得见风使舵,两年前那次叛乱就是如此。

眼下老爹那么有信心,绝对不是老糊涂了,而是得到了一些真金白银的承诺。

&rdquo 两年前,曾发生过一次差点席卷九州的大叛乱,叛军联合了人族、羽族、河络族若干个国家与城邦的兵力,甚至收买了殇阳关的城守,兵不血刃地拿下了这个重中之重的战略要地,看起来声势浩大势不可挡。

石之远本来也答应起兵相助,但在叛军围攻帝都天启城失败后,他很快看出了联军一盘散沙的实质,退出了联盟,并在南淮城击退了围城的叛军,成为那场战争的重要转折点。

可见石之远也并不是一个傻子,云湛想,眼下又开始蠢蠢欲动,必然是他的新盟友十分强硬。

可是放眼九州,又有谁能那么容易就打动石之远呢? 他一时也想不出端倪,而与此同时,另一个谜题也同时开始在脑海里蹦跳,那就是丧乱之神墟渊。

被千里追杀的秘术师,被挖掉眼睛的众多死者,两个独眼杀手,三桩前后横跨三十多年的血案,藏在盲眼里的金属圆牌,正直不屈的提刑官,诡异血腥的魔神传说&hellip&hellip这一大堆八杠子打不着的碎片,究竟是通过怎样的一条线联系到一起的?丧乱之神那只邪恶的右眼,究竟隐藏着怎样惊世骇俗的秘密? 还有那张纸条,&ldquo邪魔已经复苏,血灾即将降临。

&rdquo邪魔指的就是丧乱之神吗?难道这些虚无飘渺的所谓神明,会是真实的存在?而所谓的血灾,难道真是如同那个奇怪的传说所言,墟渊将会用他代表着惩罚的右眼来毁灭大地万物?那个没有写完的&ldquo尸&rdquo字又指的什么?是需要找到什么特殊的尸体吗?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出于义愤而卷入调查的话,现在即便单纯是为了无法抑制的好奇心,云湛也想要把这件事追查到底。

只是如今刘厚荣瘫痪在床,没有几个月时间无法恢复;秘术师崔松雪留给他的东西偏偏又被烧掉了,只能苦等云灭的回音。

这是目前最有可能引导他接近真相的两条线索,却都陷入了停滞,使他不得不无奈地等待。

否则的话,他只能去追寻那些早已被各地官府草草处理掉的连环杀人案,甚至是尘封多年的那三桩历史疑案,比之大海捞针也容易不了太多。

好像是转眼之间,两个令人头大如斗的难题同时压到了头上来,换成一般人,简直要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好在在经历了上一个冬天的魔女复生案后,云湛已经渐渐习惯了应对各种错综复杂拧在一起的糟糕局面。

大不了再来一次魔女复生,老子照样弄死你!云湛怀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恶狠狠地想着。

几天以后。

有了云湛为她守夜,当然也有可能仅仅是因为云湛回来了、就呆在她身边,石秋瞳显然精神好了很多,想来是睡得不错。

&ldquo他们又进行了一次会晤,&rdquo石秋瞳告诉云湛,&ldquo好像是联盟更加紧密了。

看我老爹那张脸就知道,就像你每次骗到钱时的样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到底是一帮什么人?你到现在还没查明身份?&rdquo云湛一脸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ldquo他们的手段太高明了,&rdquo石秋瞳恨恨地说,&ldquo我放出了好几组斥候,从来没有人能查找到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入南淮的。

每次发现他们的行踪,就已经是在王宫外通过我老爹设置的秘密联络官直接往宫里带了。

而他们被招待的驿馆本来就戒备森严,他们又会搞一些古怪的法术,我的人每回想要去窥探,都根本找不到他们的房间。

&rdquo 云湛眉毛一挑:&ldquo这么说来,这些人会秘术?&rdquo &ldquo没错,而且还相当的高明。

&rdquo石秋瞳说。

&ldquo这可有点意思了,他们走了吗?&rdquo云湛问。

&ldquo还没有,明天才会离开。

他们这次比往常多留了几天,和我老爹多商讨一些细节,恐怕战争的日子快了。

&rdquo石秋瞳忧心忡忡。

&ldquo放心吧,既然有那么多细节要商讨,说明还有周旋的余地,&rdquo云湛看来很乐观,&ldquo今天晚上你另外安排人手值夜吧,我去瞧瞧他们。

不对,如果有足够经验的话,夜里他们肯定防范得更紧,我最好是假扮成宫里的侍卫,大白天的去溜达一圈。

&rdquo &ldquo你有把握破掉他们的幻术?&rdquo石秋瞳问。

&ldquo当然没把握,&rdquo云湛耸耸肩,&ldquo但人生就是要不断地做各种没把握的事情。

&rdquo 他真的换上侍卫的衣装,出宫来到了驿馆外。

南淮城的驿馆距离王宫不远,用以招待来自各国的贵宾,一向都是警卫森严。

而这一批客人待遇尤其不错,国主调动了最精锐的猛虎卫来担任保卫,即便是一只苍蝇也很难飞进去。

何况按照石秋瞳的说法,这些客人自己还有很管用的幻术。

云湛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转过了七八个念头,但没有哪种方法可以确保他完全躲过那些猛虎卫的视线,钻进驿馆去。

不过他并不气馁,耐心地躲在远处注意着驿馆大门口的动向,并注意到一辆送菜的驴车驶了进去。

猛虎卫对这辆菜车的检查有些敷衍了事,并不是太细致,云湛觉得自己有机会躲在车里混进去。

他等待着驴车出来,等到离开了猛虎卫的视线后,才追了上去,很轻松地从车夫那里套出了话。

车夫每一天下午都会为驿馆送进去一大车新鲜蔬菜,时间是固定的。

等上一天,明天通过这辆不起眼的驴车把自己送进去,看起来是个办法,然而严酷的现实是,等到第二天这辆车再来的时候,吃到菜的已经只可能是其他客人了。

那一批神秘来客到时候已经离开南淮了。

云湛正在盘算着,忽然看见另一辆车晃悠悠地过来了,方向也是驿馆,不过拉车的换成了马,说明该车主比刚才的驴车车主更有钱&mdash&mdash是否会意味着搜查待遇也更好呢?他当机立断,瞅空跳上车,钻进了那堆看似无甚危害的稻草里。

刚一钻进去他就后悔了,那堆稻草原来是用来保持内部温度用的,稻草里面塞满了冰块,从冰块里面又传出一阵阵刺鼻的鱼腥味&mdash&mdash这是一辆给贵客们送鲜活鱼虾的冰车。

算我运气好,云湛郁闷地想着,不得不捏住鼻子,以免被那直贴到脸上来的鱼腥味弄晕过去。

春季刚到,气温正是不冷不热刚刚好的时节,却得和无数的冰块亲密接触,那滋味同样是很难受的。

他只能自我安慰:回去老子要找石秋瞳要点补偿费。

果然如他所料,这辆车并没有同样经历什么像样的检查,轻轻松松就被放进去了。

他随着车子颠啊颠啊,好容易等到车身静止下来。

他侧耳倾听着身边的脚步声,不算多,只有三四个人,估计是来交割货物以及卸货运货的。

他小心地从草堆里扒开一条缝,看清楚身边的建筑位置与格局,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圆筒,拧开盖子,扔了出去。

一道刺眼的闪光之后,火焰飞溅,很快把周围的东西都点着了,人们慌慌张张地救火,云湛趁着这个机会敏捷地钻出来,躲到了一个大水缸的背后。

他脱去侍卫的外衣,露出里面用作第二选择的粗布衣衫,把身上沾着的稻草屑拍掉,正在发愁如何去掉那一身引得苍蝇嗡嗡转的鱼腥味,转念一想,带着这身气味混迹于此或许反而更安全&mdash&mdash至少可以冒充是从厨房跑出来的小工。

厨房里人多手杂,云湛很轻易地捞到一个盖着白布的大簸箕。

簸箕里装的其实是一些削好的土豆,但盖着白布,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因此他可以装作送食品的样子,在驿馆不那么敏感的外围区域游荡一番。

他注意到,这座驿馆里的猛虎卫数量,竟然不比王宫里少,可见国主真的是下了血本。

云湛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不索性直接安排在宫里居住?那样保护起来会更方便一些,而且可以保证精锐力量集中,不至于出纰漏或者引外人注目。

他忽然冒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有点明白了当中的缘由:国主对他的新盟友还并不是完全信任,或者说,他认为和他们过于接近是相当危险的。

所以他可以同他们会谈,却不愿意把他们放在离自己太近的地方。

这样的同盟不会太牢固的,云湛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判断,彼此猜忌的利益纠葛关系永远是没法持久的。

如果能进一步打探到一点消息,找点办法进行离间,以石之远多疑的性格,还是很能有机会瓦解掉它的。

云湛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一些了。

他端着那一簸箕土豆,四处没能找到太好的机会,于是决定先回厨房,等到晚上再想办法。

两分钟后,他刚刚找回来的好心情猛然间跌落到了谷底,就像是刚点燃的火堆被泼上了一桶冰水。

当时他刚刚把土豆放回去,转过身发现一个烧火工的表情有点鬼鬼祟祟,一边烧火一边东张西望,好像唯恐别人注意到他。

作为一个心怀鬼胎的人,云湛很容易也能发现别人的心怀鬼胎,并且开始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也是个来打探消息的人吗?会是谁派来的呢?其他的王公大臣,还是忧心忡忡的敌国? 他用多年练就的本事,始终没有正眼瞧这个烧火工,却一直留神注意着他。

到了傍晚时分,烧火工终于在确认无人监视他之后,离开了厨房。

云湛提起地上的一个空桶,从后门出去,然后迅速绕到前门,小心地盯住他。

烧火工来到一棵树旁,停住了脚步,云湛赶忙闪身到一座假山后。

很奇怪的,烧火工开始对着树后说话,云湛略一思索,知道树后面有人,无疑就是准备和他接头的。

一阵晚风吹过,树后飘起一片黑色的衣角,云湛不由一怔。

他听石秋瞳说过,关于石之远的新盟友,唯一能获得的信息,就是他们都穿着黑色长袍,遮住头脸。

这么说来,这个烧火工并非是打探这批人的消息的,相反是他们的奸细,极有可能是为他们传递宫里宫外的其他情报的。

这可太有趣了,云湛想,石之远和他的盟友之间,果然是尔虞我诈暗中算计着。

对话很快结束了,烧火工匆匆离去,云湛仍然躲在假山后,注意着那棵树。

烧火工离开好几分钟后,树后的人才谨慎地走出来,并且环顾四周,一边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就在那一瞬间,云湛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一张充满童稚的小脸,他差点惊呼出声,连忙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竟然是那个人!云湛感受到了真正的危机。

他太清楚眼前这个人的实力了,那是除了云灭之外,他武功学成后唯一一个能让他吃亏的人,也是他心目中九州大地上最危险的敌人之一,或许,应该把&ldquo之一&rdquo两个字拿掉。

虽然眼前这个人身材很高,但云湛知道,那只是一种巧妙的伪装,很可能是踩了高跷,在那件宽大的长袍之下,遮掩住的是一个身材只有他一半高的小小的矮人,一个河络。

两年前的夏天,这个河络带着一脸天真无邪的憨厚笑容来到南淮城,一副人畜无害笨手笨脚的模样把云湛耍弄得够呛,到终于露出狰狞面孔时,已经牢牢占据了上风。

虽然最后云湛也反戈一击,让此人的目的最终未能得逞,但那毕竟是云湛出道以来真正意义上的一次败局,足以令他终生难忘,更何况,还是败在一个女人手下。

木叶萝漪,云湛默念着这个女河络的名字,可怕的木叶萝漪,九州历史最悠久的黑暗组织&mdash&mdash辰月教的教主。

而这也许就意味着,勾结衍国国主石之远的不是别人,正是让人一提起来就牙根发颤的辰月教,千百年来没有一刻不在惦记着发动战争的辰月教。

二、 云湛一想到辰月教,两条眉毛就拧在了一起,这是可以理解的。

一直以来,九州大地上都存在着一些超越国家和种族存在的古老组织。

这些组织不为单一的国家或皇室服务,不为某一个组织服务,而是有着自己特定的信仰与目标,并且为了这样的信仰而努力,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这样的组织中,有许多很温和,并不具备什么侵略性。

比如天然居,龙渊阁、长门修会等等,总体上都没什么危险性。

但也有很多组织,从诞生开始就充满了刀锋的锐利,在九州历史上一次次用无数的鲜血与尸体刻下自己的印痕。

这其中,势力最大、持续时间最久远、对九州的历史进程影响最深的有三个组织:天罗、天驱和辰月。

天罗的目标相对单纯,就是为了求财。

这是一个杀手组织,有着几乎和身体本能融为一体的不可思议的暗杀技巧。

天罗所培养出来刺客,埋伏、跟踪、刺杀、潜逃、保密等各方面都无懈可击,曾经和云湛亦敌亦友的前任南淮捕头安学武,就是一个隐藏的天罗。

云湛自己所属的天驱,全称叫&ldquo天驱武士团&rdquo,但这个名字其实并不精确,因为天驱的成员无所不包,并不局限于武士。

天驱所信奉的宗旨是&ldquo守护安宁&rdquo,也就是说,他们立志消除战争,维护大陆的和平。

&ldquo当然了,这样的口号听来漂亮,实则遭人痛恨,所以你们天驱总是遭到君主们的剿杀,直到现在还在公开范围内被官方禁绝。

&rdquo石秋瞳颇带一点幸灾乐祸地说。

云湛点点头:&ldquo而辰月教,就是天驱的死敌了。

因为辰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九州挑动战争。

不过辰月的教义一向不为外人所知,流传下来的猜测也大多模糊,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辰月追求一种混乱中的均衡。

他们既不希望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力量压倒一切一统九州,也不喜欢看到一潭死水昏昏欲睡的和平&mdash&mdash就像现在这样。

在他们眼里,世界就像是一潭池水,众生则是池水中的鲶鱼。

&rdquo &ldquo鲶鱼?&rdquo &ldquo是的,鲶鱼。

如果鲶鱼们始终平和相处,就会渐渐失去力量变得瘦弱;如果出现一头过于粗壮霸道的鲶鱼,其他的同类又都会死。

所以辰月教一直所做的,就是维持九州世界的力量均衡与所谓&lsquo活力&rsquo,今天他们支持这个君主,明天又会改投下一位王侯。

相当有意思的是,历次战争中,并非没有君王看穿辰月的企图,但辰月所能提供的从战略到情报再到秘术的帮助实在太诱人,以至于他们明知道这只是个甜蜜的陷阱,却仍然接二连三排着队往里跳。

比如你老爹。

&rdquo &ldquo真是辰月教的话,可就不奇怪了,&rdquo听完云湛的汇报,石秋瞳也有了一种眉毛拧到一起的感觉,&ldquo怪不得我老爹那么有信心。

我看过以前的史料,辰月教是每一次乱世的重要幕后推手,只不过他们从来都不是只帮助一家,假如谁的力量过于强大了,他们就会反过来制约。

老头子不会没有听说过这些。

&rdquo &ldquo但是谁都想赌一把啊,&rdquo云湛说,&ldquo谁都觉得自己可以先获取辰月的帮助,然后再把他们一脚踢开自己强占先机,可是谁的动作都快不过辰月。

&rdquo 石秋瞳悲哀地摇摇头:&ldquo你说的倒也没错。

&rdquo &ldquo也就是说,试图刺杀你的人也是辰月了。

你一力阻止这场战争,毫无疑问是他们的眼中钉。

为了那个可笑无比的信仰,他们可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愿意牺牲的,&rdquo云湛说到这里哼了一声,&ldquo显然你那野心勃勃的老头子也传染了一点他们的狠毒。

&rdquo 石秋瞳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恨意。

云湛接着说:&ldquo而且我们这次所面对的,是我生平遇到过的最危险的敌人,辰月教主木叶萝漪。

她是个心机深沉、诡计多端的角色,尤其擅长伪装自己的真面目,连我这样阅人无数的老手都曾被她蒙蔽。

现在萝漪出现在了南淮城,我和她又将故友重逢,那可真是一个要命的威胁。

&rdquo &ldquo这更要命的在于,上一次你们两人之间不过是个人的对抗,现在却牵扯上了国家战争,&rdquo石秋瞳不无忧郁地说,&ldquo看来,在沉寂了几百年之后,辰月终于要开始出动了,想到这一点我就禁不住冷汗直冒。

&rdquo &ldquo我出的汗比你还多,&rdquo云湛说,&ldquo因为我真的想不出办法能保证我战胜木叶萝漪。

&rdquo 两个人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思绪如潮。

虽然辰月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了,但一旦重新出现,带来的必然是席卷整片大陆的浩劫。

&ldquo看起来&hellip&hellip你是不是需要向其他天驱求助了?如果辰月倾巢而出,那就已经不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的了,&rdquo石秋瞳小心翼翼地说,&ldquo这样下去&hellip&hellip难保不会演变成辰月和天驱的正面对抗,这可是几百年都没有出现过的热闹大场面了。

&rdquo &ldquo找他们干吗?我虽然只有一个人,保护你还是没问题的吧。

&rdquo云湛想都没想,信口回答。

&ldquo你是猪脑子啊?&rdquo石秋瞳很恼火,&ldquo我说的是阻止战争的事,不是保护我的事!你那么大人了怎么分不清轻重&hellip&hellip&rdquo 说到这里,她忽然住口不说,低下头去,耳根子有些发红。

云湛也一下明白过了,嘟哝了一句:&ldquo你说得对,阻止战争,嘿嘿。

我回去想想,多调查一些情况,然后再决定。

我回去想想&hellip&hellip顺便看看我叔叔给我的回信来了没&hellip&hellip&rdquo 他逃也似地离开了宁清宫,心里一阵翻腾:在自己的心目中,究竟是即将到来的战争更重要呢,还是石秋瞳的性命更重要呢?如果仔细思考,自己应该是会选择前者的吧,毕竟自己是一个手中持有天驱指环的天驱武士,脑子里应该想的是九州、天下、大势、生民&hellip&hellip可是,为什么不经思考的下意识反应会是那样呢? 他是在清晨的时候入宫的,现在出来已经是正午了。

春天的正午,阳光虽然耀眼,却并不算太热。

在经过了一个寒冬的阴郁后,南淮城的人们对阳光有一种特别的渴望。

接上已经有了许多行人,他们中有的行色匆匆,大部分却都是悠哉游哉地随意溜达,慢慢地享受着春日的温暖与惬意。

云湛却一脑门子的官司,丧乱之神和木叶萝漪仿佛化为两根尖针,扎在他的背上,让他只觉得有一肚子的气要叹,过了很久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在无意识地乱走,眼前根本没有看路,已经不知走到哪儿了。

云湛骂了自己一句什么,辨别一下身边的道路与建筑,发现自己原来一路向着南淮城东而行,前方不远处就是衙门了。

想到衙门,一个名字蹦了出来,那就是总是和他作对的新捕头盛怀山。

说起来,现在那个化名李成,而真名叫做崔松雪的死者的案子,盛怀山必然还没有结论呢,因为他手里的线索是云湛随手制作的假货。

假如他还没有傻透的话,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看出那是假货了。

想像一下头发根根直立的盛怀山来找自己麻烦的样子,倒是一件蛮令人开心的事,但真的被他把麻烦糊到脑门上,可就未必开心了。

想到这里,云湛明智地停住脚步,打算离开这里,别在衙门附近晃荡以至于不小心触到盛怀山的霉头。

然而世事往往如此,你越害怕的事情,就越有可能当着你的面发生。

云湛不想碰上盛怀山,却偏偏就见到他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吓得赶忙闪到路边。

不过幸运的是,盛怀山并没有注意到他,因为他正押着一个看来是刚刚落网的犯人往前走,而该犯人并没有做任何反抗,两手被反绑在背后,温驯得像头绵羊,盛怀山却一脸的如临大敌,死死盯着这名犯人,无暇他顾。

在他的身边,还跟了十多个捕快,都在用同样的目光看着那个犯人,手都牢牢握在腰刀上。

有趣的是,包括盛怀山在内,所有的捕快都是满面燎泡,衣衫褴褛,就像是刚刚从火场里逃出来的,也难怪他们紧张之余没有看到云湛。

云湛暗叫一声幸运,侧身装作正在看路边摊出售的做工粗糙的泥人,然后用余光带点幸灾乐祸地看着盛怀山的举动。

但忽然间他的笑容有点僵,因为这时候他看清楚了,盛怀山所押着的犯人是一个女性羽人。

那个人有着羽族特有的瘦而修长的体型,以及一头金色的长发。

云湛冒着被盛怀山发现的危险,稍微扭了扭头,看得更清楚。

这的确是个羽人,看样子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生得很清秀,但左手的袖子被扯掉了,露出手臂上一块醒目的陈旧伤疤。

那里好像曾有一大块肉被挖掉了,雪白的小臂上留下一个浅坑。

不过看这个羽人的表情,倒是相当有意思:她的面庞上还残留着泪痕,似乎是刚刚哭过,但却并没有显得很悲伤,甚至于有点满不在乎,虽然双手被捆得连走路都不舒服,却仍然犹带笑容,那含着笑意的懒洋洋的目光让云湛有些被触动。

他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也总是用这样的目光向世界表达他的倔强不屈,这个年轻羽人的眼神,竟然与他曾在镜子里见到的那么相似。

那一瞬间云湛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上前去从盛怀山手里把这个羽人救出来,幸好这也就是转瞬即逝的念头而已。

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云湛苦笑着,仅仅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眼神吗?看这个羽人被那么多捕快如临大敌地围起来的样子,多半还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极度重犯呢&mdash&mdash这年头的女魔头普遍都长着一张令人我见犹怜的漂亮脸蛋。

他心安理得地这么想着,等到盛怀山的身影消失于视线中后,转身向着城南走去,那是他的事务所所在的方向,城南的贫民区。

但走了几步后,他又改变主意,转向了西边。

因为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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