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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离衙门很近,离按察司也不算远。
这一趟回来之后就急着去见石秋瞳,此后又一直为了调查石之远的盟友而忙活,还没来得及去探望正在缓慢治疗中的刘厚荣。
对于云湛而言,牵连到无辜的刘厚荣中毒受伤,心里始终是觉得内疚的。
三、 盛怀山这段日子以来心情一直相当恶劣。
他本来自信满满要破掉那桩无头案,但是找来了最好的研究暗记密码的专家,也没能找出一丁点头绪。
盛怀山不甘心,一直磨着几位专家,结果当中的一位终于发火了。
&ldquo要我说,这他娘的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银毫,上面不知道被哪个顽皮小孩随便刻了点没意义的东西,&rdquo他怒吼道,&ldquo所以别再来浪费我们的时间啦!&rdquo 这一声吼有如当头棒喝,盛怀山一下子意识过来:这他娘的的确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银毫,只不过在上面刻字的不是什么顽皮小孩,而是狗日的云湛。
一定是那孙子在研究那个自己都没看清楚的小玩意儿时,悄悄掉了包,真货已经被揣走了。
他怒冲冲地带上人去抓云湛,云湛却已经消失无踪了,哪儿也找不着。
盛怀山更加恼火,想要以&ldquo盗窃关键证物潜逃&rdquo一类的罪名申请对云湛进行全城搜捕,结果申请提交后没几天,一盆冷水泼到了头上:证据不足,不予采纳。
盛怀山悄悄找熟人打听,听说是有按察司邪教署的人偷偷捣鬼,这固然让他愈加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同为捕头,邪教署专设捕房的捕头比他要高一级,他能够去云湛面前耀武扬威,却轻易不敢惹到佟童等人头上去。
盛怀山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笑面虎,也就是说,哪怕此人在算计着如何扒你祖坟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能显得似乎下一秒他就会向你提亲。
但一般来说,成天在脸上憋着假笑的人,往往内心比常人更加容易积郁邪火,因为他们不能随意发泄。
正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案情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重大转折,所以盛怀山咬紧了牙关,准备把存留的怒气都倾泻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嫌疑犯身上,他没有料到,这给他带来了更加意想不到的重大灾难。
这个时隔一个多月才浮出水面的证人,是南淮城南的一个知名地痞,这一天因为犯了一点小事,落到了盛怀山手里。
盛怀山向来是没有心情亲自照料这些小虾米的,但近来心情不佳,正好需要发泄,于是亲自提审该地痞,二话不说先把他打了二十大板,打得他皮开肉绽涕泪横流。
这个地痞相当乖巧,懂得察言观色,知道盛怀山这是在找出气筒呢,可绝不愿意再挨二十、四十甚至更多的板子:&ldquo盛大人!您饶了我,我有很重要的情报要告诉您!&rdquo &ldquo哦,说来听听?&rdquo盛怀山笑眯眯地说,显然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ldquo您不是在找游侠云湛吗?我知道云湛和谁有勾结,就在他失踪前几天,我亲眼在城南的久盛客栈见到过他,他鬼鬼祟祟地去找那里的一个店伙计,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rdquo地痞一口气说完。
盛怀山的眼睛眯了起来,走到他跟前,托起他的下巴:&ldquo说仔细点!&rdquo 地痞明白有了生机,连忙竹筒倒豆子一般往下说:&ldquo我是在那一带讨生活的,经常会想办法到客栈里顺手牵羊拿点东西。
那一天早上,我看到老板往柜台里扔了一个包袱,嘴里骂骂咧咧,说是有客人没付房钱就跑了,要拿这个包袱抵债,于是动了念头,想要顺走这包袱,没想到还没等我下手,包袱就被掉包了了。
&rdquo &ldquo掉包?&rdquo &ldquo是的,我已经盯着那玩意儿好久了,两个包袱布料和颜色都几乎一模一样,但花纹是有区别的,被我看出来了。
我很纳闷,四处寻找,结果发现云湛躲在一个角落里,正在翻看那个包袱!&rdquo地痞说。
&ldquo那是哪一天?&rdquo盛怀山一把抓住地痞的胳膊。
地痞吃痛,连忙说了时间,盛怀山的眉毛搅到了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才问:&ldquo你说他和别人有勾结,又是怎么回事?&rdquo &ldquo是店里一个叫卢保根的伙计帮他换的!&rdquo地痞作神秘状,力求使自己看起来是和盛怀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ldquo我经常发现云湛出现在久盛客栈每次,每次碰巧都是卢保根伺候他,这里面绝对有文章!&rdquo 盛怀山强压住心头的狂喜,脸上仍然带着高深莫测的阴笑,不咸不淡地恫吓了地痞几句,问明白卢保根的长相,把他放走了。
接着他调派人手,立即赶往城南,准备把卢保根带回来严加拷问。
捕快们被盛怀山的怒火挟持着奔城南而去,幸好盛怀山还没有被烧糊涂,来到久盛客栈外面后,及时地停了下来。
久盛客栈本身没什么了不起,但此地专门藏污纳垢,人们都在猜测它背后有强硬的势力。
一般而言,官府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光天化日地找麻烦。
&ldquo进去抓人吗?&rdquo一名捕快问。
他们都已经看到了卢保根,正在大堂里来来去去地忙碌着,半点也想不到已经有一群捕快对他虎视眈眈了。
盛怀山成竹在胸地摆摆手:&ldquo不能明着动手,得在客栈外面解决。
刘夙去准备马车;李广益,马车备好后,你去找他谈话,就说云湛让你去给他传话的,把他引到客栈背后,那里有一条小巷;其他人在那里埋伏,抓住了就马上堵住嘴塞进车里。
&rdquo 这是一个看似周密的计划,行动起来时好像也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名叫李广益的捕快很快花言巧语把卢保根骗了出来,并且把他带到了久盛客栈背后的小巷里,而名叫刘夙的捕快那时候也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捕快们如狼似虎地扑将上去,一切按计划进行,然而&hellip&hellip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
卢保根正在拼命挣扎,从身后久盛客栈的某个客房窗户突然飞出两件尖锐的物品。
在捕快们反应过来之前,那两个尖锐物一个插入了一名捕快的胸口,一个击中了另一名捕快的后脑,两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毙命了。
&ldquo散开!镇静一点!&rdquo盛怀山低呼一声,捕快们急忙散开,卢保根借机挣脱,快步逃走了。
盛怀山点出两名捕快,让他们去追赶卢保根,自己忙去检查两名死者,发现那两枚在一瞬间夺走他们性命的暗器,赫然是两根尚未融化完全的冰锥。
紧接着,那个房间的墙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缝,接着是许多道,并在不断扩大,仿佛是这堵老旧脆弱的墙已经不堪重负。
&ldquo要塌啦!躲开!&rdquo这一回他甚至没能控制住音量,刚刚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墙就真的发出一声巨响,崩裂了。
&ldquo盛大人,快看!&rdquo一个捕快伸手指着墙内,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从盛怀山等人的目光看去,这间普普通通的客房好像是被分割成了两块。
左侧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让人想起天空中漫卷的白云,放射出刺骨的寒意;右侧的空气中则弥漫着蒸腾的赤红色,汹涌的热力扑面而来。
白气与红气此消彼长,谁也压制不住谁,正好以房间的中部为分界线。
盛怀山再仔细看去,发现左侧的白气里站着三个人,都是长袍加身,看不清楚相貌;右边则只有两人,一个老人一个少女,身材瘦高,形似羽人。
双方正在焦灼地对峙着、抗衡着,而比拼所用的武器,就是那些或奇寒或炽热的气流。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能看出,这是几名秘术师正在较技,而如果常识更多一点,则可以分辨出,这已经是一场用尽全力的性命之搏。
捕快们不知所措,都回头看着盛怀山。
&ldquo等他们拼到两败俱伤,我们再去捡便宜!&rdquo盛怀山的话音里充满了气恼,&ldquo不能让老子的两个人白死!&rdquo &ldquo你就不怕我们也跟着白死么?&rdquo捕快们心里都有这个念头,却不敢说出来,因为这位平时满脸堆笑的捕头其实从来容不得旁人对他质疑什么。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埋伏在一旁,看着双方斗法,但显然这场比拼已经很快走到了尽头,那两个刚出笼的馒头一般散发着热气的一老一少看来顶不住了,老头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冰冷的白气趁此机会越过界限,一下子把两人包裹起来。
&ldquo稍微靠近一点,&rdquo盛怀山下令说,&ldquo等两边分出胜负,马上动手拿人。
&rdquo 话音刚落,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红光暴涨,白色的雾气竟然在一瞬间被完全驱散。
一阵灼热的气浪以房间为中心点,向着四面猛烈地席卷而来。
但这个客栈房间三面都有墙壁的阻挡,剩下那面却刚刚被摧毁了&mdash&mdash碰巧就是盛怀山等人所在的那一面。
捕快们几乎全都被卷入热浪,烫得皮肤红肿,狼狈不堪。
等到热气稍微消减,盛怀山举起腰刀就冲入房间,那三个长袍人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个羽人。
老的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年轻女子则跪在地上,耳朵贴在老头的嘴边,似乎是在听临终遗言,不管盛怀山怎么喝斥,她都毫不搭理,一直等到老头脑袋一歪不动了,她才缓缓站起身来。
&ldquo说,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三个人呢?你们刚才在捣什么鬼?&rdquo盛怀山一口气问完,烫伤的皮肤还红红的又痛又痒。
已经有很多人听到声音跑来看热闹了,但见到捕快在场,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观望。
年轻的羽人女子并没有马上理睬他,站在原地流了一会儿眼泪,接着擦拭掉泪水,走向了盛怀山,后者警惕地向后退出一步,扬起刀:&ldquo站住别动!&rdquo 羽人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低声对盛怀山说:&ldquo你们当捕快的都不长脑子吗?刚才那一招的威力你没有看清楚?居然还想抓我。
&rdquo 盛怀山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这才从愤怒中醒过神来:自己恐怕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位秘术师的对手,虽然主观愿望想要拿人,但客观事实没准是自己会丢掉小命。
就在刚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自己已经损失了两个手下,剩下也个个带伤,敌人不可谓不凶险。
但自己盛怒之下失去理智,贸然动手恐怕要反送了卿卿性命。
他正在心里犹豫着,是仗着人多硬上还是识时务地带着手下走为上策,羽人又开口了,这次的内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ldquo不过我正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所以不妨卖你一个面子,到你们的衙门里去呆着。
带路吧,这位捕快大人。
&rdquo &ldquo别犹豫了,&rdquo她又趁热打铁地补上一句,&ldquo我要是反悔,你的脸上就不怎么好看了。
&rdquo 四、 &ldquo他的情况已经比两个月前好多了,&rdquo佟童说,&ldquo虽然仍然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但手指头已经勉强可以动了,意识也恢复了一些,知道渴和饿。
不过恢复的进度仍然比那位大夫预估的要慢得多,现在看来,别说三个月,五六个月也未必能恢复如初。
&rdquo 云湛轻叹一声,看着病床上仍然双目呆滞的刘厚荣,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问:&ldquo关于丧乱之神,你们找到了什么相关的消息吗?&rdquo &ldquo什么都没有,&rdquo佟童摇着头,&ldquo这真让人难以相信。
如果这个丧乱之神墟渊&mdash&mdash不管他是真神还是骗子&mdash&mdash真的存在过,并且曾经有过活动,那无论如何不可能完全没有记录留下来。
&rdquo &ldquo我怀疑,可能是有人抹去了与墟渊相关的记录,&rdquo陈智说,&ldquo如果他活动一直很秘密,那么本来就只会有极少数人知道他的存在,相关记录也只会更少,所以要完全抹掉并非无法做到。
&rdquo &ldquo但也绝不容易,对吗?&rdquo云湛说,&ldquo比如我知道,衍国一向有专门的官员搜罗各种野史轶闻、奇谈怪论,甚至做得比皇室还到位。
如果连你们这些内部人士都找不到,那就说明,这么干的人爪子伸得足够长。
&rdquo 陈智神色黯然:&ldquo可不是。
刘厚荣好容易找到重要的记录,可他现在又说不出来。
&rdquo 云湛又讲了一下自己去往北荒所遭遇的经历,佟童一拍脑袋:&ldquo崔松雪,这个人我听说过,几年前他曾经帮助我们破过一起案子,只是他始终只传书不露面,所以不知道他的长相。
&rdquo &ldquo只传书不露面&hellip&hellip我还指望能多了解他一点呢,&rdquo云湛有些失望,&ldquo我那位豪爽过头的蛮族客栈老板当真是只问风月不谈国事,和他喝了半个月的酒,可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他究竟做过些什么。
&rdquo &ldquo这个人的确行踪飘忽,不过他在信里提到过,他一生寄情山水,喜欢四处游走,特别爱去人烟稀少的荒僻所在,所以经常能遇到很多常人不知道的新鲜东西。
&rdquo佟童说 这话的前半截仍然是图马曾说过的,但最后一句却让云湛隐隐有些领悟:&ldquo经常能遇到很多新鲜的东西&hellip&hellip也就是说,他之所以招惹到那些一只眼睛的凶神,多半也是因为他闯入了不该踏足的地方,看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
&rdquo 那一刹那云湛想到了几个月前的魔女复生案,假如从崔松雪的角度切入,而这还真有点相似之处&mdash&mdash都与闯入不该闯入的禁地以及杀人灭口发生了一些联系。
只不过魔女复生案的所谓灭口只是个幌子,所谓禁地早已成为空城,而崔松雪被人天南海北追杀的遭遇,却并不像是假的。
&ldquo你也想到了魔女复生,对吗?&rdquo佟童忽然问。
&ldquo没错,但仔细想想,又不大像,&rdquo云湛说,&ldquo我见识过他们的秘术,非常古怪而邪恶,闻所未闻。
而这三枚金属圆牌也绝不像只是个骗局。
&rdquo 这话提醒了佟童:&ldquo对了,你把这三个圆牌带在身上,他们岂不是能借此找到你?&rdquo &ldquo你应该反过来说:我能借此等到他们,&rdquo云湛回答,&ldquo何况我已经知道圆牌的特性了,谁找谁都是公平的。
我需要亲手再抓住一个独眼人,并且制止他忠诚过头的自杀行为,那样才能真正开始审问。
&rdquo &ldquo你真是我所见过的最不要命的人,&rdquo佟童感慨起来,&ldquo单身汉就是好啊,无牵无挂,无拘无束,想做什么都可以。
&rdquo 背后传来陈智等同为单身汉的年轻人的抗议声,云湛却完全没有听进去。
他仿佛是被佟童这句话噎住了。
我真的无牵无挂么?他想着,我可以骗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佟童的话竟然真的给云湛带来了一点心理阴影,令他不自禁地想到,如果自己长时间地呆在王宫里,会不会把那些杀气甚重的独眼人也引到石秋瞳身边,给她带来意外的麻烦。
而假如自己不去宫里,又不知道那些白吃饭的大内侍卫能否应付得了辰月教的杀手。
辰月和未知身份的独眼人&hellip&hellip无论哪边都难以对付。
他先回到事务所,因为近一两个月一直在外奔波,事务所完全没有生意,他又穷得请不起助手,以至于开门之后,扑面而来一股灰尘的味道。
他叹了口气,摸摸空瘪的钱袋,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找个地方蹭顿晚饭,不过在此之前,最好是先把事务所略微打扫一下,不然连椅子都没法坐。
他正准备去拿门后的笤帚,忽然顿住了,视线落到了地上:虽然天色已经不早,但他还是能看出,薄薄的灰尘所覆盖的地板上,有几个淡淡的脚印,那脚印从门口延伸进去,一直指向了一个杂物柜。
不过以云湛的收入状况而言,实在没什么杂物能存得下来,所以这个柜子实际上基本是空的,藏进个把人那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他不出声地冷笑一下,故意脚步沉重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做出收拾屋子的假象,等走到最适当的距离和角度时,他突然站定,闪电般地搭好了箭:&ldquo滚出来!不然我在你身上射出一串窟窿来!&rdquo 柜子震动了一下,似乎是柜子里的人很害怕,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ldquo云大爷,千万别发箭,是我!&rdquo 云湛听到这个声音,愣了愣,收起弓箭,拉开了柜门,把里面的人揪了出来。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脸惊惶的柜中人,哼了一声:&ldquo卢保根,你躲到我这里做什么?&rdquo 久盛客栈的小伙计卢保根声音颤抖地说:&ldquo云大爷,我没地儿去了,盛捕头要抓我,我觉得他肯定是想逼问你的下落!&rdquo 云湛轻叹一声:&ldquo看来老子走到哪儿都是连累别人的命&hellip&hellip你先坐下吧,说说怎么回事。
&rdquo 卢保根也不顾椅子上全是积灰,一屁股坐下来,把自己半天前差点被盛怀山捉住的事情讲述了一遍:&ldquo幸好遇上那些秘术师打架,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了,我才能逮着机会跑掉。
&rdquo &ldquo秘术师打架?&rdquo云湛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ldquo多少人?&rdquo &ldquo一共五个,有一边是三个穿着长袍子的看不到脸的人,另一边是一个老头儿,带着一个年轻人,我也就瞥了一眼,没看得太仔细,&rdquo卢保根回答,&ldquo不过那个老头儿和年轻人都是住在久盛客栈的,已经有两天了。
&rdquo 他又补充了一句:&ldquo他们俩都是羽人。
&rdquo 羽人?云湛愣了愣,想起了之前在路上看到的那一幕。
这么说来,那个被盛怀山押着的年轻羽人,多半就是在场参与秘术相斗的那一个,至于遮住头脸的长袍人&hellip&hellip 他们一定是想挡住自己的眼睛吧,云湛想。
他匆匆写了一张纸条交给卢保根:&ldquo城西宴宾楼对面有一个常年坐在那里的老乞丐,你去找他,把纸条给他看,他会安顿你的。
盛怀山那边,我一定尽快解决。
&rdquo &ldquo我怎么样没关系,&rdquo卢保根接过纸条,&ldquo您可千万得当心,今天那场架,死了几个捕快,我看盛捕头火气很大。
&rdquo 云湛苦笑一声:&ldquo盛捕头火气再大也不是什么问题&hellip&hellip你先去吧,小心点。
&rdquo 卢保根走后,云湛立即点上灯,拿出随身带着的一枚金属圆牌,放在凸光镜下观看。
果不其然,丧乱之神的右眼上出现了五个小小的黑斑,其中两个是他在阴羽原抢来的另外两个圆牌,已经被他妥善地藏在南淮城的两个地点,用以迷惑敌人;而剩下的三个,无疑就是那三名秘术师了。
既然我能看到他们,毫无疑问,他们也很快就会注意到我,云湛想着。
这当中不利之处的在于,自己只能判断出有圆牌持有者靠近,对方却懂得如何较为准确地定位,主动与被动之分明显。
现在判断出敌人接近,就已经足够了,需要找到某种新鲜血肉把圆牌藏进去,眼下周围的事情一团乱麻,还是先别把那些底细未知的独眼人引到身边为好。
转眼已到黄昏。
他妥善藏起圆牌,正准备熄灯去王宫里继续为石秋瞳值夜,天空中传来一阵禽类振翅的声音。
那声音他非常熟悉,一时间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那是师父云灭和他联系所用的迅雕。
那是一种特产于西陆云州的猛禽,飞行速度比寻常的信鸽快得多,尖锐的喙和爪也使它不易遭受天敌侵害。
云灭曾经出于机缘巧合,深入过云州腹地,学会了驯养之法。
云湛一声唿哨,一只灰色的大雕从窗外扑了进来,直直落到他的肩头,撞得他一个趔趄。
他伸出手,抚摸着这只不断用翅膀拂过他面庞的大鸟:&ldquo好啦好啦,先别闹啦。
现在没你吃的,等会我出去买&hellip&hellip先把信留下。
&rdquo 他从迅雕的脚爪上取下一封捆在上面的信,然后挥挥手。
迅雕似乎明白了云湛这穷鬼没什么好东西犒劳它,委屈地鸣叫一声,很有尊严地飞走了。
云湛嘟哝了一句&ldquo抱歉&rdquo,展开卷起的字条,上面娟秀的字体说明此信并非出自云灭之手,而是由师母风亦雨代笔。
云灭此人向来怪癖多多,比如不喜欢留下自己的字迹,身边有人能指使的时候就绝不动笔。
好在云湛知道,这世上比自己师母更加好脾气的人只怕找不出几个,代笔写封信这种事,她是不会有半点意见的。
信的本身内容并不长,因为云灭是一个不喜欢废话的家伙,嘘寒问暖之类的词句假如从他的嘴里蹦出来,那一定是别有用心,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这一次执笔的是风亦雨,她絮絮叨叨先花了大量篇幅询问云湛的生活近况:有没有还像过去那样三天花光一个月的钱?是不是还经常拿了别人的预付款然后赖账?找到对象了没有,&ldquo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啦!&rdquo? 这些话很让云湛感到温暖,他的亲生父母早亡,自从十六岁那年跟随云灭学艺以来,云灭和风亦雨在他的心目中,其实就和父母无异,虽然云灭的脾气经常让人禁不住想上吊。
比如风亦雨最后写道:&ldquo你师父又在一旁嘀嘀咕咕了,说反正迅雕身强力壮,&lsquo你就是写上十斤重的纸它也驮得动&rsquo,所以就到这儿吧,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该说正事儿了。
&rdquo 云湛笑了笑,接着往下看&ldquo正事儿&rdquo,然后他露出了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又重新读了一下那段简短的来自于云灭的话语,确认了上面的内容,嘴角歪了歪,似乎有点哭笑不得。
在他的手中,那张信纸上明白无误地写着:&ldquo云氏家族最后一位会使用逆火修复术的秘术师,叫做云浩林,一直居住在宁南城。
但在半个月之前,他已经带着自己的徒弟离开宁州,我找到一个听到过他们谈话的茶博士,确认他们的目的地是南淮城。
这师徒两人的相貌特征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盛怀山会杀了我的,&rdquo云湛喃喃自语,&ldquo衙门快成客栈了。
&rdquo &ldquo你以为衙门是客栈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rdquo盛怀山端着胳膊,带着充满自信的笑容说。
然而坐在刑讯室里的羽人女子却镇定自若,仿佛是看穿了盛怀山的色厉内荏:&ldquo这话你用不着对着我说,得对那些准备来杀我的人说。
你这个小小的衙门在他们面前到底像不像客栈,我说了又不算。
&rdquo 天色已晚,盛怀山却一直没有离开,始终留在衙门里审问那个叫做风笑颜的羽人女子。
他既想要从风笑颜嘴里掏出点东西来、以便弄清楚杀死自己两名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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