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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重逢(2/3)

他是怎样的感情呢? 在师门寄居的三年中,两小无猜,两人之间是冰雪般清澈的姐弟之情。

那时的自己,对这个聪明绝顶,却多愁善感,动不动就喜欢哭哭啼啼的师弟,是七分喜爱,三分不屑。

再次相遇时,他竟然与自己一般高了。

那时,自己已经在江湖上游历了五年。

生死离别,世态炎凉,又历经了感情上的挫折后,早年的激情热血早已不再,心中充满了疲惫失望。

无意间却和他在江南的一座酒楼上重逢。

当时他正和七大门派的几个年轻弟子纵谈天下大事,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见了自己,惊喜之余,却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当时,心中却是一阵喜慰:真好,师弟还是这个样子。

只是在她的心目中,他仍是那个需要关照,时不时可调侃一下的师弟。

所以,当她发觉他对她怀有一份莫名情愫时,毅然抽身而去。

再次重逢时,已是起霸山庄死香煞一案。

那一次,这位师弟抽丝剥茧般的分析能力和敏锐的洞察力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尤其是当他面对众人,侃侃而谈时那自信的神情,都让她对这个师弟有了新的认知。

曾经跟在自己身后哭哭啼啼的小师弟,已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只不过,她仍旧认为他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毕竟,他们整整相差了六年。

于是,她只留下了那个黄色的酒葫芦,以及一葫芦的清水。

她希望这清水能够代替两人心中的情意。

自那时起,又是四年的分别。

四年来,两人天各一方,只有托信于鸿雁往来。

他在信中详尽地记录了军旅生涯的点点滴滴,有恐惧,有迷茫,有感动,有愤怒,有大获全胜的喜悦,也有痛失战友的悲哀。

一封封朴实真挚的信,宛如锲锲的滴水,温柔地穿蚀着她的心房。

不知不觉中,云寄桑的安危已经牵挂在她的心头。

所以当她失去他的音讯时,突然发觉自己心头竟然一片空白。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这个师弟已经占据了自己心中一个最重要的位置。

当她得知云寄桑已经失去右臂,变成了一个残疾之人时。

心中的忧虑让她远赴千里,自温暖的江南赶到冰天雪地的北方大地。

她太了解这个师弟了,连他不再给自己写信的动机,也一清二楚。

只不过,即使聪慧如她,也不知怎样才能让云寄桑重振雄心,再变回那个智珠在握,神采飞扬的少年。

两个人正沉默着,门口已经传来魏安的声音:“桑少爷,卓小姐,老爷请你们到客厅里去见客人!” 云寄桑这才想起,老师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他交游广阔,免不了会有许多宾客上门。

于是向卓安婕道:“师姐,我们走吧。

” 卓安婕心中暗叹一声,点了点头。

两人跟着魏安来到客厅之中,这才发现里面居然已经坐了不少人。

“喜福,那个人好怪哟!”明欢从一边跑了过来,悄声在云寄桑耳边道。

云寄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见左首下方的男子衣着甚是奇特,红丝束发,紫色的程子衣外又披了一件橘皮红的襕衫,唇上涂着红色的脂膏,不伦不类,显得甚是妖艳。

见云寄桑有些惊诧的样子,卓安婕便低声道:“那是思州的陈启,你不认得他了么?”“他是陈启?”云寄桑愕然道。

他自然认得陈启,当年陈启和他一样,是魏省曾的学生。

只是印象中的陈启分明是一个拘束寡言,生性羞涩的少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古怪模样? “这位仁兄已是服妖中人了。

”卓安婕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意。

云寄桑随即恍然。

他早听说如今江南出现一种叫“服妖”的穿戴趋势,惊世骇俗,想不到竟然在此地见到,而且是在自己的同窗身上。

“寄桑,你来啦,过来坐……”魏省曾在上座招呼道。

“这位想必就是崇山公的得意弟子,云寄桑云世兄了,少年俊杰,果然不凡啊!”一个留着三绺长髯,衣着华丽的中年人高声道,“在下梁樨登,见过云少侠。

”说着,合上手中的纸扇,站起深施一礼。

在座众人听说是大破扶桑军的功臣到了,无不动容,均起身施礼。

“不敢。

寄桑年纪轻轻,不过空负虚名,怎当得起各位的大礼。

”云寄桑躬身还礼道。

“有什么当不起的,他们敬的不是你,而是你精忠报国的一片丹心!”坐在主位上的魏省曾甚是高兴,替自己弟子夸耀道。

“正是如此,崇山公名重儒林,如今门下又有了这样一个文武兼资,名震天下的弟子,又赶上六十大寿,真是双喜临门啊!”梁樨登又赞道,同时手中的纸扇又刷地一声打开,轻轻摇动,各种各样的赞美称颂之辞也随之滔滔不绝,琅琅上口,却又决不肉麻。

云寄桑见此人一个劲地说好话,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不过老师德高望重,却也当得起他的称赞。

卓安婕却脸色沉凝,低声道:“这人是两天前到的,递的是京城户部常大人的名刺。

只说是魏公的仰慕者,趁着六十大寿之际前来拜访,还送上了一份重礼。

”“有何不妥么?”云寄桑低声问道。

卓安婕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人是内外兼修的一个绝顶高手,而且他那几个仆人也绝非等闲之辈。

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却从未听说过此人,自然可疑。

” 我的确已经看不出来了……云寄桑心中一片苦涩,在最后的露梁一战中,他身负重伤,五感俱损,六灵暗识的功力全失,五感的灵敏度已经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了。

只是此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尊敬的师姐知晓。

于是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一个高大威猛,满头白发的老者站了起来:“梁先生说得不错!当今儒林,能让王某心服口服的,只有魏老哥一个,其他那些,都不过是些腐儒,食古不化之辈。

能继阳明先生之大统者,非魏老哥莫属。

” 他的话说得诚心诚意,只是一口一个“魏老哥”的江湖口吻,却未免令人感觉古怪。

卓安婕微笑介绍:“这是府城振武镖局的王振武王老爷子,你老师的酒友,的确是个有趣的人物。

” 王振武?云寄桑心中莞尔。

他还记得这个曾经和自己一起到老师酒窖里喝酒的老人,那的确是个爽直重义的老者。

难怪这么多年来,老师竟然能和身为江湖中人的他结成莫逆之交。

只是,明明是来拜寿的,为何他竟然还背着那把成名的九环大刀呢。

“王老爷子说得不错,若论老师的道德文章,当世再无第二人可以比肩,所谓袁宏道,潘之恒不过如是,徐光启,王思任等辈更是空负虚名,试问,萤火怎可与皓月争辉?”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年轻人,面目颇为英俊,满脸红光,留着八字胡,穿着鹦哥绿的搭护,罩着瑞麟绸的直身,冬毡帽上镶着一颗明珠,别样的雍容华丽。

不知这人是谁,老师座上的宾客中怎会有这样的人?云寄桑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猜猜看,他是谁?”卓安婕戏谑地看了他一眼。

云寄桑心中一动,小时她每次逗弄自己时,便是这般的眼神了。

“我从未见过此人,怎么猜得到?”他摇了摇头道。

“想不起来么?他可是你当年心中的榜样啊!那次在醉琼楼上,你还对他赞不绝口,许之为未来的国之栋梁呢!” “他是朱长明!”云寄桑大吃一惊,当年那个满腹才华,忧国忧民的翩翩青年才俊怎地变成了如此模样? “想不到吧?”卓安婕叹道,“当年他屡试不第,一怒之下索性做了商人。

这么多年来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只是人也变得厉害,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意气书生了。

” “是啊,人是会变的……”云寄桑喃喃地道,心中一片怅然。

“可是,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

”卓安婕坚定地道。

眼前浮现的,却是儿时的云寄桑帮着一只受伤的小鸟重返天空后那灿烂的笑容。

“喜福,那人是哪个?”明欢突然指着角落里的一人道。

云寄桑抬头望见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子,面容清癯,唇上微髭,一身沉香色的湖罗衫,头上戴着九华巾,双目微闭,对周遭一切都不闻不问。

他一言不发,却透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难怪明欢会注意他。

云寄桑不认得此人,不由得向卓安婕望去。

卓安婕摇了摇头:“我只知此人叫唐磐,是你老师的文友。

其余便一概不知了。

”“他也是武林中人么?”云寄桑问道。

“我不知道……”卓安婕大有深意地望着唐磐,“若是此人也身负武功,必定是个绝世高手。

”云寄桑心中微凛,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恰在此时,唐磐睁开了双眼,云寄桑与他的目光一触,心中便骤然一缩:此人的目光怎么和那铜铃上鬼脸的目光如此相似? 这时,一个身着青布曳撒,低眉顺眼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进客厅门口便弯腰道:“老爷,正一道派的鱼真人已经到了。

”声音低沉,吐字却异常的清晰,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哦,快请!”魏省曾惊喜地道。

那人便又深施一礼出去了。

云寄桑皱眉道:“我记得老师是不信道的啊,怎么……” “那是以前的事了……”卓安婕轻叹一声,“自从他的长子去世后,他便迷上了鬼神之说,这女道士鱼辰机便是他花重金请来斋醮的,据说是颇有法力,能沟通鬼神呢。

” “继儒兄去世了?!”云寄桑大吃一惊。

魏省曾的长子魏继儒性情端方敦厚,和他一向交好,两人一别多年,想不到竟然闻此噩耗,不由得黯然神伤。

“听说是病死的。

从那以后,这三年来,你老师便闭门谢客,直至他这次的大寿。

”卓安婕淡淡地道。

说话间,一个身着月白色道袍,手持拂尘的女道士已经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女道童。

云寄桑侧目瞧去,她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容颜清丽,神色端庄,脚下云鞋步履翩然,颇有出尘之态。

鱼辰机先向在座的各人打个稽首,轻声吟道:“太元之先,自然之气,冲虚宁远,莫知其极。

”声音清澈动听,令人心神舒爽。

“鱼真人,好久不见了。

此次老夫寿诞,能得真人仙驾光临,真是蓬筚生辉,福缘不潜啊!”魏省曾笑呵呵地说。

“居士过奖了。

”鱼辰机玉容清冷,将拂尘轻轻向臂上一搭,无喜无忧地道。

云寄桑的心神则全都放在了那个拂尘上,越看越是眼熟,只是一时却记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别看了,那是峨嵋山上清观雨成真人的成名兵刃千意拂,这个鱼辰机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卓安婕传音道。

云寄桑默默点头。

老师六十大寿,座上却鱼龙混杂,加上镇外那具恐怖的尸体以及诡异的铜铃,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中充满不安。

不一会儿,先前那个青衣的中年男子又进来,依旧头也不抬地躬身道:“老爷,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 “既然如此,那就请诸位在此用膳吧!上酒宴吧!”魏省曾道。

那人更深地弯了弯腰,向外退去。

“这位想必是贵府的管家吧,果然是沉稳干练,不愧是崇山公府上之人啊。

”梁樨登高声赞道。

“你是说世贞啊,他的确是个人才……”魏省曾点了点头道,“可惜就是性子孤僻了些,不愿与外人多话,否则老夫还真有意推荐他出任公职,到外历练一番呢。

” “哦,不知这位世贞贵姓啊?”梁樨登又望着那人追问道。

“免贵,姓杨。

”那人仍旧用他特有的低沉而清晰的声音答道。

说完,向众人微一点头,便退了出去。

自始至终,头都未曾抬起。

不多时,酒菜便已置毕。

云寄桑心中的不安却又重了几分:老师府上怎地尽是些古怪的人物?只希望寿辰这段日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突然想起王延思对他说过的话,便向卓安婕道:“师姐,你可曾听过鬼缠铃这三个字?” 突然间,一阵狂风吹过,将厅上的门窗吹得噼啪作响,厚厚的门帘也被高高吹起,雪花卷入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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