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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的原因并非出自自身的承受问题。
当她倒下后,露出了一直被她的身体挡住的矮小河络木叶萝漪。
萝漪正举着一根手指头,显然是在风笑颜的身上施放了某种能令她昏倒的秘术。
&ldquo好了,她已经晕过去了,&rdquo萝漪很莫名其妙地对着身前的虚空说道,&ldquo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有能力阻止这个发了疯的家伙。
救他一命吧。
&rdquo 萝漪话音未落,正在手舞足蹈的云湛的脚底陡然出现了一个陷坑,云湛的身子向下滑落,被卡在了陷坑的泥土里。
接着几根粗大的绿色藤蔓从地底钻出,缠绕在了云湛身上。
云湛在无意识中用力挣扎,藤蔓无法经受他的巨力,很快被扯断。
但这些藤蔓十分特异,扯断之后立即再生,并且从断口长出新的分支,被云湛打断的藤蔓越多,生长反而越密。
云湛很快陷在丛生的藤蔓中,无法动弹了。
这时候又一根藤蔓钻了出来,但颜色却是深紫色,尖端还带有一朵白色的花朵,看来诡异非常。
这根藤蔓像准备捕食的蛇一样,高高抬起尖端,盘绕到云湛的后脑,突然间向前疾伸,噗地一声,刺入了云湛的后脑。
萝漪&ldquo啊&rdquo的一声轻呼,但其后的场景更加恐怖,藤蔓的尖端赫然从云湛的前额钻了出来!鲜血从那朵白花上流淌下来,但花的颜色却还是洁白如新,看来并不会受到血液的沾染。
云湛停止了挣扎,慢慢安静下来,眼神里的那种完全失去理智的狂暴好像在一点点减弱,皮肤上的黑气也开始变淡。
与此同时,那朵白花的色泽却越来越深,那不是被鲜血所染,而是直接吸取某些东西到内部。
萝漪松了口气,明白邪魂都在慢慢被这朵白花吸干,这也就意味着,云湛得救了。
白花最终变成了深黑色,藤蔓轻轻一抖,立即干燥枯萎,化为无数碎片掉落下来。
云湛被拖出陷坑,放在地上,呼吸平稳地陷入了沉睡中。
奇怪的是,他从后脑到前额被刺出来两个洞,却并没有流太多的血,而且伤口以极快的速度在愈合。
萝漪甚至不必使用秘术止血,就很轻松地替他包扎好了伤口。
&ldquo从此以后,你的身体里就应该没有什么隐患了吧?&rdquo她轻声对云湛说,&ldquo我们辰月教欠你的,总算能还一部分了。
&rdquo 她又回过身,看着倒在地上的龙斯跃。
他的胸口穿了一个大洞,却只流出少量发黑的血液,和那个最早被曲江离切掉头颅的中年女子情形相仿。
&ldquo我一直都感受到一股奇怪的精神力波动,&rdquo萝漪依旧对着身前的虚空,好似在自言自语,&ldquo而从这个女人的断头处流出来的黑血,我已经能基本作出判断了。
同时操纵那么多尸体,难度可真够大的,难怪他们说话和动作都显得那么僵硬呢。
龙斯跃和其他的这些人&hellip&hellip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吧?&rdquo 五、 被钻了两个洞的脑袋虽然止住了血,还是疼得厉害,不过云湛强忍着疼痛,刚苏醒过来就来到龙斯跃的尸体旁,仔细查验。
&ldquo真的是早就死掉的尸体,&rdquo他长吁了一口气,&ldquo不然我就变成这小姑娘的杀父仇人了,还不得被她剁成肉渣啊&hellip&hellip我说,她没什么事儿吧,怎么一直昏迷不醒?&rdquo &ldquo我给她加了一个昏睡咒,&rdquo萝漪说,&ldquo我感觉,我们这位不愿意露面的朋友,好像很不喜欢面对风笑颜。
虽然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如果想要和他谈谈,也许我们只能让风笑颜继续睡下去。
&rdquo 云湛一面龇牙咧嘴地忍着疼,一面思索着眼前发生的奇变。
自从进入海底城以来就和他们并肩作战对抗曲江离的龙斯跃,竟然会是一具被秘术操纵的死去多时的尸体,而他的所有同伴也和他一样。
这无疑和当年的三皇子篡位一样,都是操纵尸体的御尸术在起作用。
但操纵一群尸体列队并不难,要操纵十个人各自作出各自的动作,把自己施放的秘术隐藏在尸体的动作中,尤其是对抗着曲江离这样的高手,这位幕后操纵者的实力,恐怕不是一般的尸舞者可以比拟的。
&ldquo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风笑颜?&rdquo云湛推想了很久后,谨慎地开口,&ldquo她不大可能会有什么事得罪你,那么,你排斥她,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了。
你是和她父亲龙斯跃有仇,还是和她母亲风宿云有仇?&rdquo 对方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云湛肯定这个人一直在听。
他环顾四周,村民们都躲得远远的向这边窥视,目光中充满切齿仇恨。
他们亲眼目睹了救星的死亡,却也不敢上前进行报复,但他们的仇恨之火也许会像他们的虔诚信仰一样,一代代传下去。
现在也顾不上去考虑那些人啦,云湛站在空地中央,高声说:&ldquo你是双胞胎姐妹中的妹妹风栖云是不是?风宿云抢了你老公,你就决意报复,暗害了自己已经怀孕的姐姐,却让风长青误认为她才是妹妹。
&rdquo 对方并没有回答,但地面却开始轻微的震动,似乎是一种愤怒的表达。
云湛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想:&ldquo然后你顶替了姐姐的身份,假意协助自己的丈夫暗算了曲江离,获得法器库的藏匿地点。
但你的目的并不是毁灭法器库,正相反,你其实和曲江离、连衡之流一样,充满了贪欲,你想要霸占法器为自己所用。
&rdquo 不只是地面,周围的林地也仿佛有大风刮过,树叶开始轻抖。
云湛叹了口气:&ldquo被我说中了,对吗?你跟随着你骗来的或者说强抢来的丈夫,一路找到了这里,等到了法器库开启的时候。
到了这个时候,你才露出了你的真面目,你利用法器的力量杀害了他们所有人。
&rdquo &ldquo但是和曲江离的问题一样,法器库每次开启的时间是很有限的,而每取出一件法器,都会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
所以你并不满足,何况你也始终担心着曲江离在十九年后会卷土重来,所以你保留了那些尸体,想要在十九年后利用他们的掩护,给曲江离致命一击。
只不过,我们三个的到来帮你省了很多力气。
&rdquo &ldquo曲江离、公孙蠹、龙斯跃、连衡&hellip&hellip这些人各怀不同的目的,被命运纠结到一起,彼此算计争斗,但到了最后,唯一达到目的的却是你。
比起他们,你真是太聪明了。
&rdquo 林地里的树枝都摇曳起来,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云湛的右手悬在箭壶上,随时准备开弓战斗,但郁闷的在于,连敌人究竟藏身于何处都不知道。
他斜眼看着萝漪,却发现萝漪并没有进入临战状态,反而一脸沉思地坐在地上,不由得有些纳闷。
他正准备给萝漪一个暗示,却忽然觉得那些树木摇晃的姿态有些不正常。
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风,树木却如同遭遇了大风一样,树干似乎要要断了。
他意识到了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逃开,离他最近的十余株大树猛然间连根拔起,像投石车抛出的巨石一样向他横撞过来。
这些树干体态粗长,横飞过来的时候几乎挡住了所有的逃路,云湛别无选择,只能向上高高跃起。
巨木从他脚底擦过,又飞出数丈才跌落到地上。
但这些树木仅仅是诱饵。
眼看云湛跳在半空中,已经无力转换方向了,从地下骤然又伸出了几根藤蔓。
但这一次并非先前那种粗藤,而是细长坚韧,迅若毒蛇。
别说云湛已经没有暗月之力来凝出羽翼了,就算有,也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几秒钟之后,云湛身上被这种比麻绳还结实的细藤捆得死死的,更多的藤蔓伸出,结成了网状,云湛就像一个正在生长的葫芦,被吊在了半空中。
而就在他悬吊之处的正下方,无数尖锐的石笋冒了出来。
看得出来,只要那些藤蔓一松,云湛就只能摔下去被穿在石笋上,好似蛮族人爱吃的烤羊肉串。
&ldquo云湛,你服不服?&rdquo一个冷冰冰的女人的语声响了起来,但声音显得很发散,让人无法判断方位。
好汉不吃眼前亏,云湛想着,郁郁地开了口:&ldquo服了。
&rdquo &ldquo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下去,&rdquo对方继续说,&ldquo好歹刚才也是我救了你的性命。
&rdquo 云湛哼了一声:&ldquo我哪点胡说八道了?我刚才说的错了么?&rdquo &ldquo你当然错了。
&rdquo萝漪插嘴说。
她仍然在一旁按兵不动,而且看见云湛身处险境也并不慌张。
&ldquo你不过来帮忙还净说风凉话!&rdquo云湛气不打一处来。
萝漪摇着头:&ldquo云湛,你想想,被曲江离操纵的公孙蠹虽然厉害,但我们都还能勉强相抗。
刚才这几下,你有一丁点反抗的余地么?人家有这么大的本事,还需要留下那些尸体做诱饵才能对付曲江离?&rdquo 云湛一愣,回想着那些大树连根拔起然后撞向自己的威势,回想着这些困住自己的灵活而坚韧的藤蔓,叹了口气:&ldquo你说得对。
我的猜测不成立,但她留下这些尸体,总还是有目的的吧。
&rdquo &ldquo当然有目的,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目的都是坏的,&rdquo萝漪仍然悠悠闲闲看着云湛掉在半空中摇来晃去的狼狈模样,&ldquo你是不是自从吃过我一次亏之后,就觉得天下的女人都是一肚子坏水?&rdquo &ldquo我没有,&rdquo云湛大摇其头,&ldquo你早就说过,人类或羽人和你们河络不能通婚,所以在我眼里你不是女人,充其量把你看做一只狡诈的狐狸。
&rdquo &ldquo过奖了!&rdquo萝漪哈哈大笑,&ldquo可是我说这番话的意思,你明白了么?&rdquo 云湛想了想,点点头,语气中有一种如释重负:&ldquo我总算想通了。
想要霸占法器库的不是她,而是她死去的老公龙斯跃。
她所做的一切&hellip&hellip其实一直都是为了维护丈夫的名誉而已啊。
&rdquo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身下那些石笋立即缩回了地下。
接着全身一松,藤蔓都松开了,云湛一下子掉了下去。
他身手倒是灵活,半空中翻个筋斗,稳稳地双足落地。
&ldquo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害你姐姐呢?&rdquo云湛问,&ldquo难道是你姐姐要做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逼得你不得不动手?&rdquo 对方又陷入了沉默,什么话都没有说,但云湛却发现,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树林又产生了波动&mdash&mdash看来他的话又说错了。
他的疑虑更深,把风笑颜向他讲过的一切在脑子里又重新过了一遍,试图寻找到其中的疑点。
他原本一直纠结于曲江离、龙斯跃和公孙蠹这三个人,并没有把太多心思放在风笑颜的身世问题上。
眼下陡然发现,原来那对孪生兄妹才是二十年前种种谜团的最终答案,这个始料未及的变故反而让他激发起一股运用自己的智慧揭穿真相的欲望。
他思索着这两姐妹的恩怨由来:姐姐风宿云是个温文尔雅的女子,妹妹风栖云则很不安分,专门结交邪道里的朋友,为此和家里闹翻了;龙斯跃打上门来要娶风宿云,但实际上,他认错人了,这个风流情种本来爱上的是风栖云;风栖云曾和独眼人交往甚密,她的姐夫龙斯跃也为了法器库的事而假意拜在曲江离堂下,实则是对天驱和曲江离两头欺骗&hellip&hellip事情到了这里,都还算明朗。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得到一个明晰的答案。
那个九个月后突然出现的怀孕女子、也就是风笑颜的母亲,究竟是谁?而到底是谁布置了森林的机关,让她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还有后来这个发了疯的女人不断在墙上刻画的名字:&ldquo龙斯跃,风宿云。
&rdquo她反复书写着夫妻俩的名字,又意味着什么呢?这代表着一种怀念,还是一种刻骨的仇恨?似乎二者都讲得通。
云湛沉默着,推想着。
他发现无论自己猜测是姐姐陷害了妹妹,还是妹妹陷害了姐姐,都会出现一些讲不通的情况,或者与姐妹俩的性格相矛盾的情况。
最关键的在于,一个能下毒手对付自己亲姐妹的人,和一个在法器库苦守了二十年、并为了龙斯跃的声誉不惜忍辱负重的人,这二者很难画上等号。
那如果还有第三种情况呢?云湛忽然觉得心里有一道电光闪过,把一些过去一直没有看到的死角照亮了。
他深吸一口气,高声说:&ldquo你是姐姐风宿云,发疯的是妹妹风栖云。
但她发疯并不是你的责任,因为她先设置机关陷害你,没想到最后算计到了她自己。
&rdquo 说完之后,云湛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树林出奇地平静,也不知对方听了他这番话究竟作何反应。
过了良久,地面又是一阵轰隆,云湛绝望地想:我又猜错了? 地面裂开了,出现了一个和方才的法器库入口差不多大小的黑洞,无数卷曲的藤蔓从地下涌出,在半空中妖异地舞动着。
这些藤蔓乱糟糟地挤在一起,蠕蠕而动,就像是放大了上千倍的毒虫,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几根最为粗大的长藤挤到了最前端,托起一个巨大的蚕茧一样的灰色物体。
萝漪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云湛身边,和他一样,带着古怪的预感看着那深灰色的茧。
一声轻响,这个巨茧从中间裂开了,云湛扬起头,死死盯着巨茧的中央。
在那里,有着一个奇异的状若人形的东西,它有着女人的头颅和躯干,却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四肢。
本来该生着手脚的地方,伸出了四根触手,和茧壳相连。
那颗女人的头颅,有着一张堪称美丽的面容,而且很像风笑颜。
把她的脸型和龙斯跃的眉目结合起来,基本上就是风笑颜的脸了。
只是女人损了一目,左眼处是一个空洞,配着俏丽的脸,就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了。
&ldquo你猜对了,&rdquo女人的头颅开口对云湛说,&ldquo我就是风宿云。
你刚才说,我妹妹发疯了?&rdquo &ldquo是的,在那天夜里之后,她生下了这个女孩,此后就发疯了,三年后死去。
&rdquo云湛回答。
风宿云闭上双眼,云湛看到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他捡着要紧的部分,把己方三人如何卷入这个事件、又如何一路找到法器库的方位大致向风宿云说了一番。
说话时,风宿云一直看着昏迷在地上的风笑颜,表情很复杂,尤其听到风栖云凄惨的死状时,一脸的不忍。
等云湛讲完,她又问:&ldquo这个女孩子,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吧?&rdquo &ldquo我给她施加了昏睡咒,不到我唤醒她起不来,&rdquo萝漪说,&ldquo就是为了方便你说话。
&rdquo &ldquo那样最好,&rdquo风宿云的脸上写满酸楚,&ldquo宁可让她恨我、把我当成一个坏人,也不要让她在期盼了二十年后,才发现她的父母原来都是&hellip&hellip&rdquo 她顿了顿,好像是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措辞,最后她对云湛说:&ldquo刚才你应该听到了我丈夫和曲江离的对话。
他告诉曲江离,他是一个天驱。
而你过去也是个天驱,对于天驱的信仰,肯定很了解吧?&rdquo &ldquo我了解,&rdquo云湛点点头,&ldquo因为我舍不得为了这个信仰而放弃一些其他的东西,所以我才退出了。
&rdquo &ldquo你是个聪明人,&rdquo风宿云叹息一声,&ldquo而我就是两样都舍不得放弃,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rdquo 云湛的心一下子抽紧了:&ldquo你&hellip&hellip你也是一个天驱?&rdquo &ldquo没错,我是,&rdquo风宿云说,&ldquo二十年前,我丈夫来到雁都,寻找一个与他接头的人,但没有找到了,因为那个人是个叛徒,已经被人除掉了。
除奸者还肩负着监视我丈夫、弄清他底细的众人&hellip&hellip那个除奸者就是我了。
&rdquo 六、 我和我妹妹,从小性格就南辕北辙。
我比较温和,我妹妹却脾气暴躁,绝不安分。
只是到了后来我也不比她好多少。
她大张旗鼓地和丧乱之神的信徒们结交,误入歧途,以至于和家族闹翻,愤而出走;我却背着所有人偷偷加入天驱,而天驱在旁人的心目中,未必就比丧乱之神好得了多少。
只是我妹妹被人责骂,我却还总是摆出一副温良贤淑的模样,有时想想,真是心中有愧。
唉,不提这些了,说正题吧。
那一年,天驱察知有不少秘术师开始秘密集会,其中有部分人竟然挖去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听起来相当邪门。
我们怀疑这可能是很久没有听到消息的辰月教在捣鬼,于是着手调查。
这一查,查出了雁都的一名天驱是叛徒,背地里和独眼人相互勾结。
我奉命除掉了他,并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封信函,那是一个没有具名的人写给他的,但从称呼来看,此人也是天驱。
信里并没有提任何具体事物,所以我无法判断此人到底是他的寻常之交还是与他一样都是叛徒,只能一直监视着死者的住所,等待接头人露面。
就是在那个时侯,我丈夫来到了雁都城,却在在七夕之夜见到了我妹妹。
那时候我妹妹有一个与丧乱之神信徒们的重要集会,也赶回了雁都城,无意中在街市上和他邂逅了。
虽然只是一照面的工夫,我丈夫对她一见倾心。
我的丈夫龙斯跃&hellip&hellip是一个天生的多情种子,立马找周围人打听她。
但当时我妹妹离开雁都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人们听了他的描述,把我妹妹当成了我。
所以他打上门来,想要提亲。
我族谱上的堂兄风长青、也就是那时候的风氏族长,听说了龙斯跃和云家的仇怨,对这个人十分看重,希望能招为己用,所以找我商量,希望我能答应。
我完全手足无措,甚至连该怎么拒绝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就被堂兄拉着,&ldquo先去见见人再说&rdquo。
结果那一见之下,我就忍不住心动了。
他的眼睛很亮,就像能看到人的心里去。
我本来准备了一些理由拒婚的,看到他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说不出口了,何况我们羽族的婚姻,本来也大多由长辈或家族主事人做主。
最后我终于没能拒婚,答应了下来。
我嫁给了龙斯跃,成为他的妻子。
这桩婚姻虽然事出突然&hellip&hellip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啊,你想问风云两家分别发生的血案吧,这我还真知道,那也是我费了好大劲连打听带猜才弄明白的。
我的丈夫之所以会卷进来,也是由云家的血案引起的。
我已经说过了,二十年前,正是法器库临近开启的时刻,曲江离自然要做好准备,网罗人才。
我丈夫虽然并没有得到天驱的命令,却有一个在雁都的伙伴向他透露了一点情况,他敏感地觉察到其中有文章,很可能隐藏着什么诱人的宝物,所以也在悄悄注意,甚至偷窃了另一名天驱的密信以察知真相。
他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潇洒倜傥,其实心里充满欲望,对高强的秘术有着无比的渴求。
一个能吸引那么多一流秘术师加盟的组织,不可能不让他心动。
可是我当时半点都没能看出来,反而以为他是一个满怀信仰、不惜献身的天驱。
云家的惨案就是这么发生的。
当时我丈夫急于加入到组织中去,和一个云家的秘术师打得火热,却被对方无意间看到了他的天驱指环,于是设计想要除掉他。
于是这位秘术师约他喝酒,他也隐约嗅到了点苗头,干脆拉了十多个云家子弟一块去,想让对方有所顾忌。
但没想到秘术师不管不顾,还是下手了,杀人用的就是一件挺厉害的法器,一旦催动,可以把方圆一两丈内的东西都绞成碎块。
但论到反应和实战,他可不是我丈夫的对手,我丈夫在他法器发动的一瞬间突然闪身制住了他,并用他的身体为自己做掩护。
结果云家的人都死了,我丈夫毫发无伤,还带走了那件法器。
但此事一出,他也没法再在云家待下去,而这一条线索也断掉了,他决定去往雁都,和那位伙伴汇合。
而这件法器的获得,也让他开始明白了吸引秘术师们的是什么。
之后我丈夫来到雁都,娶了我,却始终没找到那位伙伴&mdash&mdash因为那个人已经被我杀了。
成亲两天后,我们出门去了,号称游山玩水,我丈夫却不断背着我和各种人联络。
他的秘术比我高明,人也很警醒,我好容易才找到机会,发现他想干什么。
我当然很情愿相信他也是为了消灭这个组织才这么做的,但出于稳妥起见,即便他是我的丈夫,我也不能暴露我的任务。
事实证明我的小心是正确的。
在回到雁都前几天,我发现我丈夫显得格外紧张,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于是冒险跟踪她,却发现这一次和他见面的竟然是我妹妹。
他们显然也是在我婚后第一次见面,彼此都有些不知所措。
到这时候我丈夫才知道他提错了亲,而我妹妹更是愤怒非常,和他大吵了一架。
他们俩并不知道,那时候我就躲在附近,听着我妹妹哭诉着从小到大在风家所受的种种不公正待遇,哭诉她其实也对我丈夫一见钟情、没想到到了最后连男人都会被家族硬生生抢走,心里百味杂陈。
我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在我们三人之间,或许会有悲剧发生。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俩气氛沉闷地回到了雁都,却没想到我妹妹竟然悄悄尾随而至。
她的心里充满了怨恨,既想要让我们夫妻在风家呆不下去,又想要报复整个风家,终于想出了一个毒计。
她故意散布谣言,吹嘘我丈夫的秘术天下无双,声称风家已经敌不过云家了,所以才找来他救命。
这番言论自然挑唆了一些沉不住气的年轻人,约好了找他挑战。
我丈夫自然不愿意无谓地惹事,虽然无可奈何应承下来,本来打算到那里去和他们好好说说,我妹妹却事先安排了偷袭。
她雇佣了一个天罗,设下天罗杀阵,用天罗刀丝把那些年轻人切成碎块,正好和云家那些人的死状一样。
等我丈夫到了,她立刻高声喊出来,把人都招到了现场,让我丈夫百口莫辩。
这之后我们只能离开了风家,而我丈夫之前已经铺垫好了加入到独眼人中的道路,他很大方地把那件法器归还了独眼人,迅速得到了他们的信任。
而他也告诉我,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揭穿整个真相,毁灭这个组织,不再让那些危险的法器流于世上。
我也真蠢,那时候还是那么坚定地相信他。
尴尬的事情在于,我妹妹也在这个组织里,我偶尔碰见她,总是十分尴尬,所以尽量避开她。
但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和我丈夫有了私情,不过这一点直到她试图杀害我的时候我才知道。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大致也能猜到一些,我雄心勃勃的丈夫开始悄悄策反、分化、煽动背叛,并始终告诉我,这是为了削弱曲江离的势力。
尤其是他暗中挑动的那场内乱,的确令曲江离损失了不少得力手下。
我更加信任他了,也就任由他一点点聚拢起自己的势力。
而我妹妹的眼睛也是在那时候丢掉的。
我丈夫通过归还那件法器获得了足够的信任,但她始终不能进入到内部。
她是个出奇倔强的人,竟然挖掉了自己的眼睛&mdash&mdash而这正是曲江离挑选身边人的最重要的关键。
他认为,只有连眼睛都舍得放弃的人,才算付出了足够代价,有资格为他所用。
我妹妹舍弃了眼睛,却在之后的火并中失踪了。
到了距离法器库开启只剩三个月的时候,我丈夫终于走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和自己的亲信一起暗算并囚禁了曲江离。
但是他没有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连衡不显山不露水,先是假死骗过了所有人,然后抢走了曲江离。
不过连衡也因此受了重伤,所以十九年前那次法器库开启,他没能赶上。
我丈夫无可奈何,也只能按原定计划,挑人去往法器库。
他本来不想带我,但法器库藏在海底,而且也不知道开启时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护卫,我很不放心他,执意要跟去,他勉强依从了。
然而就在出发前不久,我接到妹妹的信,约我回雁都一见。
我们在风家的跑马溪见面,我妹妹依然冷冰冰的,却令人惊奇地挺着大肚子。
她上来就给我一记当头棒喝,到了这时候我才知道,她和我丈夫相好已经有将近一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丈夫的。
正当我在震惊中完全不知所措时,我妹妹拔出一把匕首突然往自己残损的左眼上狠狠插下去,我吓得大叫一声。
而紧接着,她用暗月秘术向我发起袭击,令我陷入幻术中,试图把我引向她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肚子里的胎儿动了一下,大大干扰了她的精神力,我抓住这个机会,以明月秘术反击以消除幻境,但在生死关头,没能控制住力量,结果击中了她,令她踏入了自己布置的陷阱里,胸口中了一箭。
我站在原地,心里又惊又怒,还掺杂着强烈的嫉妒,不知道是应该上去杀死她以绝后患,还是无论如何先救了她再说。
这时候我听到附近有人赶来,不知道眼前的场景该怎么解释,心想反正来人也能救她的命,于是就赶紧离开了。
沿路上我回想着妹妹的举动,忽然间满头冷汗,想明白了她想干什么。
她莫名其妙往自己的盲目上划一刀,只可能有唯一的一个目的,那就是冒充我!因为我双目完好而她损了一目,总是巨大的差别,在她自己的眼睛无法恢复的情况下,只能制造我受伤的假象了。
而如果要伪装一个新近被挖出眼睛的我,那个伤口必须是新的。
我甚至能猜到,假如她按计划杀了我之后,会把自己生下的孩子藏起来,若无其事回到我丈夫身边,然后告诉他:&ldquo是我的妹妹风栖云因为嫉妒我而袭击了我,伤了我的眼睛。
&rdquo然后她会一直以我的身份活下去。
只是机关算尽,一点小小的意外反而让她成为了受害者。
至于我,犹豫了很久之后,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我丈夫。
我知道这么做不大对,他应该知道他有一个孩子快要出生才对,但我实在不愿意说出来。
这无论对我,还是对我们家族,都是一个耻辱。
我决定把秘密永远埋藏在心里。
七、 风宿云很平静地讲述着这一切,只有提到妹妹和丈夫通奸的事实时,才稍微有一点情绪的波动。
云湛想着这两男一女之间解不开的爱恨纠葛,禁不住摇了摇头。
&ldquo那么后来的事情,我们也可以想象了,&rdquo萝漪说,&ldquo你跟随着丈夫,和一些志同道合的背叛者找到了法器库,在此过程中,你丈夫一直声称此行的目的是摧毁法器库,或者永远封闭法器库,让里面的法器永远不再现世。
于是你们都相信了他的话,竭尽全力协助他来到这里,等到了十九年前那次法器库的开启之日。
然后&hellip&hellip你丈夫下手杀害了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rdquo 风宿云木然点点头:&ldquo是的。
当其他人都在苦思如何摧毁那么多的法器的时候,他却凭借着自己过人的头脑,先取下了一件法器。
有了法器,他的实力就比旁人高出很多,加上突然出手,别人完全没有防备,很快都被他杀害。
只有我,他还舍不得杀,但也已经杀红了眼,他声色俱厉地警告我,要么听他的,和他一起分享这笔财富,要么他只能连我也一起杀。
我苦苦劝他罢手,劝他快离开这里,惹得他发火了,挥手打了我一掌。
虽然用力并不大,我还是整个人被击飞出去,结果撞碎了一个密封的陶罐,里面装着的泥土遇到空气立即化为尘土,露出其中一颗小小的绿色种子。
&rdquo &ldquo我不知道这颗种子究竟能产生什么样的效用,更不知道依靠它能不能对付我丈夫,但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于是我抓起那颗种子,忍着痛把它强行嵌入了我自己的左眼&hellip&hellip&rdquo 云湛看着那个裂开的茧,再看看地下源源不断冒出的威力无穷的藤蔓,再回想之前由于风宿云的愤怒而开始摇摆不休的树林,脸色有些发白:&ldquo难道整个这一片的土地&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rdquo风宿云点点头,&ldquo我脚下的根须,已经遍布了这个海底世界的每一处土地,在这里我无所不能,即便是曲江离带再多的人来,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十五年前,曾有几个曲江离的忠实信徒冒死找到这里,我很轻松就打发掉了他们,还把另一个看来并无恶意的闯入者送了出去。
&rdquo &ldquo这么说起来,我们费尽千辛万苦跑到这里来,其实压根就是多此一举了?&rdquo云湛喃喃地说,同时又从这番话印证了那本笔记所提到的旅行家的亲身经历。
&ldquo不,你们来到这里,其实可以帮我很大的忙,&rdquo风宿云幽幽地说:&ldquo我在这里二十年从来没有现身,我一直用秘术保留着他们的尸体,其实也是这个目的。
我希望有人能&hellip&hellip把这件事报告给天驱,告诉他们,天驱武士龙斯跃不辱使命,摧毁了丧乱之神,封锁了辰月法器库。
&rdquo 云湛十分意外:&ldquo为什么?他难道不是个货真价实的天驱的叛逆么?&rdquo &ldquo可他也是我的丈夫,既然我完成了这个使命,和他本人完成也就没什么区别了,&rdquo风宿云的眼中涌出了泪花,&ldquo而且他用他的生命付出了代价了,就算他已经赎罪了好吗?&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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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病娇攻毒舌疯批受 作品简介 陶烨曾是个杀手,被仇人害死后他本以为人死如灯灭,却没想到成了鬼,还被附身到了同名男大学生身上。 鬼界管理署,直白点就是管鬼的。 不仅要管鬼界的鬼,还得管流连于人间的鬼。 因此陶烨在鬼界管理署的人间办事处开启了996的新生活,今天捉鬼,明天假扮道士处理灵异事件。 只不过陶烨总觉得自己的顶头上司路轶,像是之前被自己杀掉的一个人。 不过路轶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不仅/
《江湖 [未删节精校]》 江湖 [未删节精校]小说全文番外_笑道呜呜江湖 [未删节精校],《江湖》全集【未删节精校版】 【小说下载尽在 】 作者:失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让人十分瞩目的地方,看 吧,在这血雨腥风的江湖里,到底是什么能让人如此着迷。 第一卷 本集简介 凌威藏身树丛,痴痴地望著河边濯衣的少妇,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比记忆中还要娇艳动人,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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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小论坛八卦校内名人,近日来新瓜频出,热帖无数。一楼声称,惊!知名暴力狂少爷最近在打探闻绛行踪,望学霸千万小心! 二楼密报,高冷男神背地疑为心机交际花,和好几个高阶异能者关系不清不楚! 三楼重磅惊雷!S级异能者谢启交上了一个绝对没安好心的小男朋友,把人哄到手后一直钓着他,态度那叫一个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亲也不给亲,牵手久了都不行,还会为了别的男人几次三番放谢启鸽子,图财概率高达99.99/
穿到炮灰a身上的无情杀手玖很淡定,即使这里是末世,身边还有两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她也不带慌的。玖:等下就把这两个累赘撇下。3岁的芝暖玉:雨音妈妈你在哪儿,我有点怕玖妈妈。13岁的芝世: /
《by(强取豪夺)《斗春院》作者:姀锡》 by(强取豪夺)《斗春院》作者:姀锡目录全文阅读,主角是沈毅堂道着小说章节完整质量高,包含结局、番外。斗春院 作者:??锡 文案 她本是江南望族沈家世世代代的家生子陈春生。 九岁那年,因沈家五爷大婚,被从庄子上选中入府,成了沈五爷斗春院里的一名跑腿丫头。 至此,高宅大院的一生开始了。 【丫鬟与主子爷的日常,非宅斗】 内容标签:爱情战争 天作之合 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